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亦楠看看洛聞川,又看了一眼魏瑜已經遠去的背影,人已經徹底傻了。
在這短短的幾分鐘里,他已經腦補了一出洛聞川被迫屈服,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被魏瑜糟踐的不成樣子,然后被迫懷孕退學名聲掃地的戲碼。
“聞川,你可不能去啊。”
周亦楠想想都覺得不行,宋凌帶不帶綠帽子無所謂,主要是這人不能作賤自己。
洛聞川看周亦楠那兒驚恐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是想多了。
這小傻子該不會以為自己真的要獻身吧。
“不要告訴凌哥。”
洛聞川臉上帶了點兒溫和的笑意,這點兒笑在周亦楠眼力莫名摻雜著幾分悲壯色彩。
“我肯定不告訴他,小洛你還是別去,魏瑜可是個Alpha,Alpha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這句話連帶著自己一起罵了,但周亦楠覺得沒什么,反正他還沒分化呢。
“我記住了,謝謝楠哥。”
洛聞川眼里的笑意不減,看得周亦楠心里直突突,他應該不會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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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了一整夜,夾雜著怒號的風澆滅了夏天最后一點兒熱氣兒。
少有的涼快天氣,宋凌睡得很沉,一覺醒來的時候天還沒亮。
洛聞川帶著早飯剛進門,就看見宋凌坐在床邊犯困。
燈被打開,還沒回過神來的人蹙了蹙眉。這人很少有這種犯迷糊的時候,看起來像個還沒睡醒的小老虎。
“凌哥,吃點兒東西。”
洛聞川把早點放在床頭的柜子上,宋凌“嗯”了一聲,往前靠了靠,腦袋栽在洛聞川的腰上。
“寶貝兒,我身上好困,眼睛也好困。”
宋凌閉著眼睛,就那么靠在洛聞川身上。
洛聞川看著正對自己撒嬌的人,伸手幫他按了按胳膊:“要是困了,就再睡一會兒吧。”
“嗯……”
宋凌打了個哈欠,就這么歪了十多分鐘才回過精神頭來。
宋凌走到衛生間,架子上搭著洛聞川從家里帶來的毛巾,牙刷牙膏也是特意買來的旅行裝。
小孩兒出一趟門,準備的東西倒是很齊全。
早飯是豆漿,包子和幾個雞蛋。
豆漿被晾成合適的溫度,雞蛋也是被剝了皮的。
跟洛聞川在一起住這么些天,宋凌基本上沒見過帶著皮兒的雞蛋。倒也不是他欺負人,實在是洛聞川手太快,沒給過他剝雞蛋的機會。
宋凌坐在床上瀏覽最近的新聞,洛聞川把豆漿遞到宋凌手邊。
用周亦楠的話來說,宋凌這人天生就是少爺的身子少爺的命,原本就不愛做這些事兒,這會兒又遇到了洛聞川這么個上趕著伺候他的無知少年,人都快被寵得退化了。
倆人吃過飯,宋凌往床上一趴,洛聞川就坐在床邊給他按摩小腿。
修長的小腿上是結實卻又不過分的勻稱肌肉,這個Alpha的身體用“完美”來形容,也覺得不為過。
洛聞川很享受可以接觸宋凌的時刻,有時候半個小時的按摩,常常能拖很久。
在所有的項目里,宋凌最喜歡的就是跑步,那種雙腿困乏到一定程度,卻又突然突破,整個人都渾身輕松的感覺,是無法言說的自由與快樂。
聽說北城大學的導師最喜歡罰跑圈,宋凌覺得這種懲罰簡直就是一種獎賞。
雨下了小半天,天氣不太好,學校派了專車過來接人。
回來的路上,宋凌覺得洛聞川好像心情格外好一些。明明他昨天拿名次的時候這小孩兒還一臉的寵辱不驚,怎么今天反倒高興起來了。
“寶貝兒,有什么高興事兒嗎?”宋凌忍不住問了一句,小孩兒這嘴角翹了有一會兒了,他還挺好奇,有什么事兒能讓洛聞川高興這么一大會兒的。
洛聞川回頭看了宋凌一眼:“為你高興。”
“不能吧,你反應怎么這么遲鈍。”
宋凌說著往校車上看了一圈,聽周亦楠說魏瑜昨天被一個Omega扇了一巴掌,今天怎么都沒看見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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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賽第三名的成績不足以讓宋凌得到多少稱贊,但超過孫一寧的名次,很快讓宋凌的名字在大年級和幾個推免班里無人不知了。
松縣一中的做事風格向來高調,宋凌從大清早邁入校門口的那一刻,就猜到自己和魏瑜的名字估計已經上展報了。
這回在擠著看展報的人群里,宋凌看見個很扎眼的人。
“江寒舟?”
