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笙真的好久都沒見“真”的桐四了, 在自家小區門口碰見, 還是挺意外的。
桐四帶著能扣住半張臉的墨鏡, 攔住安笙的去路,說道, “我聽說你搬家了,”桐四說著,從車里拿出了一個禮盒,像模像樣的遞給安笙, “我來恭喜你搬家, 能請我上去喝杯茶嗎?”
安笙頓了一下,她并不認為,桐四來找她, 只是為了慶祝她搬家,但是她伸手接過,淡笑著對桐四說, “好呀,不過沒有什么好處, 小四爺可不要嫌棄。”
桐四伸手扶了一下眼鏡,并沒有拿下來的打算,笑著點了點頭, 跟在安笙的后面, 兩人上了電梯。
“你最過的還好嗎?”電梯里,桐四問安笙。
安笙想了一下,刨除費軒這一部分, 還算挺好的,點了點頭,“挺好的,小四爺你呢?”
桐四舔了舔嘴唇,“不太好,我一會跟你說。”
到家門口的時候,安笙正準備開門,身后的門打開,對面的秦舒予拿著一個塑料盒子走過來,遞給安笙,“今天包了一點餛飩,我和艾艾都吃過了,有一點多,我家冰箱剛好壞了,你晚上煮著吃正好夠……”
秦舒予說著,視線在安笙旁邊的桐四身上轉了一圈,話音略微停頓,用一種莫名親昵的語氣,問安笙,“有朋友在呀,那可能不夠,要不然我再包一些。”
桐四透過墨鏡審視著面前的這個人,聽到他的語氣有些詫異的,挑了挑眉,轉頭看向安笙。
安笙看向秦舒予,秦舒予神色坦然,每次都這樣一臉正氣,送東西送的理所當然,讓人想要找點曖昧痕跡去拒絕都不好找,可是你就是莫名的能感覺到他在撩你。
片刻之后,安笙伸手接過盒子,帶著微笑,“謝謝秦醫生了,晚上就我自己,我朋友不在這里吃。”
“什么餡兒的?”安笙打開看了一下,十幾個混沌排列的整整齊齊啊,旁邊還放了一個調好的塑料包。
“三鮮,不過不是上次的那三種餡料,”秦舒予說,“別隔夜了,要不然明天不新鮮。”
安笙點頭,再次說,“謝謝秦醫生,進來一塊坐坐嗎?”
秦舒予很知進退,搖頭道,“不了,我答應了艾艾,要給她講故事。”
安笙點頭,由衷夸贊道,“你真是個好爸爸。”
秦舒予推了推眼鏡,很小幅度的勾了勾唇,但是因為他長了一張偏嚴禁的臉,這一點小弧度,顯得尤其的“春意盎然”。
秦舒予回屋,安笙單手拿著盒子,密碼鎖按了一半,門突然從里面打開了。
站在門口的安笙和桐四同時愣住,原曲只在下身圍了一條浴巾,赤著胸膛,長發濕漉漉的披在肩頭,正按著頭頂的毛巾在擦。
“你電話怎么打不通?”
原曲對安笙說,看到旁邊的桐四,瞬間驚恐,滿眼寫著“他怎么來了?”
安笙看著原曲這幅白條雞出浴的造型,一陣心累,“我收到你的消息了,你不是說明天晚上才回來嗎?”
原曲還有些震驚的看著桐四,小聲道,“我懶得坐飛機就直接……”
安笙咳了一聲,打斷了原曲的話,低頭給桐四拿了一雙拖鞋,然后這才對原曲道,“還站著干什么?換衣服去。”
原曲趕緊赤腳顛顛的朝著臥室的方向跑,半路上浴巾差點掉下來,幸虧捂的及時。
在安笙的眼里,原曲長得像個女人,并且還在不是人的那種范疇里,安笙對于“不是人”這個范疇里的生物,都是全身免疫,就算原曲在她的面前裸.奔,她都有可能挑剔人家雞兒模擬的太小。
但是看在桐四的眼里就不一樣了,單身女人的家里,出現這么一個幾乎算是裸的男人,隨意走動,哪怕是長的像個娘們兒,也明顯有事兒!
