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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番柔情蜜意,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便是要整頓后宮了。
雖然南宮墨羽早便說了,等他傷好之后,便解散后宮,但是畢竟后宮中的每個妃嬪后臺都很硬,尤其是花錦簇。
所以如果真要解散后宮,還真是要花好大一番精力才行。
不過經過陳霓云一番設計,花錦簇的事情還真的很好解決,再加上我還有皓雪這一顆棋子,無論從哪一方面來講,她都毫無勝算。
花錦簇很快被提了上來,雖然在冷宮里面呆了好幾天,但是她的氣勢卻沒有一點變化,望著我的眼,仍然是充滿著熟悉的恨意。
可惜她剛剛才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南宮墨羽就給了她一個下馬威。
他將陳霓云偽造的那封信扔到花錦簇面前,淡淡地說:“關于這件事情,貴妃能否解釋給朕聽聽?”
花錦簇才看了一眼,就知道是之前害她進冷宮的那封信,于是慌忙說道:“皇上,這一切都是別人陷害臣妾的啊,臣妾真的一無所知!”
“真的么?”南宮墨羽冷哼一聲,“你敢說你和冷傲楓,真的一點關系都沒有?”
“皇上明鑒!臣妾真的從來未曾聽過這個名字啊!”
花錦簇仍然在不停地喊冤,可是一旁的陳霓云已經淡淡說道:“花貴妃為何還要這般說,難道真的要本宮把當時在場的每個人都找出來,證明一下你和冷傲楓的關系么?”
她這話當真是抓到了花錦簇的痛腳,花錦簇的臉色登時大變,怔怔地望著陳霓云。半晌之后,她的眼中忽然出現(xiàn)一抹恍然的神色,朝陳霓云叫道:“陳霓云,原來是你——”
不等她說完,陳霓云便一步走到南宮墨羽身前,說道:“皇上,臣妾未入宮之前,與花貴妃也可算是閨中好友,所以她那時和什么人交往,臣妾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當時她和冷傲楓兩情相悅,此事知道的人,除了臣妾之外,還有將軍府中的幾個下人!并且就算花貴妃后來入了宮,也是繼續(xù)和冷傲楓藕斷絲連!皇上盡可以傳訊那幾個下人來作證,那便知道此事究竟是不是實情了。”
她還真是毒,一番話把花錦簇的后路全部逼死了。花錦簇正要說話時,南宮墨羽已經鐵青著臉望向了筱楓依然,說道:“關于此事,便交與府尹大人去辦吧!”
筱楓依然慌忙說道:“皇上,此事微臣早已便辦妥!這是那幾個將軍府中下人的口供,請皇上過目!”
“快點呈上來讓朕看看!”
聽得筱楓依然這句話,南宮墨羽立時擺出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樣說出這句話來。
筱楓依然趕緊將那份“口供”向南宮墨羽遞去,南宮墨羽接過看著,越看臉色越難看,終于,等到他全部看完之后,他將那份口供朝花錦簇一扔,冷冷地說:“既然貴妃一直說是由別人誣陷的,那么你便看下,這份口供又是怎么回事!”
花錦簇撿起口供一看,臉色立即大變。我當然知道上面寫著什么,無非是說花錦簇不守婦道,一直跟冷傲楓牽牽扯扯,并且上面還有那幾個下人的畫押,當真可以以假亂真。
這是筱楓依然和陳霓云共同制造出來的,陳霓云手下本來就有強人,之前看她偽造花錦簇和冷傲楓的通信便可以看出,而筱楓依然更是不簡單,年紀輕輕就身為京城都府尹,自然有著別人不能小覷的能力。
所以這兩個人聯(lián)手偽造出來的東西,幾乎沒人能看出真假了。
花錦簇的臉色煞白,雙手都幾乎顫抖了起來,拿著那張口供,強自鎮(zhèn)定對南宮墨羽說道:“皇上請明鑒,此事臣妾真的沒有做過啊!請皇上徹查此事,一定要還臣妾一個公道!”
全場的人都是冷冷地看著她,南宮墨羽的臉色更冷,凝視著她,淡淡說道:“照你這么說,是說筱楓大人也是在誣陷你了?”
