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城。
    川府大地。
    飛機制造基地中，一輛外形怪異的飛行器，正在被工程師們不斷改造之中。已經(jīng)從副總設計師轉正的蒯工，拿著幾張手繪的圖紙，與其他工程師討論著下一步的優(yōu)化方案。
    先前按照第六代戰(zhàn)斗機標準研制的火龍戰(zhàn)斗機，已經(jīng)隨著杜恪領域的誕生而宣告流產(chǎn)。
    然后就是技術不斷突破，火龍戰(zhàn)斗機的改良也是一天一個樣，最終改成了現(xiàn)在的四不像，與歷史上任何一款戰(zhàn)斗機都沒有相似之處的全新結構。
    “蒯工，程總那邊打來緊急電話。”一名助理匆匆跑過來。
    “你們繼續(xù)討論方案，我去接個電話就回。”蒯工隨口吩咐一句，便跟著助理去了辦公室，接起電話，就聽到那頭老搭檔氣急敗壞的聲音。
    “老蒯，趕緊的，把現(xiàn)在的方案推翻吧。”
    “怎么滴？”蒯工莫名其妙。
    “還不是我們的杜院士，又給我們送大禮來了……這大禮包，真的，都不想收了。”程劍龍在電話那頭，聲音十分別扭，既有興奮又有委屈。
    “啊，杜院士又推出什么高科技了？”蒯工也是渾身一震。
    為了杜恪的黑科技，火龍可謂是命運多舛，幾次試飛幾次流產(chǎn)整改，前陣子退休的老總設計師回來，看到新的火龍，差點都沒認出來。
    在這樣反復修改過程中，對制造飛機的工程師來說，簡直就是無比的折磨。
    痛并快樂著的折磨。
    “還記得之前我們聊過的超韌性結構嗎？”
    “嗯，我記得，杜院士的論文我都反復看過，怎么……你是說，超韌性結構已經(jīng)研究出來了？”
    “不是研究出來了，是已經(jīng)可以工業(yè)應用了，鑄造局那邊連續(xù)幾個月攻關，發(fā)明了超韌性沖壓車床，可以量產(chǎn)超韌性合金。也就是說，火龍的合金結構，全都可以應用上超韌性結構了。我剛剛才了解，這普通的鋼板經(jīng)過超韌性沖壓直接提升七點五倍強度，太厲害了。”
    “七點五倍？”
    “總的換算是這樣，質量輕五分之一，強度提升一點五倍，用作建材的話，最重要的就是節(jié)省了重量。”程劍龍說道。超韌性結構對體積的節(jié)省很小，對重量的節(jié)省很大。
    “即便是這樣，也是難以想象的提升，看來，火龍又要改了。”蒯工一邊感慨，一邊嘆息，“老程，你說，我們真的還要繼續(xù)火龍嗎？”
    “為什么這樣想？”
    “反重力技術興起，火龍注定要被淘汰，與其在落后的技術上不斷添加新技術，何不直接在反重力的技術上進行研發(fā)。我在想是不是與兵工集團那邊合作，直接開發(fā)反重力戰(zhàn)機，放棄高空巡航這一點點性能，直接改為低空巡航，一樣可以制霸空中領域。”
    程劍龍在電話那頭沉默片刻，才說道：“我也思考過這個問題，但是火龍還是要繼續(xù)研發(fā)下去，這是一次技術儲備，也是一次戰(zhàn)略迷惑。”
    “戰(zhàn)略迷惑？”
    “對，短時間里，反重力技術不能透露，我們的威懾力只能通過火龍戰(zhàn)斗機來表現(xiàn)……火龍肯定無法大規(guī)模列裝服役，僅做少量展示。”
    “也就是說，我們的火龍就是個稻草人？”
    “老蒯，不要帶著怨氣說話，戰(zhàn)略需要，容不得我們多想。等火龍研發(fā)之后，我們再進行反重力戰(zhàn)機研發(fā)，爭取早日實現(xiàn)偉大復興吧。”
    “嗯，我知道的，我也不是抱怨，只是……”
    “我懂。”
    掛斷電話，蒯工深呼吸一口氣，覺得這應該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只是身為火龍的總設計師，他本人卻怎么也高興不起來。
    就像自己家的孩子還沒出生，就被確定長大后要窮困潦倒一樣。
    “唉！”
    “就算火龍只是被淘汰的戰(zhàn)斗機，我也要讓你呈現(xiàn)出最完美狀態(tài)，振翅藍天，留下最矯健的身姿！”振奮精神，蒯工又重新投入新的研發(fā)之中。
    ……
    如果說蓉飛這邊對火龍的心態(tài)復雜。
    那么兵工集團反重力飛行器研究所這邊，則每天都洋溢著快樂氛圍，設計師們大膽設計，各種型號的飛行器都被設計成方案。
    什么飛碟，什么水滴，什么電鉆，什么茶杯，各種奇奇怪怪的形狀都有。
    而研究所的展示長廊上，已經(jīng)有好幾副照片掛上去，第一幅是反重力叉車，正式名稱為筋斗云叉車。第二幅是反重力觀光車，正式名稱為筋斗云客巴。第三幅是筋斗云貨車，第四幅是筋斗云拖斗車，第五幅則是筋斗云吊車。其中就屬筋斗云吊車最奇怪。
    一點也沒有飛車的感覺，就是個大型的圓盤，中間是絞索裝置，可以吊起最大重量一百噸的活物。
    筋斗云系列飛車，基本都在夜光基地使用，故障還是比較多的，但一直在改良技術，同時積累經(jīng)驗，為下一代筋斗云飛車系列做技術積累，等到真正開始推廣時，筋斗云飛車一定會非常成熟。
    “小馮，讓你改的設計圖改好沒有？”
    “哎，啊，哦……”正在電腦上聚精會神設計圖紙的新人設計師，表情先是迷茫，然后陡然變得慌張，“這個，這個，陶工，我……”
    陶工已經(jīng)闊步走過來，來到小馮的電腦跟前，表情嚴肅：“你不會又忘了吧？”
    “我……”小馮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電腦打開我看看。”
    “這個……”
    “快點！”
    面對陶工的嚴肅表情，小馮只好將自己的設計界面打開，上面不是什么筋斗云飛車的設計圖，而是一個奇怪的結構，有點像是三個頭的剃須刀。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又在搞這個什么狗屁磁閃炮，你能不能務一點正業(yè)！”陶工手指都快點到小馮的腦袋上，涂抹橫飛，“你是水木大學的天之驕子，在研究所的新人中，我對你的期望最大，才把筋斗云商客的設計方案交給你來做，現(xiàn)在你就是這樣做的？”
    “我……”小馮不知道怎么回答，既有羞愧，又想分辨。
    “算了，我對你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收拾收拾吧，筋斗云設計部容不下你這尊大神了，你去檔案室吧，到那邊時間管夠，你想怎么研究就怎么研究，你想研究反物質大炮，我都不管你。”陶工做出了最后的判決。
    小馮臉色漲紅。
    然后發(fā)白。
    最后又忽然釋然了，在同事們異樣的眼神中，收拾好自己的電腦、文檔，去檔案室報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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