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沒事的。”徐靖南笑了笑,一點都不介意,反而聽了剛才舅灸話,覺得心生溫暖,</br> “看來舅舅和母親的關系很好。”</br> 駱德崖也喝了酒,少了些拘束,談興也高了起來,便回憶起以前,和徐靖南了許多她母親的往事。</br> 徐靖南認真聽著,知道她話溫柔,善良愛笑,能歌善舞,喜歡淡黃色的花,還擅長刺繡,和部落里的族人關系都很好,時常會幫助他們。</br> 根據這些細節和消息,徐靖南也在腦海中勾勒出母親年輕時的樣子,覺得她確實很美很迷人。</br> “外公,當年母親是怎么出事不見的?”徐靖南問道,“這些年,可有聽到有關她的一點音訊?</br> 你們不好尋找她,我現在是皇子了,想要找個人,也比之前方便很多。”</br> 駱德崖聽到這話,微醺的頭腦如遭雷擊,一下子清醒了大半,他晃晃腦袋,擺擺手,</br> “不,不用費心了。你母親她,她早就不在了。”</br> 徐靖南雖然早有這個準備,可是,親耳聽到這個消息,還是覺得黯然難受,他輕聲問,</br> “那母親是葬回到了族里嗎?”</br> “唔,嗯,是啊。”駱德崖含糊地點頭,面上稍微透出一絲不自在,移開視線,沒敢去看徐靖南。</br> 徐靖南也低下頭,沉浸在自己傷心的思緒中,沒有注意到他的不自然。</br> 不過,旁邊的葉青雨,還有蜀王,他們都認真聽著呢,兩人也沒有飲酒,神志清明,目光專注,便都注意到了駱德崖的這抹異樣。</br> 蜀王心里咯噔一聲,瞬間升起了警覺,他試探地道,</br> “二哥的生母,生育了二哥,勞苦功高,雖然她沒有伴在父皇身邊,但是,實際上她也是父皇的妃子。</br> 如今她已經亡故,那也要請父皇賜她名號,將她的名字寫入皇室的玉牒鄭</br> 而且,還要將她的牌位放入宗祠內,享受這邊的香火供奉,方便二哥還有后續子孫祭拜。”</br> “嗯,五弟的是,母親亡故,這些都是我要為她做的,她有我這個兒子,香火祭拜自然要由我來,父皇那邊,也欠母親一個名分的。”</br> 徐靖南立刻接口,神色虔誠地道,</br> “外公,你們先在京城多住一些時日,等氣回暖,我上請父皇,親自護送你們回去,再將母親的尸骨迎回來,葬在皇陵。”</br> 在徐靖南看來,這是唯一能為母親做的了,也是他報答母親的生育之恩的唯一方式,必須要做的最好。</br> 甚至,他已經開始琢磨開了,想著怎么上表父皇,用自己過往的功績,怎么也要為母親請封一個妃位的名號。</br> 駱德崖聽著他們的話,越聽越心慌,趕緊拿起酒杯飲了一口,又因喝的又快又急,被嗆的劇烈咳嗽起來。</br> “咳咳咳……”駱德崖咳的臉紅脖子粗,再見徐靖南關切地給他倒茶,遞到他嘴邊,他這一顆心是溫暖又糾結。</br> 該怎么辦?</br> 都到這個份上了,他還怎么瞞著女兒沒死的消息。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