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終于說出來了!”</br> 聽到慕千雪的話,孟扶歌的面色微微一凝,整張小臉直接便沉了下來。</br> 她該相信慕千雪的話嗎?</br> 如果她說的是真的,不論宇文戟身在何方,她都是要去找她的。</br> 但是,域境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地方,那里的人與這邊的人,除了實力之外,還有何不同?</br> 她什么都不了解,就這么貿然過去,豈不是要被這慕千雪玩弄于鼓掌之中?</br> 當然不可能!</br> 不過,至于她后來所說什么,宇文戟需要靠她的血才能復活這句話,她是絕對不會相信的。</br> 如果真的有這么簡單的話,她也不會先一步讓人送宇文戟回域境,而自己則是慢慢悠悠留下來等她說話。</br> 必然是沒有那么著急,她才會留下來意圖羞辱她。</br> 不得不說,眼前這個女人,還真是幼稚又可笑。</br> 孟扶歌故意看著她道:“你說,宇文戟需要用你的血,才能夠復活,這方法倒是挺新鮮的。既然如此,為了防止你后悔,我不如在這里,先抽光你身上的血,保存起來,再帶域境去找他,你覺得這個辦法如何?”</br> “你敢!本尊乃是千雪山尊主,你若敢傷我一根頭發,我必要你全族陪葬!”</br> 慕千雪咬牙切齒,嘶聲怒吼。</br> 孟扶歌卻沒有理會她,直接喝令一聲道:“來人!上枷鎖!”</br> 鬼影和鬼靨的實力最強,身法也最快,知道自家主子的身體,很有可能是因為這個女人才會出問題,心中早已怒不可遏,聞言,直接便給慕千雪上了最牢固的枷鎖。</br> 而薛老也在這個時候被十二衛押了過來。</br> 他十分震驚地看著孟扶歌,就像是從未認識過她一般。</br> 在他看來,這個孟扶歌根本就是個空有一張臉的繡花枕頭,只會抱著尊主撒嬌賣乖,或者仗著尊主的寵愛囂張狂妄,何曾想過,她竟然會變得如此聰明和難纏。</br> 最可怕的是,這個孟扶歌竟然一點都不害怕慕尊主,竟然還百般折辱她!</br> 她難道就不怕到了域境那邊,慕尊主會瘋狂的報復她嗎?</br> 一想到慕尊主對他恩情,薛老的心中,也是十分的憤慨,眼神十分陰鷙地看著孟扶歌。</br> 注意到薛老看向自己的眼神。</br> 孟扶歌沒有再理會慕千雪,直接冷冷看向了他,逼問道:“既然她不肯說實話,那么,薛老,你來告訴我!宇文戟他為何會變得如此虛弱?你不是說,噬心蠱已經被壓制住了么?為何他會突然受傷?!”</br> 這幾日宇文戟的身體狀況,只有薛老最清楚,而且,他也是去過域境那邊的人,必然是很清楚那邊的情況的。</br> “呵呵!小丫頭,你別以為自己人多勢眾,有那么點小聰明,便可以為所欲為,你以為你是誰?就算你是這里的攝政王妃,但以你的實力,到了域境,也不過就是螻蟻般的存在,我勸你不要太囂張!老奴這么做,可都是為了尊主好,如他那般的存在,就應該回到域境,而不是留在這里,被你耽誤!”</br> 即便此刻自己已經被人控制,但薛老卻一點都不覺得慌亂,反而還露出了一副得意之色。</br> 就好像,他是從域境而來,或者,他因了解域境,而覺得十分自豪一般。</br> “所以……宇文戟的身體出現問題,是你做了手腳?”</br> 孟扶歌盯著他,再一次施展了催眠術,這一次,她用上了自己全部的精力與之對抗。</br> 薛老和慕千雪顯然還是不能相提并論的,這一次,他直接就范,被孟扶歌完全控制了神智。</br> “沒錯,我早就便在他的身上種下了隱患,只等著慕尊主到來帶他回域境。可是我沒有想到他會自己要求在清醒的狀態下刺穿心脈引出噬心蠱,而且,還成功了。所以,我并未處置他的傷口,而是用了障眼法,讓他的身體在短時間內看起來完好無損,實際上,卻一直在出血,然后死去。但是,以尊主強大的靈魂和身軀,必然不會真的死去,只要回到域境,以天山靈泉休養生息,數年后,便會恢復。”</br> 在這種情況下的薛老,必然是不會說謊的。</br> 聽到果然是薛老做的手腳,害死了宇文戟,孟扶歌的眼里,便閃過了一道銳利的鋒芒,充滿了騰騰殺氣!</br> 宇文戟那樣信任他,把自己的身體完全交付給他,沒想到,他居然早就不安好心!</br> 不對……</br> 是他身后的慕千雪,早就已經想到了要將他帶走!</br> 就算宇文戟不會真的死,可是,他也是受盡了痛楚,也讓她受了離別之痛!</br> 這個薛老,當真是該死!</br> 不過眼下,卻還不是殺了他的時候,她必須要問出更多的信息,才能做好去域境找他的準備。</br> “數年太久了,還有沒有別的辦法,縮短時間?”</br> 孟扶歌又冷冷地問,臉色十分的難看,數年實在是太久了,她等不起!</br> 她腹中的孩子,也等不起!</br> 她不希望在孩子要出生的時候,他都不在身邊。</br> 薛老道:“需要同門同屬的氣血加以輔助恢復,便可以在數月恢復。”</br> 孟扶歌又問:“所以,慕千雪身上的血,真的有用?”</br> “有……”</br> 薛老說著,臉色卻是猛地一變,突然就變得十分難看起來。</br> 他說了這么多,大概是,逐漸開始受到反噬了,所以,看起來才會如此痛苦。</br> 不過,孟扶歌卻依然沒有放過他的意思,畢竟控制他,可比控制慕千雪要簡單得多了。</br> 她增加了一重力量,繼續問:“我要如何才能進入域境?”</br> 這,才是最關鍵的。</br> 她當然不可能讓慕千雪帶她去,而是要自己想辦法去,那么,最應該問的,便是薛老。</br> 常人必然會害怕反噬而不敢說,但是他,雖然害怕反噬,卻不得不說!</br> 薛老眼神掙扎,面容痛苦,但卻無法脫離孟扶歌的掌控,只能咬著牙,老老實實道:“南夏……國……有入口……”</br> 話音剛落。</br> 薛老整個人就像是受到了一記重創,“噗”地一聲,噴出一大口鮮血。</br> 他蒼老的雙眸一定,整個人猛地搖晃了一下,隨后竟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