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巴厘島的日子,每天都過得像撒開韁繩的野馬,藍天,大海,沙灘,陽光,睜眼就能看到一幫熟人的臉,看個腹肌和長腿都是小兒科,畢竟常景樂光屁股游泳的照片還被傳到了群里,宋喜躲過了現場直播,終究沒躲過后期報道,好在喬治笙嫌群里吵,早就屏蔽了,也不輕易點開看,不然少不了還要吃醋。</br> 在酒店住了兩天,男人們張羅著出海,喬家在這邊有私人豪華大型游艇,倒也方便。</br> 上午陽光大,一群人躲在開了冷氣的房間里打牌,懲罰特別恥辱,女的專往臉上畫東西,男的除了臉,全身隨便畫,一般出餿招兒的都沒什么好下場,所以剛開局沒幾把,常景樂就連著坐莊,敞開的襯衫露出一片精壯胸膛,胸前的內衣是佟昊給他畫的,脖子上的項鏈是戴安娜畫的,他明明有腹肌,阮博衍偏偏將他的腹肌描了一遍,乍看之下特像假的。</br> 大家單人單伙,可喬治笙還是明顯向著宋喜,他坐宋喜上家,每次都是死磕他上家,然后放水給宋喜,讓她一路順風又順水,他上家就是倒霉的常景樂,幾局過后,常景樂喪著臉道:“不帶這樣的啊,我要求換位置,快被扛死了。”</br> 他好多次都能直接出完就走的,然而喬治笙各種炸,炸的他渾身不是‘內衣’就是‘項鏈’,再玩兒幾把,他脫了衣服就能直接出去走秀了。</br> 阮博衍率先道:“誰愛換誰換,我是不換。”</br> 是啊,誰坐喬治笙上家誰倒霉,喬治笙是絕對要保宋喜的,玩兒了一個多小時,滿桌子所有人都掛了彩,唯獨喬治笙和宋喜,一個衣服系的好好的,另一個臉上干干凈凈。</br> 常景樂假模假式的把牌往桌上一摔,出聲道:“不玩兒了,身上畫不下。”</br> 喬治笙把煙頭按滅,平靜的道:“衣服脫了,正面畫不下,還有背面呢。”</br> 常景樂長眸一瞪,“你還是不是人啊?不是你我能一直輸?”</br> 喬治笙已經拿起筆,“少廢話。”</br> 眾目睽睽之下,常景樂把身上襯衫脫了,平日里看著他挺瘦的,其實身材很有料,是精瘦的類型,再配上他那張臉,絕對是引女人尖叫的,然而最近天天看,都看麻了,大家只是興致勃勃的看個熱鬧。</br> 常景樂轉過去,背身對著喬治笙,當初懲罰規則也是他定的,只要不停筆,一筆畫多大都行,喬治笙大筆一抬,足有半分多鐘沒停,常景樂耳聽得身旁人的笑聲,蹙眉道:“精忠報國也不用寫這么久吧?”</br> 喬治笙目光專注,唇角難得勾起一絲弧度,淡淡道:“想當岳飛,那你也得先叫我一聲爸爸。”</br> 喬治笙不光嘴毒,還一針見血,身后站了一堆人,韓春萌和戴安娜眼淚都快笑出來了。</br> 常景樂一臉焦躁,奈何玩兒的起,生生挺著沒躲,后背很癢,他出聲問:“嘛呢?”</br> 戴安娜邊笑邊道:“你要我給你拍一張嗎?”</br> 常景樂變臉很快,前一秒還在煩,這一秒馬上嬉笑著道:“別人不行,戴戴想拍就拍吧。”</br> 戴安娜對著常景樂的后背拍了一張,拿到他面前,常景樂乍一看,喬治笙在他后面寫了半背的字,還是從右到左,從上往下,很是講究,嘀咕了一聲,他放大來看,上面內容是:“先帝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誠危急存亡之秋也……“</br> 常景樂邊看邊低聲念,后知后覺,揚聲道:“你在我背后作詩呢?”</br> 阮博衍搖了搖頭,“沒文化真可怕。”</br> 韓春萌小聲念叨:“看著眼熟啊,是不是初中語文書上必須要背的文言文?”</br> 顧東旭道:“別問我,我就從來沒背過。”</br> 喬艾雯一臉莫名驕傲的說:“《出師表》嘛。”</br> 凌岳側頭道:“知道的不少。”他眼底帶著打趣般的促銷,喬艾雯見狀,揚頭回道:“那是,我在美國讀中文系。”</br> 她這人生經歷簡直堪比外國人去東北學普通話,凌岳抬手覆在她頭頂,也就是人多,沒有下一步動作,可眼里的喜歡昭然若揭。</br> 宋喜揚起唇角道:“只有我自己覺著小笙哥很帥嗎?看看這字體,看看這一氣呵成的氣勢,大家風范。”</br> 喬治笙終于寫滿了常景樂的背,被人問及為什么要寫《出師表》,喬治笙把筆往桌上一放,隨口回道:“字多。”</br> 常景樂看不見自己的背,可一扭頭,字都寫到肩膀上了,面對眾人的嘲笑,他只有一點擔心,“這特么能洗掉嗎?”</br> 不說還好,說完戴安娜捂著肚子,扶著韓春萌,都快站不起來了。</br> 宋喜也是笑到眼淚飆出來,一顫一顫的道:“其實挺酷的,乍一看像是紋身。”</br> 元寶一本正經的說:“我要是你,我就干脆弄成紋身。”</br> 阮博衍道:“昊子一脫衣服,別人看他后背就嚇跑了,你一脫衣服,異曲同工之妙,別人也會嚇跑,怕你突然對著他們念經。”</br> “哎呦…”戴安娜被戳到笑點,已經笑到上不來氣兒。</br> 宋喜,韓春萌和喬艾雯也都差不多的狀態,捂肚子的,抹眼淚的,開啟笑聲靜音模式的。</br> 常景樂見狀,痞里痞氣的笑道:“得,看在仙女們的面子上,算了。”</br> 為博紅顏一笑,他什么事兒都做得出來,關鍵是罪已經遭了,順道賣個人情,這就是常景樂,上天造他出來,就是專門哄女人開心的。</br> 除了喬治笙和宋喜之外,大家都是一身花,結束之后馬上回房洗澡,別人是在身前,倒也好細,常景樂在往二樓走的時候,嘴里念叨著:“阮阮,一會兒進來幫我洗個背。”</br> 阮博衍頭不抬眼不睜的懟道:“要不要幫你扒層皮?”</br> 常景樂‘嘖’了一聲:“我自己夠不到嘛,不然用你?”</br> 阮博衍哼了一聲:“好事兒從來沒想過我。”</br> 他不去,愛找誰找誰,常景樂馬上看向元寶和佟昊,兩人清一色的避開視線,最后他膽大妄為的將目光投向了喬治笙,喬治笙什么話都沒說,只眼皮一掀,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常景樂立即別開視線,隨即不怕死的看向宋喜,“要不宋醫生搭把手?”</br>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