“臣妾并無此意,只是……”
花錦簇說到這里,便被南宮墨羽截斷:“你口口聲聲說你被別人誣陷,照你這么說,陳貴妃是在誣陷你,筱楓大人是在誣陷你,還有皇后和皓雪都是在誣陷你,那么世界上,是不是只有你一個人是清白的,其余的人,都是站在與你作對的立場上?”
也許是南宮墨羽從來沒有這樣與她說過話,花錦簇的臉色更白,卻是嘴唇微顫,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南宮墨羽冷笑一聲:“你是否無話可說了?但是朕卻還想再聽你說說,皇后是如何害得朕昏迷的呢!”
聽到南宮墨羽這樣輕描淡寫,卻是語調冰冷的話語,花錦簇臉色蒼白,喃喃說道:“既然皇上不相信臣妾的話,那臣妾還有什么好說的!”
看來她真是破罐子破摔了,到了現(xiàn)在還嘴硬,也不知道南宮墨羽會有怎樣的反應。
在場所有人的視線,都在此刻轉移到了南宮墨羽臉上,只見他怒極反笑,望著花錦簇,語音淡淡:“好,既然你已經完全認罪,那朕自然用不著再對你有著什么憐憫之心!現(xiàn)在朕給你兩樣東西,你要選擇哪一樣?”
話音剛落,便立即有一個宮女將一個木盤端了出來,在上面,正列著兩樣物品。
一樣是一段三尺白綾,一樣是一瓶鶴頂紅。
剛看到那兩樣物品,花錦簇的臉色變了一變,卻忽然又變得平靜下來,她望了南宮墨羽一眼,淡淡地說:“花錦簇跪謝隆恩!”
說完這句話,她便站了起來,朝那個宮女走去,伸手將那瓶鶴頂紅拿了過來。
然后,她不顧在場個人的表情,又轉頭對南宮墨羽說道:“請皇上看在臣父對皇上忠心不二的份上,給錦簇留個全尸,并且交與錦簇的爹娘,求皇上成全!”
聽到她這話,我們都不由一愣,便連南宮墨羽,此時也是怔怔地看了花錦簇一眼,說:“難道你就真的這般想死,連個解釋都不曾留下!”
花錦簇冷冷一笑,說:“既然生無可戀,死又何妨?不錯,我自始至終喜歡的人,都是只有冷傲楓一個,你這個皇帝,在我的眼里,根本什么都不是!但是不能和他在一起,我寧愿死!”
聽到他這樣的話,南宮墨羽的臉上又出現(xiàn)了怒意,也是冷冷說道:“好,既然你這般想死,那朕就成全你!來人,將花貴妃押下去!”
縱然是死到臨頭,花錦簇卻仍是傲然抬起頭來看著南宮墨羽,淡淡的說:“皇上,此刻的我,只是民女花錦簇,并不是你的花貴妃,還請你不要這般稱呼我!”
說完這句話,她又冷眼看著要來押她的那幾個侍衛(wèi),聲音清冷:“你們不要碰我,我自己能走!”
說著,她便轉過身去,再不看我們一眼。縱然是從后面看著她的背影,也能想象到她臉上的倔強神情,只因她的身影,雖然是即將面臨死亡,也是不肯有絲毫的松弛,仿佛能夠從她的背影,看到她一心赴死的決心。
看著這個樣子的她,我忽然覺得她沒有那么討厭了,似乎在我的眼里,她真的成了一個為了愛情,能夠放棄所有的女子。
既然如此,那么看來她以前對我做的一切,應該都只是為了自己家族,而不是為了想要奪得南宮墨羽的寵愛。這個原因,讓我的心里,更是不由對她有種刮目相看的感覺。
難道我真的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所以之前才會對她有著那么深的成見?
可是為什么一直在以前這么長的時間里,她都一直給我一種極為陰險狡詐的印象?便連現(xiàn)在,她是為了她和冷傲楓無望的愛情而死,我也有一種很是不妥的感覺?
是我多心了,還是事情本來就是如此?
直到她的背影走遠,南宮墨羽便揮退所有的太監(jiān)宮女,只留下我和他,還有葉離秋、筱楓依然和陳霓云在場。
確認再無人能夠聽到我們的聲音后,南宮墨羽才嘆了口氣,說:“朕之前要她選擇自盡的方式,只是想威脅她一下,讓她能說出事情的真相,可是不想,唉!”
