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奶奶一拍手，樂了，“小軒是老師啊，怎么可能教育不好孩子，奶奶那天看了一個報道，老師家最容易出學霸啊、狀元什么的了，再說，你也不笨，你就是善良，乖，孩子的性格隨你那簡直是妥妥的。”</br> 寧夢安都快哭了。“要是男孩兒怎么辦，男孩兒性格隨舅。”</br> 寧奶奶一聽，也是驚了一下，“哎呀，對啊，這要是隨了阿離那小混蛋，還真不好管！”</br> “你們倆呆在一起除了說我壞話，還有沒有別的愛好追求了？”</br> 祖孫倆正熱熱鬧鬧的說著私房話，寧離涼涼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br> 嚇了屋里倆人一跳。</br> 一見是他，寧奶奶先呸道：“說你壞話還用背著你？”</br> “就是就是！”寧夢安一見他來，跟見著救星似的，趕緊把話題往他身上引，慌不迭的跟著點頭附和，“再說，當你面就不是說你壞話，直接揍你了！”</br> 寧離剛要跟她懟兩句，忽然看見她額頭上還沒完全消腫的包，噗嗤樂了，“怎么，姐夫終于受不了你的笨，家暴你了吧？”</br> 寧夢安一骨碌翻坐起來，朝他張牙舞爪，“說誰笨呢你！明軒才不舍得家暴我！哪像你，動不動就拽我頭發，搶我吃的，還彈我腦袋！”</br> “奶奶，你聽聽，聽聽，還沒嫁給姐夫呢，這胳膊肘拐的。”寧離跟奶奶告狀。</br> 寧奶奶自然是向著乖寶的，“我聽什么？聽你那些英勇事跡啊，欺負你姐你還有理了！”</br> 寧離指了指倆人，深感這個家的無愛，“行，我離家出走，找我女朋友去！”</br> 她剛一轉身，寧奶奶的拐棍照著他的后背就砸了過來。</br> 寧離耳目聰敏，往旁邊一躲就閃開了。</br> 回頭對奶奶瞪眼睛，“這要是砸我腦袋上，把我砸的蠢的跟寧二白似的，您就哭去吧！”</br> 寧夢安扯過一個枕頭就扔了過去，忿忿道：“還說我蠢！”</br> 寧奶奶也是真想隨手抓個什么東西扔過去，她怒氣沖沖道：“我跟沒跟你說過，讓你不許禍害好姑娘！”</br> 還沒等寧離開口，她又堵上一句，“不好的姑娘也不行！”</br> 寧離一個勁兒的翻白眼，“我都成年了，談個戀愛，你瞅瞅你們倆，怕我耽誤學習啊？”</br> 寧奶奶和寧夢安同時搖了搖頭。</br> 寧奶奶一針見血，“我從來沒擔心你會耽誤成績，就你那成績，也沒什么耽誤的余地了。”</br> 寧夢安“嗯”了一聲，“對，你的成績不取決于是不是談戀愛，而是取決于你們班跟你不相上下的孩子。他倒數第一，你就榮登倒數第二，他考試的時候請個假，你就蹲在倒數第一。”</br> 寧離，“……”說的好有道理，他竟無言以對。</br> 寧奶奶時機的堵上一句，“哼！”</br> 寧離覺得今天要是不拿出點兒真貨來，他還沒辦法好好把自己戀愛的事說出來了。</br> 于是，他從書包里，拿出了已經亮瞎過穆青竹眼睛的試卷來，擺在寧奶奶和寧夢安的面前。</br> 誰知道，這倆活寶剛掃了一眼，就幾乎是爭先恐后的說道——</br> “改分數了吧！”</br> “作弊了吧！”</br> “威脅老師了吧！”</br> “跟好孩子換成績單了吧！”</br> “老師突然瘋了吧！”</br> “你也撞到頭了吧！”</br> 寧離連續深呼吸了好多次，才沒被她們倆氣的吐出一口鮮血，腦袋一歪，卒。</br> 他覺得自己也是真夠賤的了，為什么她倆都這德行了，他還這么愛她們。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