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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我回來了!看我給你帶了什么好吃的?!”
他左手拎著今天中午的午餐,右手背在了身后,滿面春·光地走進屋內(nèi),神秘兮兮地看著我。
“什么好吃的?不就是兩碗牛肉拉面嘛?!能有多好吃……”我不屑一顧地看著他左手拎著的午飯。
“嘿嘿,好吃的在后面呢!當、當、當當!”隨著他五音不全的配音,一大盒包裝精美的德芙巧克力陡然出現(xiàn)在了我面前。
我吃驚地看著那盒德芙巧克力,口齒也變得不清晰了,“這、這還帶配音效果。”
“嘿嘿,你最喜歡吃的巧克力,我偷偷給你買來了!”說著,他就把那盒巧克力遞到了我手上。
我機械地接過了那盒貴重的巧克力,整個人像個傻子似的,傻笑著、并不停地重復著同一個好玩的詞語“偷偷?”。說一遍、就笑一遍,沒完沒了了。
“喜歡嗎?”
“喜歡……”
“開心嗎?”
“開心……”
申科和我一問一答,他的問題像個孩子,我的答案又何嘗不是如此,反反復復地,仿佛真就穿越到了小學。
“那么……”申科不懷好意地說道,“咱們是不是該……?”
“該?該干什么?”我細細地揣摩著他的心思,反問道,“今天應(yīng)該不是情·人節(jié)吧?!”
他的思緒仿佛被我這句話瞬間打斷了,扯著嗓子說,“今天當然不是情·人節(jié)!要是情·人節(jié),就不會僅僅請你吃巧克力這么簡單了!嘿嘿!”
“哦?是嗎?呵呵!如果今天是情·人節(jié),那你還會請我吃啥?我的好申科。”
“稍等,讓我想想……”他想了大約兩分鐘之久。
“哎呀,別想了!跟你鬧著玩呢!看把你為難的,再這么想下去啊,拉面可就要泡壞嘍!”
“呀!糟糕!”說著,他連忙從柜子里拔出了兩個飯盒來,將拉面小心翼翼地倒了進去,然后端起其中一碗拉面,雙手遞給了我。
剎那間,我笑了。但我并沒有第一時間接住他遞來的那碗拉面,而是更加放肆地對他說,“你喂我。”
這三個字是我鼓足了全身的勇氣所開的玩笑,因為,我本意并非如此。在我說出這三個字的時候,我自己都心虛地沒了形象。
申科聽到后,倒是顯得很平淡,或許是我倆相處時間久的緣故。他只是憨憨地笑了笑,深情地看著我,眼神中充滿了愛。
他說,“唉!我這個弟弟啊!不好伺候嘍!”說著,他就抄起碗里的面條,一邊輕輕吹去浮在上面的熱氣,一邊將其遞到我嘴邊,對我說,“慢點吃,別燙著。”
我心虛地吃了幾口之后,就實在忍不住了,掩面含笑地對他說,“申科,你也趕緊吃飯吧!跟你開玩笑的!剩下的我自己來!”
“你是開玩笑的,但我絕對是認真的。”此刻,申科鉆起了牛角尖。
為了平息他的情緒,我?guī)缀跏菑乃氖掷镉采貙⒛峭肜鎿屵^來的。接著,瞬間在他額頭上親了一口,放心地對他說,“這回,總該可以去吃飯了吧!”
他憨笑著,二話不說,立刻端起他那碗拉面,飛速地吃了起來,活像個小孩子。
(醫(yī)生每當聽到我談起自己和申科的這段情感時,他們總會問我同一個問題:那個時候,你為何會選擇親申科的額頭,而不是臉呢?我總會荒誕地回答說,“因為他是絡(luò)腮胡子。”后補,“這樣的回答,聽起來是不是很完美呢?”)
申科一邊吃著拉面,一邊問我,“弟!故事講到哪了?”
“故事已經(jīng)發(fā)展到了小學四年級。”
“啊?四年級?怎么這么快?三年級我還沒聽呢!”
“三年級的故事,我已經(jīng)和‘他們’講過了。”
“他們?他們指的是誰?”申科疑惑地問道,而后下意識地掃視了一下四周說,“可這里除了你和我,沒有別人吧。弟,你該不會又在自言自語了吧?!”
