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完畢……求訂閱啊】
和他一起喝茶的這個黑衣人手法熟練,動作優(yōu)美自然_&&而且舉止氣度之間,毫無一絲煙火氣息
推杯換盞,如同此道老手不多時,在此人手中,一杯清香四溢的御貢龍井便鮮出爐黑衣人輕輕一嗅,笑道:“秣陵鎮(zhèn)兩位夫人得知王上好茶,于是便命山越營攻入東南越地尋訪野生茶種,最后歷經(jīng)年許于龍形勝地井邊得了這上好茶種王上愛喝茶,天下影從,于是官宦士大夫,盡數(shù)好茶再加上飲茶的確美妙,于是眾生為之效仿而這龍井御供,伏某若非公務,也難的嘗之啊”
沈舍慢慢品茶,臉上逐漸露出了享受的神色聽著伏承講述這嫌少人知的秘聞,饒是沈舍這種身居高位,見多識廣的人聽了,也不由贊嘆:“兩位夫人果然心誠意堅如此一來,倒是叫天下好茶之人為之欣喜”
伏承輕笑一聲,心想若不是有這賣茶一大進項光是秣陵鎮(zhèn)每年巨額支出,就叫晉陽行在一干御史清流抨擊不已了那些自命忠君忠國的年輕人哪里會管兩個女人的心意?
這樣的想法伏承終究還是不敢多說的,笑道:“不知這都尉府比起西城樓,哪一出能叫沈?qū)④娝孟悖俊?br/>
伏承這話一說,一邊還在沉醉地品茶
可沈舍卻是神情一僵,手上的動作也是稍稍一頓隨后極強的控制力下,風輕云淡地將茶放下,笑道:“心安處便是酣睡之處”
伏承笑笑,似笑非笑地看著沈舍
沈舍看著伏承的眼眸,似乎看到了在北伐大軍里面,一直以來受到的恥辱和難堪他是朝廷任命,正兒八經(jīng)的副將有四萬嫡系撐腰,可到頭來,還沒有一個降將得用,可以讓一干長城軍團內(nèi)的宿將心服
到最后,他這個副將幾乎都成了大秦軍人里面的恥辱
在軍中久了,他也知道大秦內(nèi)部的確是有派系劃分按照人為因素,可以劃分為一個個將門世家比如蒙家一系,比如王家一系甚至隴西李信之后李家一系也可以算得上再推之,在嶺南扎根的嶺南任囂、趙佗一系也可以算得上這人為因素,卻是沒有沈舍的分他雖是老官僚,在內(nèi)史地區(qū)分量響當當,可在大秦整體的軍界里面,依舊是分量不足,資歷淺薄
畢竟,沈舍沒有拿得出手的軍功一個管治安的,哪里會有什么軍功?
而且,沈舍要算起派系他是屬于京師衛(wèi)戍軍一系的,蒙恬、王賁、上官牟、王離、任囂、趙佗這些人全都是邊軍一系的而叫沈舍尷尬的,是京師衛(wèi)戍軍有幾個部,都是在蜀中駐扎,在漢中駐扎
蜀中漢中是誰的地盤?是扶蘇的地盤,是晉陽行在的副相,漢中太守周校的地盤至于另外一大派系郡兵,則十分麻煩復雜,也很是孱弱能夠出頭的,如孫甘,都是在扶蘇手下
所以,沈舍要在大秦的軍界之中找靠山,只能找到敵人頭上
有時候,沈舍自己也哭笑不得若不是靠上了趙高這個中丞相,得了胡亥的認可只怕他早就被排擠到天涯海角去了
也正是因為沈舍的難堪歷史背景,再加上沈舍于軍事之上和王離十分相左,于是最后王離連番施壓下,終于成了一個背景圖以至于而今沈舍想起王離,每次都逃不開王逄敗軍那一場景
王離為了給自己兒子逃罪免去處罰,竟是要沈舍去分擔壓力弄得一副是沈舍堅持為王逄開脫最退一般,最后傳出去,沈舍一見王逄都是臉色發(fā)紫
如此情況,伏承才會對沈舍所言:心安處便是酣睡之處大感好笑卻不做辯駁
“這是,副相的一封信”伏承終究還是打破了沉默,因為他已經(jīng)感覺到沈舍心中思想的轉(zhuǎn)變
沈舍眉頭緊皺,看著這藍皮封面,似乎心中受了多大的掙扎良久,還是咬牙接過
拆封下來,一一瀏覽里面是周校命一干部將寫的朋友之間正常交往的信件,從頭到尾沒有說降的意思只有最后末了,周校自己提了一句,歡迎沈舍去蜀中游覽
見到這一句話,沈舍沉默了
這些老友的文字并無差錯,可以確認是本人無疑而話語之中,全是敘舊的意味這讓沈舍心中十分復雜,既是舊情縈繞感到了體貼,又是因為顯然扶蘇麾下的軍界并不歡迎他,而感到難過
直至到了周校末尾一句,歡迎去游覽,這才神色輕顫似乎理解了其中真意
