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皇兒蜀王得到妥善照顧,身子漸漸好轉,其次是徐靖南也讓她很是滿意,還送了鮮美可口的魚兒,可見孝心。</br> 還有榮王接連干了蠢事,被斥責在家反省,連帶著淑妃也不來她跟前煩人了。</br> 容昭儀也是,她是魏王的生母,一向得皇上的寵愛,可是,前段時間,魏王也被訓斥,連帶著她也被皇上冷落了。</br> 而且,皇上已經半個月不去后宮嬪妃那里了,每次都是來她這里,因為每日安王府書信的緣故,和她的關系也比以往親密了幾分,倒是有幾分尋常夫妻的味道。</br> 這么多舒心的事,皇后心情怎能不好。</br> 不過,此時此刻,皇后的心情倒是不好了,因為她等了許久,也沒見皇上那邊給自己送信過來。</br> “桂公公,你去一趟,問問馬公公怎么回事。”皇后道。</br> 桂公公沒有立刻動身,而是聲沖皇后道,“回娘娘,奴才聽皇上今心情不是很好。”</br> “哦?”皇后擰眉,想到使臣一事,也沒再問,“那便罷了,皇上正忙,還是不去打擾他了。”</br> 不過,話落不久,就聽外面內侍通傳,皇上來了。</br> 皇后立即起身迎駕。</br> 夫妻二十幾載,她一看皇上的臉色,便知他確實心情不佳,愈發恭順溫柔地見禮,然后關懷幾句日常起居之事。</br> 至于朝堂的事,后宮不能妄議朝政,皇后也是如此,即便她知道朝堂出了什么事,她也不能主動提。</br> “皇上,臣妾見你面色疲倦,要不要臣妾給你揉揉額頭,肩膀,放松一下。”皇后問。</br> “不勞煩朕的皇后了。”皇上笑笑,握了下她的手,然后馬公公將今安王府送來的信息給皇后。</br> 皇后也沒客氣,接過來,便一臉期待地看了起來。</br> 不過,讀到后面,看見寫著榮王陷害徐靖南的一事時,皇后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不由抬頭看了一眼皇上,心跳有些加速。</br> “皇上,這是真的?”皇后問。</br> “嗯。”</br> 皇后裝作驚駭地倒抽一口氣,憤怒又失望地道,</br> “榮王怎么能犯下如此糊涂的事,這是殘害手足啊!”</br> 皇上沒好氣地發出一聲怒哼,沒別的。</br> 皇后知道此事甚大,心思快速轉動著,想著該怎么回應,怎么是對他們最有利的。</br> “皇上,靖南這孩子必定驚懼又委屈的,他知道這事后,第一時間就報給皇上,讓你為他做主。</br> 這是一個孩子再尋求父親的幫助啊,可見他的心思赤誠,沒有多的雜念,榮王能做出這等惡事,不管是出于家事還是國事考慮,都不能輕忽??!”</br> 皇后一心為徐靖南話,而且,還是打的親情牌,讓皇上看到徐靖南不像榮王那樣,有不軌之心。</br> 這些話,也確實到了皇上的心坎上,戳中了他如今的軟肋。</br> 皇后不知榮王府的那些大逆不道的事,所以,她不知道皇上對榮王是有多么失望,也對父子之情有些寒心。</br> 可在榮王這里只看到了狼心狗肺的皇上,當然也是渴望父子之情的,也渴望兒子真心孝順他,不是只盯著他身下的龍椅。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