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初正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閉目養神,臉上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頹態。他眼底有一些烏青,下巴上也長出了點點的胡渣,眉頭緊鎖著,似乎睡得很不安穩。
魏蘇蘇本以為自己都要死了,卻不想自己還是活了過來。一睜眼就看到自己最想見的人,她眼眶突然一熱,嘴也下意識地扁了起來,嗚咽出聲。
耳邊傳來了細微的動響,淺眠的季初一下子就驚醒了過來。他連忙往病床上看去,一下子就對上了一雙淚眼朦朧的眼睛。
季初怔怔地和她對視了一會,半天才反應過來,伸手輕柔地撫上了她的臉頰,臉上的表情似笑非哭。他想要狠狠地罵她一頓,最后卻只是輕柔地說了一句:“魏蘇蘇,你這次真的是要嚇死我了。”
“你有沒有想過,你要是走了,我怎么辦?”
魏蘇蘇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劫后余生的慶幸和再一次見到季初的欣喜讓她失去了所有的言語,只能默默地看著他,眼淚劃過眼角落在了枕頭上。
“別說話,你要多休息。”季初俯下身,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他下巴上的胡渣摩挲這臉頰,有些癢癢的,微熱的觸感讓魏蘇蘇知道這一切都不是夢。
季初還想再和魏蘇蘇廝磨一會,但是理智告訴他現在最重要的是叫醫生過來給魏蘇蘇查看身體。他溫聲道:“蘇蘇,你在這等我,我去叫醫生。”
魏蘇蘇點點頭,依依不舍地目送季初出了病房。季初回來的很快,跟他一起過來的出了醫生,還有一個魏涂深。
魏涂深看到魏蘇蘇醒了以后,眼眶一下子就紅了。他站在床尾盯著她看,好像自己不看緊一點,她就會消失不見一般。
等醫生幫魏蘇蘇檢查完了,確定她沒什么異常以后,魏涂深走到了魏蘇蘇面前,握住了她裸露在外面的手,哽咽道:“蘇蘇,你這次真的是嚇死哥哥了。”
他還想和魏蘇蘇好好說說話,卻發現自己激動地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一想起魏蘇蘇躺床上昏迷不醒的樣子,魏涂深就一陣后怕。
“答應哥哥,以后出門一定要多帶一些保鏢,別再讓自己受傷了。”
魏蘇蘇現在還很虛弱說不了話,只能輕輕地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魏涂深看著她這個樣子又是一陣心疼,對她道:“你別說話好好休息,哥哥先去給爸媽打個電話,一會回來看你。”
等魏涂深走了以后,季初坐在了他剛剛的位置上,將魏蘇蘇放在外面的手給她放回了被子里。
魏蘇蘇想要說話,卻被季初制止。他就像哄小孩一般輕輕拍著蓋在她身上的被子,輕哄道:“你剛醒還很虛弱,多休息一會。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說。”
他溫柔的聲音太過催眠,加上她因為虛弱再一次犯困,沒一會魏蘇蘇又睡了回去。等她再睜眼時,病房里突然多了很多人。
他們似乎都在等著魏蘇蘇醒來,看到她睜眼時,所有人都涌到了病床前,紛紛噓寒問暖起來。
但他們這樣七嘴八舌地混在一起說話,吵得魏蘇蘇頭疼。她不適的皺起了眉,一直注意著她的狀況的季初出聲制止了他們:“一個個的說,你們這樣太吵了。”
他聲音雖然不大,卻充滿了威懾力,所有人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這里輩份最高的魏封率先開口:“蘇蘇,現在身體感覺怎么樣?還有哪里會感覺不舒服嗎?”
魏蘇蘇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什么大礙。魏封松了一口氣,道:“沒什么大礙就好。你這次真的是要把爸爸嚇死了,以后出門多帶幾個保鏢,不然爸爸放心不下。”
魏封在心里嘆了一聲,自己寶貝女兒真的是一個苦命的孩子,從小被抱錯吃了那么多年的苦就算了,長大被他們找回來也是多災多難。
聽到魏蘇蘇醒來的消息,魏封立馬就趕了過來,除此以外還有林暖和陸亭遠,以及季初通知了的張月和鐘文岳,甚至還有聽到她出事從江家老宅溜出來的江云舟。
一病房的人里,唯獨沒有某一個人的身影。
起初魏蘇蘇還沒有注意到,反倒是魏封先說了出來:“蘇蘇,媽媽腳受傷了,在家靜養著,過一會她再過來看你。”
此時的魏蘇蘇才注意到孟艷并不在這里。其實她對她來不來看自己都無所謂,畢竟孟艷要是來了魏璐思十有八九也會來,而自己現在就不想看到的就是魏璐思這個人。
魏蘇蘇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一群人又圍著她說了一會話,就全都被季初趕了出去:“行了,讓她多休息一下,還有什么要說的明天來。”
季初儼然變成了現在最有發言權的那個,這兩天里都是他在全權照顧魏蘇蘇,沒有人會去反駁他的話,就連魏封都乖乖地回去了。
等所有人都走了以后,魏蘇蘇拉了拉季初的手,沙啞著嗓子問他:“我昏睡了多久了?”
“你當時從手術室出來以后,昏迷了一天一夜。”季初幫她掖好被角,回答道。
魏蘇蘇想知道自己身上的傷勢怎么樣,又問:“那我身上的傷”
季初沉默了一會,還是將傷情告訴了她。魏蘇蘇自己聽著都倒吸了一口涼氣,有一種劫后余生的感覺。
她喃喃道:“看來我還真是命大,這都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