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的美味嬌妻 !
她的話終于起到了一點作用,他用手掌撐住額頭,然后手掌撐著墻壁,艱難的從地上站起來,季婷說的沒有錯,他不能倒下,更不能絕望,如果連他都放棄了,那就真的一點希望也沒有了。
依舊是漫長而煎熬的等待,原本平靜的手術室,突然有醫護人員不停的進進出出,看得人越發的心慌了,季婷扯住一個護士,一問才知道展顏突然出現心臟衰竭,遽然停跳,血壓急劇下降,她們正在對病人進行搶救。
萬幸的是,電擊之后,展顏恢復了微弱的心跳,但一直昏迷不醒,情況很不樂觀。面對這樣的情況,約翰遜教授同樣束手無策,如果展顏是足月正常分娩,他還有些把握能保證她們母子平安,但現在出現了這樣的意外,他一點辦法都沒有,現在只能祈求上帝保佑了。
手術持續到第二天清晨,手術室的燈終于熄滅了,展顏直接被轉移到加護病房,主治醫生已經盡力了,可是,展顏依舊在不停的流血,現在只能進行進一步的觀察,如果繼續血流不止,只能先切除子宮,但切除子宮后,醫生也不敢保證一定能挽回展顏的命,畢竟,她的心臟衰竭同樣是致命的。
“爸,現在怎么辦?”季婷已經沒了主意,淚眼模糊的看著父親。
連國際專家都束手無策,季博城更是無能為力,此刻,季博城覺得好像有一塊大石壓在心口,壓得喘不過氣,如果展顏真有個三長兩短,季維揚就徹底毀了。
天亮后,天臺早已恢復了平靜,陸安琪被象征性的抬到醫院外科搶救室搶救,但已經注定是一個死人了。因為陸安琪沒有親人,只能由刑警隊那邊處理尸體。
按照既定的程序,刑警隊長帶著工作人員來做筆錄,展顏還躺在監護病房中,季維揚死守在病房外,魏家人因為刑警隊不肯提前救人的事兒耿耿于懷,陸如萍發起瘋來像個潑婦一樣,大罵他們草菅人命。
刑警隊長只能找到季博城,“季將軍,昨天的事您也是在場的,那種情況,我們是不能直接射擊槍殺嫌犯的,請您務必和季少解釋一下,我們也是迫于無奈。”
季博城點頭,但態度卻不冷不熱,讓刑警隊長摸不清他的態度,越發的慌張了。
沉默了良久后,季博城才掃了眼一旁準備記錄的人員,聲音沙啞低沉,“你們要做什么筆錄就快一點,季家現在亂作一團,我也累了。”
記錄人員連連點頭,例行的記錄完,跟著刑警隊長一起告辭,一行人走在長廊上還在交頭接耳著,“頭兒,你說季家會不會秋后算賬啊?”
“不好說啊,聽說產婦和孩子的狀況都很危險,季家的金孫,萬一真沒了,我們誰都賠不起。”刑警隊長沉重的嘆息著,他就知道這是個燙手的山芋,眾目睽睽之下,若是他強行開槍,頭上的烏紗帽肯定是保不住了,但若是不開槍,人質有個三長兩短,季家人同樣不會放過他,左右為難之下,他只能選擇依法辦事。
至少,問心無愧吧。
陸如萍醒來之后,知道展顏已經被送進了重癥監護室,她瘋了一樣的沖過去,見到季維揚直接撲上去廝打。
“都是你,都是你惹的風流帳,既然無法照顧好她,保護好她,當初為什么不肯放手,不肯給他一條生路,季維揚,你這個兇手,你才是殺人兇手!”
面對陸如萍的聲聲指控,季維揚一聲不吭,默默的承受著她的拳頭。他的身體頹敗的靠在墻角,如同失去了靈魂的木偶人一樣,目光都是空洞的。
他的臉緊貼在監護室厚重的玻璃上,目不轉睛的看著躺在里面的展顏,她的身上插滿了冰冷的儀器,只能依靠著器械輔助生存。
那一刻,他覺得他的心都跟著冷了,死了。
在遇見展顏之前,季維揚認為自己是無所畏懼的,可是,在擁有她之后,他開始懂得了害怕,害怕有一天她會緊閉起雙眼,離他遠去。
這世上總有那么一個人,你越是在乎,就越無法放開她的手。無法承受她從這個世界上永遠的消失。
如果沒有了展顏,季維揚根本不知道自己還能如何活下去。他覺得,連喘息都是疼痛的。
“如萍,你清醒一點,維揚也不想這樣,他也很難過。”魏景年緊抱住妻子,終于止住了她瘋狂的行為。
陸如萍癱軟在丈夫的懷中,歇斯底里的哭喊著,“我的女兒,我的女兒啊。”
她已經承受過失去魏姍姍的痛苦,她不知道失去展顏后,自己會不會直接崩潰。是不是她做了太多的錯事,上天才會如此的懲罰她,讓她連個養老送終的人都沒有。
漫長的一夜在煎熬與等待中過去,天微微涼的時候,醫生從重癥監護室中走出來,對家屬說了一個還算是好的消息,“病人的血已經止住了,目前看來不需要切除子宮。”
“那我妻子什么時候可以醒來?”季維揚問,聲音已經沙啞的不成樣子。
醫生為難的搖了搖頭,“目前還不太清楚,只能繼續觀察。”當然,也不排除永遠都不會醒來的可能。只是,這話醫生沒有說,因為,真的不忍心。季維揚此時的模樣,即便是鐵石心腸,也不忍心打擊他。
季婷拎著早餐來醫院的時候,季維揚依舊站在重癥監護室門外,俊顏憔悴,雙眼紅布滿了腥紅的血絲,季婷看著他這副模樣,忍不住的落淚,甚至不敢問他,是早早的來到這里,還是,一晚上都不曾離開。
