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時光總是過得飛快,一轉(zhuǎn)眼吳檢已經(jīng)過了不惑之年。
辭去醫(yī)院的工作回到母校任教后,他的生活重心便轉(zhuǎn)向了家庭,而張宣澤兩年前正式接任了張氏,并且發(fā)揮了自己研究生時期在美國積累的人脈,迅速將公司產(chǎn)品推向了海外市場,在美國建立了分公司,兩人一人主外一人主內(nèi),日子過得既溫馨又幸福。
“小澤,手機(jī)響了。”吳檢靠在床頭,對在浴室洗澡的男人喊了一聲。
很快水聲停了下來,張宣澤探出顆腦袋,隨意道:“你看看是誰的,認(rèn)識就接一下。”
吳檢于是摸過另一邊床頭的手機(jī),屏幕上顯示著張母的名字,他按下接聽放到耳邊,“媽”
“阿檢?”
“是的,媽,小澤在洗澡,您有什么事嗎?”自從張家父母接受吳檢后,多年沒感受過父母親情的吳檢便真心將二老當(dāng)做親生父母般孝順,現(xiàn)在比起張宣澤,張父張母倒更偏愛這個斯文有禮的‘兒婿’。
果然,電話那頭的張母發(fā)現(xiàn)接電話的是吳檢后反倒更加開心,“阿檢啊,小澤白天跟他爸說下星期要去分公司出差,那你們這周末回來吃飯不?媽給你燒你愛吃的牛腩。”
吳檢想了想,這周末似乎兩人都沒什么工作安排,便道:“好的媽,我們周六上午就回去。”
“好好好,那住一夜再走吧,他爸還想跟你去釣魚呢。”
張父喜歡釣魚,偏偏張宣澤不太愛這種一坐就是幾個小時的休閑活動,比起釣魚,他更愿意約幾個人打游戲,反倒是吳檢能耐下性子來陪張父一起釣魚、閑聊、下棋。
吳檢答應(yīng)下來,又與張母聊了幾句家常,這才掛了電話。
哪知電話才剛掐斷,屏幕自動跳回了微信畫面,聊天內(nèi)容就這樣出現(xiàn)在他眼前。
許寧歡:張總,上次的事太感謝您了,不知道您明晚有沒有時間,我請您吃晚飯吧。
澤:不用了,原本就是因為拍攝的關(guān)系,弄臟了許小姐的衣服,該說抱歉的是我們才對。
許寧歡:那不如張總請我吃頓飯?
澤:不好意思,我一般除非必要都會在家陪愛人用餐,到時結(jié)算費用時我會讓財務(wù)將服裝的費用一并賠給您。
對方?jīng)]再回消息,怕是被張宣澤這態(tài)度氣得夠嗆。
許寧歡的事吳檢倒是聽張宣澤提過,張氏不久前剛發(fā)布新一季的秋裝,請了不少童模特拍攝廣告宣傳片,許寧歡作為新崛起的當(dāng)紅女星,被請來飾演廣告中一位幼兒園女教師。
拍攝當(dāng)天張宣澤也在現(xiàn)場,收工后換好衣服的許寧歡與那些小童星一起往外走,哪知其中一位小男孩沒站穩(wěn),往前踉蹌了一步,不慎將手中的飲料灑到了許寧歡的白裙子上,白色的裙子,任何一點的污漬都尤為明顯,何況是濕了這樣一大片,隨后走來的張宣澤見了便讓工作人員拿了拍攝時的服裝給她。
只不過吳檢卻不知道許寧歡什么時候加了張宣澤的微信,而且看樣子,似乎是對他有那么幾分想法。
張宣澤自身條件本就不錯,近些年氣質(zhì)上愈發(fā)成熟內(nèi)斂起來,接管張氏后應(yīng)酬多,接觸的人也難免更為雜,總有許多男男女女明著暗著表示對他有意,吳檢將手機(jī)放回原處,轉(zhuǎn)身躺回床上。
既然微信里張宣澤已經(jīng)明確拒絕了對方,而且他也相信張宣澤不會做對不起他的事,這件事他也就沒有特意去問。