宋凌還沒太確定,那邊江寒舟就沖他走過來了。
這人眼鏡的鼻托下蓋著紗布,三角巾吊著的胳膊上打了夾板,和一身的斯文敗類氣質十分違和。
也不知道是跟誰打架了,向來風度翩翩的江少爺,居然也會打架嗎。
“宋凌。”江寒舟看了站在宋凌身邊的洛聞川一眼,對他道,“我跟宋凌說點兒話,你找個涼快的地方待會兒。”
他是個很有原則的人,這種Alpha之間的私人恩怨,沒必要嚇到一個Omega。
“凌哥。”
洛聞川往宋凌身后躲了躲,宋凌拍了拍洛聞川抓著自己胳膊的手,對他道:“你先去上課,我沒事。”
洛聞川“嗯”了一聲,抬頭怯生生地看了江寒舟一眼,才往身后的教學樓去。
眼見洛聞川沒了影子,江寒舟才開了口:“得饒人處且饒人的道理,你應該明白吧。”
江寒舟的聲音很冷,一雙眼雖然含笑,但能讓人輕易感覺到暗藏在里頭的刀光。
“我明白什么。”
宋凌覺得這人有些莫名其妙,他倆一共也沒說過幾句話,他應該明白什么呢。
江寒舟看宋凌裝糊涂,忍不住笑了出來:“宋凌,我原來以為你是個磊落人,沒想到居然也是當面一套背后一套。你聽著,我跟你之間的事,沒有必要支會上一輩,你要是覺得抓著我的把柄就能威脅我,咱們走著瞧。”
江寒舟沒頭沒腦地說完這么一大堆,丟下還沒反應過來的宋凌就走了。
宋凌覺得江寒舟話里有話,這人也就給自己寫了點兒不害臊的情書,他雖然不喜歡江寒舟,還沒到告知他家長的地步。
這人到底是怎么了。
剛開學就這么一頭霧水。
宋凌走到教室后,把周亦楠叫過來問了問,才知道江寒舟一個假請了足足一個多月。他老子也不曉得知道了點兒什么,把人帶回去好一通打,又關了一個星期才放出來。
這人該不會覺得他那點破事,是自己告訴他老子的吧。不就一封情書么,他忙著訓練,哪兒有那功夫。
“凌哥,你會不會被報復呀。”
周亦楠有點擔心,江寒舟跟別人不一樣,其他人再怎么著也是小打小鬧。江寒舟是帝都來的,心思深沉手段又多,他怕宋凌會吃虧。
“我怕什么,我可沒什么把柄在他手里。”
宋凌想到這兒突然沉默了,他應該沒什么把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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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的雨比夏天還要厲害點兒,宋凌打著傘買了點小蛋糕,剛進巷子就被人一把拉進去摁在了墻上。
“魏瑜?”
這人臉上掛了彩,頭頂上綁著塊繃帶,脖子上紅艷艷的一道勒痕像是被繩子綁過。
傘落在地上,兩人就這么在雨天里被澆著。
魏瑜的臉色很不好,雨珠子順著額頭直往人通紅的眼睛里落。
這是頭一次宋凌看到魏瑜近乎要吃人的表情。
“比賽完的那天晚上,你在哪兒?”魏瑜問了一句。
“睡覺,一覺睡到天亮。”
這人是怎么了。
魏瑜的眼睛垂了垂,似乎想到什么,又問他:“洛聞川呢?”
“他跟我在一塊兒。”
“一晚上?”
“我告訴你干什么,你把我堵這兒就為了問這個?”
