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意的笑了起來。
這一次,總算有一只飛鳥自密林深處飛起來,撲棱棱的響。
赫連勇的笑凝住,冰寒開口:“速戰(zhàn)速決吧!”
剛才跟蘇洛這番談話,已經(jīng)浪費(fèi)了太多時間,他眼下醒悟過來,這女人是故意在拖延時間。
可那又如何呢,此處荒郊野嶺,他也做過功課,今日不會有人過來的,蘇洛主仆三人,一定會死在這里。
那些蛇被笛音催動,發(fā)瘋一樣的朝著三人撲去。
小黑武功是高,但架不住攻擊的方向太多,他只有一雙眼兩只手,精神高度緊張,一個不注意,自己被蛇咬了一口。
這蛇都有劇毒,他很快就感覺手臂僵硬不少,不如之前那么靈活,臉色也迅速變白。
蘇洛和杏兒自顧不暇,三人成掎角之勢,根本無法幫助一二。
蘇洛一咬牙:“小黑,擒賊先擒王,你去試試看,能不能制服赫連勇或者是那個吹笛之人,不用管我!”
“少夫人……”
“去!”
時間緊迫,小黑已經(jīng)中毒,若是不能驅(qū)趕走這些蛇,他們?nèi)硕家涝诖颂帲『谝仓绤柡Γ?dāng)下不再多少,一個閃身,朝著赫連勇逼過去。
赫連勇絲毫不慌,因為那些靜止不動的黑衣人都動了。
將他和驅(qū)蛇人保護(hù)在中間,小黑本就中了蛇毒,這么一來,根本無法得手,反而還被黑衣人糾纏住了。
真是糟糕!
他一走,蘇洛跟杏兒的壓力倍增。
這些蛇被笛音控制,前赴后繼的,根本不怕死。
蘇洛好容易劈開了幾條,可一個不注意,有一條蛇從側(cè)面一躍而起,竟然直奔她雪白的脖頸!
蘇洛嚇得魂兒都要出竅了。
這要是咬下去,小命就要完蛋了!
而且渾身青紫發(fā)黑,多難看啊!
到時候江殊見到最后一眼的自己,竟是那般模樣。
蘇洛也不知怎么回事,這種千鈞一發(fā)的時刻,她腦子里竟然想的是自己死相好看不好看這件事!
眼看那蛇就要咬到,蘇洛招式用老,無法避讓。
就在此時,她聽到了一陣破空之聲。
緊接著,一個石子風(fēng)馳電掣而來,直接命中了那蛇的腦門。
只聽得“噗”的一聲爆裂之聲,那蛇的腦袋直接炸開,血肉飛濺,有一部分還濺到蘇洛的脖子和臉上,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該死的!
這種感覺實在是……
黑衣人如臨大敵,將赫連勇和驅(qū)蛇人圍著更緊。
可是根本沒用,還是有一個石子透過人群的縫隙,直接釘在驅(qū)蛇人的太陽穴上。
那石子快如流光,深深的嵌入了驅(qū)蛇人的頭里,白色的腦漿或者紅色的鮮血,緩緩從那個空洞里流出,看上去觸目驚心!
驅(qū)蛇人瞪大眼睛,手里的長笛吧嗒一聲掉在地上。
那些蛇沒了人驅(qū)使,一個個茫然醒悟過來,呆愣愣的過了好一會,蘇洛撮嘴發(fā)出點(diǎn)奇怪的聲音,毒蛇們頓時四下里逃竄,一個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山林之中。
赫連勇大吼一聲:“誰,出來!”
他話音一落,彎曲的山道拐角處,一道白色的身影閃出。
他拾階而上,姿態(tài)閑適悠然,就像是不小心掉落人間的仙人一般,渾身上下都在發(fā)著光。
赫連勇喉頭發(fā)緊:“江殊……”
蘇洛看著江殊走得很慢,其實不過一眨眼的功夫,男人就已經(jīng)到了眼前。
小黑見狀撤回到蘇洛的身邊,唇上青紫一片,眸光也有點(diǎn)渙散。
江殊扔給他一顆藥丸后,才看著赫連勇,散漫的開口:“大王子真是好興致,不好好在驛館待著等陛下召見,倒跑來這山野之中對我夫人動手,不知這事是大王子的意思,還是大汗的意思?”
赫連勇將一腔憤恨壓下去,哈哈一笑:“齊國公世子誤會了,你夫人出身苗疆,恐怕最是招蛇喜歡,剛才這山野之中的蛇都想找她的麻煩,我正好帶人過來散心碰到了,便讓屬下幫著驅(qū)趕,純粹是一番好心!想不到江世子這不分青紅皂白,就傷了我的屬下,這可不太厚道吧?”
杏兒見他這般顛倒黑白,氣的渾身都在抖:“你胡說,這些蛇明明就是你引來的。”
蘇洛拽了她一把,示意她不要多說。
杏兒素日里是再守禮不過的人,今日也被氣狠了,想到那些蛇,現(xiàn)在都還一身的雞皮疙瘩,而且小黑差點(diǎn)就出了事,少夫人也是。
要是少夫人有個什么三長兩短,她哪來的臉活下去,這個北夷大王子倒打一耙,真是無恥。
蘇洛心里清楚,今日的事是一筆爛賬。
眼下沒有旁人,誰是誰非說不清,這事情就算是鬧到陛下跟前,看在兩國和談的大事上,多半也是和稀泥。
江殊白皙的手掌上青筋凸起,那是他在暗暗跟自己較勁。
他知道眼下無法討個公道,可剛才那一幕,差點(diǎn)讓他失去呼吸。他要是再晚來一點(diǎn)點(diǎn),他的洛洛說不定就會中毒身亡!
該死!
他冷眉冷眼冷心:“大王子既然覺得我不厚道,那我便真的不厚道一回,大王子此番行蹤,一定是隱瞞了大汗和驛站的人吧!”
他打了個響指。
很快,幾十個黑衣人便無聲無息的竄了出來,個個氣場很強(qiáng),一看就是練家子。
“大王子爬山途中,不慎摔下山崖,我越國陛下對此深表歉意,并且愿意在和談條件上稍作讓步已示誠意,大王子覺得如何?”
“你敢……”
江殊語調(diào)猛地加重,擲地有聲:“你腳下是越國土地!我是越國的齊國公世子,在這越國的土地上,還沒有我不敢做的事!”
男人背影瘦削,可說出的話卻如千鈞重,讓人不得不信服。
赫連勇見他渾身如凝著寒冰,知道他是真的動了肝火,眼下形勢敵強(qiáng)我弱,他不但不慌,反而輕笑了一聲:“萬萬沒想到,你居然是個這樣的人。你這般厲害,卻難過美人關(guān)!”
“罷了!”赫連勇擺擺手,“你的人命都保住了,我這邊卻死了一個!整體而言,你還是贏了,這次的事,是我疏忽了,沒有將你計算在內(nèi),我保證下回不犯同樣的錯誤,殺了我有諸多麻煩,痕跡處理起來也不是那么容易,這次的事,就這樣算了!”
“不行!”江殊斷然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