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把我嚇了一跳。我尋思著,該不會真的尸變了吧?急忙停下手中的動作,雙手放在胸前。
“你做什么?”他的眼神之中露出一絲不悅。似乎是在嗔責(zé)我。
我指了一下躺在床上的爺爺,急忙道:“你沒看到么?”
“看到了,不是他動的。這屋子下面有東西!”我老子的聲音傳出,而后眉頭緊皺,似乎是想起什么一樣,抬起頭來看了我一眼道:“這個房間是誰的?”
我有些木然的指了一下自己。
“該死的老頭子!”他嗔罵一聲。
而后一只手探入涼席,緊接著一個卷動,老爺子的尸身被他從床上卷起,隨后放置在桌子上!
“你干嘛???”我登時怒了,看著面前的老子道:“人都死了,你好歹不該尊重點(diǎn)嘛?”
“挖!”
他沒有回答,而是簡簡單單的一個字,下了令。
我的眼神之中閃過一絲的厭惡,自從他來了之后,我就沒有一個得閑的時候,這讓我感覺非常的不舒服。
不過,直覺告訴我,這床下恐怕還真的有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
跟著爺爺這么長時間,雖然爺爺看上去人畜無害,但是這個老頭子的本事我多少知道一些,再加上今天的事情太過詭異,所以我也沒時間多想。
尋了一把鐵鍬,將我房間床下的地面給挖開。
挖了沒有多深,就發(fā)現(xiàn)了一個圓形的瓶口。瓶口被黃泥死死地封住。
這個時候,我看到他臉上明顯猙獰一下,往前走出一步,將我手中的鐵鍬奪了過去,奮力的挖了起來。
不多長時間。
一個看上去古香古色的黑色瓷瓶出現(xiàn)在那里。
約莫有一米高,上寬中窄下圓潤?;蛟S是埋藏的時間長了,看上去倒頗有一番古董的樣子!
“該死的老頭子!”
老子狠狠地罵了一聲,而后一個倒拔蔥,直接將瓶子從地下給拔了出來,而后擺放在了院子里。
“這到底是什么東西?”我覺得有些心驚膽顫。
因?yàn)槲衣劦搅艘还蓯撼?,能夠明顯的覺察到整個瓶子在微微的晃動,但是在我靠近的時候,瓶子的晃動卻是戛然而止。
老子白了我一眼。
“恐怕你就算是被他賣了,也會念著他的好!”他恨恨道,而后說:“這老東西算是機(jī)靈的沒邊兒了,他不知道從什么地方用著瓷瓶收了一個臟東西,但是自己又鎮(zhèn)不住,所以借助你那天地不容的命格,將這東西壓在你的床下!不過看來你應(yīng)該是很長時間沒回來了,要不然的話,這東西不會這么囂張?!?br/>
“嗚……”
瓶子之中發(fā)出了一陣讓我覺得心中發(fā)寒的聲音。
而我老子二話不說,一巴掌狠狠地拍在了那瓷瓶上,臉上帶著一絲不悅道:“別在這里鬼哭狼嚎的,老子的心情夠差了!”
瓶子登時安靜了許多。
這一幕,讓我有些驚訝。自從他回來之后,所做的事情已經(jīng)超出了我的想象,我一直認(rèn)為老頭子的本事不弱,但是現(xiàn)在看起來,似乎我眼前的這個老子的本事要更強(qiáng)一些。
按照他的話來說,老頭子都沒有辦法鎮(zhèn)壓這個瓷瓶。只能夠埋在我的床下,借助我的命格強(qiáng)行鎮(zhèn)壓,而他不過是一巴掌,就能夠讓瓷瓶安靜下來。
還不等我細(xì)思。
他隨手從地上撿起一張黃紙,緊接著,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了一枚玉印,玉印鑲嵌金邊,一條龍盤附在玉印周圍,仿佛隨時都要騰空升起。
看上去栩栩如生,上面的金線一直繞著玉印環(huán)繞,渾然一體,仿佛是一條金龍盤在一座玉山之上,甚至有金線被冠在玉印之中,金絲透紅,仿若金龍的血液在蜿蜒流動,只是看上一眼就讓我有些頭皮發(fā)麻。
他將的玉印拿起,而后輕輕地蓋在了黃紙上。
緊接著,咬破自己的食指,以血為墨,右手疾揮,在那黃紙上不斷的繪制著。
一個古體蜿蜒的‘鎮(zhèn)’躍然于黃紙之上,再加上紅色的印鑒,仿佛是天賦神通,讓整張黃紙瑟瑟發(fā)響。
緊接著,他二話不說,食指和中指捻著黃紙,猛然間一戳。
黃紙和它的兩個手指向著瓷瓶而去。那一霎那之間,手指和黃紙穿過瓷瓶,就好像面前的是一團(tuán)空氣。
“燃!”