“自言自語?拜托,我可沒那嗜好。”
“那好吧。”申科失落地說,“咱們故事繼續(xù),我保證絕不打擾。”
如校長所言,我們學校的英語老師確實不多,從三年級升入四年級,班里教課的英語老師依舊是她。好在她已經(jīng)徹底轉(zhuǎn)變了,準確地說,是被上級領(lǐng)導“馴服”了!
我們暫可以先將她告離段落,畢竟,在升入四年級時,我獲得了不菲的收益。
時間是下午5:00鐘,地點在小學四年級的課堂里。
我坐在下面,數(shù)綿羊似的數(shù)著下課的時間。這是我第一次期盼早點下課,因為我平時很喜歡上課,尤其是班主任的語文課。
我熱愛文學、熱愛一切有關(guān)文字的東西。可今天有所不同,究其原因,乃是因為今晚作業(yè)特別多,多到令我無法想象。
課堂上,我看到好多在下面偷偷寫作業(yè)的同學,我同桌夏雪就是最好的案例。當然,我肯定不會舉報她,畢竟我不是壞蛋。
我是老師眼中的好學生,聽話、乖順是我在小學時的代名詞,更是班主任掌控班級的“爪牙”。需要聲明的是,我不是機器人,不可能事事向班主任打小報告,偶爾意思意思也就夠了。
最后一節(jié)語文課,我并不像其他人那樣,偷偷在下面用書擋著寫作業(yè)。而是坐得很直,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班主任(也就是大吾的母親),心不在焉地聽著她講的課。
我的這一與眾不同的舉動,鐵定會有所回報,我就知道,我又要受到表揚了。
中途有段時間,班主任不高興地問道,“你們都在下面干什么呢?一個個低著頭!看看咱們班的胡嘯天、鵬程和熊子浩!聽得多么認真!大家都向他們學習學習!”
這一句話,可把下面偷寫作業(yè)的人嚇得不輕,一個個精神受挫地抬起了頭,舉目搜尋著這三個記憶中的名字。
同桌夏雪借著課桌的遮擋,暗地里給我伸了個大拇指,壞笑著小聲對我說,“干得不錯嘛,同桌!我可要向你學習啦!”
那時,我并不知道她這是話里有話,因為她比我聰明,且是班里成績最好、最聰明、智商在鳳千羽之上的一等一的人物。
她看我沒理她,就又問我,“喂,同桌!你這會兒不寫作業(yè),晚上能寫得完嗎?”
“應(yīng)該能吧。”被她這么一問,我頓時,就沒了底氣。究竟能不能寫完今晚布置的作業(yè),老實說,我也不知道。
那時的我很傻,真的很傻。只知道老師布置多少作業(yè),就一定要寫多少作業(yè),完全沒有考慮過:作業(yè)是否真的很多?是否超出了自己的能力范圍?就算不寫也沒什么大不了的……諸如此類的問題。
“同桌,我賭你寫不完。”夏雪的這番話激起了我的斗志。
“我肯定能寫完。”
“如果你寫完了,明天我請你吃好吃的!”
“那好,如果我沒寫完,明天我請你吃好吃的!”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美好的賭注,伴著夜晚下課放學的鈴聲,任何人不容更改,而命運早已成為定局。
“下課放學!”這句話,是每個在校學生都最喜歡聽的一句話。只要聽到了這句話,上了一天課早已疲憊不堪的學生瞬間就像吃了興奮劑似的,狂野地奔出了教室。
此刻,大吾走了過來。他滿臉堆笑地對我說,“嘯天,今晚來我家過夜吧!我已經(jīng)給我媽說過了,她會為我們準備最好吃的飯菜,并且還能給你額外輔導呦!”
“這樣……好嗎?”兒時的我,也是最羞澀的時期,對于除父母以外之人的邀請,我向來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拒絕,即便是一塊糖的誘·惑,雖然很想吃,猶豫不決后還是會拒絕掉。
有人說這是一種“病”!得治!
