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淑晴的余光看向那邊時的情景暗嘆一聲,有些人好似不管呆在哪里都能引起別人注目,換句話說,扮成男裝也不讓人安分,他玉樹臨風(fēng),少了女人的嫵媚,多了一股陰柔之氣,舉止之間隨著裝扮而放開了女人的矜持,雖然對于矜持兩字某人怕是從來沒去真正的研究過是什么意思,可這男人的樣子她扮得也是有模有樣,那種似笑非笑,夾在正與邪之間的笑容既是天真又詭異。
其他商家?guī)淼碾S從都規(guī)規(guī)矩矩的坐在那處聽著這邊談?wù)撓ⅲ挥兴谀仟?dú)自忙碌了好半天也不知道在忙什么,還將小公公的注意力完全給吸過去了。
小太監(jiān)愣了一下,雖然他現(xiàn)在的身份只是一個小公公,可其他人為了間接性的討好楊公公對他也沒少奉承跟巴結(jié),以便他這楊公公最貼身的人說說好話幫幫忙什么的,但這小公子完全將他當(dāng)成破壞清靜的壞人了,想著,小太監(jiān)也不客氣的繼續(xù)厚著臉,“看你畫的走勢,這是為公主殿下生辰所準(zhǔn)備的衣服款式嗎?”
少年嘴角一勾,眼眸含笑,“小公公,你真是說笑了,楊公公還沒確定用哪家的布料為公主殿下縫制壽辰當(dāng)日所穿的服飾,所以我手里所繪之物自然沒有主,不過,這款式優(yōu)雅大方,做出來應(yīng)該也不會差才是,不管是公主殿下,還是大臣之妻,又或者是皇上后宮之人,應(yīng)該都不會討厭才是。”
雖然不是設(shè)計師什么的,可學(xué)了n多年畫的某女人對于自己美感的欣賞力那還是有的。
小公公聽她那自信滿滿的話后揚(yáng)起笑意,“你是誰家的公子,這畫公主府要了!”
“不給!”少年想也沒想的拒絕。
“你太不識抬舉了!”沒料到少年會拒絕的這般徹底,小公公眉頭擰著,閃過不快,一改先前弱勢的態(tài)度,大手一揮,王都?xì)鈩菔悖痈吲R下的看著他。
“小公公!”少年完全無視他那雄糾糾氣昂昂的氣勢,瞪了他一眼,看著四周因他突然失聲百引來的注目,朝各路人馬投去歉意的目光。
楊公公聽到小太監(jiān)的怒聲之后,馬上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到他們面前,看了一眼滿是歉意彬彬有禮的少年,將那少年從頭到腳看了一眼,眼瞇了一下,再看了一眼僵著臉的小太監(jiān),厲聲的問著,“小玄子,怎么了?怎么在這里大聲喧嘩?”
少年連忙站起,“一臉歉意的擋在小太監(jiān)身前,朝著楊公公施禮,“剛剛都怪莫言無禮在先才讓小公公失聲驚擾各位,與小公公無關(guān)。”
楊公公面色不佳的目光看了少年一眼,詢問的目光再看向身邊的小太監(jiān),小太監(jiān)似乎沒料到他會為自己說話,一時反應(yīng)不及的瞄了一眼嚴(yán)肅且認(rèn)真向楊公公為他說好話的少年,輕咳了一聲,淡淡的開口,“沒,此事是因我過于激動而起,與他沒有任何關(guān)系。”
“莫言,怎么了?”瀟淑晴終究是無法再淡定下去,見這頭鬧得正火,也就朝著他們走了過去,歉意的朝著那臉色不太好的楊公公說,“義子魯莽了,惹著兩位公公之處還請見諒,望兩位公公別介意。”
被叫做莫言的少年聽到瀟淑晴的話后連忙垂頭,“抱歉了……”
悶悶不樂的收起自己的草稿,也不再搭理那一旁欲言又止的小公公,“娘,莫言都說了自己不適合做生意,看吧,您非得讓莫言跟著來,這不,還將兩位公公給惹惱了!”
