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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第三十五章

    “福晉,您瞧。”東云笑著進來,手里捧著個托盤,上面擺了四五支石榴花。
    我拈了朵火紅的花兒把玩,問道:“五月了么?”太后這兩天病情有所好轉,我的心情也隨之輕松了些。
    她笑答:“是啊,今兒端一。”
    有好些年沒在端陽戴石榴花了,今年恐怕也不行。我將花放下,道:“國喪期間,也不好戴這色兒的。你們看著玩玩也就是了。”
    東云應了聲是,把托盤交給小丫頭端下去,又道:“福晉,該午飯了。”
    我倒并不餓,可吃飯終究是個必須應付的差事,還是得意思意思,便點了點頭道:“好啊。今兒吃什么?”
    東云吩咐門口的小丫鬟傳話出去開飯,又轉向我應道:“天氣熱,我讓他們備些清爽的吃食。”
    “快端午了,五毒餅和粽子總少不了的。”我笑著看幾名太監宮女將盤碗鋪了半桌子,說到的兩樣東西果然最為顯眼。
    “主子嘗嘗這個。”一名太監端上來一個梅子青葵花口瓷碗,里面盛著濃稠牛乳似的羹,碗的瑩綠配上羹的雪白,十分賞心悅目。
    “好漂亮,是什么名堂?”我問。
    太監低頭回道:“回主子,這是玉糝羹。”
    “哦?”我聞了聞香味,道,“山芋做的吧?相傳玉糝羹是蘇東坡三子蘇過所創。”
    太監笑答道:“主子博學。奴才也是剛剛才知道這典故,似乎還有一首詩,不過奴才背不來。”
    聽他奉承得自然,我便多瞧了他兩眼,他約二十四五年紀,看模樣挺機靈的。這些日子我過得有些渾渾噩噩,太監雖不似宮女常在屋里伺候,畢竟也為我服務數月,竟然都不知道他叫什么。于是笑問:“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他答道:“回主子,奴才張起麟。”
    “哦,這名字不俗。”我笑道,“在景陵那回沒傷著你吧?”那時候他攔在我前面,情急之下下手重了些,不過相信以我的力道他的胳膊應該不會有大礙,就是往下滾了三五級臺階不大好受。
    張起麟尷尬地道:“就蹭破了點皮,不妨事……是奴才不自量力。”
    “噗哧”一旁的東云忍不住笑出來,她將調羹遞給我,道:“福晉,不如先試試味兒。”
    我向張起麟道:“晚些讓他們照這樣再做一份給她。”就知道她好奇,眼巴巴瞅著那青瓷碗。
    “是。”張起麟應了,卻也直直地等著我評價那碗名字好聽的芋糊。
    不過它的確很香呢。入口是淡淡的鮮咸,慢慢有淀粉的清甜散開來,蓋過調味的雞汁,回歸山芋的真味。這道羹軟糯適口,我不知不覺吃下大半。
    “額娘,額娘!”只有一個丫頭才會這么喳喳呼呼不經通傳就徑直闖進院來。不過她今天的陣仗還真是驚人。
    冬冬跳到我跟前,拉著我讓我欣賞她的新寵物:“額娘,快瞧瞧我的黑白貓。”
    “誰給你弄來的啊?”我又好氣又好笑,這哪是什么黑白貓啊,就是一只幼小的熊貓,可憐兮兮地被關在木籠子里。待我走近,這小家伙卻兇悍起來,沖我“汪汪”直叫。
    “是三哥哥送的。”她對這寵物充滿了興趣,敲擊著籠子的欄桿逗弄它,又怕被咬不時縮手,“額娘,你說它叫黑白貓,怎么像只狗兒般叫喚。”
    “它不是貓,是貓熊。”我心里直可憐這瀕危動物,被從山林里逮了來,做人玩物,也不知道活不活得成。送來京里的時候,雖然也是長途跋涉吃了苦,但那些人想必因著拿它討好的意思,小心照顧,若是叫人放回去,恐怕再怎么鄭重吩咐也懶散了,十有八九不能活著到地方。
    “額娘從前見過這種貓么?”她奇道。
    “沒見過,聽說過。”總不能說是動物園熊貓館參觀過。
    “那額娘知道它愛吃什么?這兩天喂它魚肉果蔬,它都不愛吃。脾氣也真差……不過長得真怪趣。”她如是評價道,忍不住伸手摸那熊貓,可又被它的不友好嚇了回來。
    我嘆了口氣,道:“它長大是吃竹子的,箭竹,讓逮了它來的人想辦法吧。現在么,喂些玉米糊糊,每天一大碗牛乳,應該就行了。”即使如此,我仍舊對這可憐小家伙的前景并不看好。
    熊貓見了生人吵得厲害,冬冬便命人先將籠子抬回去,才能安生與我說話。她是吃了飯來的,但看到桌上的玉糝羹,卻又起了饞意:“這是什么?我也要吃,再上一份來。”到我這里,她當然不需要客氣。
    張起麟趕緊叫人又做了一碗,端上來后,這位小祖宗卻十二分地不滿意。她指著那琺瑯瓷菊花紋碗怒道:“配這個顏色便不好看了,怎么不用跟那個梅子青一樣的?”
