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也有錢。”
太子笑著, “且宮中多宮婢,皆可組成女子蹴鞠隊與馬球隊。等德惠姬君成了太子妃,不用出宮就能玩, 這樣還不用被人非議?!?br/>
陸岺眼睛瞪得大大的, 精致的眉眼扭曲了起來。
他咬著牙, 顧不上疼痛, 猛拍著床道:“你, 你, 你好卑鄙!左玉不會喜歡你這樣卑鄙無恥的人的!”
“嘿, 孤可是太子?!?br/>
太子笑瞇瞇地道:“即便孤真的卑鄙, 真的無恥,但鎮(zhèn)國公一定會更喜歡我當(dāng)女婿,而不是你。”
頓了下又道:“再者,孤也不無恥,不卑鄙。相比之下, 你倒顯得孟浪又煩人, 左玉沒準(zhǔn)已經(jīng)恨死你了。”
“你出去!”
陸岺氣壞了,“左玉不是勢利的人, 左玉不討厭我,她喜歡我的!”
太子聽了這話差點就笑岔氣了, “她喜歡你啥呀?喜歡你不學(xué)無術(shù)?喜歡你孟浪又蠢笨?圖啥啊?你的臉嗎?”
“哈!”
陸岺氣得直咬牙, “女子皆愛美男子, 我就是比你好看!”
“哈哈!”
太子大笑, “從今天開始孤不吃宵夜了,孤也學(xué)功夫去, 瘦下來, 你這唯一的優(yōu)勢也沒了……”
“出去, 出去!我要睡覺了!”
陸岺咬著牙躺下,用被子將自己蒙起來,感覺心里不舒服極了。
太子呵呵笑著,心里舒坦了。也不繼續(xù)逗陸岺了,起身,一瘸一拐地走了。
他一走,陸岺就坐了起來。邊上的仆人忙道:“侯爺要什么?奴給您拿。”
“給我拿筆墨紙硯來。”
仆人:???
耳朵出問題了?
“愣著做什么?快去?。 ?br/>
“是,是!”
筆墨紙硯拿來了,仆人將墨研開,道:“侯爺,墨研好了。”
陸岺忍著劇痛下床,坐到案幾邊,抓著筆寫了起來。
小侯爺雖沒文化,可身邊的仆人卻是有點文化的。比如這個叫德貴的小太監(jiān)便曾在宮中開的學(xué)堂上過學(xué)。李順福被指派到陸岺身邊時,因兩人是老鄉(xiāng),又同姓,李順福便將他也撈了過來。
德貴看了一眼陸岺寫的東西,大逆不道的想法在腦里升騰著。
這字就跟狗啃的般,也太難看了。一眼掃過去,還錯了好些個字。小侯爺真該讀讀書了??春顮斶@樣,定是看上那左家女了。那左家女就跟太子說的那般,師從許明知這樣的人,定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
侯爺俊則俊矣,可除了騎射,其他都稀松平常,還怎么跟那些世家子弟爭?。棵曔€不好來著……
就這寫的內(nèi)容……
德貴很想捂臉。太子那明顯是逗他啊,怎么還當(dāng)真了?
只見紙上寫著:太子、我。
下面列舉了兩人的優(yōu)勢與劣勢。
太子:身份比我高,但長得胖。
我:身份沒他高,但俊。
太子:書讀得比我好,我讀書不行,但那是因為沒有延請名師。如果許明知是我老師,我也不會比太子差。
太子:騎射稀松。我,一個翻身能上馬;太子,一個翻身摔下馬。
陸岺寫到這里,哈哈大笑,“小爺我這點可比他強!”
笑完又繼續(xù)寫:太子善丹青;我善……先畫個OO,晚點學(xué)了繪畫再作判斷。
太子書法一流,我……
陸岺看著自己狗啃般的字,咬咬牙,寫上:人各有所長,平局。
太子善猜謎,我……一晚上能猜出五個,努力有用,平局。
太子的父母:舅媽強勢,舅舅寬厚。
我的父母:父親寬厚,母親善良。
結(jié)論:我贏了!
