眼看著前方的裂隙即封閉,公孫霽月面色微沉,一把推開東璃音道:“區(qū)區(qū)小輩,還輪不到與本座談條件。”</br> 說罷,他便直接強行闖了進(jìn)去。</br> 憑東璃音的實力,想要攔住他,自然是攔不住的,于是她干脆便是一個轉(zhuǎn)身,一把薅住了公孫霽月一條尾巴。</br> 蓬松柔軟的手感,還帶著一股清新淡雅的香味,在那一瞬間,東璃音只覺得自己整個人仿佛都陷進(jìn)去了一般,完全無法自拔地抱住了那些尾巴,深深地將整張臉埋了進(jìn)去。</br> 公孫霽月渾身一僵,腳步自然也停頓了一下,他猛地轉(zhuǎn)過頭來,眼神銳利,帶著懾人的鋒芒,落在了東璃音的身上。</br> “你……松手!”</br> 公孫霽月的面色變得從未有過的難看,眉眼之間一片陰鷙的殺意,那雙極致漂亮的鳳眸之中,明顯燃燒著怒火。</br> 縱然公孫霽月的眼神再如何恐怖,臉色再如何難看,但,卻也始終架不住東璃音對他尾巴那毛茸茸質(zhì)感的癡迷。</br> 從出生開始,東璃音便被培養(yǎng)各種馭獸術(shù)、煉毒術(shù),所接觸的獸類,除了毒蛇就是毒蝎,還有各種各樣的毒蟲,全都是丑陋且冰冷的。她從未見過這世上竟然還有如此好看的尾巴,讓她根本控制不住心里想要得到并且擁有的沖動。</br> 她恨不得把公孫霽月身上的尾巴斷下來,每天自己抱著睡覺。</br> 但很顯然,這并不切實際。</br> 所以,她要趁此機會,能多抱一會是一會。</br> 看著她死皮賴臉的動作,公孫霽月第一次被人氣到面色發(fā)青,完全藏不住心中的怒火,恨不能直接將這少女拎起來丟進(jìn)無底深淵!</br> 九尾狐族的尾,是最敏感也最神圣的部位,可以說,一條尾巴便等于一條性命,蘊含著大量精魄,自然不是一般人能碰的。</br> 公孫霽月心機深沉,向來喜怒不形于色,在外人面前永遠(yuǎn)溫潤如玉,顯然從未遇到過東璃音這般全然不按常理出牌之人。</br> 見她死死抱著他的尾巴將整張臉埋在其中,用力的吸了一口氣,然后抬起臉,露出了一個心滿意足地笑容。</br> “果然……好香啊……”</br> 聽到這仿若調(diào)戲一般的話語,公孫霽月的臉色一下子便又從鐵青,逐漸漲紅起來。</br> 一把將東璃音狠狠提起,公孫霽月立刻收起了自己的尾巴,小心地藏好。</br> 為了防止漏出來,他還特意回頭看了一眼,確定沒有尾巴之后,他才瞪著東璃音,咬牙切齒道:“九尾狐族睚眥必報,小丫頭……你死定了!”</br> 聽著這威脅的話,東璃音還真是一點都不怕,即便此刻被人拎著,她也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斜眼看著公孫霽月道:“你最好不要想著報復(fù)我,前面那個凡人的性命,你應(yīng)該很在意吧?”</br> “你威脅本座?”公孫霽月沒有猶豫,拎著她便往前走去。</br> 東璃音道:“也不是威脅,只是想告訴你,一個凡人想在東璃家活下去并不容易,你若是在意她,最好求我?guī)兔Γ駝t就算我不害她,也會有別人害她。”</br> 想到孟扶歌的處境,公孫霽月這才斂了怒火,沉吟下來。</br> “她不過一個凡人,你為何如此在意她?莫非,她腹中的孩子,與你有關(guān)?”東璃音饒有興致地看著公孫霽月的面色,試探著問道。</br> 冷冷地瞥了東璃音一眼,公孫霽月沒有否認(rèn),道:“不該問的別多問,無論孩子是誰的,都與你無關(guān)!”</br> “你說,她到時候生下來的孩子,會不會是一只小狐貍?”東璃音見他不否認(rèn),便默認(rèn)那孩子就是他的,突然一下就來了興致,道:“一個人生下一只小狐貍,那倒是有趣,會是像你一樣的九條尾巴嗎?”</br> 公孫霽月基本已經(jīng)將怒火掩蓋下來了,臉上幾乎看不出異樣之色,但沒想到她居然又提起尾巴來,想到方才她放肆的舉動,他便忍不住又緊了緊拳頭,咬著牙道:“閉嘴!”</br> “東璃家的靈泉是禁地,即便你是上賓也進(jìn)不去,那里設(shè)有禁制,就連古寒動進(jìn)不去,唯有擁有東璃家族血脈之人才能進(jìn)入。你若想一直跟著她保護(hù)她,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求本姑娘!”</br> 雖然整個人被公孫霽月提在手里,但東璃音卻依然十分傲嬌,雙手環(huán)在胸前,得意洋洋地看著他。</br> 東璃家位于天門宗的最中間,資源豐富的同時,禁制也是頗多,若不是圣尊的實力,想要自由來去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br> 東璃家的寒天靈泉本就是天門宗最為珍貴之處,一般人無法進(jìn)入也是正常……</br> 扶歌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如若連古寒都無法進(jìn)入的話,讓她獨自面對東璃釋,公孫霽月自然不可能放心,不管對方善意與否,他都不會讓她獨自一人面對。</br> 看著眼前這身量小小,氣勢卻十分囂張的東璃音,公孫霽月瞇了瞇眼,威脅道:“想讓本座求你?”</br> 說話間,公孫霽月直接釋放出了自己的威壓,一雙鳳眸冷冽森寒,實力明顯壓過了東璃音。</br> 若要打架,東璃音自然是打不過的,但是若要論此刻的底氣,東璃音卻是明顯更占上風(fēng)。</br> 她一點也不怕公孫霽月會對她動手,所以她悠閑得很。</br> “也并非是求,只是你想讓我?guī)湍憔饶莻€女人,我也不能白幫你吧?你是不是也該回報本姑娘?畢竟,我可是很討厭那個凡人的。”</br> 東璃音喜怒全然寫在臉上,愛恨也十分坦蕩,一點也不虛與委蛇,這倒是讓公孫霽月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br> 時間緊迫,此刻通道即將封閉,距離進(jìn)入天門宗只剩下邁出一步。</br> 便是這一步,讓公孫霽月來不及有過多的猶豫,終于妥協(xié)道:“你想要什么回報?說!”</br> “那當(dāng)然是……”</br> 東璃音瞇著眼看了他一眼,然后,咧開嘴笑了起來,笑容顯得無比狡黠。</br> 公孫霽月:“……”</br> 在通道封閉前的最后一刻,東璃音施施然地從里面走了出來,而她的懷里,則是憑空多了一只模樣極為漂亮的銀色九尾白狐。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