再聯想到剛才門口的那個獻殷勤的秦醫生,桐四徹底震驚了,墨鏡后面看著安笙的眼神都不一樣了,進屋之后,把墨鏡拿下來,滿臉的五體投地。
“你這是……”桐四朝著臥室的方向看了一眼,壓低聲音感嘆道,“背著費軒養小白臉?”暗著養一個,明里還勾搭一個,怪不得費軒瘋了。
安笙也看了一眼臥室的方向,嘴角笑意淡淡,并沒有解釋,而是看著銅四眼角青青紫紫,抿了抿嘴唇,問他,“你爸爸在親子鑒定機構里面動手腳了嗎?”
桐四噎了一下,隨即蔫頭耷腦的坐在沙發上,深深嘆口氣,也不迂回曲折了,索性直接道,“倒是沒有,但是老爺子很生氣,我就只能遭殃。”
說完之后看著安笙,眼神帶祈求,“我這次來,有事求你。”
桐四說,“除了你沒有人能幫我,要不然我爸爸根本就不用讓人在鑒定機構動手腳了,我爸得把我活活打死。”
安笙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過度敏感,總覺得桐四要說的和又離不開費軒這個“泥坑”
果然桐四面露苦相,直接道,“我手里的幾個項目都被費軒截了,沿海項目又被他背后捅了刀子,招人壓著政府的批文不放,”
桐四委屈的要死,“他非說我跟你有一腿,還說我又給你置辦房,又幫你還債,給你開店,還屢次把你藏起來,就是在給他戴綠帽子……”
桐四說著一臉為難的看安笙,“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咱倆之間,比前幾天下的那一場雪還清白,費軒到底是發了什么瘋?”
“我爸爸知道這件事,也認為是我亂搞別人的女人,一頓老拳加皮鞭,”桐四說著指了指自己的后背,“已經開花了。”
臥室里面正開門準備出來的原曲動作一頓,安笙朝著那邊看了一眼,再看桐四也有點心虛。
桐四也不嫌在安笙面前丟臉了,直接哀求,“現在費軒壓著我手上項目,還完全不盈利甚至搭錢也要搶我的項目,我爸爸說,我如果再搞丟他的項目,他就要考慮選擇別的繼承人。”
“你救救我吧安笙,”桐四說,“費軒說了,過幾天有個酒會,只要我能請動你去,就不再搞我。”
“我不知道你們之間怎么了,”桐四面帶抱歉,“我本來也不同意的,可是費軒他就是個瘋子,你知道的,他手里拿著不知道從哪里弄來的桐氏企業的內部資料,我……”
桐四“唉”了一聲,“酒會是他爸爸和我爸爸聯手辦的,為了讓我和費軒緩和關系,可是費軒說要是你不去,他就把資料刷成小廣告,撒滿大街。”
“我實在是沒辦法了,”桐四說,“安笙你可憐可憐我,看在我曾經也算幫過你的份上,去一次酒會成嗎?我保證不會讓你有任何的危險。”
桐四說的分外懇切,但其實找安笙只是解決辦法的最佳途徑,解決這些事情的其余辦法也不是沒有,只是那樣就要徹底撕破臉了,桐四倒也不是真的怕了費軒,真的競爭起來,桐氏未必比費氏差很多。
可架不住費軒現在就是條瘋狗,寧可賠錢也要搞自己,他們家現在不是混黑的,這都什么年代了,那一套根本吃不開了。
他們都是做生意,做生意就為了錢,撕破臉,費軒這種咬起人來都不顧打狗棒的瘋狗,真的很難搞。