陸岺總結(jié)了個七七八八,頓覺信心滿滿。他可不笨,他只是沒花心思。等他多請幾個老師,自己就會比太子厲害了。到時,左玉一定更喜歡自己。
這念頭一出,臉就紅了。
想起夢里她說自己是“蓋世英雄”的樣子,又忍不住抿嘴笑了起來。
等著吧,左玉。雖然爺不喜歡你,但是卻可以當(dāng)你的蓋世英雄!
信心足了,傷痛也好了許多。他爬回床上,吩咐道:“去,多做些恢復(fù)傷口的東西來吃。小爺我沒時間休息了,我得奮發(fā)向上,決不能讓表哥看扁了!還有,去打聽下,那個寫出‘西瓜生兒子’的是何人?小爺要拜他為師,學(xué)猜燈謎!”
四書五經(jīng)太難了。他想了想,還是先從容易的學(xué)起。
德貴兩眼空空,只覺整個人都得到了升華。
小侯爺居然想奮發(fā)向上了?!我滴個天爺!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這光都普照到他身上,連他自己都覺得跟著沾光,升華了!
好事!趕緊去辦!
三日后,賀稚書被抓到了公主府。
他外出走親戚,回來后就見幾個彪形大漢蹲在自家門口,一聽說要去見小侯爺,他腿都軟了。
待問清楚是小侯爺想跟他學(xué)猜燈謎后,他打了個激靈。
那等人的老師是好當(dāng)?shù)模浚∥襹干嘛要回來?我為何不在親戚家多住幾日?!
陸岺看著眼前瘦瘦高高,一身書卷氣的賀稚書道:“聽說你連考三次都落第了?”
賀稚書:我能走嗎?這也不是想請自己當(dāng)老師的樣子啊!
“慚愧?!?br/>
賀稚書拱拱手,“在下若不是京城人士,就在下這般愚笨,家中怕不是要因在下讀書而破產(chǎn)了?!?br/>
這倒是實話。
這年頭能讀書的都不是一般人。在鄉(xiāng)下農(nóng)家,往往是舉一村人之力供一人讀書。老師的束脩、讀書用的書本那可都貴著。再加之趕考的路費盤纏,三次落榜,真可能會讓一個家破產(chǎn)。
大昭的科舉制度與宋類似。沒有舉人一說,只有舉子。而舉子是要通過考試才能得來的。有了舉子的身份才能入京考進士。且舉子身份不是永久的,三年后又得重考。
賀稚書是京城人士,省了路費住宿費,但連續(xù)落榜三次,家中也有些吃不消了。不然的話,他為何要寫燈謎賺錢???
“沒事?!?br/>
陸岺安慰道:“人各有所長,可能你就是不擅治經(jīng)吧?!?br/>
“……”
賀稚書有種萬箭穿心的感覺。
他好歹也是個秀才,為啥要被個不學(xué)無術(shù)的人安慰??!
“敢問侯爺請在下過來是?”
“我打算聘請你當(dāng)我的猜謎老師?!?br/>
陸岺道:“只要教會我猜謎,我有賞。”
賀稚書一臉為難,“小侯爺,猜謎這事……其實也得學(xué)問好才行。因為許多謎題跟典故、詩詞有關(guān)。比如西瓜生兒子,就是在下從一首詩里得來的靈感。”
“我一月給你十兩銀子。”
陸岺兩耳直接關(guān)閉,將所有困難過濾,“包吃,你要想住也行。夜宵、點心隨便吃。府中藏書樓的書隨你借看,另配個小廝給你,幫你處理雜物?!?br/>
“在下!”
賀稚書彎腰作揖,“愿為小侯爺效犬馬之勞!”
陸岺笑了起來,“那你要好好教我,若是我以后出彩了……”
想到自己猜謎所向無敵,左玉為自己尖叫的樣子,他臉又紅了,“有賞,有大大的賞!”
“謝侯爺!”
賀稚書渾身是勁了!每月十兩銀子,那可不少了!家里每月多這點錢,能寬松不少。娘子不用這么辛苦,老母親心里也能踏實下來,還包吃,好活?。?br/>
賀稚書起身,道:“其實小侯爺,猜謎這事也有訣竅?!?br/>
“哦?有何訣竅?”
