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的美味嬌妻 !
陸安琪雙手再次纏上他頸項,小臉埋入他胸膛中,舌尖輕輕的舔舐著唇瓣,唇上似乎還殘存著他的氣息。“維揚,十年了,這是我們重逢后第一次接吻,你的味道和我記憶中的一模一樣,我是不是也沒變?你看,我們還和以前一樣。”
回程的路上,陸安琪喋喋不休的說了一路,而季維揚一直沉默無語,俊顏繃得緊緊的。
終于將她送回了醫院病房,可陸安琪仍然纏著他不放,說什么都不肯放他走,陸曼蕓也低聲下氣的挽留,面對陸家母女可憐巴巴的眼神,季維揚便無法再狠心了。
陸安琪得逞的將他留在了病房,她躺在病床上,頭枕著季維揚一只手臂,一張小臉整個埋入他掌心間。她雖然看不見,一雙眼睛卻掙得大大的,睫毛一顫一顫,觸碰著他敏感的掌心,不得不說,陸安琪很懂得挑逗男人。
然而,季維揚卻像失去知覺一樣,冰冷的坐在椅子上,不動不語。
“維揚,你不會再拋棄我了,對不對?”
“……”
“維揚,我真的很愛你,魏展顏能給你的,我都可以給你,并且,我會做的比她更好。”
“……”
“維揚,我真的,不能沒有你。”
“……”
從始至終,就像陸安琪一個人的獨角戲,無論她說什么,季維揚都沉默以對,最后,她說累了,迷迷糊糊的昏睡過去。
病房內終于陷入沉寂,季維揚將手臂從她腦后抽出,手掌輕輕的撫摸過她蒼白的小臉,憂傷而無奈的嘆息。
“安琪,你知道嗎?我也真的,不能沒有展顏。”
所以,今生我只能負了你。
夜,如水般冰冷、靜謐。
此時,金緯路的公寓之中,展顏獨自一人坐在沙發上,仍在癡癡的等待著。
單薄的身體蜷縮成一團,窩在柔軟的真皮沙發中,身上是純白的絲質睡衣,質地柔軟的絨毯蓋在身上,卻無法挽留身體的溫度逐漸流失,她冷的像冰一樣,不停的在發抖,然而,額頭卻是滾燙的,展顏覺得,自己正在冰與火之間,痛苦的煎熬著。
電視機一直開著,可她并不清楚電視中播放著什么,只看到畫面中不停的有人影晃動,有些人在哭,有些人在笑,然而,那些似乎都與她無關,她只是害怕一個人的靜謐,她需要一些聲音來填補可怕的空虛,哪怕是噪音也好。
茶幾上擺放著一只透明的水杯,杯中的水早已冷掉,在水杯的旁邊,安靜的陳放著那盒退燒藥,滿滿的一盒,她連動都沒有動過。
他說,很快就會回來,所以,她相信了,她一直在等他回家。他說,會回來喂她吃藥,所以,即便痛到無法呼吸,她也沒有吃,因為,她要等著他親自來喂,他分明承諾過的,所以,就一定要做到。
當當的聲音在孤寂的夜變得格外清晰,墻壁上懸掛的古董時鐘響了整整十二下,已經是凌晨十二點了。
展顏起身來到窗前,她掀開窗簾一角,遠遠的眺望,卻看不到熟悉的車影,她的心已經一點點涼了。
她的身體順著玻璃窗緩緩滑落,最終癱坐在地。今晚,窗外沒有月亮,展顏感覺黑暗正在一點一點的將她吞噬,她害怕的將身體蜷縮成一團,小臉埋入膝間,像只鴕鳥一樣想將自己藏起來。她周身都酸痛的厲害,冷汗幾乎打濕了身上單薄的睡衣。
在黑暗與寂寞之中,外面哪怕又一絲半點的動靜,她都聽得格外清晰,每次聽到腳步聲臨近,她的心中都燃起了希望,然而,直到腳步聲消失,那道緊閉的房門,卻依舊不曾被打開。展顏的心就一直徘徊在希望與絕望之間,最終沉淪到冰冷的谷底。
展顏幾乎一夜未眠,她靠坐在窗前的地板上,目光一直望向窗外,甚至眼皮都不敢多眨一下,生怕錯過了什么。在煎熬之中,終于熬到了天亮,可她依舊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被困在一間空曠的房子中。
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終于打破了屋內死一般的沉寂,展顏看著不停閃動的屏幕,卻完全沒有要接聽的意思。而對方似乎很有一股不屈不撓的精神,電話持續不斷的響著,而展顏的頭靠在冰冷雪白的墻面,目光呆滯的落在角落,好像根本沒有聽見一樣。
最終,手機鈴聲完全消失不見。展顏拿起手機,十五通未接來電,想必是耗光了他所有的耐性。耐心與等待,這樣的字眼本就不適合他。
展顏剛要放下手機,卻叮咚一聲傳來短促的短信提示音。她劃開屏保,蒼白的指尖遲疑片刻后,還是點開了那條短信。
‘懶蟲,還沒起床嗎?我不在身邊的時候,有沒有乖乖吃藥?有沒有好好睡覺,好好照顧你自己?我叫了外賣早餐,是你喜歡吃的‘佟記粥鋪’的蟹黃粥,別忘了趁熱吃。今晚,一定回去陪你。寶貝,愛你。’
展顏的手緊緊的將手機握在掌心,肩膀不停的聳動,她再也無法克制的哭出聲音,蒼白的臉頰上劃落的淚珠,都帶著沁人心扉的灼熱溫度,是那樣的傷,又那么那么的痛。展顏感覺到心臟的某個角落,已經開始崩潰傾塌。
維揚,你知道嗎?再美麗的承諾,過期也會失效的。
手機又催命般的響了起來,展顏目光遲緩的落在手機上,這一次,是杜小莫打來的。
