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是躲不開的,她沒有半分猶豫的余地,整個人直接就地一躺,堪堪與他掌風(fēng)擦過,與此同時一腳踹向他的下盤!</br> 奈何宇文赫是習(xí)武之人,反應(yīng)速度奇快無比,不僅躲開了她的攻勢,還順勢一腳踩在了她的心口位置,居高臨下的看著她。</br> 孟扶歌心口一窒,瞪大了眼看著宇文赫,此刻的這畫面,不就正好對應(yīng)了她死的那一日?那個時候,他也是這樣踩在她的身上,而她的肚子里還有一個孩子……</br> 宇文赫……宇文赫!</br> 血淋淋的記憶,深刻入骨的仇恨,如滔天巨浪滾滾而來,孟扶歌的眼神一點點變得冰冷猙獰起來,她勢要他生不如死!</br> 然而,此時的宇文赫雖然一腳踩在她的身上,卻并未用力,反而還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她。</br> “直接殺了你,實在太便宜你了……”</br> 緩緩地說著,他突然露出了一個陰冷的笑,一只手死死摁著她,另一只手便直接開始撕她的衣服。</br> 左右四處無人,她倒也能算是個解藥,殺了便用不了了,不如先用了再殺。</br> “宇文赫,你敢——”</br> 孟扶歌大駭,萬萬沒想到他竟會瘋狂至此!</br> 上輩子他嘴上說著愛她,但從未真正碰過她,而她自以為唯一的那一次,還被他親手送到了別人的房里。</br> 如今,他竟然……</br> 孟扶歌死死咬著牙,瘋狂掙扎起來,恨不得直接將眼前這個男人碎尸萬段!可如今的她哪里是宇文赫的對手?細弱的胳膊即便是狠狠砸在他的身上,也是不痛不癢的,根本造不成任何威脅!</br> “本王如何不敢?你都敢當(dāng)眾羞辱本王,刺殺本王,本王偏要毀了你,讓你受盡屈辱而死!”體內(nèi)瘋狂燃燒的熱浪,幾乎在瞬間侵蝕了他大半的理智,也撕碎了他衣冠楚楚的外表,將他陰鷙狠毒的本性暴露無遺!</br> “刺啦——”</br> 上衣被毫不留情的撕開一道口子,露出了瑩白的鎖骨,一截精致圓潤的香肩。</br> 到了這個時候,孟扶歌突然便不掙扎了,眼中一片冰冷狠絕之色,顯然已有拼死一搏的想法。</br> 宇文赫此刻已然被藥力沖昏了頭,眼神火熱,根本顧不得身下的人是誰,低頭便要沖著身下的女子吻下去……</br> 孟扶歌強忍惡心的別開腦袋,從地上摸到一塊尖銳的石頭,直接便朝著他頭上砸去——</br> “唔”耳邊就傳來一聲悶哼。</br> 宇文赫的身子猛地一震,下一秒整個人便重重的壓了下來,再沒了動靜。</br> 一時間,男人沉重的軀體,幾乎壓得她喘不過氣來!</br> 孟扶歌愣住了,她還沒動手,他怎么就暈了?</br> 恍然間,眼前出現(xiàn)了一道紫色的身影,一腳踹翻她身上的宇文赫。</br> 逆著光,她看不清來人的臉,卻已然直覺的松了口氣。</br> 紫色的外袍迎面落下,一股淡淡的焚香味沁入心脾,那是與她而言極熟悉的氣息。</br> 是他……</br> 孟扶歌將衣服往下扯了扯,遮住了自己的身子后,便從地上爬了起來,看向了面前的男子。</br> 宇文戟的臉色很不好看,本就凌厲的眼眸,如今隱隱藏著幾分殺意,方才若不是他及時出現(xiàn),讓人控制住了宇文赫身邊的暗衛(wèi),此時的孟扶歌,已然是一具尸體了。</br> 倒不是擔(dān)心是她吃虧,小丫頭可不像傳聞中那樣膽小懦弱,如若沒有暗衛(wèi),死的可不一定是她。</br> “多謝攝政王出手相助……”孟扶歌神色間并無慌亂,也沒有劫后余生的欣喜,只是用一板一眼的態(tài)度恭敬的說道。</br> 只是說話間那攥過石頭的手,被她小心翼地藏到了身后,連同內(nèi)心的悸動與緊張,都被她仔細的隱藏了起來。</br> 在他面前,她莫名有些無措。