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新秀 !
楊冬梅無疑是比較積極的,立刻的就為他們聯(lián)系了楊向國,不過,楊向國并沒有在麻林,而是去了五河,答應(yīng)下午回來和他們見面。柳罡又隱晦的詢問了一下,確定了楊向國前天到茶館的時間,柳罡和明雪雁下了樓,也并沒有立刻離去,而是在樓下看了起來,樓下一排門市,左側(cè)就是一間麻將館,右側(cè)則是一間理發(fā)店,右側(cè)最邊上,還有著一家麻將館,其余的,也就是一家小百貨,一家賣衣服的,一家賣電器的,還有一家日雜店。
“我們?nèi)ピ儐栆幌聠??”明雪雁低聲的問道?br/>
“下午兩點,乃是最熱的時候,人們也都在午休,一般人不太可能發(fā)現(xiàn)他上了樓,他原本是街上的混混,如果隨便詢問,容易引起他的警惕,我們先去看守所提審一下郭大器,兩點再過來看看情況?!惫笃髂耸秦溬u毒鼠強的小販,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關(guān)在了看守所。
“柳大隊又回來了。”看到柳罡,周必武并沒有熱情,在他眼里,柳罡也成為了麻煩的代名詞,他唯一一次真心歡迎柳罡,也就是柳罡去帶走管強那晚上。
“不好意思,周所長,又來打攪了,我來提審一下郭大器?!绷敢仓乐鼙匚洳辉趺礆g迎自己。
郭大器五十多歲了,靠在附近幾個鄉(xiāng)鎮(zhèn)販賣老鼠藥為生,根據(jù)他的交代,他的毒鼠強,是一個叫強子的人轉(zhuǎn)賣給他的,當(dāng)時,刑警隊從他的家里搜出了兩公斤的毒鼠強,還有許多其他的老鼠藥,不過,也就毒鼠強是劇毒,其他的,也就是普通的老鼠藥。
他其實也并不是第一次進看守所了,兩年前,就因為販賣毒鼠強進了一次看守所,那一次,被拘留了十天,不過,這一次他卻明顯的壓力大了許多,畢竟,這一次他的毒鼠強毒死了人,而且,毒死的還是稅務(wù)所所長,雖然稅務(wù)所所長在官場中連官都算不上,可在老百姓眼里,那就是大官了,毒死了當(dāng)官的,那麻煩也就大了。
因此,柳罡看到的,是一個面容憔悴,看上去還有些膽怯,胡子拉碴的男子,兩天的時間,身體和心理的折磨,也是將郭大器折騰成了一副落魄模樣。
“姓名”
“郭大器”
“年齡”
“57。”
柳罡再次的詢問了一番毒鼠強的來歷,以及曹小桐是如何去他那里購買毒鼠強的事情,他問的很是詳細,結(jié)果,和之前的詢問并沒有什么區(qū)別,只是言語描述上略微的有些不同。
“毒鼠強你賣的多不多?”柳罡再次的詢問了這個問題。
“不多,這東西毒性太強了,不是有人專門問我要,我都不會拿出來,一年大概也就賣一公斤左右。”
“你明知道毒鼠強毒性強烈,那你還敢賣?”柳罡冷喝道。
“我,我都是將毒鼠強摻進其他東西中賣的,這樣毒性低一些,哪……哪想到還是毒死了人?!惫笃鲊肃橹?。
“你是說,你的毒鼠強中,都是摻了其他東西的?”柳罡陡然的臉精神一振,一小盒綠豆糕,能摻入的毒鼠強分量本來就有限,如果是摻加的多了,很容易就被曹小桐發(fā)現(xiàn)了,要是毒鼠強再加入了其他東西,那么一點分量,應(yīng)該不至于立刻的就讓人致命。
“是的,我出售的所有毒鼠強,都是摻有一種石頭粉的,那石頭粉看上去和毒鼠強差不多,而且石頭粉占了三分之二左右的份額?!惫笃髭s緊的道。
“這附近幾個鄉(xiāng)鎮(zhèn),還有沒有誰賣毒鼠強?”柳罡迅速的查問了起來。
“應(yīng)該是沒有,我不知道誰還有毒鼠強賣?!惫笃髅Φ?。
“那你有沒有賣過不摻加石粉的毒鼠強?”柳罡迅速的道。
“不摻石粉的毒鼠強,我從來沒有拿出去過?!惫笃鲹u了搖頭。
“那有沒有人在你家里買過?”