    “這?”張起麟犯了難,可仍舊應承下來,“奴才這就派人去找。”
    我笑著搖頭,指著我用過的碗道:“撤下去洗干凈了,給格格用吧。”這碗的釉色晶瑩純厚,是難得的佳品,若不是仿器,一件也是難得,哪里去找第二個來。冬冬丫頭的要求也太難為人了。
    張起麟如蒙大赦,連忙依言而為,待要親自捧著碗退下,卻又被冬冬叫住,“慢著。”
    “格格還有什么吩咐?”他額頭冒汗,不知道冬冬又想什么刁鉆主意。
    冬冬托腮沉吟,道:“我之前就覺得你面熟。現下倒是想起來了,去年找小五玩的時候見過你。”
    張起麟賠笑道:“格格好記性。萬歲爺踐祚之后,奴才等藩邸服侍的人便都分配到宮里當差了。”冬冬不置可否,他行了禮便退了出去。
    “好幾天不曾查你的功課了,沒擱下吧?”我問。
    冬冬答:“我上了算術和拉丁文課。”
    “哦?你跟著哪個老師學?”以前都是我自己教她,不耐煩的時候,才將她打發給另聘的師傅。
    她瞧著我的臉色,輕聲回道:“是小鐘神甫。”
    “什么?你也太任性了!”我皺眉怒道,“小鐘神甫這樣忙,你折騰他來教你一個小丫頭片子?胡鬧!”
    許是我語氣嚴厲,她扯著我的袖子低聲求饒:“媽媽,我知錯了。不鬧小鐘神甫了。你別生氣嘛!”
    我抽回袖子,冷淡地道:“讓他們給你另找個師傅。你也不小了,應該明白現在跟你瑪法在世的時候不一樣,誰會容你一直如此無法無天驕縱跋扈!”說完吩咐東云備下筆墨,給小鐘寫了封短信,為冬冬的事向他表示歉意。
    “媽媽,額娘……”冬冬在一旁撒嬌磨我,嘟囔道,“今兒下午還有一堂課呢。”
    東云把信吹干折好,我遞給冬冬,打發她回去:“你去聽講吧。把這個交給神甫,上完今天的課就讓他們盡快放他回去。”不知道小鐘在這宮里是不是度日如年,但起碼不會覺得舒適開心吧。
    冬冬噘著嘴走了。我也沒興致吃東西,斜靠在炕上閉目養神。一下午,太后那邊都沒來人召我去,想來應是無事,掌燈后去請安便好了。
    快到傍晚的時候,卻有御前的太監過來,說帝后擔憂太后健康,傳召我去養心殿問話。我當然不能不去,路上卻忍不住向那太監打聽:“萬歲爺可大好了?皇后娘娘可是早上才去永和宮請過安。”
    那太監笑回道:“回福晉話,萬歲爺今兒身上爽利了些,皇后娘娘正陪著說話呢。”
    皇帝跟太后一樣,從遵化一回來就病倒了,因著病勢,晨昏定醒便免了,這對母子不見面倒也相安無事。
    養心殿屋宇不如乾清宮高敞,進到里頭看,院落也顯得有些狹小,不知道為什么皇帝就看上了這兒。我站在正殿外頭等待通傳,心里不是不煩悶,被呼來傳去的不知什么時候是個頭。
    “福晉,萬歲爺等著呢,請吧。”出來招呼的是皇帝的近侍蘇培盛。
    我跟著他進了殿內,外間光線昏暗,寶座上并沒有人,我呆了呆,待進了里間,卻見只皇帝一人在炕上盤腿坐著,旁邊一名小太監伺候筆墨,正批示著什么。屋內空間并不大,墻角一個亮格柜,放著些古瓷和一個自鳴鐘,炕下首只擺了兩張椅子,一座竹屏風做了隔斷,后面不曉得是不是龍床。
    我心下不安,可既來了總不能失禮,一肅到底:“臣婦叩見萬歲……”當然并不想叩,不過瞧見地上放著軟墊,該是行大禮用的。
    可皇帝抬頭見我,擱筆道:“來了啊。”竟扔下攤開的奏章,下炕扶我。我慌忙退后一步起身,卻還是被抓著了胳膊,我垂下雙臂,他居然握住我的手腕,我用力抽回才得以掙脫。
    他轉而攬上我的腰,用稀松平常的語氣道:“坐吧。”說著要擁我上炕。
    我寒毛倒豎,想推開,卻被他強橫的手勁定著腰身。“怎么了,嗯?”他低頭貼在我鬢邊輕問。我側頭避開這莫明其妙的親昵,道:“皇上該說賜座。”
    他笑了,指尖滑過我的臉頰,擒住我的下顎:“你這是命令我么?”
