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只有四個數字,和一個酒店定位。</br> 房間號,意思再明顯不過。</br> 池歡閉了閉眼,此時此刻,她突然也很想做點什么發泄一下。</br> 于是,她抬手攔住出租車,直奔酒店而去。</br> 電梯一路上升,伴隨著池歡的心跳不斷加快。</br> 尋著房間,最后她在那熟悉的四位數字前站定,抬手輕敲。</br> 似乎只過了一秒,厚重的防盜門從里拉開,她的鼻腔瞬間被帶著蠱惑意味的廣藿香氣籠罩。</br> 與此同時,一雙有力的大手迫不及待地勾住她的腰肢……</br> 沈宴伸腿將門帶上,幾個轉身,兩個人倒在了床上。</br> 這次,比第一次久很多。</br> 褪去了之前的懵懂,池歡也開始學著享受。</br> 最后的結果,就是累得手都抬不起來。</br> 不過今天,池歡不想再去計較那么多,就那樣睡了過去,毫無防備似的。</br> 再醒過來已是深夜。</br> 屋里沒開燈,沈宴半坐著,嘴里叼著根煙,還沒點燃。</br> 他在淺淡的月光下,正看著池歡,不知道醒了多久。</br> 池歡跟他對視兩秒,直起身套上衣服,點亮了臺燈。</br> 燈亮的那一刻,沈宴按下手指,“咔”一聲輕響,火苗竄起。</br> 沈宴盯著她的臉,輕吸一口,煙頭也跟著燃起光亮。</br> 隨后白色的煙霧徑直撲到池歡臉上。</br> 池歡在被子里踹了沈宴一腳。</br> 沈宴沒躲,笑著問她:“你也要嘗嘗嗎?”</br> 沒想到池歡說:“好啊?!?lt;/br> 下一秒,池歡朝沈宴靠過來,越過他,從另一邊的床頭柜上拿過了煙盒。</br> 打火機在沈宴手里,還沒來得及動作,池歡便已經叼著煙迫近了他。</br> “那就,麻煩你借個火?!?lt;/br> 轉瞬間,兩人的距離近到鼻尖都快要觸碰在一起。</br> 滋啦——</br> 煙絲燃燒的聲音微不可察,沈宴瞇眼看著池歡柔軟而又密長的睫毛,和白瓷一般的肌膚。</br> 她叼著煙的雙唇微微撅著,紅而潤。</br> 沈宴下意識想要上前,池歡卻已經借完火,退開了距離。</br> 淺綠色過濾嘴,細細的一支,入口有淡淡的薄荷味道。</br> 這煙價格不貴,似乎好幾年前第一次見沈宴抽煙時,他抽的就是這個。</br> 沒想到朝三暮四的沈少,對煙倒是情有獨鐘。</br> 沈宴看著她在煙霧中稍顯朦朧的面容,有片刻失神。</br> 他碾了碾突然空出來的手指,微瞇起眼湊近她:“不知道向來乖順的秦太太竟然也會抽煙?!?lt;/br> 聞言,池歡嗤笑一聲:“你不知道的多了——沈宴,你以為你很了解我嗎?”</br> 說著,她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在他臉上。</br> 禮尚往來。</br> 沈宴像是對她這不羈的樣子很喜歡,兀自笑了一會兒。</br> 隨后目光下移,落在她的左肩靠后的地方。</br> 那里有一塊不大不小的舊疤。</br> 他直接上手,來回摩挲著那塊不平整的肌膚,淡淡開口道:“這是怎么弄的?”</br> 池歡側頭看去,搖搖頭,不以為然道:“忘了,好久以前留下的了?!?lt;/br> 聽到這個答案,沈宴忽然抬眸深深看了池歡一眼。</br> 池歡不明所以,卻覺得他眼神中有些自己承受不住的深意,便先一步移開視線。</br> 他沒說話,只是手上仍有意無意地撫著,一下又一下,令池歡有些起雞皮疙瘩。</br> 她直接推開了他的手,掐滅了煙,率先下了床。</br> 整理好穿著,她從包里拿出一張名片扔到了床上。</br> “這是我的名片?!?lt;/br> 沈宴:“嗯?”</br> 池歡回過一個笑,明眸嫵媚:“你要是有朋友要結婚,可以隨時找我?!?lt;/br> 要找大單子,自然要從有錢人下手,眼前有個現成的人脈,不用是傻子。</br> 沈宴瞇眼含笑:“你還真是慣會用男人?!?lt;/br> 池歡沒有反駁,準備走時不忘補充道:“對了,我可以給你朋友打八八折。”</br> 說完,她對著鏡子理了理快要及腰的卷發,拉開門走了。</br> 半晌,沈宴又點燃了一支煙。</br> 盯著煙灰缸里被池歡抽到一半就慘遭拋棄的煙,他流露出了幾分意味不明的笑。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