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靖南卻沒有放過他的意思,立刻問道。</br> 蜀王被問的一愣,看了一眼二哥,又隱晦地看了一眼影衛,再向二哥眨眨眼。</br> 有父皇的耳目在此,就這么談論不好吧。</br> “五弟直。”徐靖南催他。</br> 蜀王有些拿不準二哥的意思,問他政事意見,這是要考驗他的才能嗎?</br> 二哥真心待自己,還救了自己的性命,他自然要真心回報二哥。</br> 他雖然不良于行了,在行動上是個廢人,但是,腦子還是能用的,能出些主意,蜀王對自己的聰慧一貫自信。</br> 若是二哥真的需要自己幫助,那他自然是義不容辭的,便也不好再置身事外。</br> 蜀王想了很多,這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隨即他笑了笑,不急不緩地開口道,</br> “六弟直言要抓那踹饒大魏使者,做法太過莽撞了,猶如烈火澆油,讓大魏使團的人更加憤怒。</br> 想要揭過這事,實則也很簡單。</br> 人出言不遜,言辭不堪入耳,將其抓拿起來,給他扣個地痞的帽子即可,然后再向大魏使臣退一步,自我檢討一番,言明治下無方。</br> 最后再拿那踹饒使者堵住大魏使團眾饒嘴巴,讓他們自行處置那踹饒人。</br> 我們這邊罵人了是不對,可你們也打人了,聰明點,就此各退一步,權當什么也沒發生,大事化事化了。”</br> “五弟聰慧。”徐靖南贊賞地點點頭。</br> 葉青雨也跟著點頭,沖蜀王豎了豎大拇指,心想若不是有影衛在,她一定會再吐槽榮王兩句的。</br> 辦的事太蠢了。</br> 蜀王被徐靖南夸的有些不好意思,“這不算什么,二哥也能想到的。”</br> “哎呀,六弟怎么沒想到啊。”葉青雨嘆了口氣,“估計身處當下,情緒更激動,無法理智處理了。”</br> “……”蜀王。</br> 他怎么聽怎么有股諷刺的意味。</br> 二嫂,你就是討厭榮王,也不好當著影衛的面這么講吧。</br> 立于一旁的秦影衛,則是低著頭,眼觀鼻鼻觀心,仿若入定了一般,沒有聽到他們的話。</br> 徐靖南最后總結了一句話,“六弟不笨,會處理好的,我們便不操心了。”</br> “……”蜀王。</br> 他又想吐槽了。</br> 二哥你口口聲聲不操心,那你剛才還問我意見是什么意思。</br> 這時,羅惜君將湯藥送過來了。</br> “五弟,該喝藥了。”徐靖南著,將湯藥端過來,“可要為兄喂你?”</br> “……不用。”蜀王連忙搖頭,二哥如此熱情,他真的有些招架不住,總是喜歡給他喂粥喂飯喂藥。</br> 唉。</br> 有種幸福的負擔。</br> 殊不知,徐靖南無法從照顧兩個兒子中得到滿足,只能從虛弱的弟弟這里找補了。</br> 也是他閑在家里無事可做給鬧出來的毛病。</br> 蜀王將溫熱的湯碗一飲而盡,苦的他整張俊臉都扭在一起了,徐靖南往他嘴里塞了一塊蜜餞,“你二嫂這個最甜。”</br> “……謝二哥。”蜀王,“真甜,不苦了。”</br> 徐靖南露出一抹欣慰的老父親般的笑容。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