    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只覺得冷氣從背脊直竄上來,拍開他的手,一扭身退開去,道:“皇上若無事,請容臣婦告退。”未及行禮,便打起簾子出了內室,他也沒追出來。
    外殿燭火通明,卻是空無一人,待我要跨出門檻時卻被一條橫地里伸出的手臂攔住。“李主子,請回。”手臂的主人冷冰冰地道。
    “是你?”我愣了愣,道,“這里不是我呆的地方。”
    他面無表情,迫退了我一步:“請回!”
    我瞅著他腰間的佩刀,瞇起眼問:“我若是不允又如何?”
    “那便請恕奴才不恭。”他說著躬了躬身。
    “鐘平。”卻是皇帝挑了簾子出來,抬手吩咐道,“你們下去吧。”
    “是。”他單膝跪地應諾,起身后退出殿外,向兩邊一招手,便有兩名太監將殿門合上。
    真到了這種時候,倒也沒什么好怕了,我轉身面對他,問道:“萬歲爺究竟有何旨意?”
    他一把拽住我,我死命掙扎,可力道終究強不過他,被他拖回內室。然后他便放開手,道:“還沒說上幾句話呢,何必如此不耐。喏,吃杯茶吧。”說著端起炕桌上的茶盞遞過來。
    我稍想了想,便接過,白瓷蓋碗下湯色明綠,香味濃郁,我淺抿一口,將茶盞放回兩椅中間的紫檀幾案上。
    “今年新貢的松蘿,味是稍重了些,不過勝在香氣盈口。還喜歡么?”他道。
    我回道:“謝皇上賜茶。人說端茶送客,茶也吃過了,皇上可否容臣婦告退。”
    “這里只有你我,如此生疏給誰看?”他靠近一步便要牽我的手。
    我退了一步躲開,道:“皇上是萬乘之尊,臣婦何曾熟識?”
    “好!”他容色轉冷,“你對老十四真是一心一意,獨對朕如此絕情!”
    我默然不語,他冷笑著繼續道:“跟朕不熟?與那逆賊聶靖交情倒是不錯。別以為沒人曉得你的李南侄兒是怎么回事,那莊頭劉大死在你手里倒是不冤枉。”
    他一件件列數,讓我陣陣心驚。雖未全中內情,可只這些把柄,便能讓我十分麻煩。“你待怎樣?”我強自鎮定,又怕他捉住這些不放是為著其他緣由,于是又道,“那些跟十四并沒關系。”
    “呵,自然跟他沒關系。”他冷笑,捏住我的下顎叫我抬頭看他,“你倒是跟額娘一樣護犢子!額娘偏心一如武姜,你這樣冷心絕情又是哪里學的?”
    我甩頭避開他的手,也回以冷笑:“皇上自比莊公無妨,不過太后不是武姜,十四也不會是共叔段。”①
    這話顯然激怒了他,下巴被重新擒住,手勁重而狠。我又痛又怒,他剛才幾次三番非禮我都忍了,這回又動上手,欺負我力弱么?我抓住他的手使勁拉開,不想卻被反握,他箍得我手腕像斷了一樣疼,我掙脫不得,只能緊咬下唇忍痛。
    “哼,嘴還是那么利!朕與老十四相見成仇,你居功甚偉,很得意是么?”他將我用力一推,恨恨道,“別以為朕治不了你!”
