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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7 章

    李恒與趙衢都是畢新一派的。一家人,  自然不想相互傷害。
    但眼下百姓議論紛紛,似乎已退無可退。
    才智平庸的李恒望向趙衢,讓他感到意外的是,  這位居是很平靜。
    他心里大定,  猛地一拍驚堂木,  “堂外何人喧嘩?若再敢擾亂公堂,  當心本官治你一個藐視公堂之罪!”
    “李府尹官威真大。”
    左玉笑著道:“不過您說的有道理。公堂之上豈容喧嘩?只是既為官,  自當做出表率。故此,  趙大人先藐視公堂了,  不若李大人先將趙大人的罪審一審?然后再來教導百姓?”
    “左玉!”
    李恒怒道:“你莫要胡攪蠻纏,  不然……”
    “不然怎么著?”
    左玉反問道:“是要請本君吃板子嗎?李大人,您到底怎么考中進士的?雖三甲同進士不如一二甲,但到底也是進士啊!這忘性怎么這么大?是不是要本君再將冊封詔書念一遍?除去天家,除非本君犯了十惡不赦之罪,不然無人可對本君用刑。”
    “姑娘。”
    劉芙蓉行了一禮,  提醒道:“李府尹綽號三紅椅,  許記性的確不怎么好。”
    此言一出,門外百姓沸騰了!
    “什么?這位居然連坐三次紅椅?!我滴個天爺!就這資歷如何能坐上泙京權知府的?”
    “難怪跟草包一樣!姬君什么身份他不清楚嗎?要我看,  就是官官相護!這趙衢晚來他不追究,咱們百姓說幾句公道話還想打咱們,  呸!”
    “趕緊滾下去吧!你一個三輪末名之輩有什么資格坐鎮泙京府?!看你樣子也才四十出頭!旁的人若是你這資歷,  苦熬一輩子能當個普通地方的知州就不錯了!”
    “對!泙京知府與別的知府不同!這兒可是京都!即便是代知府,  那也是能上朝面圣的!你到底有何功業,  能安坐此處?!”
    陸岺一頭霧水,小聲道:“賀先生,  什么叫坐紅椅?”
    “咱們科舉分縣試、府試、會試、殿試。”
    賀稚書也是大感驚奇。
    幾輪考試都最后一名,  這輩子能當個知州就頂天了。居然還能當到泙京權知府……這首輔找人占位置還真是不挑剔啊!
    “縣試第一名叫案首。”
    驚訝歸驚訝,  但他還是拔高了聲音給陸岺科普了起來。
    “最后一名則叫坐紅椅。會有此稱,概因考官批卷時,會在最后一名名字后面用紅筆畫一個形如椅子的符號,故而行舉業最后一名上榜的便有了坐紅椅之稱。”
    賀稚書的聲音大極了,確保周邊群眾都能聽到。
    “過了縣試便是有了秀才功名。有了秀才功名才能去考府試。府試取得的舉子之名雖只是進會試的門檻,但也會排名次。如此,若舉子試最后一名,考官也會畫一個這樣的東西……”
    陸岺瞪大眼,忍不住叫了起來,“什么?!這樣說來,他會試也是最后一名了?!我滴個娘!這人是有多笨?!次次考最后一名,還不努力,這叫不知恥啊!”
    “何止不知恥……”
    貌丑的書生搖著頭,“學問不好,人品亦不堪……可笑,可笑!想我鐘琪案首第一,卻因貌丑,只能止步于秀才。而這等人……”
    陸岺打量了下眼前人,見他面有大片青色胎記,不由心生同情。安慰道:“兄臺,不要難過。不能當官還能從軍,從軍的不嫌你有胎記。”
    鐘琪:……
    賀稚書的解釋讓民眾更是沸騰了起來!
    這次次考最后一名的人到底怎么當上泙京知府的?京城百姓不比別處百姓,見識廣,也知道官場一些規矩。比如考試名次,前三自不用說,那是一等一的好前途。而二甲名次也是有講究的。名次越前,官途越順。所以,他們實在難以理解,這個次次考最后一名的草包是怎么坐鎮泙京府的。
    而大堂內,李恒面色通紅,氣得身子都在顫。指著左玉,抖著唇,道:“你,你,你,你欺人太甚!”
