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顧回到竹林雅軒時,屋內燭火幽幽,璟沐的神識已經回歸本體,正和稔時嶼下棋。
她并未進去打擾,而是和楊關兩人并肩坐在竹階上,仰頭瞭望那清幽的月色。
屋內的對話柔柔地傳入兩人耳中。
“琉璃宮也不怎么樣嘛,不好玩。”
稔時嶼一副索然無味的無聊模樣,仿佛剛才在琉璃宮內看美人看得,口水直流三千尺的人不是他。
稔時嶼湊近璟沐,故意吊他胃口:“冰塊!難道你就不想知道,號稱這大夏國第一美人的云璃公主到底長相如何?”
屋外的西顧聽到“云璃公主”這四個字時,右手手指緊了緊佩在腰間的短刀,發出沙沙的摩擦聲。
楊關立馬求生欲極強地往旁邊挪了挪,盡量離西顧遠一些,以免她暴躁時傷及魚池。
手起棋落,璟沐瞬間將稔時嶼的白棋吃掉一大片。兵敗如山倒,此局白棋必敗無疑。
稔時嶼挺翹的嘴角抽了抽,上半身向后傾用手枕著腦袋:“看來大夏國第一美人也不能讓你分心啊!”
“跟你這種不解風情的冰塊聊天真能把我給憋死!好吧好吧,就當我是無聊好了。那云璃公主長得的確不賴,雖然年齡大了點,不過倒是身姿綽約,風情萬種。”
稔時嶼咂了砸嘴,眼眸色咪咪,仿佛還沉浸在琉璃宮的美色中無法自拔。
西顧“唰”地一聲站起來,額角青筋暴跳,楊關見此縮了縮脖子,直覺地往后退把路讓出來。
西顧一只腳剛邁上臺階,就聽里頭的稔時嶼略帶戲謔地說了句:“總之,用一句話形容,那就是一個風韻猶存、如饑似渴的老女人。”
“噗…”
楊關忍不住笑出了聲。
竟然稱大夏國第一美人為“如饑似渴的老女人”,這話恐怕也就只有他敢這么說。
要是傳出去被皇帝知道了,恐怕會直接將這家伙給轟出宮去。
再看西顧,她鐵青的臉色竟不知何時已恢復正常。
這會不但不急著沖進去扒了稔時嶼的皮,反而還一臉釋然,施施然地又重新坐了下來。
楊關一臉驚悚的望著她,這畫風不對啊!
西顧冷冷地暼了一眼旁邊快要驚訝死的楊關,那眼神仿佛再說:再看老娘就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屋內又傳來稔時嶼低沉邪肆的聲音:“不過真可惜,整個琉璃宮我都轉了個遍,還是沒找到我們要找的那個人。”
稔時嶼手中把玩著一塊潔白無瑕的玉佩,玉佩上清晰地篆刻著“云深”二字。
石英巖平安扣下竄著同色凈白的琉璃珠,藍白相間的冰絲流蘇穗子質感極好地順垂著。
“唉!”不知因何,他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這‘云深佩’自入宮前亮了一次后至今再無反應,諾大的皇宮和臨安城,究竟要上哪去找那個人啊!”
稔時嶼趴在桌上捶胸頓足,不斷哀嚎想求關注求安慰。
但對面蘭芝玉樹般好看的人卻冷若冰霜,俊美挺拔的臉上沒有絲毫神色起伏。
“沒勁!”稔時嶼翻了個白眼,突然想起了什么。
“誒,冰塊!聽說你今天神識出竅遇到人了?”白子落下,垂死掙扎。
他支起小腿,十分隨意地半躺在軟榻上,眼眸慵懶邪魅。
“嗯。”璟沐頭也不抬地回答了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