“那東西毒性太強,熟人我更不會賣純的給他們。”郭大器道。
“你的毒鼠強,平時都放在什么地方?”柳罡立刻詢問了起來。
“都藏的很隱秘,我知道,那東西會要人命的,哪敢隨便放啊?!?br/>
“那除了你,還有誰知道?”
“除了我,就我愛人知道。孩子們些都不知道?!惫笃髁⒖痰牡?。
“帶他下去?!绷敢矝]有再問。
“我來騎車吧,郭大器的家我知道?!背隽丝词厮?,明雪雁率先的坐上了摩托車,她知道,此時,肯定是去找郭大器的愛人,了解毒鼠強的事情,既然基本確定了曹小桐是他殺,那尋找真正的毒源,也就至關(guān)重要了。
柳罡自然也沒有意見,反正他也找不到路,需要明雪雁指點,郭大器本身就是麻林鎮(zhèn)人,也正是為此,他也才那么快就被找了出來,也才認(rèn)識曹小桐,迅速的理清了曹小桐自殺的線索。不過,自從知道派出所有人暗中破壞他們破案的線索后,柳罡卻是并不如此想了,他隱約的感覺著,羅剛?cè)凰麄兡苋绱搜杆俚恼业焦笃鳎潜澈?,隱約有著一張大手在推動著。
“假如那毒鼠強真是郭大器的愛人提供,她的行為構(gòu)成什么罪?”販賣毒鼠強,柳罡知道只是輕微的犯罪,通常,也就是拘留,處的重些,也就是勞教。
“這個在法律界倒是有爭議的,而且爭議還不小,主要有兩種意見,一種意見認(rèn)為應(yīng)該構(gòu)成非法買賣危險物質(zhì)罪。根據(jù)刑法第一百二十五條和兩高《關(guān)于辦理非法制造、買賣、運輸、儲存毒鼠強等禁用劇毒化學(xué)品刑事案件具體應(yīng)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的有關(guān)規(guī)定,假如毒鼠強是他愛人所提供,她的行為符合刑法和兩高《解釋》的規(guī)定條件,應(yīng)以非法買賣危險物質(zhì)罪定性處理。第二種意見認(rèn)為不構(gòu)成非法買賣危險物質(zhì)罪?!督忉尅返谝粭l第二項規(guī)定:‘在非法制造、買賣、運輸、儲存過程中致人重傷、死亡或者造成公私財產(chǎn)損失10萬元以上的’,應(yīng)以非法買賣危險物質(zhì)罪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根據(jù)此款規(guī)定,構(gòu)成該罪必須具備‘在非法制造、買賣、運輸、儲存過程中’的條件。而買賣過程中,應(yīng)是買賣雙方在商定購買的過程,買方付款,買方交貨,買賣過程就實施終結(jié),此后的時間過程不能計算在買賣過程之中。就買賣毒鼠強而言,過程已經(jīng)完畢。此案中,那毒死人事件顯然不可能是在買賣過程中,雖然曹小桐的死和毒鼠強有關(guān),但時間卻不在他們買賣過程之中,不符合兩高《解釋》的規(guī)定條件。”明雪雁頓了頓,才又繼續(xù)道,“不過,具體司法實踐過程中,也都是以第一種意見為主,兩高《解釋》的意圖是要打擊那些非法買賣毒鼠強而造成他人死亡的犯罪行為。刑法第一百二十五條規(guī)定的危險物質(zhì)很多,但法律條文本身卻沒有規(guī)定具體的數(shù)額和后果,只要實施了該條規(guī)定的行為就構(gòu)成該罪。前幾年,全國出現(xiàn)故意或者過失用毒鼠強致人死亡案件頻發(fā),才單獨把此類劇毒物質(zhì)列出,并作出相應(yīng)的司法解釋,就是要嚴(yán)厲打擊此類犯罪。再說了,要真按照條文來機械的理解,那條文的規(guī)定,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意義,毒鼠強具體買賣過程中,除非買方或者賣方親口嘗毒,否則,怎么可能發(fā)生那所謂的毒死人或者其他事情,因此,很多人將這里的買賣過程中理解為指毒鼠強賣出,直到毒鼠強消亡為止的過程。”
“這法律,還真有些復(fù)雜,你怎么就能把這些法律條文都記住……”單單是聽,柳罡也是一陣的頭痛,他記法律,往往也就記一個大概。
“死記硬背的吧,記這些東西,規(guī)律是有,不過,更多的是死記硬背,我讀書有些笨,就是記性好,而且記住了就不會忘記?!泵餮┭阈χ?。
“先回刑警隊,我們開車去?!奔热回溬u毒鼠強致人死亡也構(gòu)成了犯罪,那如果能查明郭大器的愛人出售的毒鼠強,也就可以直接的抓人了。
“開車去也沒有用,他們那地方,有一公里多路汽車根本沒法去,如果真要抓人,到時打電話喊車也不遲。”明雪雁搖了搖頭。
“哦,那也行。”柳罡點點頭。
明雪雁騎著車,不過二十分鐘,也就停在了一座農(nóng)家小樓前,那是一座一樓一底的小樓,小樓不大,就三間正屋子,一樓的轉(zhuǎn)角處,乃是青瓦房的廚房,院子里一棵大樹,一個五十來歲的婦人在樹下打著瞌睡。樹上和屋檐之間,連著一根鐵絲,鐵絲上拴著一條狼狗,看到他們,立刻的叫了起來。
“明警官,你們來了……”狼狗的叫聲,將老婦人吵醒了過來,看見兩人,她趕緊的抓住了狗的脖子上的繩圈,將夠拴到了屋檐腳下,招呼起了兩人。
“你是郭大器的愛人?”柳罡下了車,坐在了院壩里的一張凳子上。
“是的,警官?!崩蠇D人有些怯生生的。
“你叫什么名字?”柳罡詢問道。
“張翠蓮?!?br/>
“年紀(jì)?”