所以這一次兩家老頭子辦了酒會,請了一幫圈子里的,為了讓費軒和桐四緩和,也為了告訴別人,有錢大家一起賺,不存在惡意競爭,免得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再讓其他心術不正的在里面鉆了空子。
桐四和樂于見到這種結果,只是費軒這個混球一定要他請出安笙,要不然拒絕出席,就算出席,也是發“小廣告”去的。
桐四出身在桐家,十幾歲的時候,家里面還沒徹底脫干凈的時候,見到過各種手段的,可是玩的像費軒這樣,為了逼個小姑娘和他好,就像個瘋狗到處亂咬人的,還他媽真的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
今天桐四來這里也就是死馬當活馬醫了,要是安笙真的不肯給面子,桐四也拿她沒有辦法,他又不敢把安笙怎么樣,要不然費軒又不知道要怎么瘋。
其實仔細算來,桐四和安笙是沒有什么交情的,他確實幫了安笙,但是也坑了她一次。
況且仔細算的話,還是安笙幫了他,原曲和安笙說過,桐四本來的結局是很凄慘的,是她在中間攪和,才改變了桐四原本既定的結局。
這也算是幫了他大忙,而現在桐四被費軒坑,根本也不是安笙的鍋,而是原曲搞出來的。
安笙其實在桐四出現的時候,就嗅到了不尋常的意味,她怎么會無緣無故的來找自己呢,果然又是費軒搞出來的事情。
這些日子安笙沒有放松過,她猜到費軒可能還會搞事情,甚至于直接把她抓起來,安笙都不會覺得意外。
原曲給她的隱身小瓶子,安笙一直都帶在身上,就是為了防止費軒狗急跳墻,雖然她并不愿意相信,費軒真的會走到這一步。
沒想到費軒這一次搞得這么迂回曲折,竟然還逼到桐四那里去了,安笙一直都覺得桐四這個反派當的太憋屈了,還幫原曲背著那么多的鍋。
現在求到頭上了,安笙又看了看臥室的方向,原曲之前假扮桐四的時候就說了,以后會想辦法幫他。
桐四說完之后,殷切的看著安笙,等著他的回答,安笙正猶豫著,臥室的門開了,原曲穿著一身家居服出來,長頭發已經梳在腦后,看著就像一個洗的白白凈凈的大姑娘。
他走到安笙的旁邊,眨巴著眼睛滿臉興奮道,“什么酒會啊?是電視劇里面那種上流酒會嗎?”
安笙嘴角抽了抽,原曲又道,“安笙你要去嗎?把我帶上好不好?我好想去看一看……”
實在是太……浪了,比桐四的大波浪還浪,安笙懷疑他這段時間在國外不知道經歷了什么非人的遭遇,才產生了應激性變異。
桐四的表情也很奇異,主要是奇怪安笙為什么會為了這種類型拒絕費軒,就算費軒瘋了點,也比這假娘們兒強多了啊……
安笙還沒說什么,原曲直接走過來,就著安笙的袖子又甩了甩,“好不好嘛?帶我去玩嘛!”
安笙試圖用眼神和他交流——這是費軒又搞事情,不是說好了幫我擺脫費軒的嗎?
原曲也直朝安笙擠眼睛——你不是說讓我幫一下這個反派,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啊。
安笙還猶豫著,原曲又使勁擠了擠眼睛——況且有我在,你怕費軒干什么?
