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給自己點了一根,三人坐在炕邊抽起煙來。
曹東發(fā)心思細致,也會說客氣話:“兄弟對家里婆娘好啊,那羊皮褥子到處都有,還專門來我們臨武買,真是有心呢。”
周晉南笑了笑:“沒辦法,家里媳婦說了算,管得也兇,不買個好的炕都不讓上啊。”
曹東昌立馬哈哈大笑起來:“還怕老婆了,我給你說這女人就是要打,跟那不聽話的騾子一樣,打到她聽話為止。”
曹東發(fā)明顯能感覺出來周晉南跟他們不是一路人,這種渾話肯定不愛聽,瞪了弟弟一眼:“咋說話呢,你以為城里人都像咱們一樣沒素質(zhì)?不懂不要胡咧咧。”
周晉南吐了個眼圈哼笑一聲:“不礙事,說的也是實話,不過我媳婦兇起來,我打不過。”
曹家二兄弟一聽,立馬打量著周晉南的身板,眼神充滿了不信任。
看周晉南一米八幾的大個子,雖然不胖卻也肩寬背直的,竟然打不過媳婦?那要多兇悍才行?
兩兄弟腦海里立馬出現(xiàn)一個和周晉南差不多高,壯碩跟男人一樣的女人形象,瞬間對周晉南同情起來。
曹東昌砸吧一下嘴:“沒事沒事,好羊皮真就在臨武,而臨武羊皮看北山,我們北山的羊喝得山泉水,吃著貝母草,個個皮光毛厚羊絨多。做成褥子鋪上,冬天光膀子躺著都不冷。”
周晉南連連點頭:“那是真不錯,所以我才來,沒想到這么有緣分,兩個老哥就是北山的,那你們手里還有羊皮嗎?我買上兩張。”
曹東發(fā)看了弟弟一眼,有些遺憾地搖頭:“我們家是沒了,天涼了山上的草也都沒了,冬天養(yǎng)家里要吃不少草料,所以都早早處理了。家里就剩下母羊和小羔羊。”
周晉南一臉可惜:“那縣里其他人家呢?你們能幫著引個路去看看嗎?”
曹東發(fā)豪爽地點頭:“那是沒問題,北山最好的羊都在我們村呢,去我們村,挨家挨戶問問,保準能問到誰家宰羊了。”
周晉南順勢問了一句:“你們的村叫什么?”
“曹家梁子,靠北山腳下的一個村子,上山近所以羊好。”
曹東昌有些自豪地說著。
周晉南連連點頭:“那真是不錯,看時間也不早了,老哥還沒吃飯呢吧?要不我們一起去吃飯?順便整兩口酒喝喝,這兩天下雨,晚上還挺冷的。喝酒驅(qū)驅(qū)寒。”
他倒是不及打聽北山姥姥的事情,直接開口問,對方還不一定愿意說。
喝酒喝到高興時,那就變成親兄弟了,肯定什么都愿意說。
曹東昌饞酒,有些興奮的嗓門又變大:“好好好,真好饞這一口了呢。”
曹東發(fā)比較穩(wěn)妥:“還是算了,晚上外面也不太平,聽說還有劫道的,我們還是忍忍。”
周晉南熱情地邀請著兩人:“咱們也不去遠了,就在門口的面館吃碗面,一碟花生米二斤酒就行。在家里媳婦管得嚴,出來肯定要找機會喝兩口。”
曹東昌一拍巴掌:“那還等什么,走啊。這肯定要得喝兩口。給小老弟解解饞。”
曹東發(fā)無奈,只能跟著兩人出門,臨走把隨身帶的包寄存在大門口的收費室。
于靜一聽貼著墻邊聽著隔壁的動靜,房子有些年代,非常不隔音,對面咳嗽一聲都能聽到。
所以周晉南和兩兄弟的對話,她聽得一清二楚。
沒想到那個偉岸的男人出門,竟然是專門來給媳婦買羊皮回去做褥子。還有他竟然會怕媳婦,還說打不過。
那是娶了個多兇悍的女人?
腦海里瞬間有了聽過的評書中,孫二娘的模樣,一定是跟屠夫一樣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