    左玉挑挑眉,“大人恕罪。是我這婢女不懂事了,不知這話不能說。”
    說著便拱拱手,“還請大人諒解。回去后,我必好好教她,讓她知道哪些話可說,哪些話不可說。”
    “你,你,你這豎子!”
    被人當面揭短,李恒哪還受得了?尤其堂外的起哄聲越來越大,嘲笑也越來越刻薄。
    “這是惱羞成怒了嗎?!哈哈!”
    “瞧他,好像要吃人了!”
    “學問不好,品德亦差,這樣的人憑什么還坐這里?!下來,下來,讓他下來!”
    “放肆!”
    眼看李恒要失控,趙衢猛地大喝一聲道:“即便是末名,那也比考不上的人強!左玉,你莫要耍小花招,你若無法證明自己的清白,這官司便不用打了!早些回家去吧!”
    “衢,從行,四達為衢。”
    左玉望著趙衢,呵呵一笑,“大人果是四通八達之人,能手眼通天的人果是霸道呢。不知道的,還以為您是主審官,而我是被告的。”
    “左玉!”
    趙衢咬牙道:“少耍嘴皮子!我且告訴你,本官乃是堂堂兩榜進士,若未被革職,革功名,哪怕在這公堂之上也無人可打我!刑不上士大夫,這句話你沒聽過嗎?!”
    “哦,原是有這等規矩啊?”
    左玉恍然大悟。剛想伸手將天子給的龍墜子拿出來,卻聽到外面傳來一陣騷動。
    “讓開,讓開,都讓開!趙衢那王八蛋是不是在這里?!”
    伸出去的手立刻縮了回來。
    這是陸岺的聲音。
    他真來了……
    左玉想過,陸岺可能會來。但為了避嫌,他可能也不會來。后者做法|正確,但她卻希望他來。
    這種隱隱的期待有些怪異。就好像他不來,就會計較得失了。哪怕是為了自己,也總覺有些不得勁,好像是什么東西被污染了一樣。
    現在聽到他的聲音,嘴角不由微微揚起,一絲笑閃過嘴角,心里有些愉悅。
    人群自動讓開。
    陸岺魔王的大名不是大風刮來的。天下敢到衙門鬧事,還這般囂張的,除了小侯爺沒第二個人。
    鐘琪呆愣愣地望著陸岺的背影,整個人都傻了。
    那個是混世大魔王陸岺?他居然會安慰自己這樣的人?流言誤人啊!
    只是他這樣沖進去是要做什么?身為緋聞主角不是該避嫌嗎?他稍想了想,明白過來了。
    心虛才要避嫌。不心虛的,避什么嫌?!
    陸岺聽到賀稚書說“可以了”三字后,立刻就扔了箬笠,招呼著侍衛過來,直接就沖進了衙門!
    他終于能幫她分擔掉一點了!而不是這樣干看著!
    進了公堂,一雙眼睛如狼一般,直接盯上了趙衢,伸出手,使出全身力氣,對著比他矮了兩個頭的趙衢便是一巴掌拍了過去!
    趙衢被他打的,在原地直接轉了個圈,一顆牙齒直接飛了出去!
    “好你個兔崽子!居然敢壞小爺名聲!”
    被打蒙的趙衢根本還沒反應過來,便又被陸岺一腳踹倒在地!
    陸岺一腳踩上他的臉,來回碾壓,怒罵道:“說!是誰讓你寫那些狗屁東西的?!你羞辱我也就算了,居然還罵我娘!今天你不說出個子丑寅卯來,小爺我把你屎都打出來!”
    “荒唐,荒唐!”
    李恒大叫著,“你們還愣著做什么?!還不快將他拉開!?”
    “我看誰敢動!”
    陸岺大吼一聲,帶來的侍衛紛紛將刀拔出,齊聲道:“冒犯小侯爺者,死!”