“好……吧。”安笙無奈的點頭,“我去。”
有原曲在,似乎確實不用害怕。
雖然頂著桐四的那張臉,把他給坑了的人是原曲,但是獲利的人是安笙,要不是原曲假扮桐四揭穿費軒,安笙不敢想象,她現在會是什么樣。
所以看到桐四被坑的這么厲害,安笙其實也是愿意幫他的,如果像桐四說的,費軒真的那樣威脅他,自己如果不去,費軒有多難纏,安笙是親身體會過的。
桐四沒想到安笙答應的這么痛快,滿臉驚喜,同時看一下原曲的眼神又微妙了一些,心道這個小白臉的能力還真是……不容忽視。
如果安笙喜歡的是這種類型,那費軒注定要失敗,硬件設施上就不行,桐四神情復雜的看了看原曲的楊柳細腰……很友好的在心里給費軒點了個蠟。
酒會是定在幾天之后,這幾天的氣溫又開始急劇下降,安笙從羊絨大衣換成羽絨服,每天上下班身邊的人也從費軒,變成了原曲。
原曲在的時候,安笙連蛋糕都不用做了,全都壓迫他,原曲忙活了一早上,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安笙躺在窗前的躺椅上,迎著陽光瞇著眼睛正在搖。
“你的良心呢?”原曲嘖嘖,“我好歹還是你師傅,尊師重道是傳統美德。”
安笙沒睜眼,嗤笑了一聲,“你這些天把曳魂花的事情都解決了嗎?”
原曲甩著手上的水珠,拿毛巾擦了擦,
點頭道,“解決了,跑了十幾個國家,穿越偷渡者已經送進了999號收容所。”
“這個人性質太惡劣了,不光做了曳魂花的香水,還有一些使用的藥物,有兩個人因為成癮太深,還混合著其他讓人成癮的新一代毒.品,沒得解了,只能數據重組。”
“數據重組?”安笙坐起來,猜到了這個重組的意思,原曲點頭,“活不成了。”
安笙有一些唏噓,對于那些素未謀面的人,那些連炮灰都算不上的人,有一點點惋惜,生命是珍貴的,哪怕只是用來填充世界的,在這個世界當中也都是活生生的人,偷渡者造孽不淺。
“曳魂花的香水還有嗎?”安笙突然問道。
原曲點頭,“這混蛋混是混了一點,不過做的東西還是挺好的,已經都收起來了,我打算用雌雄曳魂花的香水,和其他劇情好東西。”
安笙沉默了一會兒,站起來慢慢走到柜臺前,今天她雇的小店員請假,又因為天氣又陰又冷,顧客并不太多,安笙雙臂拄著柜臺上,捧著臉問,“那個香水都是一個味道的嗎?”
原曲搖了搖頭,拿著一個小抹布,用他的纖纖指間夾著,擦著柜臺的玻璃,“不是啊,有很多種味道,那個偷渡者很有研究能力,除了一些藥物提純實在太強,不能用了,已經銷毀,光是香水的味道有幾十種。”
安笙捧著臉看原曲,原曲發現她視線,疑惑的歪了歪頭,“你問這個干什么?”
安笙動了動嘴唇,最后搖了搖頭,“不干什么……”
原曲繼續擦柜臺玻璃,安笙隔了一會兒又說,“給我一點吧,如果我明天遇見喜歡的人,他要是不喜歡我的話……”
“會喜歡你的,”原曲說,“如果你看上的只是填充世界的人物,他不喜歡你,我就把他的數據鏈改一點,保證他哭著喊著離不開你,不需要用這種東西。”
安笙本來也不是要干這個用,抿了一下嘴唇又說,“還是算了,他不喜歡我,你把數據鏈改了,那他還能算是原來的他么。”
安笙沒有再提這茬,晚上收工關店,安笙跟原曲先把車停了,然后去附近的超市買了一些東西,往回走的時候,原曲在外側,突然身后傳來摩托車的響聲,聲音特別的大,尤其的刺耳。
兩人同時回過頭去看,就見有一人騎著摩托車,后面帶著一個人,正開足馬力朝著兩人的方向過來,走近了一些才發現,后面那個人手里拎著一個鐵棍子。
在即將和兩人擦身而過的時候,棍子揚起來,直接照著原曲的身上掄過來。
安笙尖叫一聲,原曲躲避的非常快,瞬間蹲下原地翻滾,躲過了鐵棍子,之后根本沒管安笙,撒丫子就朝小區里面跑去。
安笙震驚的張嘴看他,見到摩托車又嗡嗡的回來,正要跑,結果摩托車拐了一個彎,一股黑煙沒影了。
安笙驚魂未定,扶著胸口朝小區里頭走,原曲就在小區門口的位置,看到安笙就開罵,“費軒那個陰貨,他是想給我開瓢!”