聽到他的話,我們的神情也不由一黯。花錦簇以前做過這么多傷天害理的事情,所以她要選擇死,幾乎沒有一個人會感到可惜,但沒想到她在臨死之前,還要給我們留下這樣一個棘手的難題。
葉離秋也皺了皺眉,說:“這樣一來,花將軍那里,真的不知該如何解釋,才能不至于讓他對皇上的此等做法產生不滿。花貴妃的此等做法,我也不知道是出自何等用意。”
我嘆了口氣,說:“說實話,我也不是很相信她是一個能夠為了愛情放棄一切的人。”
這時,一直沒說話的陳霓云忽然說道:“以我對花錦簇的了解,她絕對不是這樣的一個人!所以,我認為她這般做,絕對是有著陰謀的!”
這是我們幾個人心里都在想著的一個問題,但是究竟有著什么陰謀,卻是沒有人能夠猜出來。就連一直和花錦簇頗有淵源的陳霓云,也是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來。
我們只好徹底放下猜測,南宮墨羽作了總結性發(fā)言:“不管如何,她既然想死,那不久之后,朕自然是可以看到她的尸身。若是她詐死,相信絕對不能瞞住每個人的眼睛!”
“是啊,只要她死了,那便什么事都沒了。”
對于花錦簇的結局,陳霓云無疑是最熱衷的,所以在南宮墨羽話音剛落的同時,她便接著說出這句話來。
南宮墨羽望了她一眼,說:“陳貴妃,朕已經從筱楓大人那里知曉了你想離宮的想法,正好朕想解散后宮,所以便請你來作一個表率,如何?”
聽了南宮墨羽的話,陳霓云慌忙跪了下來,連聲道:“多謝皇上隆恩,臣妾必會盡力辦到!”
“好,那朕便徹底放心了!”
南宮墨羽點了點頭,陳霓云便退了下去。看到她背影不見,南宮墨羽便轉頭對筱楓依然說道:“秦銘那邊怎么樣了?”
聽見他的話,筱楓依然慌忙答道:“回皇上,秦銘現(xiàn)在正全力為皇上做那件事情,并且現(xiàn)在微臣幫了他這么一個大忙,他必定不會再有二心,所以皇上盡管放心便是!”
南宮墨羽點了點頭,說:“好,那朕便完全放心了,以后秦銘的事情,便交給你全權負責!”
“是,微臣定不辱命!”
筱楓依然斬釘截鐵對南宮墨羽說出這句話,一副極為感動的模樣。
本來便是,能夠被皇帝許以這樣的承諾,是自古以來所有的臣子最高興之事,就算筱楓依然再出塵,也是無法掙脫這種世俗之念。
不過那個秦銘到底是誰,我還真是一點都不明白,也不知道筱楓依然究竟幫過他什么忙,可是沒準那個人是以前的林若依認識的,所以我連問都不敢問。
一直到他們兩人講完了那件事情,我才忽然記起一件事來,慌忙說道:“對了,我以前知道件事情,可是一直沒有機會告訴你們!”
聽得我這么問,南宮墨羽慌忙說道:“什么事?難道又有什么人對你不利么?”
看到他這樣緊張的模樣,我不由失笑:“你不要這樣緊張了,這件事情跟我沒有什么關系的!不對,其實也不能說跟我完全無關,因為這件事情,是跟林潮有關的!”
“相國大人?”這下南宮墨羽也不由皺起了眉,又說道,“相國大人發(fā)生什么事了?”
我呼了口氣,說:“在那段我出宮的日子里,我曾在相國府呆了好幾天。我就是在偶然之間,聽到林潮和另外一個人在房間里面密談某件事情。這件事情,假如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他想謀反!”
聽到我這話,在場三人都不由臉色一變,倒是葉離秋最冷靜,望了南宮墨羽一眼,才說:“皇后娘娘怎知相國大人是想謀反?”
“我怎么可能會不知道!”
我望了他一眼,一副白癡才不知道的神情繼續(xù)說著:“那時他在房里講的每一個字,我都聽得清清楚楚!他要一個叫冷公子的人……”
說到這里,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冷公子!
