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朱大偉一瘸一拐的走進廚房,朱雷不禁有些唏噓。
他太清楚朱大偉的這條腿是怎么瘸的。
朱雷坐上菜場幫的幫主,趙大力黯然離開云湖,但菜場幫趙大力的勢力仍在,于是菜場幫內部形成了兩股勢力,他手下的“四大金剛”李文化、錢猛、吳山水、儲廣大仍在想方設法把朱雷趕出菜場幫,也就是菜場幫的“挺趙派”,但以朱大偉為首的那幫菜場幫弟兄則認為跟著朱雷更有前途,千方百計的維護朱雷在菜場的統治地位,也就形成了菜場幫內部的“挺朱派”。
“挺趙派”和“挺朱派”在菜場幫內部水火不相容,終于有一,“挺趙派”決定對朱雷下手。
朱雷清楚的記得,那是春節前的一個冬日午后,空陰沉沉的,那年,作為中部靠南的新江省,難得下了場鵝毛大雪,飄飄揚揚的雪花,銀裝素裹,讓云湖縣城成了一個白色的世界。
多年未曾下這么大的雪,云湖人都很開心,堆雪人,打雪仗,盡情的享受上賜予他們的樂趣。
離菜場100米左右的一棟兩層樓,是捕幫的所在地。
朱雷正在和朱大偉商量,兄弟們辛苦了一年,春節是不是給兄弟們發些福利?
朱大偉告訴朱雷,以前趙大雷給手下的弟兄們過年都是發100塊錢的購物券,需要什么讓弟兄們自己去商店里拿。
朱雷大手一揮,這趙大龍也忒氣了,才100,你去告訴弟兄們,今年每個人發300,還是發購物券!
朱大偉一聽,高興壞了,恭維:“老大英明!”
兩人正著話,李文化、錢猛、吳山水、儲廣大四個人門也不敲,兇神惡煞的闖了進來,為首的李文化惡狠狠的對朱雷道:“姓朱的,今識相的話就乖乖的滾出菜場幫,如若不然,敬酒不吃吃罰酒,休怪我們弟兄們不客氣,那就躺著滾出菜場幫!”
朱雷冷哼一聲,面無懼色的道:“我現在是菜場幫的幫主,你們想反了不成?幫規怎么規定來著?”
一旁的朱大偉幫腔:“按照我們菜場幫的幫規,幫里的兄弟,如果想密謀奪權,挑斷腳筋,滾出菜場幫!”
李文華哈哈大笑,陰惻惻的道:“什么破班規,班規是人定的,成王敗寇,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對不住了,弟兄們,上!”
話音剛落,李文化、錢猛、吳山水、儲廣大就從羽絨服里掏出砍刀,向著朱雷撲過去!
時遲,那時快!
朱大偉一看不妙,操起椅子擋在朱雷的面前,沖著朱雷大喊:“大哥,我來擋住他們,你快從窗戶那跳下去!”
見朱雷還有些猶豫,又急吼道:“快跳!不然來不及了!”
邊邊揮舞著椅子,奮力抵擋。
朱雷眼一熱,奮力的拉開窗子,縱身跳下樓去。
幸虧是在二樓,不高,底下又是草地,加上又下了場大雪,底下軟軟的,朱雷跳下后毛發無損。
等朱雷召集弟兄回到樓上時,李文化、錢猛、吳山水、儲廣大已不知去向,朱大偉奄奄一息躺在地板上,他身中多刀,血,染紅了一地。
朱雷把他緊急送到縣人民醫院,命是給救回來了,但腿筋被挑斷,走路從此便一瘸一拐。
朱大偉出院后,便回到了帽山村。
朱雷也待他不薄,從收來的保護費里,每年都會拿出五萬元給朱大偉,并時不時的會來看看他。
朱雷想著想著,禁不住熱淚盈眶。
以前自己手下那么多弟兄,要最信任的,還是朱大偉。
要不是他搏命相救,恐怕那自己就難逃一劫,今可能自己的墳頭草都有幾尺高了吧?
所以今自己在選落腳點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朱大偉!
朱雷正沉思著,朱大偉一瘸一拐的把菜給端上來了。
望著桌上不算特別豐盛的飯菜,朱雷心里感慨良多。
他甚至有些羨慕起朱大偉來。
雖然呆在這個破敗的山村里,吃的是粗茶淡飯,但這樣與世無爭的日子,多好.........
只是,自己是只有羨慕的份了。
這樣的日子已經離他漸行漸遠,永遠都回不去了!
那一夜,朱雷喝的酩酊大醉......
徐遠舟和白遠都是特別守時的人,好的6點50分,但6點45分左右,兩人都不約而同的出現在常委樓前面的花園里。
花園里的花花草草枝繁葉茂,生機勃勃。
徐遠舟問白遠:“到圣州后先送你去汽運集團,然后再送我去省交通廳高速公路集團。”
白遠笑著:“徐書記,您是去燒香拜佛,還是先送您去省交通廳高速公路集團吧,汽運集團反正是我的根據地,早會晚會都無關緊要。”
“嗯,也好。那就先送我去省交通廳高速公路集團,轉頭再送你回娘家。”徐遠舟半開玩笑似的道。
田鋒開著之前遲光明的那輛帕薩特來到了常委樓前。
徐遠舟乘坐的那輛帕薩特已經徹底報廢,機關事務管理局準備再采購一輛一模一樣的帕薩特,作為縣委徐書記的公務用車,被徐遠舟直接拒絕了。
遲光明出事后,他乘坐的那輛帕薩特一直封存在機關車隊,機關事務管理局局長顧正良便問辦公室主任丁呈祥,徐書記既然不同意采購新車,那總得要輛車吧,二號車給徐書記用怎么樣?
出示官員的車,不少人對此是十分忌諱的,都不愿意用,生怕沾上了晦氣,影響自己的仕途升遷。
車子有點敏感,丁呈祥也不敢擅自拿主意,他對顧正良:“我請示一下徐書記再吧。”
徐遠舟聽了丁呈祥的匯報,不以為意的:“物盡其用嘛,有車用就可以了。所謂邪不壓正,我就不信正氣還壓不住邪氣!興要心胸坦蕩,堂堂正正,所謂的邪氣,自然就繞著你走了。”
完,他又問:“白遠同志的車是怎么安排的?”
丁呈祥趕緊回答:”白遠同志也不贊成買車,他現在用的是朱正權的那臺車。”
徐遠舟笑了,:“看來白遠同志和我也想到一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