    我失去平衡,往后跌坐在椅上,只聽他暴喝一聲:“來人,賜酒!”我精神麻木,并不覺得害怕,只是反復想他剛才那句話,他和十四鬧成這樣,是我害的嗎?也許吧。多年前一直想避免,可仍舊成了如今這樣。回想著以往的錯處,原來我再怎么想彌補想修正都不能的……
    我就那樣呆坐著,不知過了多久,有太監進來跪在我跟前,雙手托著漆盤舉過頭頂,盤上一只纏枝青花瓷壺并一個同款的小酒盅。壺中的液體,喝下去就解脫了呢。又不禁想,那種酒盅能有多少容量,半死不活的才麻煩。順手拿了幾上的茶盞,掀了蓋子,把剩下的茶水茶葉往面前地上一潑,還濕了皇帝的青緞朝靴。又拿過酒壺,往茶盞中滿滿倒了一碗,金珀色的酒液香氣四溢,我想也沒想便蹙著眉整碗灌下,完了用手背抹了抹嘴。也不知道是酒烈還是藥效快,腸胃跟燒起來似的。這時未免有些后悔,還沒來得及再見十四,今兒對冬冬也太兇了,聶靖和李南那邊不知是否平安……可是呢,也覺得輕松,就算牽掛也沒辦法了。
    腦袋開始暈眩,臉上也燙得厲害,抬頭見他定定地看著我,便笑道:“不錯,酒味醇正。”
    他一言不發,突然拿過茶盞也倒了一碗,悶口喝下。我愕然,在醉過去之前突然意識到,原來并沒有下藥呢。這才對吧,他怎么可能如此沖動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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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此處典故出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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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來的時候,頭還昏昏沉沉的,難受得不想睜眼,習慣性地輕喚:“東云……”
    “福晉,您醒了?”大約是她撩起了簾子,光線射進來,隔著眼瞼還有些刺目。我半遮著眼,問:“什么時辰了?”
    “卯時初刻。”她坐在床沿,扶我半坐起,“奴婢伺候您洗漱。”
    “唔。”我迷迷糊糊的,忽然憶起昨晚,便醒了大半,猛睜眼一看,發現已經回到了永和宮后殿自己的屋里。東云疑惑地問:“福晉,怎么了?”
    “我什么時候回來的?”我坐直了,自己解了睡衣,拿過小丫鬟手里捧的紗袍更換。
    東云一邊幫忙一邊回答:“掌燈沒多少時候,蘇諳達就送您回來了。說您喝醉睡著了……”
    若不是手腕上的淤痕,還真當昨晚的一碗酒是夢境。我不知道接下來還會有什么變故,但在養心殿“喝醉了”并不是什么正常事,于是直直地看著東云。她把屋里其他人都打發下去,蹲下為我穿好鞋,雙手扶在我膝蓋上小聲道:“福晉,昨兒您面圣的時候,奴婢被留在一處偏殿,跟蘇培盛的兩個徒弟一處。有一陣鬧得亂哄哄的,說是皇上讓賜酒,那些太監推來推去,沒人肯接差事,奴婢心里又疑又怕,卻是沒法子。后來,蘇培盛也進來了,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有個侍衛模樣的人跟他耳語了幾句,他便一拍腿,叫人準備酒,自個兒端進去。后來過了小半個時辰,就說您喝醉,讓送回來了。福晉,沒事兒吧?”
    我拉她起來,然后在梳妝臺前坐下,道:“沒事,以后不用再提了。東云,給我梳頭吧。”
    端午倒是過得平安,不過家宴后皇帝又請太后遷寧壽宮,太后仍是不允,冷笑著反問:“怎么,難道迫不及待要把這地方賞給什么人住么?”在座的嬪妃噤若寒蟬,皇帝氣得當場拂袖而去。
    之后沒幾日,皇帝找了個由頭革了十四米祿。當然,理由十分可笑,大臣奏章上寫到十四的時候錯了格,將十四與皇帝并寫,皇帝便怒斥十四昔日威嚇官員致其懼怕,故而要對他略施薄懲。關鍵不在于罪名,任誰都知道,泄憤而已。我沒覺什么,可太后卻大動肝火,與皇帝一頓大吵,氣得自己又病倒了。
    太后的病勢反復,我整日待在她身邊,跟她說話開解。她見我并不為十四激憤,便問:“你怎不為老十四擔憂?”