可我認為,這百分之百和家教有著不可磨滅的關(guān)系。從小,我家人就不允許我接受別人的東西,除非經(jīng)過他們的同意。時間久了,確實成為了一種“病”!此病難以根治,只可化解。
夏雪坐在一旁,添油加醋道,“呦!額外輔導啊!看來這場賭注我是輸定了!”其實,她是好意。因為,即便是賭輸了,她也很開心。
大吾和我被夏雪說得面紅耳赤,也不知該說什么好了,二人愣在對立面,中間坐著夏雪。
她看我倆愣住了,不禁發(fā)笑道,“好了,好了。我就不當你倆的‘電燈泡’了,嘻嘻。”說著,她便笑著沖還留在班里的鳳千羽、鵬程和熊子浩等人擺手示意“趕緊走啦!”
隨后,教室內(nèi)傳出淅淅瀝瀝的收拾書包的聲音;
接著是一陣陣倉促地腳步聲,偶爾聽見幾聲校園內(nèi)的叫喊;
最后就只剩下,鐘表的指針“嘀嗒嘀嗒”所發(fā)出的發(fā)條聲。
此刻,大吾看著我,依舊在傻笑,我看著他傻笑的樣子,也禁不住地笑了。
他四下里看了看,確認沒人后,對我說道,“嘯天,咱們也走吧?”
“好,稍等,等我收拾好書包。”
“嗯,我也收拾書包去。”
當晚,我倆收拾書包僅用了不到三分鐘,然而這份期待,卻讓人花費了三年。
大吾的母親,也就是我們的班主任,提早回家為我倆準備晚飯了。而我和大吾則先跑回了我家,把此事告知了我的父母,經(jīng)同意后,這才折返大吾的家。
我身為工薪家庭,在當時那個年代,像遇到這種突發(fā)狀況,還真是很麻煩的一件事。不像今天,拿起手機,一通電話就草草了事了。
值得慶幸的是,大吾也因此得知了我家的具體地址。其實這件事,我本想提早告訴他,但由于家境并不優(yōu)越,沒有什么好的飯菜可請他過來的,也沒有想出絕佳的借口,此事就一拖再拖,一直拖到了小學四年級的今天,終于不必再拖了,也不需要絞盡腦汁找借口了。
我母親看到大吾后,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和平日里和我說話的風格截然不同,“嘯天啊,他就是你常說的,你們班的班長,大吾嘛!”
“就是他!他就是大吾,他母親是我們班的班主任!”
父親補充道,“你看!長得多好的一個孩子!人家這體格練得!嘯天啊,你也跟著大吾多多加強鍛煉才是!”
我最煩父母拿自己和別人家的孩子比對,并且總會把我說得一無是處。今天比對的對象是大吾,也就罷了,如果換成別人,我非鬧翻天不可。
這時,大吾察覺到我站在一旁不高興了,趕忙緩和說,“叔叔過獎了!嘯天每節(jié)體育課都有和我一起鍛煉。”
“嘯天,還不快叫大吾進屋坐坐、吃頓飯?!”
“額……”剎那間,我?guī)缀醣晃业母改竾樕盗耍铧c忘了來我家的本意。
大吾看我愣住了,尷尬地補充道,“叔叔、阿姨,我想請嘯天今晚來我家住一晚,我母親已經(jīng)為我和嘯天備好晚飯了。況且,今晚作業(yè)多,也好讓我母親額外輔導輔導嘯天。”
“這樣啊!”母親說,“那你們?nèi)グ桑飞下c!注意安全!”
“知道了!”我和大吾異口同聲。
下樓時,我隱隱約約聽到了父母站在門口竊竊私語道,“嘯天這孩子,交到了一個不可多得的好朋友啊!”
“你是說大吾嗎?”
“對啊!人家可是他們班主任的兒子!今后在學習方面可就省心嘍!”
在去往大吾家的路上,大吾突然笑道,“你父母真好!關(guān)心到了你的方方面面。”
“可我并不喜歡。”我很委屈地小聲說道,“我嫌他們管得太多了,連我鍛不鍛煉身體都要管。”
“嘿嘿。”
“你笑什么?”
昏黃的夜色下,馬路上的車輛寥寥無幾,街邊的路燈此刻也黯淡了許多。兩個男人牽手走在夜幕之下,其中一個卻惆悵萬分。
大吾長出了一口氣,眼角的淚光在有限的燈光下雖看不太清楚,但依舊閃爍著不滅的光。
過了許久,他又將這欲流的眼淚咽回了肚子里,傷感地對我說,“嘯天,你知道嗎?我在家里其實是沒有自由的,我的父母只在乎我的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