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靜咬著下唇沒吱聲,是真的害怕了。
手術進行了三個多小時,已經是深夜兩點多,醫生才從手術室里疲憊的出來。
曹東發有些激動的迎上去:“醫生,我弟弟怎么樣了?”
醫生皺著眉眉頭:“脾臟破裂,失血過,現在就看他能不能度過二十四小時的危險期。”
曹東發不自覺的退了兩步,話都說不完整:“那是……人沒了?沒救了。”
醫生搖頭:“你們送來的夠及時,只要明天能醒來,就沒問題。”
但到底能不能活著,醫生也不能把話說的太滿。
醫生走后,曹東發在原地轉了著,嘴里不停的碎碎念,突然走到周晉南身邊:“我要回去找北山姥姥問問,她肯定知道我弟弟能不能活。”
周晉南擰眉:“能把人接來嗎?”
曹東發搖頭:“不行,她脾氣很古怪,連門都不出,更不會來市里了,我回去問問就行,小老弟你幫我看著點。”
最后還是不放心:“我現在就回,爭取早點回來。”
于靜聽說曹東昌暫時沒有大礙,也是松了一口氣,聽到曹東發要回去問神婆之類的求生死,有些不可思議:“這種時候,如果不行我們就想辦法轉院,找更好的醫生治,你怎么還能講封建迷信呢?”
周晉南從來沒有討厭一個人討厭的想掐死她,此刻就有了這種心情。
看著明明是因為她才出事,現在還一臉義正言辭說教的于靜,手指蜷縮了好幾下,才壓下心里的憤怒。
看著曹東發:“你告訴地址我去問吧,你在這里守著,萬一有什么情況還需要家屬簽字。”
曹東發猶豫了下,北山姥姥可是不愿意見外人的,可是想想弟弟現在情況危急,能不能醒過來并不知道,萬一死了,身邊連個親人都沒有。
瞬間紅了眼,一咬牙:“行,我給你地址,就在我們曹家梁子往東走七八公里的山坳里,有一處冬窩子,以前是牧民冬天休息的地方,后來一直沒人住。現在北山姥姥住在那里。”
“她不愿意見人,門口也灑有奇奇怪怪的東西,不小心就會被毒到,你記得先在外面喊一聲,就說我弟的名字。”
周晉南聽到奇奇怪怪的東西,不小心就會被毒到,心陡然提起,莫名的期待起來。
拍了拍曹東發肩膀,轉身出發……
半夜,整個臨武市都陷入一片黑寂中,除了幾條主路上有微弱的路燈,路上也沒什么行人。
風瑟瑟帶著寒涼,周晉南出了醫院,知道現在去汽車站也是白搭,這個時間,不可能有去下面縣城的汽車。
靠走路更是不行。
先跑著回旅店,跟旅店老板借了輛自行車,又問了北山縣曹家梁子的地址。
老板只知道北山縣怎么走,曹家梁子村倒是不清楚:“你去縣城再打聽,不過這一路過去要翻兩道山梁才到北山縣,看著三十公里的路,可騎車也要走一陣呢。”
周晉南倒是不怕,問清了方向,騎車朝著北山縣奔去。
開始還有坑洼的瀝青路走,后來就是顛簸的石子路,再到后面,全是半尺深的浮土路。
周晉南一路蹬車到縣城,天麻麻亮,整個后背已經濕透。
在縣城轉了一圈,找了個早餐鋪子問了曹家梁子的位置,再騎車過去,天已經大亮,路上也有三三兩兩下地干活的人。
一路問到曹家梁子。
曹家梁子背山靠水,倒是一塊不錯的風水寶地,只是山路難走,要翻數道山梁才能出去,沒有路所以村里很窮。
更像是與世隔絕,突然多了個生面孔周晉南,路過的人都要多看幾眼。
周晉南按曹東發說的方向,一路往東騎車走了兩三公里,再沒了像樣的路,有牛羊踩出的山路,坑洼難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