“五十三?!?br/>
……
“你丈夫販賣毒鼠強,你知道嗎?”柳罡詢問完了最基本的情況,立刻的轉(zhuǎn)入了正題。
“我……我不知道?!崩蠇D人略微的遲疑了一下,搖了搖頭,只不過,眼睛明顯的有些躲閃,不敢看兩人。
“張翠蓮,曹小桐被殺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吧?”柳罡并沒有直接詢問。
“曹所長不是自殺的嗎?”老婦人臉色微微的變了變。
“誰說他是自殺的?”柳罡忽然的問道。
“我,我也是聽別人說的?!崩蠇D人臉色再次的變了變。
“你丈夫的毒鼠強具體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吧?”柳罡再次的將話題轉(zhuǎn)了回來,
“我……”老婦人依舊的有些遲疑。
“如果你隱瞞了什么真相,那只會加重你丈夫的罪名,你最好不要有任何的遺漏?!绷傅牡?。
“知道,他是幾年前賣毒鼠強的時候,認(rèn)識了一個人,那人賣了一些毒鼠強給他,他就留了下來……”張翠蓮猶豫了一下,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了出來,她的回答,和郭大器的回答基本沒有任何的區(qū)別,包括摻石粉,分量上也沒有區(qū)別。
“那就是說,你也是知道毒鼠強所在的具體位置了?”柳罡追問道。
“知道”老婦人點點頭。
“有人來你家里買過毒鼠強嗎?”柳罡緩緩的問道。
“有,周圍的鄉(xiāng)親,經(jīng)常也到我們家里來拿一些老鼠藥。一般,不是指定要毒鼠強的,我們都不賣毒鼠強給他們。”
“那你賣的毒鼠強,是摻了石粉的,還是沒有摻石粉的?”
“沒摻石粉的,我們老郭說了,毒鼠強毒性太重,不要賣純的毒鼠強,搞不好要弄出人命。我們都不賣純的毒鼠強?!?br/>
“你就一份純的毒鼠強都沒有賣過?”柳罡看著張翠蓮。
“沒有,我沒有賣過。”張翠蓮的眼睛,卻是有些閃爍。
“你撒謊?!绷咐浜鹊?。
“我……我……”張翠蓮身子陡然的顫抖了一下,神色變得格外的慌張起來。
“你將毒鼠強賣給了誰?說”柳罡冷冷的道。
“楊老五”張翠蓮幾乎是脫口而出。
“楊向國?”這個結(jié)果,自然是讓柳罡滿意的。
“是,是的?!?br/>
“他什么時候來買的毒鼠強?”
“有四五天了。”張翠蓮身子劇烈的顫抖著。
“當(dāng)時具體怎么回事,你從頭到尾老實講來?!绷妇従彽牡?。
“那天中午,我正在這樹下睡覺,楊老五就騎車跑了過來,問我要毒鼠強,要沒有加?xùn)|西的毒鼠強,我告訴他我的毒鼠強都沒有加?xùn)|西,他不信,還拿出了五百塊錢,讓我趕緊拿出來,我看著五百塊錢,就有些心動了,就拿了一些毒鼠強給他,我害怕老郭說我,也沒有敢告訴他……”張翠蓮低聲的講了出來。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