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的美味嬌妻 !
原來,真的是此一時彼一時了。
現(xiàn)在,她又以愛為名冠上了這么一個大帽子,展顏更是受之不起,上流社會的貴婦天生就是合格的政治家,她這么大一個帽子扣下來,展顏如果再不離開,那她就成了毀掉季維揚人生,造成他生命殘缺的劊子手了。
可是,此刻坐在她面前的這位衣著端莊華美,永遠高高在上的貴婦人,她真的懂得什么是愛嗎?
愛不僅僅只是成全,愛還是是不離不棄,愛是堅守,愛是永遠在一起。
展顏知道,無法生育,注定她的生命是殘缺不全的,她也從來沒有自私的想要季維揚和她一樣不能完整,可是,她只是想留在他身邊,哪怕多留一個月,多留一天,甚至多一分一秒也好,可是,為什么逼她,為什么都要來逼她呢。
她的苦,她的痛,又有誰能明白。
展顏眼眸微微的濕潤,卻強撐著笑,“您希望我怎么做?”沉默了良久,她終于開口了。
羅美娟溫笑,從包中取出一張支票和一張飛機票,遞到展顏面前,“我知道你是學醫(yī)的,美國的醫(yī)學是目前最發(fā)達的,我給你聯(lián)系了一個學校,你可以去繼續(xù)學習,這些錢足夠你下半輩子衣食無憂。”
展顏的目光盯著那張印有彩色花紋的支票,唇角的笑靨由諷刺轉(zhuǎn)為冷嘲,似乎除了錢,季家什么都給不了她。愛對于她來說,永遠是奢侈品。
“除了離開,我還有別的選擇嗎?”展顏冷淡的開口。
羅美娟的身體微微的向后靠在椅背上,眼光向上高抬著,看人的時候,永遠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當然,如果你不想去美國留學也可以,你想去什么地方,我都可以為你安排,如果對這張支票不滿意,我們可以再談,但是你必須離開,不能留在維揚身邊。”
展顏苦笑,兩指捻起那張支票把玩著,然后,瑩玉般的指尖輕輕的、優(yōu)雅的將那張支票從中間撕成兩半。曾經(jīng)一無所有的時候,她都沒有接受羅美娟的施舍,現(xiàn)在更不會,這張支票對于她來說,無疑是一種侮辱,無論多少個零,也無法買斷愛情。
“這是什么意思?”羅美娟明顯臉色冷了幾分。
展顏微瞇著眸子,唇角的笑意有些冷。“沒什么意思,阿姨,你應該明白,這個世界上很多人并不喜歡被人逼迫,我也是。”
她拿起一旁的外套,就準備離開,對面,羅美娟的臉色很冷,眼中目光凜冽。
展顏穿上外套,對著羅美娟微微的鞠躬,無論對錯,羅美娟是長輩,她雖然用支票詆毀了她的人格,可是,羅美娟的出發(fā)點卻是為了季維揚,而那個男人,同樣也是她心愛的。
“對不起,阿姨,我還要去醫(yī)院檢查身體,至于您說的事,請給我一些時間考慮。”
“可以。”羅美娟挑明一笑,但話鋒突然一轉(zhuǎn),“我是很有耐心等的,但維揚的父親可是急脾氣,拖得太久,我可不敢保證他不會為難魏家。”
展顏冷冷的一笑,呵,好一個軟硬皆施啊。逼得人來退路都沒有。
“我給你三天,三天之后,你必須給我一個明確的答復。”羅美娟拎起LV手包,雪白的貂裘輕披在肩上,越顯富貴。
她踩著高跟鞋,在展顏身邊停住腳步,但語氣明顯沒有剛剛的鋒利了,“展顏啊,你別怪阿姨狠心,維揚已經(jīng)沒有了母親,我就是他的媽媽,我要為他的人生負責。”
展顏抿著唇,十分艱難的點頭。
羅美娟離開后,展顏才裹著大衣離開。她坐在車后座,目光茫然的看向窗外。司機回頭,很客氣的說道,“太太,您沒事兒吧?”
展顏渙散的目光漸漸的在他身上凝聚,淡笑著詢問,“你覺得我應該怎樣?”
司機一愣,然后歉意的說道,“對不起,太太,我也是有苦衷的。”
“沒關系,走吧,去醫(yī)院。”展顏溫聲說道,季家人威逼利用的本事,她早已領教。
“那季先生那邊……”司機欲言又止。
展顏笑,有些苦,又有些諷刺,“我比你更不想他知道這些。”
因為超過了預約的時間,約翰遜教授多少的有些不悅,美國人是非常有時間觀念的,他們覺得遲到是浪費別人的時間,是一種不尊重,不負責任的行為。
“對不起,路上堵車了。”展顏用流利的英語道歉,態(tài)度十分誠懇。
約翰遜教授安排她做了一系列的檢查,等待檢查報告的空擋,約翰遜教授又詢問了她最近最近的一些狀況,和日常的飲食作息,展顏一一應答。
檢查報告出來后,約翰遜教授很認真的看了遍,然后對展顏說,“恢復的很好,繼續(xù)保持,下次別忘了按時檢查。按照原計劃,我會在中國停留兩年的時間。”
當然,季維揚捐給他一個醫(yī)院,這是當時談好的條件,他是個非常守信的人。
展顏點頭溫笑,頭微低垂著,雙手交疊在身前,有些扭捏,又有些生澀,沉默了片刻后,還是開口問道,“約翰遜教授,我想咨詢您一個問題。”
約翰遜教授注視著她,等著她提問。
“我想知道,我的身體狀況,能否孕育生子。”展顏的聲音淡淡的,溫溫的。
約翰遜教授一愣,展顏是醫(yī)護人員,她應該很清楚,心臟病人是不應該生孩子的,因為風險太大。
“展顏,你應該知道,醫(yī)學上是沒有絕對的不可能。你現(xiàn)在的狀況很穩(wěn)定,但這并不代表你可以承受那種風險,換句話說,這是在賭命。用你們中國人的話說,這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沒有醫(yī)生會讓自己的病人冒這種危險。展顏,身為醫(yī)者,你應該理智一些。”
展顏沉默了半響,是啊,身為醫(yī)者,她名字答案的,卻還是不死心的問道,“約翰遜教授,您可不可以告訴我,如果我想要一個孩子,有多大的希望?”