    衙役們嚇的根本不敢動,心里都是淚汪汪的……
    大人啊,您就依著姬君的心意打幾下唄?這下可好,將這大魔王招來了……難道衙門又要被拆一次了?想起兩年前,陸岺拆衙門的場景,眾人都驚顫不已。
    他拆了衙門,打了知府,最后他沒事,知府卻被撤|職了。知府手腳是不干凈,還有傳言他與陸岺爭風吃醋,逼死了一個良家女。但,但相比之下,陸岺不是更荒唐嗎?
    拆衙門與造反無異。可偏偏人家是天子唯一的外甥,最后也罰了。可罰俸一年,對他這家世來說又算得什么?最可憐的是他們,跟著上官一起遭殃,被打了也是白打!
    有了上次的經驗,這回衙役們都不敢動了。新來的菜鳥想動,也被一把拉住。
    大兄弟,這里現在小侯爺最大。求求你,不要再去拍大人馬屁了。
    陸岺一腳踩住趙衢,彎腰拍著他的臉,“說說,本侯爺是怎么與德惠姬君在我娘眼皮子底下私會的?你是在暗示世人我娘故意將清白姑娘叫進府去,讓我糟蹋嗎?”
    “……”
    門外的賀稚書與鐘琪不由自主地揉眉。講真,這毫無邏輯的事他是怎么竄連到一起的?可順著這思路去琢磨下,好像……又有點道理?
    “你,你……”
    被打得懵了的趙衢終于回過神了,他一邊死命掙扎,一邊叫罵,“陸岺!你,你,你狗膽包天!你居然敢毆打朝廷重臣!”
    “你都敢羞辱公主,污蔑天家,我為何不敢打你?”
    陸岺對著他抬起來的腦袋便又是一巴掌拍下去,“賊臣逆子,人人得而誅之,懂不懂?!”
    “應該是亂臣賊子吧?”
    鐘琪忍不住吐槽,“這書是怎么讀的?亂七八糟的,這都什么跟什么?”
    “抱歉,抱歉。”
    賀稚書捂臉,“在下才疏學淺,小侯爺又是最近才喜歡上讀書的,故而學得還不夠好。”
    鐘琪:……
    “陸岺,你不要污蔑本官!快將腳拿開!不然本官要參你!”
    “好啊!”
    陸岺冷哼了一聲,“我也想讓舅舅幫我問清楚!小爺到底怎么得罪你了?你居然編出這等事來毀小爺的名聲?!小爺今年十六,就該說親了,你這個時候編這事,是不是想壞了小爺的姻緣?!”
    左玉差點就笑了。
    不過眼下不是笑的時候。陸岺打趙衢看著是痛快,可到底不能服人。
    因此她上前,福了福身,道:“我與小侯爺想的一樣。就想知道這趙大人是何居心?為何聽信一個犯錯婆子的話?堂堂都察院的僉都御史不是這么沒腦子的人吧?”
    “管他什么腦子!!”
    聽到左玉這般和氣的跟自己說話,還知道配合自己,陸岺心里甜開了花!但他牢記賀稚書的交代,因此使勁擺出憤怒的樣子,又用力踩了踩趙衢,在他的痛呼聲中,怒道:“敢羞辱我娘,找死!”
    “誤會,誤會,都是誤會!”
    李恒連連擺手,“小侯爺,許是那婆子樣子太過凄慘,趙大人誤信了人。所以,這,這不是要升堂嗎?升堂了才能將事搞清楚啊!”
    “那還不快升,還等什么?!”
    陸岺收回腳,一腳將人踢開,道:“剛過來時,我聽說此人堂上打不得是吧?那天子打不打得?”
    “即,即便是陛下也不能無辜杖刑大臣!”
    趙衢渾身都痛死了!但他不能喊疼!身為言官,最講風骨!不能喊疼,也不能求饒!
    他忍著痛從地上爬起來,一把擦掉嘴角的血跡,眼里透出一絲狠厲,“陸岺!你無視國法,擅闖公堂,毆打朝中大臣,本官要參你!”