一周后,張宣澤離開家前往美國,此次過去主要是為了實地了解分公司的運營情況,以及對海外市場做進(jìn)一步分析調(diào)研,需要在那邊停留至少一個月時間。
吳檢將人送到機(jī)場后小聲道:“早點回來。”
這算是幾年來兩人分開最久的一次,但礙于同行有公司其他高層,吳檢心里再不舍也只能假裝坦然的道別。
張宣澤往里走了幾步,回頭見吳檢還站在原地,微微低著頭,向來柔順的短發(fā)垂落在額間,莫名的顯得有些落寞,也許是感應(yīng)到他的視線,吳檢也抬頭看向他。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張宣澤忍不住放下行李回身抱住男人,“我忙完就盡量早點回來。就一個多月,很快的。”
聲音有些急切,也不知是在安慰對方,還是在安慰自己。
“恩,在那邊再忙也要記得吃飯,照顧好自己。”吳檢推了推他,“這么多人呢,你注意點形象。”
雖說機(jī)場這種地方每天來來往往多少送別的情侶,哪怕流淚、吻別都稀松平常,但兩個男人大庭廣眾下抱在一起還是頗引人注目。
“形象又沒有你重要...”張宣澤放開人,直到真的快到登機(jī)時間,才不情不愿的走回自己下屬那邊。
等在安檢口的張氏員工們,個個鼻觀眼眼觀心,裝作沒看到老板老板娘的日常秀恩愛,心里卻忍不住哀嚎:“出差已經(jīng)夠辛苦了,還要被喂狗糧,生活果真太艱苦!”
下午,吳檢回到學(xué)校,還沒來得及進(jìn)辦公室,就聽不遠(yuǎn)處有人喊他的名字,回頭見不遠(yuǎn)處研究生時期的一位老同學(xué)正沖他走過來。
“好久不見啊吳檢,你在T大教書?”
對方研究生畢業(yè)后便去了國外讀博,之后輾轉(zhuǎn)去了加拿大從事心臟移植技術(shù)方面的研究,在這里見到他吳檢感到有些意外,“是啊,你什么時候回國的?”
“前幾天才回來,難得給自己放個假,回來看看父母和老師,過幾天就走了,帶我老婆孩子去旅游。”
“看來過得很幸福啊。”兩人大學(xué)期間關(guān)系不錯,吳檢笑道。
對方也笑起來,“你看起來也不錯啊,不過這個世界太不公平了,為什么帥哥連發(fā)福了都還是那么帥,你這樣迷倒不少學(xué)生吧?”
吳檢微微一愣,很快搖頭無奈道:“現(xiàn)在的學(xué)生眼光高呢,哪看得上我這樣的老男人。”
與老同學(xué)告別,吳檢匆匆趕去教室給學(xué)生上課,一路上卻顯得有那么幾分心不在焉。
晚上回到家,他站在穿衣鏡前左右看了看,178的身高,張宣澤離開去美國那幾年,他最瘦時甚至不足55公斤,可前段時間體檢時體重已經(jīng)飛漲到了73公斤,重了整整18公斤,雖然現(xiàn)在的他看起來也并不太胖,可比起曾經(jīng)的自己的確是胖了不少。
不知怎么的,吳檢忽然就想起來那日在張宣澤手機(jī)里看到的聊天,當(dāng)時沒放在心上的內(nèi)容,如今想來卻帶著幾分酸澀。
張宣澤今年剛?cè)q,正是男人最有魅力的時候,以后這樣的事也只會多會少。而他如今已經(jīng)邁過四十的大關(guān),身體各方面機(jī)能都會逐漸下滑。
‘中年發(fā)福’多可怕的字眼,張宣澤是那樣優(yōu)秀的一個男人,如果自己挺著啤酒肚,滿臉肥肉,幾年之后面對各色英俊年輕的情敵時又該如何自處?