賀稚書神秘一笑,“在下編纂了一本燈謎大全,收錄了上萬條燈謎。小侯爺只要將燈謎全部背下,再尋找規(guī)律,以后所有謎題都難不倒您?!?br/>
“當(dāng)真?!”
陸岺興奮地站了起來,牽扯到傷口也只是咧咧嘴。他身體素來好,一點小傷罷了,養(yǎng)了三天可好多了。
他上前,道:“那趕緊教我吧!”
賀稚書一笑,拱手道:“是!在下定不負(fù)小侯爺期望,一定將你培養(yǎng)成絕世猜謎高手!”
出了正月,登門拜訪的人多了起來。
冊封大典在即,京中各勛貴之家也忙碌了起來。各家當(dāng)家主婦或登門,或?qū)は蚴吓c王弗,請他們幫忙制造與左玉見面的機會。
左玉也知向氏與王弗難做,便也應(yīng)邀去參加了幾次花會與茶會。
而這些夫人看著左玉滿意,便紛紛登門,帶著自家兒子的生辰八字,前來提親。
左玉也不擔(dān)心自己老爹會給自己亂點鴛鴦譜。反正她那爹,除了太子誰都看不上啦。
張氏很高興。
這些夫人平日里哪會對自己這般客氣?都看不起她的出身,即便面上隨和,可說的話也是陰陽怪氣的。
可現(xiàn)在與她說話,那真是親親熱熱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自家親姐妹,那熱情的。
因此,到冊封大典前這段日子里,張氏那是前所未有的風(fēng)光。她覺自己活一輩子,哪怕被抬為正妻時,都未像現(xiàn)在這般快活,這般有面子。
而這一切都是左玉帶來的。因此,張氏近日對左玉姐弟也是好了許多。這回倒有幾分真心,大概是書讀多了,變聰明點了,覺著自己總歸是他們的娘,他們風(fēng)光了,自己也沾光。
只是對于左林想將女兒嫁給太子妃這事她卻有點膈應(yīng)。許都是女子,看著左林那嘴臉,就讓她想起自己的父親。
她那爹也是個愛鉆營的。當(dāng)年她能給左林當(dāng)貴妾,全靠了她爹想巴高門的心思。
現(xiàn)在看看左林,那賣兒賣女的嘴臉,越看越來氣。再想想他將自己趕到四進院,為了左玉這個能為他帶來利益的女兒就對自己無情無義的樣子,看著就更來氣了。
以前覺得儒雅隨和的氣質(zhì),英俊的臉這會兒看著也是想吐。為此,她前些日子以左玉得祖宗保佑,清明將至的由頭,讓全家都吃了素。
幾個孩子加點豆腐,香菇,而左林身為家主不是應(yīng)該心更誠嗎?左玉姓左,能有今日成就全賴左家祖宗保佑,所以家主心應(yīng)該更誠。
香菇去了,豆腐去了,吃點青菜方能顯誠心。
左林不樂意啊,但是在左玉審視的目光里,他只能大笑著說她的提議好。
郁積在心里的東西被他這一笑,散去了好多。張氏忽然發(fā)現(xiàn),這是一個很不錯的法子。三綱五常?夫為妻綱?呸!只要找對了辦法,一樣有法子能反制!
所以,讀書不能停,她還要繼續(xù)努力!
她將自己當(dāng)姑娘時的發(fā)簪拿出來,遞給左玉,道:“這發(fā)簪是與你爹定下親后,我父親給我置辦的?!?br/>
她眼底滑過一絲悲傷,隨即嘴角又掛出淡淡的嘲諷,“是京城最好的珠寶工匠的得意之作。我年歲大了,再戴這個也不合適。明日是你冊封的好日子,換鳳冠前,還是得簪點珠花的。”
“這不好吧?”
左玉道:“這是母親心愛之物,我怎能要?”