    “隨你啊。”
    陸岺嗤笑,“你平常參得還少嗎?呵呵……”
    他說著便從懷里拿一個龍墜,在李恒與趙衢面前晃了晃,“看清楚了嗎?這上面刻的是什么字?”
    “如,如……”
    李恒看清楚上面的字后,腿一軟,直接跪了下來,大呼道:“參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左玉也忙跪了下來,只覺天雷滾滾,有種被霹懵的感覺。
    這玩意……
    陸岺咋也有?這東西也能搞批發?
    稍想想,便明白了過來。正常情況下,陸岺應該在此時極力避免與自己碰面,也不應對此事做出回應。他可能沒腦子,但長公主可不是沒腦子的人。
    少不得要打他一頓將他關起來。但眼下能來這里,說明有人允許他來。讓他來的目的不為別的,就是為了替自己解圍。
    所以,他也有一個這樣的東西不是天子無聊,而是天子早盤算好了。
    這樣一想,便覺天子好生可怕。走一步看十步,這斗爭能力太強了!
    所以天子是不是還有另一個意思?
    想起拿到這東西時,天子的警告。
    左玉悟了。
    這是要陸岺在明,自己在暗。自己這玩意得藏著,只能當殺手锏用。
    堂外民眾紛紛下跪,山呼萬歲。
    而在這一片呼喊聲中,趙衢徹底傻眼了。
    他知道天子寵愛陸岺,可怎么也想不到會寵愛到這地步。刻有“如朕親臨”的物件只在太|祖朝出現過。而太|祖朝所持有的龍墜自太|祖崩后,便未再現世。
    所以,他也從未見過這樣的東西。
    呆愣間,陸岺已經走上審案臺,將上面的椅子搬了下來,往上一坐,翹起腿,道:“李恒,還等什么?還不快行刑?”
    “這,這……”
    “怎么?”
    陸岺挑眉,“這趙衢當真是連天子都打不得了么?你這樣看著我做什么?”
    他見趙衢瞪他,便又沖趙衢道:“衙門傳喚,你是不是晚來了?是不是錯了?錯了便要受罰,是不是這道理?所以別說什么天子不能無故打人。你這缺德玩意就是欠打!都愣著做什么!?趕緊上刑!你們要不動手,那本侯親自來!”
    “侯,侯爺……”
    李恒顫著唇,湊上前道:“畢竟是官……這,這若打了,不,不體面。”
    “啪”的一聲,陸岺反手一個巴掌過去,“你跟本侯講體面?!你什么東西?!他胡編亂造污蔑本侯時講體面了嗎?!本侯一個男人倒還無所謂,可你讓德惠姬君一個姑娘怎么辦?!你不要忘了,她是因為什么獲封的!”
    這句話一出,百姓就沸騰了!
    “對了,姬君是因為培育了能畝產上千斤的神種獲封的!”
    “明明冊封詔書里都寫了,我看看熱鬧都沒注意到這點,真該死!”
    “我也該死!我怎能信這些當官的?!他們官官相護,就會欺壓咱們老百姓!姬君一個千金大姑娘,俯身侍弄神種,她若是那等人,怎可能會做這種事?”
    “許多人有了神種也只會藏私,自己留著賣錢,哪里會獻給天家,福澤天下?”
    “聽說鎮國公辭去了所有官職,莫不是鎮國公以前得罪過他?現在見人無了官職,便來打擊報復,欺負人姑娘了?!”
    左玉嘴角噙著冷笑。
    真正為社會做出貢獻的人,貪官會忘記。但,百姓不會忘!
    李恒沒了法子,只得咬咬牙道:“趙兄,得罪了!”
    說著便回到審案臺上,拿出簽子,往地上一扔,“趙衢藐視公堂,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杖十,行刑!”
    “李恒,你瘋了?!”
    趙衢叫罵著,“你打我?你真打我?!你這軟骨頭,你這慫蛋!”