宋凌覺得這人有些奇怪。
“不問這個問什么,老子他媽差點被……”
差點貞潔不保這種事,魏瑜說不出口。
仔細想想那人應該不會是洛聞川,那小孩兒看起來那么瘦弱,不會有那么大的力氣能把他放倒。
要說那偷襲的兔崽子也是狠了心了,撂倒就給他蒙著頭綁起來了。綁了就算了,好歹放個暖和點兒的地兒再走人。結果扒了他衣裳直接扔停車場了,浸過水的繩子有半個手臂粗,還他媽一連綁了好幾個外科結,越掙扎越緊。
就他會綁,也知道什么癖好,整的還挺花哨。給他凍了半夜差點兒沒凍死,要不是跟他睡的那Omega有點良心出來找他,他早上新聞了。
不對,那小Omega怎么知道他在停車場的。
真他媽邪門。
魏瑜想到這兒,心底下氣得快炸開,他啐了一口嘴里的雨水才把宋凌松開。
倆人都是一副落湯雞的狀態,魏瑜看著宋凌這副樣子,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陰冷冷地笑了幾聲。
“你沒毛病吧,傷到腦子了?”
宋凌覺得魏瑜這人今天奇奇怪怪的,哪有人又氣又笑的。
魏瑜也沒解釋什么,只是看著宋凌干笑。
這事兒即使不是洛聞川做的,肯定也跟那個小雜種脫不了干系。宋凌這樣子,一看就還被蒙在鼓里。與其跟宋凌今天在這兒打一架,誰都落不著好,不如看著他自食其果。
“我沒毛病,倒是你,眼神不太好,別怪我沒提醒你,有空去他媽的配幅眼鏡吧。”魏瑜說完,目光一低看了他手里提著的東西一眼,問道,“這是什么?”
“紙杯蛋糕。”
宋凌被魏瑜這么一整,心底下也有點兒煩躁。
“蛋糕?”魏瑜的眉挑了挑,直接對他道,“給我點兒。”
“給我兩塊,你怎么這么小氣。”
魏瑜見宋凌沒動作,又重復了一遍。
又高又壯碩的人嚷嚷這么一句,莫名跟撒嬌要糖吃的小孩兒似的。
這倒不是小不小氣的事兒,誰能想到這人思維這么跳脫。
“給你給你。”
宋凌干脆把手里的東西都給了魏瑜,反正也泡水了,不知道還能不能吃。
魏瑜接過宋凌手里的袋子,面上突然緩和了很多。
宋凌看見魏瑜,突然就想起王庭來:“王庭那事兒你知道嗎?”
“我他媽怎么知道,我像是缺人睡嗎,犯不著偷偷摸摸看別人視頻,真惡心。”
魏瑜瞪了他一眼,從地上撿起宋凌的傘往巷子外走去。
連著幾天都莫名其妙,讓宋凌十分摸不著頭腦。
這些個人來找他麻煩的時候,怎么連話都說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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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頭霧水的人把心靜了靜,去便利店拿了把傘。
收銀的小姑娘掃了宋凌的終端,支付程序顯示著“支付異常”幾個字。
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宋凌正要重新刷新程序,宋女士的通話請求就發送了過來。
“媽?你怎么打電話過來了。”
“來恭喜你,季軍。”
宋女士的聲音讓剛淋了雨的人心里有點發涼。
“你知道了。”這事他就知道瞞不住。
“我不只知道這些,還知道你租房養了個Omega是不是。”
宋女士的聲音還算平穩。
“誰告訴你的。”
“這個你不用管,宋凌,你當初是怎么答應我的?”