他的相貌我沒有看到,可是他給人的那種冰冷可怕的感覺,卻是那般的熟悉,似乎早已經印刻在我的記憶深處,時時提醒著那個屬于我的噩夢。
更要命的是,除了那刻,我也曾聽過一個人對他的描述!
他的相貌,便如同他的人一般,那般的冰冷,卻又似乎有著無限致命的誘惑……
似乎在他的眼中,世間再沒有任何事物能夠令得他動心,能夠讓他放入眼中,所以縱使他有著那般的風姿,也是令人不敢接近……
那個人,不是冷傲楓,又會是誰?
我終于知道了,為什么林潮會跟那個冷公子合作,只因在這個世上,能夠有著如此巨額財產來支持政變的,除了冷傲楓,還有何人?
我心里忽然感到很有些恐懼,假若冷傲楓真的打算與秦國作對,那么我們又該怎么辦?
看著他們三人正在等著我說下去的神情,我慌忙從自己的遐思中掙脫出來,接著說道:“因為當時跟林潮談話的,是冷傲楓!而林潮和冷傲楓約定,由冷傲楓向他提供資金,養(yǎng)活他在秦國邊關暗中訓練的一批軍隊!所以這件事情,真的需要警惕才是,畢竟冷傲楓,可不是一個容易對付的角色!”
南宮墨羽也不由點頭:“不錯,這樣看來,林相國果然有反心。”
他這話說得輕描淡寫,但我卻似乎可以感覺到,他的話里,含著些微的殺意,明顯只要林潮此刻站在他的面前,他便恨不得立即殺了他的好。
筱楓依然皺眉說道:“可是為什么冷傲楓也要來幫助林潮呢?據(jù)我所知,冷傲楓雖然財可通天,但是他卻一向不過問政治上面的事情,但是這次插手秦國內政,還真是讓人感到有些匪夷所思。”
“不錯!”葉離秋也點頭,“照我看來,也許是冷傲楓與秦國有著什么仇怨,所以才突然打破他一向的為人宗旨,而不惜來干涉秦國的內政!”
他說完這句話,像忽然想起什么一般,神色緊張地向我看來,說:“娘娘知道了林相國的陰謀,不知林相國有沒有為難娘娘?”
我搖了搖頭,說:“沒有!原先他確實想殺我滅口,但是后來,卻被我說服,所以將我放過了。”
我笑了一聲,笑中有著些微的諷刺:“因為我答應他,我要好好地當我的皇后,要從皇上的身邊竊取對他有利的情報,所以他便放過了我。也正是在那時,我便知道了所謂的父女親情,究竟是個什么東西!”
聽了我的話,三人的神色都不由自主變得凝重起來。過了許久,筱楓依然才喃喃地說:“難怪依依你當時會說出那樣的話來,原來是因為這種原因……”
聽到他的話,南宮墨羽眼中的神色不由沉了下,顯然是在在意筱楓依然的這個稱謂。
但他還沒有說話,葉離秋便似忽然想起一件什么事情一般,趕緊說道:“既然林相國認定娘娘會協(xié)助他,那不如我們將計就計,如何?”
他話音剛落,南宮墨羽便趕緊說:“不行!朕怎么能讓皇后去冒這種風險!這件事情,絕對不能讓皇后涉及其中!”
聽得南宮墨羽這般說,葉離秋也不由怔了怔,沒有再說什么。
筱楓依然也在一旁說道:“不錯,這件事情真的不能讓娘娘插手其中,倘若遭遇到什么不測,那可就真的是一件無法補救的事情了!”
看到他們都這般關心我,我心里也不由感到極為的欣慰,可是在我的心里,卻認為葉離秋的話,真的極有道理,于是我也說道:“其實我認為,讓我去假裝和他合作,的確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剛聽到我的話,南宮墨羽就慌忙說道:“不行!依兒你絕對不能做這么危險的事情!”
