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蘇蘇覺得眼眶有點酸。
明明只是一個小小的動作,卻輕易地勾起了她敏感的神經,整個心臟就好像給人放在了溫水里一般,泡的酸酸脹脹的。
她吸了吸鼻子,就像小時候每一次阿婆她涂了藥之后,她都會笑著跟阿婆說:“不痛了。”
每一次自己這么說完,阿婆都會用她干糙卻溫暖的手摸一摸她的頭,嘴里念叨著:“囡囡是個乖孩子,以后會有福報的,你爸媽是不識人,以后就知道自己錯了。”
那時候的魏蘇蘇懵懵懂懂,以為自己長大之后,爸媽真的會像阿婆說的那樣知道自己錯了,然后對自己好,會抱抱自己,愛護自己。
可是長大之后魏蘇蘇才知道,他們根本就不會像阿婆說的那樣知錯,只會變本加厲的壓榨自己,畢竟她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孩子。
記憶中那個矮小卻溫暖的背影似乎和眼前高大的身軀重合,可當眼眶中眼淚掉下的時候,她卻發現剛才的那個背影已經不見了。
“哭什么?”季初放下了手中的藥膏,伸手無奈地抹去魏蘇蘇的眼淚,“弄疼你了就直接說出來,別硬撐著不說,弄的我好像欺負了你一樣。”
魏蘇蘇搖頭,解釋道:“真的不疼,只是,我想起那個阿婆了。”
原來是想故人了,季初松了一口氣,重新拿過藥膏幫她上藥,動作比剛才更輕柔了幾分:“要是那么想她,不如過一會我帶你去看看她怎么樣?”
魏蘇蘇有幾分遲疑,還一會才接季初的話:“可是我都不知道阿婆現在還住不住在哪里。”
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被她的家人接走。
那個阿婆也是一個可憐人,自從她長大了一些之后,她嬸嬸張月經常會給她送吃的,也會給她一些錢,她那時候怕東西藏不住,就都給了那個阿婆保管,也叫阿婆拿那些錢去給自己買些吃的。
可是阿婆沒有一次動過她的錢,甚至她用那些錢去買東西的時候,還發現錢比之前嬸嬸給的還多了一些。
魏蘇蘇不用想也知道那些多出來的錢是誰給的。
后來她能去掙錢了之后,會悄悄藏一些錢給阿婆買東西,每一次她都要跟阿婆說很久,阿婆才會把東西收下。后來她為了逃避一直在外省工作,幾乎不回家,也不知道阿婆過的怎么樣。
“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季初幫她手上涂好了藥,開始幫她臉上的傷擦藥,“正好過一會我也有空,一起去看看吧,你也可以告訴那位阿婆,你現在過的很好。”
他也想去見見那位一直幫助魏蘇蘇的老人,若不是有她的幫忙,魏蘇蘇的童年怕是要苦上很多。要是到時候有什么幫得上的,季初也不會坐視不管。
上好藥之后,季初叮囑魏蘇蘇好好休息,自己則回到房間里安排人手去事無巨細地調查魏蘇蘇的一切。
既然要送那些人渣進監獄,自然要做好萬全的準備,不給他們一絲翻身的可能。
或許是因為房間里還殘留著季初身上的氣息,魏蘇蘇這一覺睡得很熟。等她睜開眼的時候,窗外天光已經大亮,幾只麻雀站在窗外的枝頭上嘰嘰喳喳,好不熱鬧。
魏蘇蘇晃著還在發懵的腦袋爬了起來,洗漱完之后隨便在衣柜里選了一件衣服換上,便打著呵欠下了樓。
屋外陽光正好,透過落地窗撒進了別墅里,餐桌上陽光斑駁,空氣之中彌漫著食物的香甜,魏蘇蘇輕輕吸了一口,聞到了她愛吃的南瓜粥的味道。
王姨和柳姨都在廚房里忙活著,魏蘇蘇摸著饑腸轆轆的肚子,小跑著過去在季初身邊坐下。季初放下手上的茶杯,將一碗盛好放涼了的南瓜粥推到了魏蘇蘇面,說道:“快吃吧。”
魏蘇蘇結接過,用勺子輕輕攪了攪,南瓜粥在陽光下閃著金燦燦的色澤,南瓜誘人的香甜之氣不斷地往魏蘇蘇鼻子里鉆,她再也忍不住,舀了一勺放進了嘴里。
濃郁的米香混著南瓜的軟糯,充斥著魏蘇蘇的味蕾,魏蘇蘇享受的瞇起了眼睛,不一會就吃了小半碗。
魏蘇蘇抬頭往廚房里看了一眼,一雙漂亮的杏兒眼寫滿了好奇,也不知道王姨和柳姨在里面忙些什么,這么久了都還沒有出來。
魏蘇蘇收回視線,看了一眼面前的桌子。寬敞的餐桌上還擺著不少的早點,種類繁多,每一個都造型精致,光是看著都讓人心情愉悅。
但是對魏蘇蘇來說,最美的晨間風光還是坐在自己身邊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