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終于回歸寂靜,魏蘇蘇累趴在沙發上一動不動。明明今天可以是一個非常美好的休息日,卻不想發展成了三個酒鬼聚會,最后累趴的還是她。
枸杞看房子里終于沒有了那些個高大的兩腳獸,從貓窩里鉆了出來跑進魏蘇蘇的懷里,喵喵的撒著嬌。魏蘇蘇用最后一點力氣順了兩下它的毛,最后實在是懶得動了,直接將手搭在了它的身上。
疲憊夾雜著困倦向魏蘇蘇襲來,她的眼皮開始漸漸合攏,沒一會就倒在沙發上睡著了。
而在客房床上睡覺的魏涂深,做了一個離奇的夢。
他夢見了第一次見到魏蘇蘇的時候,瘦削的女孩怯懦又渴望地看著自己,他微笑著向她伸出了手,告訴她他是哥哥,看著女孩的眼里漸漸泛起了光。
他跟父親一起將她帶回了家,家里的母親和魏璐思熱情地接待了她,只有弟弟臉上沒有任何的喜色。
那是的魏蘇蘇膽小懦弱,說話聲音總是小小的,要很認真的聽才能聽清楚她在說什么,舉手投足見透著一股小家子氣,不似魏璐思那般優雅大方,兩人女生站在一起高下立判,也導致母親很不喜歡她。
孟艷嘗試過和魏蘇蘇交流,但是因為魏蘇蘇太過怕生的關系,讓她在孟艷面前表現的束手束腳,孟艷請來教她的禮儀老師也說她身上的小家子氣太重,一時間怕是糾正不過來,更何況她不怎么和生人說話。
那時候的魏璐思卻幫著魏蘇蘇說話,說她只是一時間沒有適應過來這里的生活,難免膽小些,讓孟艷過一段時間看看情況,到時候再叫老師來教她。
很多時候,魏璐思表現的更像一個合格的魏家千金,魏蘇蘇就像是魏家沒有見過世面的遠方親戚,和處處高貴的魏家格格不入。
她剛來的那一個星期里,孟艷一開始還會經常對她噓寒問暖,但是魏蘇蘇的性格實在是太內向,很多時候都是只是怯怯地看著孟艷,也不說自己需要什么。
漸漸的,孟艷也對這個上不了臺面的親女兒失去了耐心。
這一切都和記憶里的片段重合。但是后來的發展,卻和他現在記憶中的完全不一樣。
夢里的魏蘇蘇也和記憶中的一樣,發了一個星期的低燒,但她卻不似記憶中的那般自己抗了過來,并且在當晚離開了魏家,開始自己的生活。
夢里的魏蘇蘇那晚并沒有下樓,還是他察覺到魏蘇蘇似乎很久沒下樓了,去她房間里看看,才發現了在床上燒的奄奄一息的魏蘇蘇。
他趕緊將她送到了醫院,同行而來的母親眼里雖然有些心疼,但是更多的還是不滿。
身體不舒服也不說,要是出了什么事,傳出去別人還不得笑話我們苛待親女兒?
那時的他絲毫沒有覺得母親說的有什么不對,他也覺得魏蘇蘇身體不適不說實在是不應該,卻沒有考慮過,那時候的他們平時完全沒有去關注過魏蘇蘇。
魏蘇蘇住了一個多星期的院才回到魏家,自那以后她變得更加沉默寡言,有時候甚至一整天都不說一句話。
她在魏家變得越來越可有可無,就連他最后都失去了和她交流的耐心,只把她當成一個寄宿在家里的客人。
家里唯一對她還有耐心的,只有魏璐思一個人。她就像是一個大姐姐一樣對魏蘇蘇噓寒問暖,一直關心照顧著她,很多時候都是在她的提醒之下,他們才記得魏家還有一個魏蘇蘇。
后來,他們發現魏蘇蘇會去偷拿魏璐思的東西,哪怕她一再否定自己沒有做,但是魏璐思的東西總是會莫名其妙的出現在她的房間里。
自那以后,魏蘇蘇在他們眼里就變成了一個手腳不干凈的人,弟弟對她更加厭惡,母親對她的行為很生氣,就連他都對她很失望。
在后來,他們發現魏蘇蘇總是會和魏璐思作對,但不管魏蘇蘇再怎么‘陷害’魏璐思,魏璐思總是大度的原諒了她,而魏蘇蘇永遠都是那個喊著自己什么都沒有干的騙子。
在夢境之中,魏璐思向他傳達了愛意,他對她的感情也在知道了她不是自己的親妹妹以后變了質。他們約好先不要告訴任何人,卻不想還是被偷聽到了的魏蘇蘇告訴了魏母。
魏母對他們發了很大的脾氣,最后還是在他和魏璐思的苦苦哀求之中同意了他們在一起。自那以后,他對魏蘇蘇的好感直接降到了零點。
全家人都對她越來越失望,唯有魏父對她如初。
讓所有人隱忍著的憤怒爆發的事情,是魏蘇蘇打電話給魏父訴苦,說魏璐思一直在家欺負她,讓魏父連夜趕飛機回來,卻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車禍,一命嗚呼。
后來家里的一個仆人因為愧疚,告訴了他們是魏蘇蘇讓他在剎車上做了手腳,導致了這場車禍。
孟艷哭喊著問魏蘇蘇為什么要害自己的父親,她卻一直哭著說不是她做的。他對魏蘇蘇的厭惡也直接變成了憎恨,就是因為她的突然出現,毀了他們這個家。
夢里的他對魏蘇蘇說,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我們從來沒有把你接回來,這樣我們還是一個幸福的家庭,都是你毀了它。
自那以后,他再也不去看魏蘇蘇一眼,不再去管她的死活,就連偶爾看到她變得越來越虛弱和傷痕累累,都只當是她活該。
這一切就像是走馬燈一般在魏涂深的眼前放映著,真實的像是發生過的事情一般,甚至讓魏涂深對他現在擁有的記憶產生了懷疑。
究竟眼前的一切是一個夢境,還是他記憶里的一切是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