看到他這么慌張的神情,筱楓依然的眼中掠過一道流光,我不由輕嘆了一口氣,看來他還是不能對林若依忘情,我這般努力,似乎到現(xiàn)在都全無作用。
我不由笑道:“這件事情,真的沒有你想象中那樣危險的!畢竟我可不認為,林潮會殺死我這個對他有著莫大用處的人。”
“可是……”
南宮墨羽畢竟是一國之君,直覺告訴他我的話都是極有道理的,可是他卻真的無法接受,所以才會一直反對著我的決定。
我將視線投向葉離秋,要他幫我的忙,他看到我的眼神,略略躊躇了一下,這才說道:“皇上,其實娘娘所說的話,真的很對!唯今之計,也只有用這樣的方法了,畢竟在皇上的身邊,能夠值得信任的人真的很少,而這些人之間,能夠獲得林相國信任的,卻唯有娘娘一人而已!”
他說的都是實話,所以便連南宮墨羽,此時也是完全沉默了,筱楓依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卻終是什么也沒說。
我笑了笑,說:“所以,是不是只有我出馬的份了?”
“依兒……”
南宮墨羽嘴唇微微顫抖了一下,卻終是只叫出了我的名字,我一揮手,說:“好了,都不要這樣了,我相信這件事情,我完全能辦到的,你們就放心好了!”
聽得我這么說,他們也只好不再言語。正在相對沉默時,只聽自殿外傳來一個太監(jiān)的聲音:“皇上,奴才有要事稟報!”
南宮墨羽皺了皺眉,朝外說道:“進來!”
那太監(jiān)慌忙走了進來,只見正是太監(jiān)總管趙公公。他走到南宮墨羽的身邊,在南宮墨羽的耳邊輕輕說了句話,南宮墨羽的臉色便立即變了。
我們都不禁被他臉色的劇變吸引住了心神,慌忙朝他望去,卻只見他陰沉著臉對我們說道:“花錦簇服毒自盡了。”
“什么?”
我不由驚道:“她真的喝了那瓶鶴頂紅?”
南宮墨羽點頭道:“應該不錯!”
他頓了頓,又接著對趙公公說道:“快點擺駕新月宮,朕要去那里看看!”
“是!”
趙公公不敢怠慢,慌忙出去準備。
看到他出去之后,筱楓依然便趕緊說道:“皇上,花貴妃此番這般做法,究竟是真是假?”
葉離秋皺了皺眉,卻沒有說話,南宮墨羽也是緊皺著眉,沉聲說道:“只要去新月宮看看,就知道真假了。”
這句話倒是說得不錯,所以我便趕緊說道:“好,那我們就趕緊去看看吧!”
話剛說完,便只見趙公公已經將龍輦準備好了,南宮墨羽也不客氣,直接拉著我的手就朝龍輦走去,讓一路上看著的人,差點連眼珠子都要掉了下來。
我們剛到新月宮,就只感到這里洋溢著一種極為奇怪的氣氛,似乎有無數(shù)的哀傷和悲痛,自新月宮敞開的大門里逸出來,讓人只要剛剛靠近新月宮的門口,便有一種遍體生寒的感覺涌起。
而在新月宮的門口,則是跪著好幾個宮女太監(jiān),一個個神情悲痛,仿佛真是在悲痛著花錦簇的逝去。
看到此景,南宮墨羽的雙眉緊皺,大步朝前走去。那些宮女太監(jiān)們看到他,慌忙行禮道:“奴婢、奴才參見皇上!”
雖然在向南宮墨羽行著禮,可是在他們的臉上卻猶有淚痕,那種悲痛也不似偽裝,難道花錦簇真的死了?
南宮墨羽沉聲說道:“快帶朕進去!”
“是!”
他們不敢怠慢,慌忙從地上爬了起來,朝里面走去。南宮墨羽也慌忙跟了上去,腳步繼續(xù),也沒有回頭來招呼我們三人,顯得神色匆匆之極。
看到他這個樣子,我心里不由微微嘆了口氣,臉上也不由有了一絲黯然。
看見我臉上的神色,葉離秋走到我身邊,低聲說:“娘娘不比太過介意,畢竟……一日夫妻百日恩,縱然花貴妃有百般不是,畢竟也是與皇上有著夫妻恩情,所以……”
“你不要說了,我都知道。”
我呼了口氣,我并不是那般的小肚雞腸,何況要我和一個死人計較,我更是犯不著。
倘若花錦簇是希望借她的死,來讓南宮墨羽感到愧疚和不安,那我盡管可以告訴她,這一切都沒可能!