從第一次撞見公司實習(xí)生跟張宣澤表白時,不安的種子其實早就埋下,只是被極力的隱藏和壓抑著,如今這顆種子隨著時間,隨著自己年歲的增長逐漸發(fā)芽,變得越來越無法控制。
摸著已經(jīng)變得圓潤不少的臉頰,吳檢打開電腦開始快速搜索起來,一個多小時后,書房的打印機(jī)嗡嗡作響,緩緩的滑落一張紙,只見A4大小的白紙上滿是文字,標(biāo)題赫然寫著四個大字——減肥攻略。
攻略上詳盡記載著每餐的飲食,以及每天所需的運動量,他又重新看了一遍,將單子拿到廚房夾在臺子上。
既然是減肥食譜,每天能攝入的食物量自然有限,并且大多是低脂低熱的蔬菜水果類,加上徒然增多的運動量,開始幾天吳檢還不習(xí)慣,但一個禮拜后,站在稱上,看著上面明顯減小的數(shù)字,他就覺得所有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T市與紐約之間有十三小時的時差,張宣澤白天大多時候又比較忙碌,只有晚上才能與吳檢聯(lián)系,而那時吳檢大多在學(xué)校,也無法視頻,只能通電話或是微信上聊幾句。
就這樣過去二十多天,吳檢一邊吃著白水煮青菜一邊出神的拿著手機(jī)看,好像已經(jīng)兩天沒跟張宣澤打電話了,對方好像真的很忙,上次打電話時也是一副沒什么精神的口吻。
原本他們學(xué)校已經(jīng)進(jìn)入暑假,可因為他在帶學(xué)生做一個異種器官移植方面的研究,最近在動物試驗階段,所以無法離開。他正想著該不該找個同事來替自己一段時間,客廳大門就這樣毫無預(yù)警被從外面打開。
“吳哥~”張宣澤站在餐廳入口處對吳檢張開雙手,“不來抱抱我嗎?”
吳檢看著男人,眼里的驚訝慢慢化為狂喜,站起身時因為大激動,將凳子碰倒在地發(fā)出巨大的聲響他也無暇顧及,直直的撲進(jìn)對方懷里。
“你還要去那邊嗎?”
“不用,提前把事情處理完了。”
吳檢放心下來,看著男人眼底的陰影又十分心疼,知道這些天他一定都沒怎么休息。
很多人都說,兩人在一起久了會膩,感情會變得平淡,吳檢卻只覺得越來越離不開這他。
張宣澤收緊手臂抱進(jìn)懷里的人,含笑問道:“想我嗎?”
“想”吳檢如實答道。
得到滿意的答案,張宣澤嘴角的弧度拉的更大,又抱了好一會兒才放開吳檢,走過去扶起被他翻倒的椅子,隨口問道:“在吃什么?”
“青菜...青菜肉絲面。”吳檢有些心虛的頓了頓。
“吳哥,你是不是瘦了許多?”剛剛光顧著激動,此時好好看了吳檢一遍,張宣澤不由得皺眉道。
吳檢收拾著桌上的碗筷,“有嗎?我沒注意過...”
待張宣澤進(jìn)了浴室,他坐在沙發(fā)上狠狠松了口氣,計劃減重到65公斤,現(xiàn)在還差2公斤左右,雖然很驚喜張宣澤提早回來,卻又有些遺憾的知道這樣減肥就無法進(jìn)行了。
張宣澤洗完澡出來,見吳檢往架子上放換洗衣物很是驚訝,“吳哥你沒洗澡?”