“維揚,我煮了粥,你先吃兩口吧。”季維揚已經一天一夜滴水未進,這樣下去,鐵打的身體也受不了。
“姐,我吃不下。”季維揚淡淡搖頭,展顏生死未卜,他哪兒有心情吃東西。
季婷又勸了兩句,季維揚根本不聽,她也只能將食盒放在一旁,溫聲安慰著,“展顏不會有事兒的,她那么善良,一定會有好報的。”
季維揚默不作聲,他的視線從不曾離開過展顏的身上,生怕他一個不小心,展顏就會在突然間消失掉。
事情演變到今天的地步,都是他的錯,他根本就不該離開她身邊。分開的那一刻,展顏一直在纏著他,舍不得他離開,可他還是丟下了她,如果他一直陪在她和孩子身邊,就不會發生這場意外。
這一切都是他的錯,他罪該萬死。
上午有一次探視的機會,季維揚換上了無菌服,終于走進了重癥監護室。他輕輕的坐在她身邊,顫抖的握住她冰冷的小手。她的手怎么可以這樣冷,冷的像窗外的冰雪一樣。
是的,窗外的冰雪,昨晚孩子出生的時候,下了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初雪很美,雪花晶瑩剔透,就像他的顏顏一樣純潔。
“顏顏,你看,外面下雪了,很美,你不是說過要和我一起看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嗎?為什么你還不醒來呢?就醒來一下下,哪怕看一眼也好啊。”
回答他的只有沉默,讓人窒息的沉默。
季維揚眸中含著淚,卻繼續低喃著,“顏顏,早上我們還在一起好好的,你說讓我早點回來陪著你和寶寶,我現在回來了,你卻一直睡著,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很不乖,我會生氣的,我真的生氣了……”
無論他說什么,展顏都沒有一絲反應,甚至連手指都沒有動一下,他低下頭,吻住她冰冷的柔軟的小手,一顆滾燙的淚珠沿著英俊的臉龐緩緩劃落,最終滴落在她失去血色的手背上。
“顏顏,你知不知道,我們的小揚已經出生了,你難道不想看看他嗎?快點醒過來好不好?顏顏,求求你快點醒過來……”
其實,他還有好多好多的話想要對她說,她住院的這段時間,他給小揚買了很多的衣服和玩具,公寓中的嬰兒房重新粉刷過,是蔚藍色的,屬于男孩子的顏色。山頂別墅的花園中,他讓工人添了很多設施,有秋千,還有搖晃的木馬和小滑梯,等到夏天的時候,他們可以帶著小揚在花園中玩耍。
可是,他發現聲音都哽咽在喉嚨中,他居然再也發不出聲音。
很快,探視的時間到了,他只能默默的從監護病房中離開,期待著下次的探視,不,他更想她快點好起來,離開這個冷冰冰的鬼地方,他想帶著她和寶寶一起回家,而不是兩具冷冰冰的尸體。
下一次的探視是第二天的清晨,季維揚就坐在重癥監護室外,一直一直等,他看到窗外的日出日落,再由日落到日出。他覺得自己的靈魂已經被抽走了,腦海中只殘存了唯一的念頭,那就是他的顏顏,他在心中倒數著每一分每一秒,期待著與她的下一次相見。
期間,季博城來了一次,但沒敢開口,他知道季維揚的脾氣,就憑著他讓人在天臺上攔他一事,季維揚足夠記恨他一輩子,只是此刻展顏還躺在重癥監護室內,季維揚根本顧不得這些了。
季博城讓季婷勸維揚休息,他這樣沒日沒夜,滴水不進的熬著,用不了多久就會熬垮的,可季維揚什么都不聽,他就站在窗前,雷打不動。
“維揚,你就聽二姐一句吧,去休息一下,哪怕水幾個時辰,喝幾口水也好,你這樣下去會病倒的。”
季婷喋喋不休的說了一大堆,季維揚終于有了一絲的反應,他側過頭看季婷,有些勉強的擠出一抹笑,淡淡的回了句,“姐,我沒事兒,你不用擔心。”
可是,他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怎么能不讓人擔心呢。
一旁的季博城溫怒著,可是,他已不敢在對季維揚使強了。只能任由著他,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為了展顏一點點憔悴頹敗下去。
終于挨到了第二天探視的時間,這一次,季維揚將他這段時間以來記錄的筆記一起帶入了重癥監護病房內,他展開筆記本,扉頁中夾著的是孩子四個月時拍下的彩超照片,那是第一次確認,她肚子里寶寶的性別。
他用蒼白的指尖將筆記翻到第一頁,然后將用低沉沙啞的聲音念了起來。
“今天展顏暈倒了,當醫生告訴我,我要做爸爸的時候,我無法形容當時的心情,我真的很想要這個屬于我們的孩子,可是,我真的很怕,我怕他的出生會伴隨著你的死亡,你根本不會明白,我究竟有多么害怕失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