原曲說,“你絕對不能跟他在一起,他成天監視你,他就是個神經病,這世界如果他不是男主角,我肯定把他的數據改的亂七八糟!”
原曲似乎嚇壞了渾身毛都炸起來,其實就算剛才的鐵棍子打到他的身上,原曲也不會真的被開瓢,他是真正意義上的金剛不壞之身。
只不過他現在是擬人狀態,疼痛是真實的,安笙知道他最怕疼了,所以也知道他害怕是真的。
雖然是十分不厚道,但安笙還是有點想笑,“男主角不是劇情的寵兒嗎?”
“我單方面的宣布,他不再是我的好兒子了,”原曲說,“他就是個混蛋!”
這個小插曲并沒能影響什么,費軒也沒有太過火,沒在找人試圖打原曲。
費軒卻已經要氣瘋了,他派到安笙周圍的人,一直在監視安笙的一舉一動,知道安笙家里面突然多了一只原曲這樣花里胡哨的“山雞”,整個人就處于瀕臨爆發的狀態。
他派人查了,這個人是申市原家的私生子,只給一點錢,養在外頭根本進不去原家大門的貨色。
費軒覺得打一棍子太便宜了,等到安笙真的把他帶進酒會,費軒好好讓他知道知道,動他的女人,是個什么下場。
因為家庭的原因,費軒生平最討厭這種人,查出兩個人是在游樂場的時候認識的,安笙不知道為什么把他招進家里,雖然晚上的時候原曲并不在安笙家里住,但是每一天都纏在安笙的身邊,讓費軒想要親手掐死他。
費軒絕對不相信安笙會喜歡那種類型,通過拍的照片來看,兩人的關系也并不曖昧,反倒是有些曖昧的,是安笙家對面的那個秦醫生。
費軒想到這直接氣笑了,這個秦醫生膽子還真是大,明明知道安笙是他的人,還敢惦記著,今天送點這個,明天送點那個,安笙還真的要!
這讓費軒十分有危機感,因為他知道安笙喜歡秦舒予那種類型,又喜歡他們家的小孩子,安笙是親口說的,只要秦舒予追求,她就會考慮。
費軒不好再親自出面,他現在不太敢出現在安笙的面前,上一次的事情被識破,加上先前的那些,自己又要桐四去威脅她,安笙的態度可想而知,說不定他直接出現,安笙一生氣,要直接當著他的面和秦舒予好上。
這就得不償失了,所費軒琢磨了一下,只要不太過火,先側面干預一下,過幾天的酒會,費軒做了一些準備,如果成功的話,來100個秦舒予也沒有用了,安笙絕對會是他的。
原曲暫時安全,但沒過兩天,原曲和安笙回家的時候,就發現秦舒予的家門口,正蹲著一個女人。
穿的總算正常一些了,雖然瘦得厲害,但好歹干凈,頭發也算整整齊齊,只是臉上血色全無,眼下青黑,一看就和正常人不太一樣。
女人看到安笙之后,抬起頭看過來,安笙看到她之后特別驚訝,第一反應是她現在應該在派出所。
但是隨即她又想到,上次的事情是費軒一手策劃,她潑的東西估計不是什么要命的東西,費軒也沒有追究,那她從派出所放出來也就很正常了。
女人看到安笙之后抬起臉,然后臉上出現敵意,但卻并沒有要發瘋的意思,冷冷的看了安笙幾眼,又低下頭,蹲在門口。
原曲身為劇情,是知道前幾天的那場鬧劇的。
只不過當時遠在國外,而且對于劇情來說,事情在費軒沒有做出來之前,他并不能夠完全的了解費軒腦中的想法,他當時忙著國外的事情,又給了安笙一個隱身的小瓶子,并沒有刻意盯著這邊,也就沒能夠及時的提醒安笙。
且很多時候,整個世界發生的事情會隨時反饋,千千萬萬的內容里頭,只有事情發生了,才會變成劇情被他悉知,所以很多時候劇情并不能第一時間掌握動向,他只是世界規則的維持者,主系統才是世界規則的變更者。
所以原曲有些戒備的……朝后退了一些,怕女人發瘋。
安笙看到他這個德行,特別想伸手抽他一巴掌,在安笙的心里一直覺得劇情特別特別的強大,但是直到劇情出現之后,安笙才發現,她先前真是想的太多了。
兩人沒有再多看蹲在秦舒予家門口的女人,開門進屋之后,安笙關上門,穿鞋正準備朝屋里去,就聽見門外傳來女人的喊聲。
“秦舒予你給我出來,我要見艾艾,我是她的媽媽,你這樣對我簡直喪盡天良!”