游覽而不是去任職,這是有大差別的說明扶蘇給出的招降條件并不是給他榮華富貴,實際上,就算給了沈舍也不敢接畢竟他是北伐一役的副將,眼下接了,日后也未嘗會有好果子到時候大起大落,還不如平平安安地做個富家翁
不錯,周校給出的招降承諾就是:富家翁
這是周校身為副將給出的條件,也是扶蘇以及晉陽行在認可的條件
“罷了”沈舍長長呼出一口氣,道:“心安處,應當是吾鄉(xiāng)若能歸鄉(xiāng)享天倫之樂,何懼解這兵甲?何況,四萬男兒隨我北上一求軍功我卻耽誤他們數(shù)月時光,如同勞役本就心中不安,而今歸順大王正是應有之義”
“好”伏承大笑,又道:“如此,膚施一事,有勞沈舍員外了”
“定不敢忘”沈舍滿臉輕松
服飾城外,一處隱秘的山谷中
一隊破破爛爛,如同乞丐一般的人馬行走在山路之上最后在山谷僅有的平地之中集合,此次,面對老熟人,孫甘臉上沒了那份生疏而是用力拍著王務的肩膀,大笑道:“榆中騎卒能夠活到現(xiàn)在,多虧了你們幫襯以前,是我錯怪你們了”
面對孫甘的豪爽,王務摸摸頭,憨笑了一聲
孫甘沒有那么多酸禮,而是主動轉(zhuǎn)移話題道:“這次涉間那家伙把你派過來,可是王上南下之計已經(jīng)有了進展?”
此刻的孫甘已經(jīng)從特科派員的口中得知了極小的一部分計劃,雖說很小的一部分,卻不妨礙他猜想扶蘇那龐大的計劃
對此,王務臉上笑容滿面,道:“正是王上在九原城下使用計策,以逸待勞將王離的嫡系王牌狼卒消滅,王離的大部親軍也被擊潰收服自此,王離對麾下眾將的掌控力度大為消弱,只能依靠柳毅所部的騎卒而涉間將軍也已經(jīng)在帥帳之中劍斬王逄頭顱,解了朔方之圍”
“太好了”沒有讓王務把話說完,孫甘便拍掌大笑,道:“朔方解了圍,那河南之地盤活便指日可待到時候,王上揮師南下,又有河南地為之遲滯王離動作將王離這次大軍全部消滅在北,將并非奢望哈哈”
聽此,一干人都是暢然笑了起來
打仗了將近半年,還是第一次能有如此悵然快意的消息
王務也是跟著歡笑,他是能夠理解他們這種心情的稍后,這才道:“此次涉間將軍命我前來,是為膚施之事”
“膚施?”孫甘雙眼忽然有些泛紅,背負著的雙手捏拳十分地緊,膚施,可以說是榆中軍將上下為之努力的目標甚至可以說,榆中之所以會在軍界的版圖之中設(shè)立,目的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克復膚施
以前榆中在時,孫甘和涉間上上下下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大俠榆中而努力眼下涉間降了,孫甘幾乎成了喪家之犬這樣的念頭漸漸也就淡了,畢竟軍人重視務實,遙遠和不切實際的念頭都要放放
可這并不代表著他們不去想了,放棄了
反而,每個人都將這個念頭藏在心底深處,根植在骨子里
一念及此,孫甘有些不大相信,道:“真的,要克復膚施?”
王務重重一點頭:“是”
身邊的特科派員牧晨此刻也過來沉聲道:“如校尉所言,卑職剛剛收到消息的確如此”
“將士們?”孫甘轉(zhuǎn)身看向身后一干如同撿破爛的一般的將卒,高喝道:“隨我,復膚施”
……
“喝”
“喏”先是死一般的寂靜,隨后,怒起如驚雷一般的滔天應和
膚施
此刻的膚施城外來了一支軍隊,作為軍鎮(zhèn),尤其是王離后方最為根本的大本營膚施往來見了這么多軍隊,還是第一次這么古怪地迎接這支軍隊
說是迎接,因為這支軍隊是北伐大軍副帥沈舍的護軍做大帥的,如蒙恬王離這個級別那按照規(guī)矩是可以有忠于自己的親衛(wèi)護軍的,一般是自己部曲規(guī)模的十分之一比如百將有直屬的一個什,千人主一般有個親衛(wèi)百人,校尉有個親衛(wèi)六百人,偏將或者獨領(lǐng)一軍的主將有千五百人到三千人不止
而作為主帥,如王離,就有一個五千人甚至高的親衛(wèi)隊比如狼卒,編制上算是王離親衛(wèi)的
此次,來的就是沈舍的親衛(wèi)護軍,規(guī)模有三千人浩浩蕩蕩來了,叫膚施城內(nèi)一干軍陣官員摸不著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