“那個……”眼睜睜的看著莫言將草稿收起,小玄子在一旁看得別提有多著急了。
“你啊,在外面還這樣,”瀟淑晴狀似有些責(zé)備的看了少年一眼,余光看到旁邊小玄子急切的表情,再看了一眼少年那自怨自艾糾結(jié)的樣子,瀟淑晴用腳趾頭也能想到他肯定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
“這都是許多年的習(xí)慣了,哪能說改就改。”少年憨笑了一聲,而后好似有些不太喜歡的說,“娘,生意上的事處理的怎么樣了?“
“是呢,有結(jié)果了嗎?“一旁的小玄子也滿是興趣的問著楊公公。
“沒有新穎的方案讓老身不知從何處下手,公主殿下的眼光極高,如果沒有突出點(diǎn)怕是不好作決定,”楊公公直言不諱的說,“宮里頭上好的布料那是多得是,衣服的款式公主殿下見得自然也不少,關(guān)健在于怎么樣讓公主殿下耳目一新一眼喜歡上。”
“那么,看來這沒我們什么事了呢,娘,我們先回去吧,公公若有什么消息一定會派人通知我們,反正多呆下去也沒什么結(jié)果,也不讓公公為難了。”少年勸著瀟淑晴,似乎對這里的一切壓根兒就沒興趣,進(jìn)展如何好似與他沒半點(diǎn)關(guān)系。
收到少年的擠眉弄眼,瀟淑晴猶豫了片刻,點(diǎn)頭,“也好,反正傅家也不差之一點(diǎn)。“
“那兩位公公,傅家這就先行一步了。”瀟淑晴非常豪爽的朝楊公公道別。
“即然傅當(dāng)家要走那么老身也不留了,希望下次有機(jī)會合作。”楊公公滿是笑意的說。
一旁的小玄子見事情發(fā)展脫離控制太快,,眼看著瀟淑晴與各大老板們告別,瀟淑晴心下也在納悶,可出門之時看到身邊的少年那嘴邊那抹勢在必得的笑意,看來在里面的時候還發(fā)生了什么事呢,這時,后面?zhèn)鱽硪坏乐赡矍也蝗萑撕鲆暤穆曇簦奥埜诞?dāng)家留步!”
少年與瀟淑晴轉(zhuǎn)過頭,明月看了一眼讓他們留步的小玄子,一臉為他擔(dān)心的說,“小公公,有事么?你這性子得壓制一下,楊公公人好不說你沒規(guī)矩,可你這性子在宮里是要吃大虧的!”
小玄子聽到他擔(dān)心的話后笑了一下,指著他,“其他的事無需你操心,你那圖紙上所畫的東西我要了!”那是氣勢驚人,霸氣十足。
“不好意思——”少年歉意的看了他一眼,“傅家的面料與設(shè)計從來不分開賣。”
才剛剛對少年印象有所好轉(zhuǎn)的小玄子又怒視著那頑固不化的少年,小玄子氣得直咬牙,一旁的楊公公戳了戳他,輕聲的在他耳邊說道,“殿下,你這是怎么了?”
“沒事——”感覺到自己的怒氣被那少年輕易的激怒了起來,被稱為殿下的小玄子眼睛一瞇,“叫他們都散了吧,我已經(jīng)為姑姑找著合適的人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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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用什么方法將那小公公激成那樣了,比起他初時在楊公公身邊時淡定的模樣,我們走的時候他好像恨不得吃了你呢,”待走出之后,瀟淑晴問道,“看來,你也看出他并非是普通人才從他身上著手的吧?云兒?”
對,那扮成男裝的少年正是對男裝極度排斥的佟云兒本人,不僅扮成男裝,瀟淑晴還為了取了一個古板名字,莫言。
她是從剛出門時從這丫頭眼里的笑容之中看出這女人對里面的一切了然在心,從那本分的小太監(jiān)身上看了破綻從而找準(zhǔn)時機(jī)對癥下藥,找準(zhǔn)機(jī)會將小太監(jiān)吸引到她的身前,抓住他們此行目的的關(guān)健而讓小太監(jiān)相當(dāng)在意,在這種情況下表現(xiàn)得那般自然,關(guān)健時刻該出手時就出手,問題是這丫頭給太監(jiān)看到什么讓太監(jiān)那般在意了。
“只是對癥下藥而已,”佟云兒笑得很燦爛,玉樹臨風(fēng)的揮著手里的紙扇,一股風(fēng)流公子的模樣,“不過這生意看來有驚無險了,我們就等著他們找上門好了,太過主動的東西宮里已經(jīng)很多了,呵呵。”
瀟淑晴笑了笑,“你是怎么看出那小公公非尋常人的?”
“這個么?”佟云兒擰著著說,“作為一個下人,那小子的目光過于怠慢了,一雙眼睛四處尋找著新鮮事物可以看出此人見過世故不多,雖然裝得有些卑微,可一個生來就享受著生活的人要扮成真正奴隸的樣子還是需要一些火候的,特別是那種只為了作作樣子的人。”
佟云兒擠上馬車上,望了一眼客香來的二樓,依楊公公無意識的替那小公公擔(dān)心的模樣看來,誰都能看出那小公公怕才是這次的主角吧,只是那小子也比較滑頭,本本分分的讓人找不著下手的機(jī)會,才讓她有機(jī)可趁。
身后兩道跟隨著佟云兒的保鏢也不多說話,看著有些傻氣的女人,總感覺人與人之間真是很奇怪,有些人看一眼就能知道對方想什么,但有些人天天面對著還是猜不透對方的心思,而眼前這個人便是。
“作為生在權(quán)勢之中的人,與普通人的氣質(zhì)確實(shí)不一樣,但也有另外的,”瀟淑晴朝著她笑了笑,有意的指向某個女人,“看來,云兒手里有王牌呢。”
“哪有,只是讓小公公上心的東西而已……”佟云兒笑瞇瞇的說,那種涉足未深的富家子弟,樣子看起來不笨,但好奇心太重了。
“是什么東西?”瀟淑晴聽她那勝券在握的話難免有些好奇起來,“看你一個人在那瞎忙碌許久,看來是在忙正事呢。”
“只不過是一張未完成的畫而已。”佟云兒將那放在懷里的畫拿了出來,側(cè)著頭,目光卻看著一路沉默的另兩個人,一個是木頭,一個是看著木頭給她擺著臉色的女人,反正兩個人都處于待馴服狀態(tài),那可都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跟在她身邊呢。
瀟淑晴只帶著陳媽一個人,所以馬車?yán)锏膬蓚€保鏢也享受著高級待遇,一個在瑕寐,另一個正張著眼睛打量著她,好像要把她看透一樣,她伸出纖細(xì)的手指指向那看向自己的女人,詳怒的說,“美女姐姐,你那□□裸的目光中透露著想拔光別人衣服的念頭,討厭,好像都被你看光了一樣!”