“我倆不是你想的那種關系。”
“不是嗎,房子是你租的,人是留下的。宋凌,我讓你去松縣是為了讓你專心讀書,不是為了讓你養小情人的。什么年紀做什么事,你這會兒不止耽誤自己,更耽誤別人。你是個Alpha,到時候升學完拍拍屁股就走人了,你讓他一個縣城里的Omeg怎么辦。”
“媽,他不是小情人,你相信我,可以處理好的。”
宋凌從來沒把洛聞川當成一時的消遣,他想做的是把這個人放在手心里去愛護。
“你這么有能耐,畢業之前,生活費先自己想辦法吧。對了,你的出租屋我已經聯系人幫你退了,抓緊時間回歸集體生活吧,好自為之。”
“媽——”
宋凌一聲媽還沒叫完,那頭宋知若已經切斷了通話。宋女士做事,一貫的雷厲風行,這會兒估計是已經辦完事兒了,才打電話來告知一聲。
宋凌看了已經黑屏的終端一眼,深吸了口氣,往出租屋去。
宋女士一天日理萬機,不可能這么快就知道這件事,一定是背后有人偷偷上報了這件事。
這整個松縣知道他和洛聞川的,又有能力接觸到宋女士的,就只有江寒舟了。
這人也不知道幾歲,怎么還來告家長這出。
宋凌嘆了口氣,剛上四樓就看見房東阿姨站在門口跟洛聞川說話。
“小宋,你可算回來了,阿姨這……”
宋凌見方阿姨一臉為難,也知道發生了什么:“阿姨,您不用說了,給我們一晚上時間,我們搬出去。”
“唉,好。”
房東阿姨聽宋凌這么說,也放下心來,他看了宋凌一眼,道,“小宋,你把屋子收拾的挺好,阿姨不缺這點房租,我給你留著,往后你要是能,就再過來。”
“謝謝方姨。”
一直到人走了以后,洛聞川才一臉擔憂地問宋凌:“凌哥,這是怎么了?”
“沒什么事兒,我媽想讓我體驗體驗集體生活,就把房間幫我退了。”
他的賬戶也被凍了,這件事兒宋凌沒想說出來。
飯卡上還有不少錢,反正餓不著。
洛聞川聽宋凌這么說,拉著他的衣角問他:“那咱們以后去哪兒?”
宋凌看洛聞川這一副天要塌下來的模樣,不禁笑了笑:“沒事的,我給班主任申請一下能不能調到兩人間。明天就先回原來宿舍待著,申請下來以后你要是想,咱倆還能住一起。”
“真的?”
洛聞川聽見這句話,眼睛里才有了點光。
宋凌把人領回家里,時間緊任務重,洛聞川去收拾東西,宋凌先去洗了個澡,然后給李利生發送了通話請求。
李利生的意思是先讓宋凌住回原來的六人間,過兩天會把申請換宿舍的理由遞交,請他稍安勿躁。
這么一來,這就是最后一次住這個屋子了。
宋凌以前對這個兩室一廳的出租屋是沒什么感情的,打從洛聞川也搬過來,才覺得有點兒家的感覺。
陽臺上種滿了花,晾衣桿上掛著干凈衣裳,一回家就有人等著,這種感覺實在太美妙了。
洛聞川常常說他的出現像一場夢,這個人的出現對于自己來說何嘗不是美夢呢。
宋凌看著仔細收納衣裳的人,突然覺得心底下暖的厲害。
其實只要洛聞川還在,住在學校和外頭是沒有區別的。
就是露宿街頭,估計也挺浪漫。
宋凌躺在床上,享受著最后一次住在自己小屋里的愜意。
晚上睡得正熟,突然被外頭的雷聲驚醒,眼看著夏季已經結束了,松縣還是很少有晴天的時候。
宋凌看了一眼窗外被狂風卷得抬不起頭的樹杈,起身去了趟廁所。正要躺回床上,突然發現洛聞川屋子的燈還沒關。
倆人睡覺基本上都不愛關門,也不知道這小孩兒是在看書,還是睡著忘記關燈了。
宋凌披了件衣裳往洛聞川的屋子走過去,一進屋子就看見在床上裹著被子背對著門,縮成一小團的人。
“聞川。”
宋凌輕輕喚了一聲,洛聞川的身子在聽到這聲后滯了一滯。
“還沒睡嗎?”
見洛聞川還是背對著自己,覺得這人今天可能不大對勁。
宋凌往床的另一邊走去,洛聞川突然把自己的臉埋進了被子里。
“不舒服嗎?”
