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赫自然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眼神陰鷙的看向了孟扶歌與那了塵和尚,眼底閃過了一道幽幽的殺意……</br> “清瑤!”</br> 一聲沉喝聲突然響起,直接將那滿臉呆滯的孟清瑤喊得清醒了過來。</br> 正是遲遲趕來的裕親王,他看到孟清瑤瘋狂而猙獰的樣子,面色瞬間變得十分難看,惡狠狠的瞪向了孟扶歌。</br> 而孟清瑤則仿佛大夢初醒一般,臉上寫滿了震驚與驚恐之色,在意識到自己剛才說了不該說的話之后,身子一下子便頹軟下來。</br> “不……不是這樣的!我根本不是這么想的!”</br> 孟清瑤跪在地上,面色驚惶,淚水涌出,絕望凄厲道:“孟扶歌!是你用妖術迷惑了我,我根本不可能這樣想,是你……是你害的我!”</br> 她又開始裝可憐狡辯了,但是這一次,沒有人會相信她所說的。</br> 剛才她那副猙獰的樣子,已經完完全全的印在了眾人的心里。</br> 然而,宇文輝卻站了出來,一副要保護孟清瑤的樣子道:“陛下,清瑤可是本王的王妃,她只是一個弱女子,被人如此在大庭廣眾之下羞辱,是不是有些欺人太甚了!”</br> 他只字不提之前孟清瑤是如何摻和孟扶歌的事情,各種落井下石煽風點火,只說孟扶歌羞辱了孟清瑤。</br> 崇元帝臉色不善道:“朕沒想到裕親王妃竟是如此狠毒自私,冷血無情之人!今日當真是讓朕大開眼界!”</br> 裕親王倒是十分冷靜,他早就知道孟清瑤是什么樣的人,聞言只是抬眸冷冷的看著崇元帝,沉聲道:“陛下,孟清瑤是本王的王妃,她是否狠毒自私,冷血無情,也只能由本王來處置。只要她并未殺人,陛下是否也應該給本王一個面子?”</br> 這話的意思,就是他今天無論如何都要保住孟清瑤,不管她是什么樣的人,但只要她是他的王妃,他便會護著她!</br> 這一番話,著實也是讓眾人驚了一下。</br> 以前的裕親王,可不會為了一個女人如此!</br> 在曾經的裕親王眼里,女人如衣服,再漂亮也可以隨意丟棄!但今日為了這個孟清瑤,他竟然不惜威脅崇元帝!</br> “王爺……妾身妾身是被冤枉的,妾身怎么可能會真的這么想,是她對臣妾施了妖法,臣妾沒有辦法控制自己說出口的話……”</br> 孟清瑤期期艾艾的說著,晶瑩的淚水不斷的從眼眶涌出,掛在那張精致無比的小臉上,顯得梨花帶雨,又可愛又可憐。</br> 裕親王看得眼神都有些發直,立刻像是被鬼迷心竅了一般柔聲道:“瑤兒,本王相信你,不管別人怎么看你,在本王的心里,你永遠都是最善良的。”</br> 聽到他這么說,孟清瑤懸著的心才終于放松下來,因為她知道,自己的命保住了。</br> 就算大臣們認為她虛偽,就算她的話間接證明了孟扶歌的無辜,也依然無法給她定罪,她還是可以活得好好的。</br> 看著裕親王和孟清瑤濃情蜜意的樣子,孟扶歌不屑的翻了個白眼。</br> 她倒也不指望今天就能讓孟清瑤死,畢竟她說得這些罪不至死,最多就是在名聲難聽了一點。</br> 而且,她既然能夠讓裕親王如此寵愛她,必然是用了一些手段的,沒有那么好對付。</br> 只是可惜了,她沒有親口說出宇文赫的名字,也就無法定他的罪。</br> 孟扶歌如今最想做的,還是扳倒宇文赫,于是,便沒有再理會那孟清瑤,而是看向了周圍的大臣們。</br> “如今真言術已經被證實,孟清瑤之前所說的都是假話,我現在就想問一問各位,事實已經擺在眼前,你們是信我,還是信她?”</br> 孟扶歌理直氣壯地發出了質問。</br> 眾人明顯心虛,有些人低著頭不敢看她。</br> 有人卻還是硬著頭皮道:“就算你沒有說謊,也不能改變你是禍國妖女的事實……”</br> 孟扶歌目光凌厲的掃了過去,朗聲道:“說得好!就算我再怎么說也無濟于事,只要我一日不死,這個禍國妖女的罪名,就一日不會消失。但我就算是死,今日也要替夏小姐討回公道!”</br> “不……不要……”</br> 就在這時,禮部侍郎突然出聲,他滿眼哀求的看著孟扶歌,凄聲道:“老臣相信郡主是好人,定然不會是禍國妖女,也不會是殺人兇手,更不會虐待自己的母親。但……老臣請求郡主,莫要再查此事了,莫要再牽連更多的人了……”</br> 說這些話的時候,禮部侍郎的身體都在顫抖,小心翼翼的看了宇文赫一眼,眼中滿是哀求。</br> 聽到禮部侍郎的話,孟扶歌的心微微一沉。</br> 她知道,禮部侍郎必然是被人威脅了,否則他不可能會這么說。</br> “侍郎大人,有攝政王殿下在此,你可以不用擔心有人威脅你,我相信,有他在,必然會保護你的。”孟扶歌看了一眼坐在高處的宇文戟,自信滿滿的說道。</br> 禮部侍郎看著她,眼眶泛紅,一時間說不出話來。</br> 他當然也不希望女兒被冤死,但……</br> “來人。”</br> 宇文戟突然一臉威嚴的開口傳喚。</br> 隨后,幾個侍衛便帶著禮部侍郎的夫人和他的小兒子走了出來。</br> “禮部侍郎是在擔心妻兒的安危么?現在,你可以安心了。”宇文戟淡淡的說道。</br> 有些事情,她必須自己去處理,但是有些事情,他卻可以預見,并且做出準備。</br> 禮部侍郎沒了后顧之憂,整個人立即就松了一口氣,定了定心之后,便要開口指認。</br> “老臣糊涂,其實……是……”</br> 禮部侍郎剛要開口,宇文赫突然打斷了他尚未說出口的話,冷冷道:“攝政王方才還說不會偏袒孟扶歌,如今便抓來了禮部侍郎的妻兒,以此來威脅禮部侍郎指認本王,你以為,你這么做了,本王就會乖乖認罪嗎?!”</br> 誰也沒有想到,宇文赫居然會在這時突然開口,來了一個先發制人!</br> “呵!”</br> 聞言,宇文戟冷笑了一聲,眼角閃過一道幽暗的紫芒,姿態極其狂妄卻又霸氣道:“孤若真的想要以權勢壓人……只需要一句話,便可廢黜你這個平王,何須讓你在這里垂死掙扎?”</br> “宇文戟,你想殺我?”</br> 宇文赫雙目怒瞪,氣急敗壞的嘶吼道。</br> “不。”</br> 宇文戟唇角輕勾,帶著幾分傲慢的邪氣,慢條斯理道,“與其這么輕易的殺了你,孤更想讓你被雷劈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