安笙朝著門口的顯示屏上看了一眼,發現女人正在敲秦舒予的門,這個時間秦舒予通常是在家的,因為每次安笙回來,他都會打開門送點小東西什么的,或者是裝著恰巧和安笙聊上兩句。
安笙有點知道他的意思,只是秦舒予沒有表現的很明顯,她要是說出拒絕的話就顯得很自作多情。
只是說兩句話,隨手送點東西,而且從來不是貴重的,每次又能找到特別好的理由,比如上次冰箱壞了這種。
這種潤物細無聲,和費軒那種明火執仗,簡直是兩個極端。
安笙已經問過原曲,秦舒予確實沒有參與過上次那一場鬧劇,安笙沒有理由拒絕一個品行良好的人的示好,等著他開口就可以了。
像秦舒予這種人,就算不能夠發展感情,也能夠作為很好的朋友。
如果費軒不是這樣瘋狂的抓著安笙不放,如果安笙在遇見費軒之前遇見秦舒予,那安笙一定會積極的回應秦舒予,很樂意和他發展感情。
但是一切都沒有如果,安笙不能夠把秦舒予也拖進這潭泥水里,所以她每次只和秦舒予禮貌性的接觸,從來不給他多余的信號。
安笙站在門旁邊看了一會兒,沒發現秦舒予有開門的意思,誰攤上這樣的前妻,大概也都會發狂。
但是秦舒予在安笙看來,已經是用最溫和的方法在拒絕她。
女人還在外頭發瘋,安笙站在門里嘖了一聲,已經有碎嘴隊出來了,不遠不近的圍觀。
原曲見安笙站在門邊看,捏著一個橙子過來,透過顯示屏朝外看了看,對安笙說,“你對對面那個男人有興趣嗎?”
安笙搖了搖頭,原曲嘖了一聲,“那就不用管了,這個女人是費軒安排的,也不會怎么樣,就想讓秦舒予自顧不暇,省得沒事老是沒話跟你找話說。”
安笙還真的沒想到這層,愣了一下,想了想前一段時間,秦舒予在小區里面連衣服都被扯開的狼狽樣子,心里有一點不太舒服,這件事說到底也都是因為秦舒予多和她說了兩句……
安笙抿著嘴唇,原曲說,“費軒實在是太煩了!我這次一定要把他跟原女主趕快搞到一起!”