    我答:“母后且寬心。十四阿哥爵位不高,祿銀祿米也沒幾個錢,料想府里還有積蓄,全家并不指著那些吃飯。”
    她嘆氣道:“你這孩子是不是真缺心眼!不過也好,能這樣想,往后日子也便不苦了。”
    我笑道:“怎么會苦呢?等過些時日,母后身子好些,我便帶冬冬出宮去,一家子平平安安的,并不比以前差。”
    “唉,老十四沒白疼你。”她咳嗽了一陣,又道,“往后啊,十四阿哥可交給你了。喚我一聲‘額娘’吧,你從進門那天便沒叫過。”
    我訝異她一直注意這個,不過的確也難叫出口,可這會兒是奉了懿旨了,便順從地道:“是,額娘。”
    她滿意地點頭,然后便睡去了。
    到了二十二日上,太后呼吸困難,已說不出話來,御醫會診后,說不大好了,便急急呈報于皇帝。
    皇帝匆忙趕來,跪于榻前,輕喚:“額娘。”
    太后雖不能語,頭腦卻清醒,轉過臉看著他,沒像平時那般深惡痛絕,反而掉下淚來。皇帝為母親拭淚,啞聲道:“額娘,兒子侍奉您吃藥。”
    我上前跪下,道:“皇上,太后思念十四阿哥,還請萬歲爺召他回京,侍候太后于病中,以盡孝道。”
    他一碗湯藥已端在手中,卻因我的請求而停在當下。皇后便跪在皇帝身側,此時也不敢說話,瞧了我兩眼就垂頭看地面。我知道由自己來提并不合宜,但太后病篤,除我之外,這里又有誰會出這個頭呢?于是在皇帝的逼視中將腰板挺得筆直,再重復一遍:“請皇上召十四阿哥回京。”
    寂靜中蘇培盛忽然膝行上前,托住藥碗道:“萬歲爺小心燙。”
    皇帝便將藥碗交給他端著,望著病榻上垂淚的母親,道:“蘇培盛,讓吳喜和朱蘭太兩個即刻去遵化,召十四貝子馳驛來京。”
    蘇培盛還捧著藥碗呢,答了一聲“嗻”,皇帝將藥碗又接過去,他才爬起來,躬身退出去傳旨。
    太后顯是明白終能見著小兒子了,臉上現出一絲欣慰。皇帝一勺一勺喂藥,皇后則拿著帕子擦拭流下的藥汁。
    我知道這時沒我什么事,便悄悄挪出了內殿。皇帝有位份的嬪妃都在配殿聚集等候,見到我進去都圍上來問里面情形,小妹攜著冬冬坐在角落,便只能站在外圈。我據實以告,好半天才把她們打發回座,還沒跟小妹說上話呢,便有宮女來傳,說:“太后要見福晉與五格格,快隨奴婢回去吧。”
    冬冬見過祖母后又被帶下去,我則一直陪在榻前。其間老八他們都靜悄悄地來晉見過太后,十三中午來過又因要辦什么差事出去過,晚飯后便留了下來。
    太后動嘴的時候,便是要說什么,我耳朵伏在她嘴邊仔細分辨,始終是那兩個音節:“十……十四……”
    我握住她的手安慰:“快到了。”
    可當她第二次問起的時候,我也沉不住氣了,去傳召的人都走了大半天,還是沒見十四回來。忍不住道:“皇上,太后問十四阿哥。”
    “應該快了。”他就這樣平淡地回了一句。
    我不想再求他,只好望向十三。十三明白了,朝我隔空點了點頭,向皇帝道:“臣去瞧瞧。”說完便叩頭退了出去。
    皇帝皺眉不語,冷冷掃了我一眼。
    太后越來越虛弱,三更時分已屆彌留,她似乎預感自己無法再見到十四,眼淚從半閉的眼中不斷涌出。皇帝握著太后的手,悲聲輕道:“額娘,十四弟就來了。”
    太后睜開眼,只是看著他,嘆息似的呼吸,而那眼里的光正慢慢散去。
    當十四趕到的時候,太后已然崩逝。他沖到榻前,“咚”一聲跪下,握住太后漸漸冷去的手,顫聲道:“額娘……額娘,兒子來看您了。”他顫抖著右手去碰觸太后的臉,額頭抵在炕沿慟哭。忽地聲音一滯,他抬頭用血紅的眼盯著皇帝,沖上去揪住他的衣襟喝問:“為什么不叫我見額娘最后一面?!”