張氏笑了,“你讓我有了體面,不過一支發(fā)簪罷了。”
說著便是起身,親自將發(fā)簪給左玉戴上。玉石打磨不易,要在方寸間再雕刻出雙層花來那就更不容易了。畢竟,古代工具落后,一不小心一塊玉石就毀了。
乳白色的岫玉加上一顆小小的綠寶石點綴,簡單卻雅致。
張氏拿來鏡子給左玉照了照,道:“好看?!?br/>
左玉抿了抿嘴,最終還是沒多說,只道了聲謝。
起身準(zhǔn)備離去時,張氏又道:“近日諸多夫人登門相看你,你自己可有中意的人?”
左玉回過身,搖搖頭,道:“沒有?!?br/>
“那長公主家的小侯爺呢?”
左玉愣了下,道:“公主并未上門說親,母親為何這樣問?”
“我聽說了?!?br/>
張氏道:“小侯爺猜了一|夜的燈謎,就為將花燈贏來給你。他或有些許不足,但于你來說是良配。”
頓了頓又道:“如果你不想入宮的話?!?br/>
這還真是坦誠之言了。左玉又折返回去,示意張氏將下人遣散。待人走后,便問道:“母親,為何要對我說這些?”
張氏冷笑了聲,“今日是你,明日就該是我的蓉兒了?!?br/>
左玉愣了下,她沒想到張氏會想到這上面。
“我不求你別的。”
張氏嘆了口氣,“也不求你原諒我。只是蓉姐兒與你親近,晉兒、申兒也真是將你當(dāng)長姐看的。他們未做過什么對不起你的事,我只求你念在他們與你也有血緣關(guān)系,待蓉姐兒可以說親時,你能阻止下你父親。”
左玉沉默了。
過了許久,才道:“母親,婚姻大事都是父母做主。我如今自身難保,又如何幫蓉姐兒?”
“別人我不信,你的話……”
張氏笑了聲,陰陽怪氣地道:“總有辦法的。”
左玉也笑了一聲,道:“母親,您高看我了。”
頓了下又道:“二妹妹,三妹妹都是我妹妹。即便我們不是一個娘生的,但我們也是姐妹。若我有能力,定不會放著二妹不管的。”
說著便是福了福身,“母親,時間不早了,還早些歇著,女兒告退。”
等左玉一走,小張嬤嬤就進來了。
“夫人,為何要提點她?”
“夫君謀劃的事你覺得能成嗎?”
“這……”
小張嬤嬤有些不確定地道:“老爺雖然交出了大部分兵權(quán),可還負(fù)責(zé)著京畿的拱衛(wèi),若有實權(quán)在手,陛下那兒怕是通不過吧?”
頓了下又道:“所以奴婢才疑惑,夫人為何要提點左玉?她將您害得還不慘嗎?”
“慘什么?”
張氏道:“我磋磨她,她要報復(fù)回來也屬人之常情。而我那好夫君,用我時便是親親兒,小心肝;不用我時,便將我撇進這四進院,主母的體面未給我留一分。你說,這多年的辛苦,我到底是為了什么?他不讓我如意,我也不能讓他如意!”
小張嬤嬤嚇得臉都白了,跪了下來,“夫人,在家從父,出嫁從夫,您可萬千不能跟老爺擰著來啊!”
“放心吧,我怎會蠻干?”
張氏將案幾上的《禮記》拿過來,翻到自己正看的那頁,輕聲朗讀道:“君子之愛人也以德,細(xì)人之愛人也以姑息……呵,呵呵呵……”(注1)
張氏的笑聲讓小張嬤嬤毛骨悚然,夫人怎么越來越魔怔的樣子?
“聽明白了嗎?”
張氏看向小張嬤嬤,“細(xì)人之愛人也以姑息。我這般敬愛夫君,如何能姑息遷就?那樣,我不就是不賢,對丈夫不夠真心了嗎?呵,呵呵……”
小張嬤嬤頭皮都麻了,哭喪著臉道:“夫人,您別這樣,老奴看著害怕。這套法子大姑娘用著行,您用不行啊。要不是這回大姑娘冊封,老爺是怎么都不可能茹素的。”
“啊,那就對了?!?br/>
張氏笑得陰森,“大姑娘有這般福氣,咱們做父母的不日日祈禱,回饋祖宗的恩德,像話嗎?光宗耀祖,光宗耀祖,這光的、耀的可是左家的門楣?。 ?br/>
臉一下子又耷拉了下來,“不誠心,像話嗎?”