“你能幫一下秦舒予嗎?”安笙皺眉說,“這女人吵得很。”
原曲點頭,“可以呀,”接著直接當著安笙的面扯出了一塊湛藍色的面板,調出了一段影像,在一大堆纏綿不清的數據鏈里,找到了一條顯得格外灰撲撲的,伸手照著鏈結掐了一下。
“好了。”原曲說。
安笙還沒回過神,原曲指了指門口的顯示屏。
安笙湊上去一看,就見那個女人昏倒在地上,已經有碎嘴隊圍上去了,沒過一會兒,秦舒予也打開了房門。
他的女兒掛在他的腿上,見到自己的媽媽,只看了一眼,就藏到了秦舒予的雙腿后,再不肯露頭看了。
秦舒予打了救護車的電話,救護車來,一群碎嘴的沒有人跟著上救護車,秦舒予實在無奈,又不能把孩子自己扔在家里,只好按響了安笙的門鈴。
原曲伸了伸舌頭,“沒想到會這樣……”
安笙打開門,秦舒予一臉抱歉,神色還帶著一些窘迫,安笙沒用他說什么,直接道,“孩子要是愿意的話可以放在我這里,”
秦舒予愣了一下,安笙又說,“挺吵鬧的,我都聽到了,”
說著對著秦舒予大腿上的小不點伸出手,“艾艾要不要在阿姨這里待一會兒?”
小姑娘慢慢挪出身子,看了他爸爸一眼,秦舒予摸了摸她的頭,“爸爸一會兒就回來,跟阿姨待一會可以嗎?”
小姑娘乖乖的點頭,看了安笙一眼,嘴唇動了動,安笙都準備好聽她叫媽了,結果小姑娘軟軟的叫道,“阿姨……”
秦舒予扯出一個笑,“麻煩你了。”
安笙搖頭,帶著小姑娘進了屋,秦舒予跟著把那個女人送去醫院。
小姑娘在安笙的家里特別乖,安笙給她拿了上次那個酸奶,她還脆生生的說了阿姨謝謝。
安笙不由得有點感嘆,費軒上次兇的那一次,還真的把小姑娘給兇的正常了。
原曲自己造的孽,一晚上都在哄孩子,將近12:00,秦舒予才按響門鈴,滿臉的抱歉,頭發有一點亂,看到安笙之后,硬扯出一個笑,“實在是麻煩你了,我……我明天再給你包點餃子吃吧。”
秦舒予說,“其實我做菜也挺好吃的,你如果不嫌棄的話,明天來我家里,你可以隨便點菜。”
這個男人才是真正的溫柔,哪怕對于那樣一個前妻,也沒有絕情到底,安笙有點感嘆,自己的命是真他媽的不好,如果沒有遇到費軒……算了,遇到了就是遇到了,哪有如果?
“改天吧,”安笙請他進來,給他倒了一杯水,秦舒予喝完之后又道了謝,把已經睡著的小孩子抱回家了。
原曲累得在沙發上睡著了,安笙沒有喊他,反正他半夜醒了自己就消失了,收拾好了之后,回了臥室就撲在床上睡覺了。
這一晚上,安笙睡得挺安穩的,但是費軒卻徹夜未眠,派人盯著發現原曲竟然沒有從屋里面出來,在家里簡直要拆墻。
“和那個白條雞睡了?”費軒碎碎念,在屋里走來走去,表情扭曲,“和那個白條雞……”
費軒有種巨大的背背叛的羞辱感,恨的一晚上牙根都咬的酸疼,想到安笙和別人……自己神經病一樣折騰到天亮,決定過幾天一定好好的收拾那只“野雞!”
原曲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惦記上了,距離酒會還剩兩天,原曲半夜也沒有消失,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醒,安笙揉著眼睛從屋子里面出來的時候,看到他還嚇了一跳。
“你一個劇情還需要睡覺嗎?”
原曲坐在沙發上,打著哈欠,“我現在是擬人形態,吃喝拉撒都需要好嗎?”
安笙嘖了一聲,“家里沒有你洗漱的東西,回你自己家去洗漱吧。”
原曲癱在沙發上,“我說有就有,你就看不起我吧,這點能耐我還是有的。”
“憑空變出東西來嗎?”安笙滿臉興奮,“我前兩天在網上看到一個心形的小包包,特別喜歡沒有貨,你給我變一個唄!”