她用力擦掉臉上的淚,強迫自己評定情緒后,才按下了接聽鍵。“小莫……”
“怎么才接?”杜小莫劈頭就問。
“嗯,睡著了,沒聽到。”展顏隨口搪塞。
杜小莫倒也沒聽出她聲音中的異常,繼續說道,“你今天不是休息嗎?中午到醫院來找我吧,一起吃午飯。”
未等展顏回答,杜小莫說完便自顧掛了電話。
展顏強撐著疲憊的身體從地上站起來,她用力扯開厚重的窗簾,刺目的陽光傾瀉而入,展顏下意識的伸手遮住眼簾。
清晨的陽光落在身上暖暖的,展顏闔起雙眼,微揚起下巴,貪婪的攝取著溫度,她的心太冷了,哪怕是一點點的溫暖,對于她來說都是奢求。
中午十二點,展顏準時來到醫院對面的茶餐廳,杜小莫比她早到,點了幾樣甜點和柳丁汁。
“今天不忙嗎?”展顏在她對面坐了下來,隨口問道。
“還不是老樣子,醫院里哪天都有幾個小蘿卜頭出生,現在的產婦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本來能自然生,偏要剖,加重醫護人員的工作量不說,對胎兒和自身都沒什么好處。”杜小莫喋喋不休的抱怨,展顏安靜傾聽,倒也不插嘴。
展顏喝了幾口柳丁汁后,嗓子又痛的厲害,不停的咳了起來,心口也隱隱發痛。
“怎么了?感冒不會還沒好吧。”杜小莫擔憂的問道,并同時伸手覆蓋上她額頭,而掌心間傳來的是滾燙的溫度。
“你還在發燒,到底燒多久了?你這感冒都拖了一個月都不止了吧。”杜小莫有些急了,扯著展顏就向外走,“不行,你今天必須跟我去醫院檢查,小病不治,很容易拖成大病的。”
杜小莫這次的態度十分堅決,展顏拗不過她,兩人最終還是坐在了急診室外排號等候。
“還覺得哪里不舒服?一直高燒不退,小心燒出肺炎。”杜小莫端著一杯溫水遞給她。
展顏喝了口水,然后淡笑著回答,“我哪兒有那么嬌氣。”
杜小莫陪了她一會兒,就急匆匆的被叫走了,樓上婦產科剛剛又送進來一個病人。
展顏有些不太舒服,去了趟洗手間,出來的時候,正遇見陸曼蕓與安琪迎面走來。
她突然頓住腳步,呆滯的看著陸曼蕓,她臉上都是溫柔與慈愛,目光與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安琪身上,小心翼翼的扶著她向前走去,陸安琪看不見,而陸曼蕓就是她的眼睛。
母女二人從展顏身邊擦肩而過,陸曼蕓卻完全沒有注意到她的存在,她聽到她溫聲的對安琪說:小心點兒,前面有臺階。
不自覺的,展顏的眼前便模糊了,那是她親生的母親啊,她曾為了救贖她而將自己陷入萬劫不復之地,可是,在她的眼中,卻從來沒有過自己的存在。那母女二人相依偎的背影,此刻映在眼眸中卻是那么的刺眼,展顏寧愿瞎掉的那個人是自己。
手中握著的病例啪的一聲掉落在地,然后,展顏逃了,她無法讓自己繼續面對這一切。
而彼端,陸曼蕓將安琪攙扶到病房中。因為連日的哭鬧與不配合治療,她眼睛的情況有惡化的趨勢。陸安琪的情緒很不好,剛走進病房,手一揚,就將床頭柜上的東西統統掃落在地。
“到底什么時候才能有眼角膜,我不想一輩子當瞎子!”陸安琪失聲尖叫,而后身體癱軟的跌坐在地上,雙手捂住臉,嗚嗚的大哭起來。
陸曼蕓急的也哭了起來,將安琪緊擁在懷中,“安琪,醫生剛剛說過你不能再哭了,會讓病情繼續惡化的。”
“你別管我!”陸安琪失控的將她推開,雙手緊握著大腦,“為什么不讓我死,那輛車怎么不直接撞死我,我死了不就一了百了!維揚也不會嫌棄我這個負擔。”
“傻孩子,你說什么啊。你死了媽媽怎么辦。”陸曼蕓心疼的說道。
“媽,我只有你了。”陸安琪緊緊的抓住陸曼蕓的手,好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然后,只聽她又道,“媽,你將眼角膜給我,好不好?”
陸曼蕓有片刻的呆愣,她沒想到安琪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陸安琪今天的心情可謂糟糕透頂,陸曼蕓的遲疑讓她完全的失控了,“我就知道你不愿意,什么媽媽啊,你又不是我親媽,怎么肯為我犧牲呢。你別以為我不知道,要不是你女兒死了,你會對我這么好嗎?這么多年,我在你眼中不過是個影子,你利用我來實現你偉大的母愛。”
“安琪,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陸曼蕓不可置信的看著她,這些年來,她一直將安琪當做親生的女兒,卻沒想到,最后換來的卻是安琪的埋怨。她又怎么能不傷心呢。
而話一出口,陸安琪也后悔了,她摸索著爬到陸曼蕓身邊,伸臂抱住她,“媽,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沒辦法控制我自己,我一定是又犯病了。媽,我剛剛說的都不是真心的,你原諒我好不好?媽,我不能沒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