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用書信,而是將部落的文字繡在繡品里,然后交給前往大魏的商隊,后續阿姐怎么拿到那些繡品,我就不知道了。”</br> 駱遇春沒有再隱瞞,明明白白地告訴徐靖南。</br> 徐靖南聽到大魏二字,只覺得腦子中有一根弦斷了,這情況比他想的還要復雜。</br> 他的母親竟然在大魏?!</br> 她嫁給大魏的普通人還好,接觸不到上層的皇權,更容易隱瞞。</br> 但是,若是她嫁的是潢貴胄,而他又和母親年輕時長的像,而且,他還在大魏都城逗留過一段時間,難保不泄露什么。</br> 徐靖南放在身側的手握了握,聲音也跟著放低了一些,</br> “舅舅,母親一點都沒有透露她的信息嗎?</br> 她在大魏的哪里?強迫她的人又是誰?</br> 想必舅舅和外公當初瞞著我,也是知道此事重大,若是父皇知曉了如今母親的下落,恐怕為了尊嚴和權威,也無法容下母親。</br> 我想知道更多消息,看看能不能將母親接出來,給她安排一個好去處,讓她安心度過晚年生活。”</br> “我也知道這里面的兇險。”駱遇春見他神色凝重,也面露憂色,攥著拳頭道,</br> “可是阿姐過去沒給我們過。我們可以等她下次聯系時,將你的消息告訴她,再問問她的意見,你覺得呢?”</br> 徐靖南搖搖頭,“這個過程太慢了,可能要消耗幾個月的時間。”</br> “那你怎么辦啊?”駱遇春也沒了主意。</br> “舅舅,父皇在我府里安了影衛。”徐靖南沒辦法,而是轉頭起了其他的事情,并向他解釋了一下影衛的厲害之處。</br> 駱遇春聽的眼眸大睜,里面流露出一絲恐懼,他趕緊朝房梁上看看,又看看門外,然后極為聲地問徐靖南,</br> “我們剛才的那些話,沒有被影衛監聽吧?”</br> “沒有,我派人注意著呢,若影衛過來,會示警的。”徐靖南安慰他。</br> “真是太可怕了!”駱遇春繃著的神經一松,可依舊提心吊膽,甚至為徐靖南感到憤怒,</br> “皇上那么不信任你嗎,居然讓人時刻盯著你,太過分了!靖南,我以為你受皇上寵愛,過的還不錯,原來你這么的艱難。</br> 可是,我們只是蠻夷族,在京城沒有一點權勢,無法幫助你。甚至,這次過來,還可能給你招來麻煩,舅舅,很抱歉。”</br> “舅舅,你別這么,你和外公能來,我真的很高興。”徐靖南一笑,沖他道,</br> “舅舅,你有些誤會了,我的處境沒那么艱難。父皇對我還不錯,安排影衛在府里,也是有緣由的,而且,也不無好處。”</br> 徐靖南便給他簡單解釋了一番這里面的彎彎繞繞,聽的頭腦比較的簡單駱遇春頭都大了,心底直冒涼氣。</br> 他還是覺得外甥太難了!</br> 漢族話里有句伴君如伴虎,果然不假,他們這些部落也有爭斗,但是,大都是直來直去的,十分粗暴明了。</br> “我,我不太敢去見皇上了,萬一他問起阿姐,我表現不好,讓皇上懷疑,就不好了。”駱遇春道。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