于是我沒有再解釋什么,便朝新月宮里面走去。葉離秋和筱楓依然,也慌忙跟了上來。
我們走進新月宮后,只見這里到處飄揚著白綾,剛一進去,便有一種死寂的感覺迎面撲來。
越往里走,這種感覺更是濃重,一直到走入新月宮的內宮,便能看見南宮墨羽正直直地站著,低著頭,看著在地上擺著的那個物體。
我走上前去,正看見那個擺著的物體,正是花錦簇的尸身。
縱使逝去,她的臉色仍是栩栩如生,此刻緊閉雙眼失去生氣的她,反倒沒有了平日所見的那種飛揚跋扈的氣勢,看起來,倒有幾分我見猶憐的嬌弱模樣。
這種神態(tài)的她,便算是我,也是不由暗贊她果真不愧是個國色天香的美人,難怪以前的南宮墨羽,會這般寵愛著她。
可是現(xiàn)在,看到這般的她,南宮墨羽又會有何反應?
我不由朝他望去,只見他正低頭看著花錦簇,眼里有著各種奇異的光芒在閃爍,而他的臉上,則是有著一抹淡淡的憂傷和緬懷,顯然此刻的花錦簇,又令他想起了以前和花錦簇有著的纏綿時光。
看來要讓一個男子徹底斷絕他以往的感情,真的不是一件容易之事,尤其那個以前的愛人還在他的面前逝去,更加能夠勾起他以往的記憶,更加能夠帶給他更大的撼動。
我心里涌起一陣不安,趕緊走到他的身邊,抬頭問他:“她真的死了?”
“她真的死了……都是我不好,我將她逼死了……”
南宮墨羽喃喃說著,話里有著一種掩飾不住的愧疚和后悔,他的雙眼,也是一直凝視著花錦簇,連看我一眼也不曾。
我心里的不安更加的濃,想跟他說點什么,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只能輕嘆了一聲,也低頭去看花錦簇,沒有再跟他說一個字。
也不知過了多久,直至我站得腳都發(fā)麻時,我才終于忍不住對南宮墨羽說道:“花錦簇以前說過,在她死后,要將她的尸身歸還給將軍府,你要這樣做嗎?”
聽得我這么問,南宮墨羽點點頭,說:“自然要!我答應了她的話,當然一定會做到!等到今日之后,我便會將她送還給花將軍,至于謚號……此事以后再說吧。”
我答應了她的話,當然一定會做到——這句話,以前他對我說過好多遍,可是現(xiàn)在,卻是在我的眼前,他親口對另外一個人說出來的。
雖然已經知道了不能跟一個死人吃醋,但我的心里還是很不舒服起來。難道花錦簇在他的心里,真的有著那么重要的地位?就連她的死,也能帶給他那么大的震撼?
而有朝一日,如果我死了,他會不會也這般對我?
我不由嘆了口氣,我還真是多心了,現(xiàn)在活得好好地,怎么竟然假設自己死去?現(xiàn)在就擁有著南宮墨羽對我的愛不是很好嗎,又何必要奢求在我死后,他還記著我?
仿佛聽見我的嘆氣,南宮墨羽轉過頭來看我,說:“依兒,你是不是還想確認一下,她究竟是真死假死?”
這句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不由憤憤地抬起頭來看他,沒好氣地說:“不用了!有著你一個人確認就好了,我就不做這件沒意義的事情了!你還有沒有別的話要對我說?”
我還真是氣極,竟然為了花錦簇來懷疑我,就算我真有這么小肚雞腸,確認花錦簇有沒有死,也是為了大局著想,他竟然這般想我,以為我是想報私仇,我又怎么會不氣?