伴隨著他的一字箴言,一道火光亮起!
瓷瓶劇烈的顫抖,而他迅速的收回手指,我能夠看到在瓷瓶的封口處,一陣陣的黃煙不斷冒出,這一幕讓我頭皮發(fā)麻。
過了不多長時間,瓷瓶逐漸安靜了下來。
“它……死了?”我看著那瓷瓶,吞咽了一口之后,有些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問。
老爹深吸了一口氣,眉頭緊鎖,過了半晌才道:“還沒有,這里面的東西有些道行,尋常人想要?dú)⑺揽蓻]那么容易,不過這東西暫時翻不起什么大浪,別想那么多了,我們繼續(xù)給老東西畫皮!”
我有心反駁,不過想到自己之前對老爺子的稱呼,也唯有嘆了一口氣。
有的時候,失去的才顯得彌足珍貴。
尤其是現(xiàn)在,我看著自己面前這個便宜老爹,心思更是復(fù)雜到了極點(diǎn)。之前我只知道他是走丟了,一直到了昨天夜里,老爺子的一番話徹底驚醒了我,而我還沒有回過神來,他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了。
這一連串不是打擊,卻勝似打擊。
讓我有些頭腦發(fā)蒙,甚至于不知道應(yīng)該如何去面對眼前的人,以至于連個合適的稱呼都沒有。
所以沒有多言,低下頭去,將老爺子的尸首整理好。
兩個人忙活了將近有一個小時,才算是將整個臉部的皮給畫完了,看上去栩栩如生,就好像是睡著了一樣。
眼前的這一幕,不免有些傷感。
而我偷瞄了他一眼,發(fā)現(xiàn)他的面容更加的復(fù)雜,其中有怨恨,有責(zé)備,也有無奈,自始至終,他的目光都沒有在我的身上停留太長的時間,就好像我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陌生人一樣!
“陳家小爺!”
這個時候,老崔急匆匆的趕了回來。
聲色中帶著急切,似是出了什么事!
進(jìn)了屋子,是愣了一下,緊接著看到了我老子,而后整個人呆在了那里,身體開始微微的顫抖,聲音有些發(fā)顫:“你,你是陳哥?”
“崔子!”
他應(yīng)了一聲,微微的點(diǎn)頭。
兩個人似乎也是舊相識,只是其中有什么樣的關(guān)系,我就不清楚了。
老崔看上去異常激動,急忙點(diǎn)頭,看著他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陳家總算是有一個主心骨了……”
“你誤會了,我只是路過,聽聞老東西死了,特地來盡一下當(dāng)兒子的責(zé)任而已!”他的聲音中帶著一股漠然,好像絲毫沒有將這里當(dāng)做家里。
我的心中有些悲傷,卻也有一些釋然。
我忽然間明白過來,如果他決意留下的話,我還真的不知道應(yīng)該以一種什么樣的姿態(tài)去面對他。
或許對于他而言,我的出生本來就是一種錯誤。
這恐怕也就是他自回來之后,沒有多看過我一眼,沒有多和我說過一句無用話的原因。我們都需要一些時間……
就在此時。
“滋……”
一陣碎裂的聲音傳出。
我打了一個激靈,下意識的向成的瓷瓶的方向看去,卻發(fā)現(xiàn),那瓷瓶上居然有一道道的裂紋順著瓷瓶中心的位置,向著兩側(cè)不斷的蔓延。
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密!
整個瓷瓶隨時都有可能碎開。
“糟了!”老爹的眼中閃過一絲震驚,急忙上前。一只手猛的扣在了瓷瓶之上:“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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