</br> 或許是上輩子欠他太多了,以至于今世一看到他,心中便只有愧疚,只想報恩,卻又不知該如何去做。</br> 結(jié)果就是,她還什么都沒做,就被他救了兩次。</br> “過來。”</br> 宇文戟開口,冰冷的兩個字,板板正正,不帶一絲多余的情緒。</br> 孟扶歌乖乖走近他一步,卻依然低著頭,不敢看他。</br> “你不怕?”眼前瘦弱的少女看起來格外冷靜,將方才那一刻的狠厲與張狂全然隱藏了起來,好似收了獠牙的小獸一般聽話乖巧。</br> 孟扶歌分不清宇文戟的意思,只能如實道:“不怕。”</br> 這是實話,死過一次的人了,怎么可能還會輕易害怕?</br> “呵……”一聲低低的輕笑,宇文戟突然低下頭,微微俯身,在她耳畔道,“那你,想不想殺了他?”</br> 低低的梵音,帶著似有若無的笑意,仿佛妖魔在蠱惑她。</br> 孟扶歌倏然抬頭看他,卻一眼對上了宇文戟那雙深邃的眼眸,頓時呼吸一窒……</br> 他遞來一柄鋒利的匕首,臉上帶著漫不經(jīng)心的笑:“發(fā)簪,石塊……都不足以殺他,你可以試試這個。”</br> 孟扶歌看著他的手指,白皙的手指骨節(jié)分明,圓潤的指節(jié)分明不染纖塵,卻給人一種沾滿了鮮血的錯覺,她頓時心亂如麻,完全不明白眼前的男人究竟是什么意思。</br> 宇文赫是他的侄兒,也是皇室之人,大周王朝的五皇子,皇帝親封的平王,她有想殺人的念頭,便已觸犯了律法,是誅九族的罪名,而他身為攝政王,非但不責(zé)罵她,反而還給她遞刀子,這是什么意思?</br> 是試探,是蠱惑,還是借刀殺人?</br> 雖然剛才在宇文戟說會護她,但孟扶歌重活一世,自然不會輕易的相信任何人,這其中也包括了他。畢竟,前世的宇文戟雖然對她好,但對旁人,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鐵血手腕,死在他手里的人數(shù)不勝數(shù),如今他們不過剛剛相識,是敵是友尚且難分,她又怎敢輕易信任。</br> “臣女不敢。”孟扶歌不自覺的后退了小半步,卻一不小心一腳踩在了宇文赫的手上。</br> “嘶……”宇文赫吃痛,竟然又清醒了過來!</br> 孟扶歌被嚇了一跳,想也沒想,便又是一腳踹在他的頭上,將他再次踹暈了過去。</br> 踹完之后,她才反應(yīng)過來,宇文戟在旁邊看著,而她剛說完不敢,表情不免有些赫然。</br> “宇文赫是個記仇的人,你若是不殺他,等他醒了,只怕不會輕放了你。”宇文戟饒有興致的瞧著她熟練干脆的動作,語氣不禁多了幾分玩味,至于對那被一腳踹暈的宇文赫,他的眼里只有幸災(zāi)樂禍。</br> “不怕,這不是有君上護著我嗎?”</br>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孟扶歌抬眸,用一種十分無畏的眼神看著宇文戟,眼底一片純凈之色,絲毫沒有做了壞事的心虛。</br> 反正她剛才所做的一切都是自衛(wèi)而已,就算真的被發(fā)現(xiàn)了,她也可以說是宇文戟先動的手,誰敢說攝政王半句不是?</br> 宇文戟先是一愣,而后便是一聲輕笑:“確實,你便是真殺了他,孤也護得住你。”</br> 這話,孟扶歌卻是不信,不過事已至此,她也不想就這么便宜的殺了宇文赫……</br> 畢竟,就這么讓他死了,未免太便宜他。</br> 她轉(zhuǎn)身抬起宇文赫一只腳,試著拖動了一下,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拖不動之后,這才又轉(zhuǎn)身看向了宇文戟。</br> “臣女斗膽,想麻煩攝政王幫我一個小忙……”</br> “嗯?”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