聽得我的話,南宮墨羽望了我一眼,卻沒有說話,而是轉過身去,跟站在他旁邊的趙公公說話去了。
我見他們說的只是怎樣安排花錦簇的葬禮,又兼剛才被南宮墨羽氣得夠嗆,所以索性不去理他,便離開了他的身邊,朝葉離秋站著的方向走去。
走到他身邊時,我嘆了口氣,說:“似乎我剛才對你說的話,都是一點用都沒有,我果然吃花錦簇的醋了。”
他笑了笑,說:“娘娘不必擔心,畢竟花貴妃以前與皇上也算相處融洽,可是我相信,自從娘娘出現(xiàn)之后,皇上對花貴妃的感情,便再不似從前一般。或者可以說,皇上以前,對花貴妃的根本不是愛,所以自然也談不上刻骨銘心。現(xiàn)在皇上之所以會有這般異常的表現(xiàn),只因是他心中的愧歉在作祟,而不是真因為花貴妃在他心中留有位置。”
聽了他的話,我心里不安更深,慌忙說道:“可是,如果他一直都覺得是自己欠了花錦簇的,那又該怎么辦?”
“關于這一點,皇后娘娘盡管放心!”
葉離秋一副極為有把握的模樣笑道,見我表情中仍有不信,便又解釋道:“畢竟娘娘也知道,在皇上的心里,只有著娘娘一個人!就算現(xiàn)在對花貴妃有著愧歉之情,但那畢竟只是單純的愧疚,等這段愧疚消失了之后,那時皇上的心里,便會完全無波無瀾了,所以對于這件事情,娘娘盡管可以不放在心上。”
聽他說得這么肯定,我的心也漸漸放了下來,要是南宮墨羽對花錦簇的只有愧疚,要是這段愧疚不久之后就要消失,那我根本就用不著擔心了,不是么?
可是為什么這樣想著,我心里還是有些不安?
我趕緊抑下心中的疑惑,葉離秋都這般說了,由此可見一定有著道理,那我又為何要杞人憂天,想這么多不必想的事情?
仿佛也看透了我的心事,葉離秋笑了笑,說:“既然娘娘現(xiàn)在心結已解,那便再好不過了。畢竟花貴妃也已逝去,以前的一切恩怨,現(xiàn)在都可以全數(shù)放棄,這樣的選擇,也許對誰都好。”
“我知道。”我點了點頭,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情來,“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了,我總感到花錦簇不會這么容易死去的,但是看她現(xiàn)在的樣子,又明顯是真的死掉了……唉,也許我真的應該照你所說的那樣,不要想這么多事情了,畢竟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我也不想當這個庸人的。”
“既然娘娘這般想,那便完全將這件事情放下吧。”
葉離秋仿佛盼著我將這句話講出來似的,登時便接著說出這句話來。
我心里雖然又開始在疑惑葉離秋態(tài)度的古怪,卻也沒有作太多的猜測,既然弄不明白的事情,那就索性不再去探究好了。
接下來的幾天,都是在忙著花錦簇的事情,她的尸身,早便被南宮墨羽命人送到花劍府中了。果不其然,看到女兒的尸身,花劍當時的眼神都幾乎可以殺人了,但是因為畢竟是花錦簇有錯在先,又一心赴死,所以他也沒有半句怨言可說。
這件事情到了現(xiàn)在,也可以說是可以暫時告一段落了。
原來后宮里面的妃子本就不是很多,而她們在宮里,眼看要得到南宮墨羽的恩寵,也是一件沒有希望的事情,又兼沒有哪個妃子曾經為南宮墨羽誕下龍嗣,所以當南宮墨羽下令將她們遣散回家時,每個人的心里也沒有多少怨言。
尤其在她們離宮之時,南宮墨羽還給了她們不少特權,所以她們心里更是沒有任何反對的意見了。
沒有了那些妃子的存在,整個皇宮里面簡直形同一泓死水,真是要多無聊就有多無聊了。
我反倒還有些懷念以前花錦簇存在的日子了,那時有她在皇宮里,我起碼還可以和她斗斗法,可是現(xiàn)在,全天下人都知道南宮墨羽對我的重視程度,自然也沒有人敢跟我作對,也讓我的生活變得一點都不精彩。
這天我實在無聊得很,所以趁著南宮墨羽去上早朝的時候,就偷偷溜進御書房里,看看令他每天極忙的那些奏折,究竟寫著些什么大事。