“恩,回來有些餓,就先吃飯了。”吳檢習(xí)慣回家先洗澡,但按照前幾天的作息,飯后休息半小時后該出去夜跑,跑完后一身汗又得重新洗,他便索性改了改以往的習(xí)慣,最近都是跑完步回來才洗澡。
張宣澤點頭,不疑有他道:“這樣啊,那你快洗吧,我去給爸媽打個電話。”
吳檢走出浴室的時候,張宣澤已經(jīng)陰著一張臉坐在床上,聽到響動他微微抬眼看向吳檢,一言不發(fā)。
“小澤?”吳檢見他這樣有些緊張的問道:“爸媽說什么了嗎?”
張宣澤沒答話,深深看了他一眼,將手邊的紙遞到他面前,“這是什么?”
吳檢看到那張寫著‘減肥攻略’的紙,耳根一下紅了起來,嘴張張合合幾次也仍舊不知該怎么解釋。
男人回來的突然,他竟忘記了把放在廚房的食譜收起來,怕是剛剛對方去廚房倒水時看見了。
隨著吳檢的沉默,房間里的氣壓徒然又降了幾分,張宣澤難以置信道:“你真的在減肥?”
撒一個謊要用無數(shù)個謊言來圓,吳檢不愿意再騙對方,輕輕點頭,“恩...”
“你怎么會忽然想減肥?”張宣澤極力壓下自己的怒火問道,天知道他多努力才將吳檢喂胖一些,這人竟趁著他出差這么幾天,一聲不響將他花了四五年時間養(yǎng)的肉給減完了。
虧他乍見吳檢瘦下來的臉頰十分心疼和自責(zé),哪知會在廚房看到這樣一份東西。
吳檢低頭接過那張紙,猶豫道:“你走之前...我看到你手機(jī)里和許寧歡的聊天記錄...”
“你懷疑我?”張宣澤瞪著眼,似乎有些受傷,吳檢連忙擺手道:“不是...不是..我知道你不會和她有什么...我只是...”
他不知該怎么去解釋自己復(fù)雜的情緒,那邊張宣澤疲憊的揉了揉眉間,低聲道:“算了,明天再談吧。”
“小澤...”吳檢其實很難過,不想這樣帶著爭吵過夜,可想到對方近期都沒好好休息又坐了十幾小時的飛機(jī),只能妥協(xié)道:“那...那好吧,你先休息。”
多年來,第一次兩人在同張床上張宣澤卻沒抱著他睡,關(guān)了燈,吳檢在黑暗中咬著唇,腦海里早已亂成一片,明明不到八點便上床,卻一直凌晨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再睜開眼時,男人正坐在床邊穿衣服,吳檢跟著自床上坐起來,“昨晚才回來今天就要去公司了嗎?”
“恩。”張宣澤頭也沒回的應(yīng)道,似乎是還在為昨天的事生氣。
兩人在一起后幾乎沒有過爭吵,吳檢不知該怎么辦,只能眼睜睜看著對方走出房間。
待他追到客廳,張宣澤已經(jīng)換好鞋欲出門,“我知道減肥是我不對,但我真的沒有不信你!”
“知道了。”張宣澤的聲音平靜無波,看過來的眼中也沒有太多情緒,只是這樣淡淡的一眼看得吳檢心中一片詫然,張宣澤已經(jīng)多久沒有用這般陌生的眼神看自己了。
就好似...好似自己在他眼里已經(jīng)是個完全陌生的人...
“小澤你...給我個機(jī)會解釋好不好?”吳檢拉著他的手臂,聲音不由得帶上了幾分慌亂。
“吳哥。”張宣澤將自己的手臂抽出,忽然沉聲道:“我覺得我們性格不合,分開吧。”
男人說完這句話似乎用完了最后一點耐心,關(guān)門離開。
留下吳檢站在原地,周圍的一切都靜止了一般,耳旁卻響起尖銳刺耳的轟鳴聲,他蹲下身,像溺水的孩童般大口的喘著氣。
“吳哥,你怎么了?”
“醒醒啊,吳哥。”
“別嚇我,吳哥!吳哥!”