    沒人理他。上官發令了,真有黑鍋也是上官背。衙役們搬來行刑的椅子,上前抓住趙衢,將他捆到椅子上,剛要動手,卻聽陸岺道:“去拿個屏風來。”
    說罷又撇撇嘴,“這里這多女子,污了眼睛多不好。”
    趙衢叫罵道:“陸岺!難不成你還想扒了老夫的褲子?!”
    “你這話問得好生奇怪。”
    陸岺道:“脫褲子受刑本就是杖刑的一環。不脫褲子就打,那還叫杖刑嗎?屏風拿來嗎?”
    “不必如此麻煩。”
    左玉道:“我回避就是。對了,小侯爺,我聽人說,衙門打板子亦有講究。”
    “有何講究?”
    “這板子有實心的和空心的。若是花了錢,有關系的,就用空心板子打。聽著動靜大,但實則不會有什么損傷。雖說是評書里聽來的,但為正國朝綱紀,小侯爺還是檢查下。畢竟趙大人是官,知法犯法已很損朝廷威儀。若事后再傳出打空心板子的話,圣君子又該如何面對天下臣民?朝廷又如何樹威管束百姓?”
    “姬君所言有理。”
    陸岺好開心!左玉跟自己好有默契!這難道就是書上寫的“心有靈犀一點通”?
    耳朵有些發燙,他忙強迫自己莫去想這事。他不能露出馬腳,他一定要表現出跟左玉沒什么的樣子。不然,左玉會被自己害死的。
    “來啊,檢查檢查。”
    身邊侍衛得令,一把搶過衙役們手里的板子,一番檢查,發現板子果然是空心的!
    這下門外民眾那是憤怒到極點了!
    門外的民眾里書生也不少。這些生于京城的書生平常見的世面多,并不像普通百姓那般畏官。看到這衙門打板子真有門道,忍不住罵了起來,“好個狗官!竟真有空心板子!平日到底收了多少好處?!”
    “當真是官官相護!咱們等會去敲登天鼓,告御狀!這李恒不配當官!”
    “這趙衢也得一起告了!身為言官御史竟隨意操控輿論,污蔑清白人家的姑娘!這與殺人有何區別?!”
    左玉轉過身。
    心里暗道:雖然這樣已經能證明自己的清白了。但是,還不夠!敢用輿論來殺她,那他們就要做好被輿論反殺的可能!
    趙衢的褲子被扒拉了下來,陸岺嫌他叫得煩,走過去,將拉到膝彎的褲子全部拉下,直接塞進了趙衢嘴里。
    “喲,這屁|股上還有顆大黑痣,上面還有毛呢!哈哈,真可笑!果然是壞得屁|股都長瘡了啊!”
    “哈哈!兄臺說的好有趣!瘡跟痣雖不同,但長在此人的屁|股上倒也應景!”
    民眾的嘲笑讓趙衢覺得喉口發甜,眼前陣陣發黑。才打了幾板子,便覺眼前一黑,人就沒了知覺。
    竟是生生被氣暈了。
    但氣暈也沒用。十下,那是一下都不能少。再加上換了實心板子,待十下快打完時,趙衢又被生生痛醒,而下身已無一塊好肉,看著都瘆人。
    “大人,已行刑完畢!”
    十下打完后,趙衢已是氣多進少,顯是這十板子已打去半條命。
    陸岺掏出金瘡藥,往他傷口撒了撒,冷哼道:“別裝死,給小爺起來!案子還沒審呢,你可不能死!來人,往他身上蓋個東西。”
    很快,有人取來布給趙衢蓋上,而左玉也能轉身了。
    左玉轉過身,望著李恒。李恒被她看得頭皮發麻,也不敢再講與趙大人的“友誼”了,一拍驚堂木道:“趙衢,那張婆子在哪?本官要提她到案,好好審一審她!”
    趙衢雖被打得沒了半條命,但卻不想認輸。畢竟,他也是有備而來的。
    左玉以為他只有張婆子一個人證嗎?!呵,那幾個同樣被趕出去的婢女她不記得了?等她們一一到案,他倒要看看,這個巧舌如簧的賤|人要怎么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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