小張嬤嬤愣了半晌,慢慢的,就有些明白過來了。她眼里閃起了興奮的光芒,竟對這事期待了起來。
左玉他們是搞不過了,但搞搞老爺應(yīng)該可行?說來就有氣。老爺真太不是東西了。對大姑娘千好萬好的是他,可不聞不問的也是他。但凡他多問問,夫人也不敢這樣對大姑娘啊。
夫人不這樣對大姑娘,那大姑娘也不會這樣整治夫人。對,這全都是老爺?shù)腻e!還讓他們住四進院!
誰家主母住四進院?說起來,老爺還不如大姑娘呢!起碼大姑娘還能給夫人掙來臉面,哪怕內(nèi)里不開心,可面上的光還是沾到了。
小張嬤嬤把近日受的委屈都怪到了左林頭上,主仆兩人一下子就同心同德了:這都是左林的錯!
左玉回到自己屋里,將頭上的發(fā)簪摘下,放在手心看了好一會兒,再聯(lián)想了下張氏近日的舉動,不由笑了。
“移情嗎?”
她輕聲呢喃著,“竟是親眼目睹了關(guān)于怨恨的移情,所以活在這世上,弱小就是原罪嗎?”
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手中發(fā)簪,看向鏡中的自己久久,吐出六字:“這道理,我不認(rèn)!”
***
第二日,雞鳴時分,左玉起床。
整個鎮(zhèn)國公府一片亮堂。錢氏與李三娘指揮著院里的人,燒水的燒水,熏香的熏香,每個人臉上都帶著一絲緊張與局促感。
這是左玉的好日子,也是左家的大事。祠堂的門已打開,左林沐浴更衣后,跪在祠堂內(nèi),向祖宗訴說著今日大典的流程,同時祈求祖宗保佑,保佑冊封大典順利。
左玉沐浴好,頭發(fā)被烘干后,便穿上宮里送來的大禮服。那真真是華麗到了極點。
左玉對著鏡子照了好一會兒,想起生母的畫像。她的衣服上也是用金絲線繡上了翟鳥。畫像上看著已是極美,可當(dāng)實物擺在面前時,她才知,這衣服是有多美。
她雖是四品,可所穿大禮服與配飾皆是一品,與一品誥命夫人的大禮服與朝服可是很像的 。
花晨捧著朝珠過來,左玉坐了下來,花晨將朝珠幫她帶上后,忍不住贊嘆,“大姑娘,您今天真好看極了?!?br/>
“不止好看,還很威風(fēng)?!?br/>
碧落兩眼都冒小星星了,“姑娘這一打扮,就跟天上神仙似的,好看又有威儀?!?br/>
左玉笑了,“莫貧嘴了,快幫我將鞋子穿起來吧。這衣服好重,我都沒法彎腰了。”
屋里的人都笑了。
大禮服華麗、精美,但穿身上可不舒服。太重了!一般不是大典,都不會穿的。好在,她還有一套朝服。聽宮里來的人說,皇后娘娘為這個冊封大典付出了許多心血,冊封后,還準(zhǔn)備宴請公卿大臣和命婦飲酒吃席,順便再一同欣賞蹴鞠比賽。
等典禮過后,她就能把這身累人的衣服脫下,換上朝服了。
一切準(zhǔn)備就緒,左林親自來了她院里,引著她出門。
到了宮門前,左玉跪下,行大禮后,在宮人的引導(dǎo)下,步入皇宮。
經(jīng)過護城河上的金橋,奉德殿的金碧輝煌與威嚴(yán)肅穆映入眼簾。
穿過宮中的六部、內(nèi)閣的辦公區(qū),奉德殿的巍峨與壯觀也就完完全全倒映在了眼里。
奉德殿外,已站滿了朝中大臣。按天子旨意,今日六品以上官員要全部到場。奉德殿內(nèi)是站不下了,因此大典便在奉德殿外舉行。
文武大臣分兩波站著,在他們中間鋪著一條紅地毯。隨著司儀用金鞭抽打過地面后,冊封典禮正式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