熟悉的聲音從遙遠(yuǎn)的地方傳來,吳檢緩緩睜開眼,扭頭看向坐在床邊正背著身穿衣服的男人。
與夢中醒來時的場景一模一樣,他想開口,眼角卻有什么先一步滑落下來,這時張宣澤仿佛有感應(yīng)似得回過頭,入眼就是愛人滿臉脆弱無聲落淚的模樣,他霎時扔了衣服把人緊緊抱住,語無倫次的問道:“吳哥...你怎么了?做...做惡夢...?又夢到當(dāng)年的事嗎?”
吳檢的頭貼著男人的胸口,快節(jié)奏的感傳到耳側(cè),他才有了些真實感,原本僵硬的身子漸漸放松下來,哽道:“小澤...不...不要走...”
“什么?”吳檢聲音很輕,張宣澤幾乎沒聽到他說什么,不確定的又問了一遍。
“不要走,不要分手...”
這次張宣澤聽清了,有些難以置信道:“你夢到我要分手?”
“恩。”吳檢抬手死死的摟著男人的頸項,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我怎么可能會跟你說分手,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沒有這種可能!”
昨夜睡的早,天蒙蒙亮?xí)r張宣澤便醒了,睡了一覺之后冷靜不少,轉(zhuǎn)身想去抱一旁的吳檢卻發(fā)現(xiàn)吳檢整張臉鐵青著,一手捂著胸口一副喘不過氣的模樣,并且怎么喊都沒反應(yīng),他真的嚇壞了,打算穿上衣服立刻將人送到醫(yī)院去。
剛知道吳檢減肥時,他是真的很生氣,怕盛怒之下說出什么傷人的話來,才沒有立刻把事情說清楚,沒想到會讓對方這樣不安,張宣澤現(xiàn)在自責(zé)極了,抱著人小心翼翼的安撫著。
吳檢好半響才平靜下來,解釋道:“我沒有不相信你...我只是...有點不自信,畢竟我比你大那么多,我知道你不會和別人怎么樣,但還是會怕有一天自己會胖的或老的配不上你,然后有一個人出現(xiàn),他沒有肆意傷害你的過往,他懂你的喜怒哀樂,他比我年輕比我好看,各方面都比我優(yōu)秀,我怕到時連我自己都覺得他與你更加相配。”
“哪有人能比你更適合我?”張宣澤露出了幾分委屈的神色,“你怎么可以為了這種莫須有的罪名就懲罰我。”
“我哪有懲罰你?”
“我是你的,而你是我的,你傷害了屬于我的人,難道不是對我最大的懲罰嗎?”
...
吳檢一時找不出反駁的話來,只好應(yīng)道:“以后不會了。”
“恩,那你現(xiàn)在快再好好睡一覺,不然就是對我的二次懲罰了。”張宣澤抱著人一起重新躺回被子里,“吳哥,你不知道自己多好看,性格又執(zhí)著,一旦認(rèn)定了一個人就會傾其所有的對他好,從見你的第一面起,從來都是我覺得自己配不上你啊。”
吳檢一夜幾乎沒合眼,好不容易睡著幾分鐘又做了噩夢,現(xiàn)下是真的累了,聽著張宣澤溫柔的聲音沒多久便重新睡去。
看著吳檢的睡顏,張宣澤想,曾經(jīng)他有多嫉妒盧杰,嫉妒對方擁有吳檢全部的愛,甚至分開了都還占據(jù)著吳檢的夢境,讓他每每連安慰的立場都找不到。
如今這人終于連噩夢也全部屬于他,他卻心疼的無以復(fù)加,只想把心掏出來證明自己的愛才好。
忍不住低頭吻在男人濃密的睫毛上,張宣澤小聲道:“夢到我的話,得是美夢才行啊”
而此時,吳檢的夢中,兩位頭發(fā)花白的老人在純凈的沙灘上緩緩漫步,微風(fēng)襲來帶著海水淡淡的咸味,其中一位老人忽然停了腳步,俯身在另一位的睫毛上落下一吻...
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