倚紅連忙收回視線別過一旁,好像啥事也沒發(fā)生一樣,她只是在好奇,這女人到底用什么辦法得到傅家少爺?shù)膶檺郏玫酱蠓蛉说男湃危诖髴羧思依锷畹眠@般滋潤,放眼看去,有幾個小妾能活得這般游刃有余的?
不解,非常不解,就這般看去,那女人也沒三頭六臂,女子扮裝時斂去那眼角的戾氣也只是一個天真的十幾歲少女,男裝的他更加邪魅,那雙會說話的眼睛恰到好處的停在別人身上片刻時收回,帶笑的眸子讓人在她那天真而又邪氣的臉上移不開目光。
明明知道這女人在打著什么主意,可令人情不自禁的會將目光看向她,那份隨意是誰想學(xué)也無法學(xué)得那般熟絡(luò),而且……一直在男人身邊輕易將男人的心挑撥起來的自己,竟然在那飽含著笑意的目光下一直迎視著,好似多呆一秒都會讓對手看到自己的內(nèi)心一樣。
倚紅不明白,為什么會感覺到佟云兒的恐怖,而那種震撼往往也只是一剎那間,等你再仔細(xì)想看清楚的時候,那女子已經(jīng)別過頭與一旁的大夫人還有陳媽去嬉鬧了……
她心里暗嘆了一聲,看向冷夜的時候,發(fā)現(xiàn)這冷面男無意間的視線也落在了佟云兒身上,讓一直自由來去的兩個殺手困在這里當(dāng)她的隨從,這女人怎么想也不是簡單的主吧?
只是……那明顯的女子神情還有裝扮,一點(diǎn)也不像在用心扮成男人,瘦得幾乎會讓風(fēng)輕輕一刮就倒,明眼人一看就知是男是女了,她扮這男子裝扮到底是干什么的?
“佟姑娘第一次見這樣的場面竟然如此冷靜,真讓陳媽自愧不如,想當(dāng)初也是經(jīng)過小姐帶我許多次后才能平靜下來,小姐,云兒這丫頭不簡單呢。”陳媽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在瀟淑晴面前為佟云兒說好話。
瀟淑晴仔細(xì)盯著佟云兒遞過來的畫,作為洛城布商之一的她豈能不明白這上面所畫的含義,雖然還是一個半成品,但那讓人一眼便能感覺與眾不同的心思恰到好處的引起人的求知欲望,讓人期待著這幅畫的完成,難怪她會說傅家的布料與設(shè)計是不會分開賣,想到這里,瀟淑晴的心情格外的好起來,對著陳媽非常自豪的說,“那是,這可是我看中的人呢——”
“是呢,我可是娘剛收的義子呢——”佟云兒大氣的拍了拍胸脯,乖巧的對著陳媽說,“陳媽,以后多多關(guān)照,云兒一定會盡心盡力為娘分擔(dān)一些!”
從瀟淑晴的眼神中沒看到詫異,也沒看到任何異類的表情讓佟云兒的心一反常態(tài)的定了下來,瀟淑晴并不只是嘴上說說不計較她的過往,而是從行動上接受了她一切的反常,也不會多問一句……
“瞧瞧,這可比子衿那丫頭嘴還甜呢……”陳媽呵呵直笑。
“呀,難道將子衿的風(fēng)頭搶去了,那可慘了,回去后肯定要被子衿妹妹抱怨了……”佟云兒跨著臉,說得極度逼真,“娘,這可如何是好……”
某個女人忽然覺得,其實(shí)這種日子過過也挺不錯的,不會一帆風(fēng)順,也不會讓她陰溝翻船后翻不了身,什么都是未知數(shù),也是開始……不是么?
“呵呵,你這丫頭啊……”瀟淑晴一時也被逗笑了,馬車起行,車內(nèi)笑聲不斷,遠(yuǎn)遠(yuǎn)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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