    皇帝伸手隔擋,卻并不分辯,兩人臉上都帶著淚呢,卻在這屋里扭打起來。皇后驚呼出聲,蘇培盛與幾名太監想上去分開他們,可哪制得住大展拳腳的兄弟倆。皇帝只顧與十四糾纏,卻一點沒有召侍衛護駕的意思。蘇培盛被皇帝無意撞飛出去,又被十四掃倒在地,跌跌撞撞地爬起來,跑去殿外搬救兵。
    在母親的面前如此,他們難道不覺得羞愧嗎?我忍無可忍,喝道:“夠了!”聲音大得出乎自己預料。
    十四放開皇帝,轉過身來看我,眼中滿是哀慟,我明白他痛楚,不覺心軟,柔聲道:“額娘在看呢。”他走過來仍舊跪回榻前,我握他的手,他便抱住我將頭埋在我胸前,我擁著他任衣襟被他的眼淚濕潤。
    大殮之前,宮女們為太后梳洗更衣,我們暫于東次間等候。原來在內殿的人都還聚在一處,就連帝后也沒有另行安排,足見混亂。
    屋內格外安靜,只有自鳴鐘的“嚓嚓”走時聲。皇帝如老僧入定般于炕上枯坐,皇后也在炕桌另一邊靜靜坐著。
    這屋里原來是不設座的,因為多了我們這些人,便給搬來三個楠木繡墩。十三在他們纏斗之后進來殿內,這時在東首靠墻邊坐,十四和我則在另一頭。
    宮女們奉了茶水上來,沒人動。一名太監捧了絞好的濕巾送到跟前,十四魂不守舍,我拿過來遞給他,他只是不接。我看他雙眼無神,臉上淚跡半干,便輕輕扳過他的臉,用巾子幫他擦拭。他迷茫地望著我,我一手輕搭他肩膀,他便將腦袋依過來貼在我臉側。
    又過了兩刻鐘,首領太監劉玉進屋來跪稟道:“啟稟皇上,大殮已準備停當。請萬歲爺與皇后娘娘更衣。”
    皇帝也不看其他人,率先大步走了出去,皇后不緊不慢地尾隨其后。劉玉躬身送他們跨出門檻,又向我們道:“怡親王、十四貝子、福晉,也請更衣。”說完側著身引路。
    十三整了整衣袖走在前面,十四攜我的手跟著他。但在正殿階下,劉玉攔住了我們,十四瞪著他,冷冷問道:“做什么?”
    他退了一步,躬身回道:“福晉留步,請這邊。”
    這倒是理所當然,女眷與外臣換裝的地方肯定不在一處。我握了握他的手,依劉玉指點跟著一名小太監往北向景陽宮。幾步后回頭望,十四還站在原地,十三則在幾步開外等他,微微笑了笑便快步跟上前面引路的小太監。
    大殮后舉哀,宮眷命婦一撥由皇后率領,待皇帝與王公大臣行禮畢,便按品級親疏列隊于殿前。皇后、太妃、貴人以上的妃嬪得以列于殿內,其余皇室女眷、品官命婦都按次序在殿外行六肅三跪九叩大禮。我跪在完顏后面,能望見正殿高高的門檻,而身后還有眾多同著雪白孝服的女眷,一直排到丹陛之下。
    行禮完畢后,我與完顏她們在景陽宮喝茶歇息。皇后突然來探,眾人忙不迭行禮。她走到我面前時,只不冷不熱地問了一句:“先皇大行時,你是在里面的,今兒在外頭,沒曬著吧?”
    我不明就里,只覺并非善意,低頭答道:“回娘娘,并未。”
    她點了點頭,這節便算過了。可不知怎的,也沒安排我出宮,看來我得待到喪禮結束了。太后既去了,我也不能住永和宮,皇后隨口撥了小妹所居延禧宮里的一個小院給我暫住,讓我們作伴。
    安定下來后,又擔心十四,幾月之內失去父母雙親,且竟都沒能見到最后一面,想想也替他遺憾難過。倒也不怕他惹什么事,他心緒不穩,發泄一下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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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哀悼日快結束了,今天更完這章最后一段.
    最近看了很多七十年代海城地震和唐山地震的資料,感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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