原曲無語,“可是變的東西很消耗我的能力……”
后來安笙還是背上了新的小包包,原曲一早上都蔫蔫的,有氣無力的跟在安笙的身后,嘴唇都有點泛白,怨毒的盯著安笙的小包,連頭發似乎都失去了光澤,看上去就像被榨干了一樣。
費軒的人拍到了照片之后,費軒捏著手機顫抖得好像踩電門。
這感覺好像他精心捧在手里的蛋糕,猝不及防,讓人給咬了一口,恨得他想喝那個人的血吃那個人的肉。
而且刺激的還不止于此,秦舒予第二天白天,把孩子送去學校之后,就去安笙的蛋糕店里找她,說是要請安笙吃飯,順便感謝她。
安笙推拒,但是秦舒予卻很堅持,他今天穿的特別修身,不是平時的那種休閑,而是帶一點時裝的感覺,能看過是精心收拾過自己的。
挺有魅力的,安笙在心里頭想,不過她的審美已經被費軒搞得扭曲了,安笙還是推拒,“就不了吧,我朋友在這里,我還要看店。”
“要不一起?”秦舒予看向原曲,原曲連忙搖頭,用手懟了一下安笙,安笙無奈,想在推拒,秦舒予卻說,“其實有話跟你說……賞個臉吧。”
他看著安笙的眼神很專注,和平時不同的是帶一點纏綿的味道,原曲隔著柜臺直踹安笙的腳,安笙狠狠回踩了一下,沒有在推拒,“那好吧,我們去哪里?”
秦舒予笑了一下,“我已經訂好位置,坐我的車去吧。”
安笙簡單收拾了一下,把店交給原曲和小店員,就坐著秦舒予的車,準備跟他出去吃飯。
安笙現在陷在費軒這個泥潭里面,不能拖著別人進來,既然秦舒予打算挑明,她也就明確給個答復。
秦舒予帶著安笙去了一個私房菜,屋子里面裝修很特別,這冬天的一進屋兩側小露盈盈綠草,而且草還都是真的……
兩人坐在一個卡臺里頭,藤蔓圍欄,雖然藤蔓是假的,上面圍著的花是真的,還有幽幽的香味。
桌椅都是木質,餐具瓷白,來往的服務員一個個穿的仙風道骨,傳菜的都是寬敞的道袍,服務員更是一身漂亮的長裙,環境很安靜,給人一種浪漫的感覺。
東西還是挺好吃的,安笙一直等著秦舒予說話,但是秦舒予不緊不慢,一直到安笙把甜點都吃完了,徹底放下了筷子,秦舒予才提起話茬。
“我其實早就離婚了,”秦舒予說,“最近一直讓你看笑話,這兩次鬧的那個人,是我前妻。”
秦舒予說,“我對她已經沒有任何的留戀了,我昨天會送她去醫院,完全是因為她還是我孩子的媽媽。”
安笙不得不感嘆,秦舒予這個頭開得是真的好,表明立場,亮出底牌。
“我對你有好感,”秦舒予說,“很有好感,我知道你現在跟費軒已經分手了,但是我不太能夠確定,在你家待著的那個,叫原曲的,和你是戀人關系嗎?”
安笙動了動嘴唇,正想要回答,她已經準備好回絕秦舒予的話,但是這個時候手機響了。
安笙打了一個抱歉的手勢,和費軒分手換卡后,她平時手機并不會響,只要響起來,不是爸爸媽媽,就是店里的事。
秦舒予點頭,“你先看消息。”
安笙點開手機,發現她發消息的是原曲。
原曲:慎言!費軒就坐在你隔壁!
作者有話要說: 桐四:背著費軒養小白臉?
原曲:慎言!費軒在監聽!
安笙:……對,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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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快月底了,營養液留著失效!繼續跟我換紅包啊!灌溉后留言說一聲!愛你們!土撥鼠尖叫!
性感作者在線劇透:快進高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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