約翰遜教授無奈的搖頭嘆息,他不知該說她是固執(zhí),還是愚蠢。“80%。”約翰遜教授教授一板一眼的回答。
展顏一動不動,眉心緊蹙著,卻聽約翰遜教授補充道,“80%死亡率,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冒險。以命換命,在醫(yī)學上看來,就是愚蠢的行為。”
走出醫(yī)院大門,展顏仰頭看著天空,小臉蒼白的幾近透明。明明是溫暖如春了,可展顏突然覺得很冷,她鉛白的手緊抓著領口,攏緊了身上的外衣,還是覺得很冷。
“太太,我們回去嗎?”司機迎上來。
展顏搖頭,“送我去游樂場,我想去散散心。”
“好,好。”司機忙殷切的為展顏開了車門。
游樂場一直是孩子們的天堂,又是春游的時節(jié),游樂場中不停的傳來孩童的歡聲笑語。展顏坐在旋轉(zhuǎn)木馬園區(qū)的長椅上,靜靜的看著木馬一次又一次的轉(zhuǎn)起,年幼的孩子們騎在木馬上,揚著一張?zhí)煺娑顫姷男∧槨?br/>
這樣的場景讓展顏突然就想起了她的小顏,或許是最近過的太幸福,她已經(jīng)好久都沒有想起小顏了,因為小顏一直是她心頭的一塊痛。
如果沒有那場車禍,她的小顏已經(jīng)會跑會跳,或許,也會開口叫媽媽爸爸了。她也可以牽著她女兒柔軟的小手,一起做旋轉(zhuǎn)木馬,一起看日出日落,她可以靜靜的守護著她的小顏長大,她和季維揚的人生,也因此而完整了。
她仰頭看著天空,天空是蔚藍的,云朵是雪白的,如果她的小顏有幸來到這個世界上,她一定會覺得這個世界很美很美。
不知不覺間,臉上有冰涼的東西劃落臉頰,她下意識的伸手去撫,發(fā)現(xiàn)是淚。
80%的死亡幾率,她自然明白那意味著什么。約翰遜教授說的沒錯,那無異于以命換命。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死過兩次的緣故,她居然有些畏懼死亡。何況,明知是以命換命,作為母親,用自己的命去換的孩子的重生,她可以是心甘情愿的,可是,對于孩子來說,這卻不一定是孩子說需要的,一個注定一出生就沒有母親,失去母愛的孩子,這對于他來說,真的公平嗎?
“干嘛坐在這里?不冷嗎?”耳畔突然傳來溫潤磁性的聲音,一身米白色羊絨大衣的季維揚已經(jīng)坐在了她身旁,手臂輕輕的搭在她肩頭,目光溫柔如水。
展顏靜靜的看著他,唇角揚著淺淺的笑,“家里悶,所以來坐坐。”
季維揚同樣看著她,修長的指尖輕輕的觸碰上她白皙的面頰,一滴剔透的淚珠在他指尖輕輕的顫抖。“哭了?”
“沒有。”展顏含笑搖頭,“沙子吹進眼睛里面了。”
季維揚笑著將她攬入懷中,含笑的眸光凝視著她漂亮的眼睛,“我?guī)湍憧纯础!?br/>
“別鬧了,摟摟抱抱成什么樣子,別教壞小孩子。”展顏嬌嗔的推開了他。
季維揚一直笑著,攬著她的肩膀,和她一起坐在長椅上,看著前方不停旋轉(zhuǎn)的木馬,“約翰遜教授說你身體狀況很穩(wěn)定,顏顏,我很高興。”
他側(cè)頭看向她,目光溫潤含笑,他輕輕的握住展顏的手,呵護在掌心,“顏顏,只要這樣就好了,你陪在我身邊,還能陪我吃飯,陪我聊天,和我一起看天空、看海洋,看木馬不停的旋轉(zhuǎn),直到我們生命的盡頭,顏顏,這樣就很好了,我很知足。我不想再去奢望那些不現(xiàn)實的東西,你能明白我的心意嗎?”
展顏垂頭不語,她自然是明白的,約翰遜教授一定是將她體檢的狀況和他們今天所有的談話內(nèi)容轉(zhuǎn)告給季維揚。
她怎么會不懂他的心意呢,他的心是和她一樣的,他們想在一起,永遠永遠的在一起。他可以因為愛她而讓生命不再完整,可是,她卻不能這樣自私。
因為,自私的從來都不是愛。
展顏將頭輕靠在他肩膀,唇邊含著笑,淡聲開口,“維揚,我們回家吧。”
“好。”季維揚點頭,攬著她一起向游樂場外走去,“冷嗎?”他溫聲詢問,同時脫下大衣披在她身上。
展顏下意識的抬頭看向他,大衣內(nèi),他身上只穿了一件單薄的白色條紋襯衫。吞吐的氣息都吐著白色的霧氣。
展顏知道他一定很冷,初春穿夏天的衣服,不凍人才怪。展顏并沒有將肩上的衣服還給,而是快步的跑了起來,笑著喊道,“季維揚,我們比賽賽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