宋凌把洛聞川臉前頭的被子拿開,在看到洛聞川的臉后,突然愣住了。
小孩兒白凈的臉上掛著淚痕,一雙眼睛紅的厲害。宋凌看著洛聞川,突然覺得心頭一悸。
這小孩兒,也不知道一個人哭了多久了。
“幾歲了,怎么還哭唧唧的。”宋凌笑了笑,坐在床邊,摸了摸洛聞川的額頭。
還好,沒發燒。
不說這句話還好,一說完洛聞川那眼睛跟開了閘的水龍頭似的,淚珠子流的根本停不下來。
這么一哭,給宋凌心都快哭碎了。
“怎么還越說越嚴重了。”
宋凌往床上坐了坐,把洛聞川從被子里撈出來,讓他坐在自己腿上:“給凌哥說說,是不是做噩夢了。”
洛聞川是天底下最懂事的人,即便是委屈,也從來是一個人默默的受著。
洛聞川把腦袋貼在宋凌胸膛上,用很小的聲音說:“凌哥,我怕。”
“你怕什么,怕黑還是怕鬼,你最該怕的是我這個圖謀不軌的Alpha才對。”
宋凌這么一說,懷里的人眼淚也止住了。
“我怕你把我丟下。”
洛聞川的聲音很悶,讓宋凌心理也跟著結了層霜。想到洛聞川被父母親拋棄的經歷,宋凌也明白這小孩兒為什么這么沒有安全感。
“沒有人會把你丟下的,寶貝兒。”
宋凌說完這句話,感覺洛聞川攬著他腰的胳膊緊了緊。
或許分開房間睡,對洛聞川來說是一種疏遠的行為,這小孩兒不聲不響的,也不知道哭了幾天了。
“我還是陪你睡吧。”
“嗯……”
洛聞川臉上這才有了點笑模樣,他趴在宋凌胸口上,讓自己盡量靠近身下的Alpha。
這世界上沒有什么東西是他得不到的,宋凌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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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凌在搬回去之前,讓在帝都之前的朋友郵了一個私人終端過來。
他們家是做終端安全系統起的家,他自己也很喜歡終端類產品,之前在帝都的時候收集過各式各樣的終端。
宋凌把終端拿給洛聞川的時候,洛聞川一臉惶恐。
“這個,太貴了,我不能要。”
宋凌看洛聞川這惴惴不安的樣子,也覺得這東西對洛聞川來說有些貴,但他還是想送給洛聞川:“你暫時拿著,要是想我了,可以給我發消息。”
洛聞川聽宋凌這么說,也猶豫了。
宋凌知道他舍不得自己,摸了摸他的腦袋:“見不著人,總得讓我聽聽聲兒吧。”
這句話剛落下,洛聞川直接撲進了宋凌懷里。
“凌哥,宿舍申請會很快嗎。”
小孩兒聲音委委屈屈的,讓宋凌一顆心跟泡在春水蜜罐里似的。
“這兩天正忙校慶的事兒,估計還得過幾天。”
宋凌感覺得到洛聞川是真的很舍不得自己,這小孩兒用的勁兒還挺大,把他勒得死死的。
“那還要好久。”
洛聞川嘆了口氣,把臉埋進宋凌衣裳里。
月上柳梢頭,明晃晃的月光下是被拉的修長的兩道影子。
倆人這難舍難分的勁兒,跟學校里回宿舍前不舍得分別的小情侶沒什么太大差別。
宋凌坐在長椅上,把自己的終端代碼輸進了給洛聞川的終端里,又教了一大堆東西,告訴他怎么查詢對方的位置。
洛聞川坐他身邊,就那么靜靜聽著。
“會了嗎?”
宋凌一抬頭,就看見洛聞川正耷拉著嘴角在看自己。
這小孩兒估計還在換宿舍的事。
“問你呢,怎么又不說話”
“會了。”
“那,給我發個消息。”宋凌吩咐了一句。
洛聞川修長的手在終端上點了幾下,宋凌的終端就收到了來自洛寶貝的消息。
[洛寶貝:凌哥]
兩個字,讓宋凌腦海里一下浮現出這人仰著頭叫自己“凌哥”的靦腆樣子。
“你這叫聲‘凌哥’”就這么難,往后可怎么辦呢。”宋凌看著終端上的兩個字,感嘆了一句。
“往后,往后叫什么。”洛聞川看著他,一雙清澈的眼睛盛著天上的月光。
宋凌勾了勾唇角,低頭在他耳邊沉聲道:“老公呀……”
老公。
洛聞川愣了愣,一雙眼睛睜得跟中了一箭似的。
這兩個字眼兒并不少見,甚至有些爛俗,但從宋凌那低沉又有磁性的嗓子里發出來,直讓人渾身的血都往身下竄。
宋凌這個人,點火的功夫真是一流。
他突然很希望自己在宋凌體內成結的時候,這人也能這么叫他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