也許是因為天色還早,所以皇宮里面的人還不是很多,走了好一會兒,總算到了御書房的門口,卻見這里并沒有侍衛(wèi)守著,于是我趕緊一把推開門,就走了進去。
進去之后,我又慌忙把門關上,從外面看,絕對一點也看不出來里面有人。
我一直走到南宮墨羽平日批閱奏章的書桌前,只見上面堆著如一座小山一般的奏折,不由暗嘆皇帝也不是一個輕松的職業(yè),難怪歷史上的皇帝命都不長,而在正對著龍椅所在的位置,則攤開一本奏折,上面還寫有南宮墨羽的批注,顯然是南宮墨羽最近才看到的一本奏折。
我一把在龍椅上坐了下來,先體驗了一下當皇帝的感覺之后,才拿起那本奏折看了起來。
只見上面的批注才寫了幾句,所以我也沒有具體去看那些批注,便直接看起奏折的內容來了。
只見那本奏折卻是筱楓依然呈上來的,在上面寫的是冷傲楓的事情。
據(jù)他所說,冷傲楓這個跺跺腳都能令三國的人民顫上幾下的人物,竟然還有個生死之交。
他那個朋友的名字我從來沒有聽過,不過看名字也知道是個江湖中的人物,大名不清楚,只知道他的外號是叫紅葉大俠。
據(jù)說這個紅葉大俠的武功特別高,尤其輕功更是出神入化,用來無影去無蹤來形容也絲毫不為過。尤其他做的事情,正是古代俠盜經常做的舉措,就是劫富濟貧。
正因為如此,紅葉大俠在民間的名聲很是響亮,深得平民百姓們的愛戴和擁護。但是對于秦國的統(tǒng)治者來講,這個人可是很讓他們頭疼的。
更要命的是,這個紅葉大俠經常打著劫富濟貧的名號,暗地里則是經常與官兵作對。曾經有一度,秦國要對臨國用兵時,便連戰(zhàn)況表都差點被他給偷去了。
其他的故意放走監(jiān)牢里的犯人,或者暗殺朝廷大臣的事情,更是多得數(shù)不勝數(shù)。
反正一句話,這個所謂的紅葉大俠,就是一個卯足了勁要跟秦國政權作對的人。
而他的目的,似乎就是想讓南宮墨羽這個皇帝心情不好,南宮墨羽心里越不爽,他就越高興。
真不知道他到底跟南宮墨羽有什么仇,竟要用這樣的方式來對付他。不過貌似南宮墨羽對他印象也好不到哪里去,看上面的批注,都是寫著一些對紅葉大俠的叱罵之話。
看到這里,我倒還真的有幾分想去看看那個紅葉大俠,看看他到底是哪方神圣。可是我卻也知道這根本不可能,我不能出宮尚在其次,關鍵是紅葉大俠一向不以真面目示人,就算他現(xiàn)在站在我的面前,我也是不會認識他的。
不過他倒是有一個典型特征,就是在他的身上,總是帶著數(shù)片紅葉,每次作案之后,都會在現(xiàn)場留下一片紅葉以示他的身份,所以識別他的唯一可能,就是看他身上是否帶有紅葉了。
但這樣的一條線索根本算不了什么,所以希望大略還是約等于零,并且他和冷傲楓還是生死之交,這樣的人,看來還是不要去招惹了吧。
我將那本奏折放下,正要去看別的奏折時,只聽從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知道是南宮墨羽來了,于是也不站起來,仍是大喇喇坐在龍椅上,等著他推門進來那一刻的驚詫表情出現(xiàn)。
果然,進來的正是南宮墨羽,不過不是他一個人,跟在他后面的,有葉離秋、筱楓依然,還有一個我不認識的少年。
剛剛看到我,南宮墨羽果然臉露驚詫之色,還后退了一步,看了一下門上懸掛著的門牌,仿佛是在證明一下自己是不是走錯了房間。
而葉離秋和筱楓依然也都是臉色詫異的神色閃過之后,又恢復了正常,顯然是已經對我這樣的舉措習以為常了。
最吃驚的,莫過于那個少年,他怔怔的看著我,眼神奇怪,就像望著一個外星人一樣。
不過,看在他是第一次出現(xiàn)在我面前,而我們又素不相識的份上,那就姑且忽略掉他的這種眼神吧。
南宮墨羽不愧是皇帝,縱使大吃了一驚,也還是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疑惑問道:“依兒,你怎么會在這里的?”
聽得南宮墨羽這樣稱呼我,那個少年的臉色不由一變,直直朝我望來,一副即將要向我行禮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