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喬治笙以看書的名義搬到宋喜房間之后,這些天兩人一直同床共寢,無獨有偶,有一就有二,喬治笙從未這么盼望過夜晚降臨,并且一度覺著夜沒有他想象中的那么漫長。</br> 宋喜實打實的磨了他幾天,什么聽過的看過的幻想過的,只要燈一關,十八般武藝盡數往他身上招呼,每次都折騰的喬治笙順著鼻尖淌汗,粗重呼吸整夜不停,難受,可同樣要死一般的快活,就像身體在天堂和地獄之間自由穿梭,他瀕臨癲狂,意識又分外清晰。</br> 這種感覺,只有宋喜可以給他。</br> 站在宋喜的角度,每次看到喬治笙被她弄的瘋狂,她心底的小惡魔都會笑得分外開心,但這么做的本質也不光是為了滿足惡趣味,理智上來講,她希望看到喬治笙到底能包容她多久,忍耐她多少。</br> 在這樣一個來愛情都變得快餐化的時代,白天認識,等不到晚上就要去酒店開房,明明今兒還如膠似漆,可能第二天早上酒店門口就分道揚鑣。</br> 她行為越大膽,骨子里越是小心翼翼,她的愛情既濃烈又厚重,所以從不輕易予人,既然喬治笙說喜歡她,那就陪她談一場她想要的戀愛。</br> 而事實證明,能克得住喬治笙的人,也只有宋喜。</br> 喬治笙以為他就夠能忍的,沒想到宋喜比他還能忍,她給他快樂,卻又時刻把握尺度,總是讓他嘗到七分甜頭,永遠都是意猶未盡,讓他瘋狂想念她下一次還會給他什么驚喜,然后無比期盼她的心和她的人,盡數歸屬于他的那一日。</br> 短短幾晚,喬治笙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br> 而宋喜腦中的是:跟有情人做快樂事,別問是緣是劫。</br> 一晃就20號了,初五,宋喜跟喬治笙結婚一周年,她一邊默默地感嘆日子過得真快,一邊偷著給他準備紀念日禮物——一套她從沒穿過的性感內衣。</br> 沒錯,磨了他好幾晚,他表現尚算良好,好多次在她耳邊喘著粗氣說要弄死她,可最后還是溫柔的摟著她,粗暴的在別處發泄,其實她也忍不住了,不過是想挑個良辰吉日行大事,女人嘛,骨子里的較真兒與浪漫。</br> 宋喜還真不知道初五是迎財神的日子,早上起來刷朋友圈兒,南北方各式各樣的財神齊聚,她可算看出來了,滿天神佛,什么信仰都可以沒有,愛財的心,人人都有。</br> 果然中午韓春萌在三人群里吆喝,說要去拜神,宋喜跟喬治笙約了晚上一起吃飯,白天沒事兒,先開車去接韓春萌,然后到了酒店接戴安娜。</br> 三人一邊聊天一邊往拜神的地方開,中途等紅燈,身后傳來戴安娜的聲音:“回頭。”</br> 宋喜扭頭,身后兩人已經擺好姿勢,三人一起合影,戴安娜發了個朋友圈兒,說正在去見財神爺的路上。</br> 韓春萌在底下評論:就你這身價,你也好意思拜,哼!</br> 不多時顧東旭也在下面評論:你不如去拜拜月老。</br> 凌岳評論:什么時候回來的?</br> 戴安娜一邊回復一邊問宋喜:“欸,凌岳師兄還像從前那么帥嗎?”</br> 宋喜勾起唇角回道:“那是,醫院流水的年輕小伙子,只有我師兄鐵打的帥。”</br> 戴安娜又問:“他交女朋友了嗎?”</br> 宋喜說:“喬治笙妹妹在追他,18號剛飛薩城找他去了。”</br> 桃花眼一挑,戴安娜滿臉驚訝:“喬艾雯通過你認識的凌岳?”</br> “不是,要說緣分的奇妙,他們兩個在美國就認識了,后來回國又碰上的。”</br> “嘖,有緣千里來相會啊。”</br> 韓春萌戲癮大發,馬上從旁唱道:“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手難牽,十年修得同船渡,那個百年修得,共枕邊。”</br> 這是《新白娘子傳奇》里的一段歌,戴安娜和韓春萌一個演許仙,另一個演白娘子,也就是車里地方有限,不然兩人都站起來了,宋喜在前面開車,笑得眼睛都瞇起來,連連道:“你倆別逗我,我都看不清路了。”</br> 去拜佛的地方要經過一條橋,橋面也不窄,雙向可以行四輛車,宋喜在右側最靠邊的道上,橋下就是河水結成的冰面,夜城最近氣溫有所回升,但也都零下五度左右,冰還是挺厚的,靠邊的位置會有小孩子在上面玩兒。</br> 車內是韓春萌用手機連著藍牙放的一首《值得》,三人一起合唱:“我們的故事愛就愛的值得,錯也錯的值得,愛到翻天覆地也會有結果,不等你說更美的……”</br> 宋喜目視前方,車子開得平穩,可眼看著對面一輛反向行駛的車,壓過雙黃線,車頭直挺挺的朝著她開過來。</br> 剛開始的一兩秒,宋喜還心存僥幸,以為對方司機晃神兒,一定馬上就會歸正,但這樣的念頭在對方車輛持續加速行進的時候,已經煙消云散。</br> 記憶里宋喜喊了一聲:“小心!”</br> 這話是說給后排戴安娜和韓春萌聽的,情況緊急,她顧不得回頭看,方向盤猛地一個轉彎,前方車輛撞在宋喜車頭靠右的部位,因為沖力很大,整輛車都被撞得打轉,而她后面的車子來不及剎車,一個追尾又撞在車身,導致白色豐田吉普車尾撞爛橋體防護欄,將近一半的車輛懸空,下面六七米處就是河面,橋上掉下的東西嚇壞了底下的人,一時間橋上橋下亂做一團。</br> 肇事車輛一擊未成,沒有再撞,而是第一時間轉回到右側行車道,打算迅速逃離現場。</br> 宋喜在車里被撞得七葷八素,可她仍舊維持著一絲理智,本能的下了最正確的判斷,踩死剎車,沒有讓車子因為慣性繼續后退。</br> 她不敢太大動作回頭看,因為車子明顯翹起來,頭輕腳重,唇瓣開啟,她出聲問:“你們兩個怎么樣?”</br> 話一出口,她才發現聲音都是抖的。</br> 后座韓春萌跟戴安娜都沒系安全帶,兩人貼在一起倒在后座,慶幸沒撞到頭,只是嚇壞了,半晌才一一報平安。</br> 宋喜說:“別動,千萬別動…”</br> 之所以會這么說,一來她在倒車鏡里看到現在的車體情況,二來也看到不遠處正下車飛奔而來的保鏢們。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