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皇上并沒有睡覺的意思,桌子上還擺了些奏章,皇上埋頭看著,可謂十分勤勉。</br> 馬公公又給皇上續上一杯熱茶,然后心在一旁提醒,</br> “皇上,亥時三刻了,該歇了。”</br> “這么晚了?”皇上從奏章中抬頭,覺得脖頸已經有些僵硬了,自己剛揉捏兩下,馬公公很有眼力勁地上前給皇上按摩,緩解酸痛。</br> 皇上享受地瞇起眼睛。</br> 就在這時,影衛傳來消息,是安王府的秦影衛送來的。</br> “拿過來。”皇上連忙道,接過來一張卷起的紙張,上面的字跡又又密,這也是影衛傳消息的習慣。</br> 皇上看著卻是有些費勁,只能一個字一個字的看過去,也因此,將上面的內容看的仔細又認真。</br> 等看過后,皇上的神色有些復雜,久久不語。</br> 馬公公心看了一眼皇上,也有些猜不到此時皇上的心思,不過,看著并不像不開心的樣子。</br> “你怎么看安王?”過了會兒,皇上忽然問馬公公。</br> “安王看似冷漠寡言,實則至純至孝,品行大善。”</br> 馬公公真心實意地夸獎道,甚至還想要多贊幾聲,不過,他怕皇上覺得他和安王走的近,也就閉嘴了。</br> 皇上不禁點點頭,“是啊,靖南是個好孩子。”</br> 皇上又看向紙條上寫的,心思有些翻涌,“他很像他的母親,也是這么純善。”</br> 馬公公不接話。</br> “將這份紙條送給皇后吧,也讓她安心。”皇上又道。</br> 馬公公應了一聲,接過紙張,便出門吩咐宮殿外守候的值班太監,跑一趟鳳儀宮。</br> 皇上一時間沒了睡意,又翻看了兩本奏章,想了一下要給徐靖南安排的職位,這才睡下了。</br> 皇后自然沒有睡覺呢,她拿到皇上派人送來的紙條,一字字地看過,然后眼睛慢慢地紅了。</br> 徐靖南夫婦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好,潤銘在安王府呆著,好像過的還很開心和放松。</br> 皇后將紙條上的內容來回看了三四遍,然后將紙條放在枕頭下,睡了一個安穩覺。</br> 她的蜀王已經安全了,那些害他的人,她會一個個地揪出來的!</br> 翌日,中午。</br> 大魏使臣的隊伍抵達了定南門,榮王攜帶禮部尚書和侍郎等人,親自前往定南門迎接,可謂十分重視。</br> 大魏使團的最高長官,得知大周派了皇子親自迎接,心下也很是滿意,知曉這次大周也是有意談和的。</br> “高使者,遠道而來,一路辛苦了,還請諸位先去驛館歇息,明一早,本王會安排各位覲見皇上。”</br> 榮王微笑道。</br> “多謝榮王殿下。”高使者客氣應道。</br> 寒暄完,大家再次起身上馬,沿著大街,緩緩地向驛館駛去,。</br> 街道上兩邊的百姓有很多駐足的,看著大魏使團一行人好奇地打量著,低聲議論著。</br> “這就是大魏的人啊,聽是打了敗仗,過來求和的!”</br> “哎呦,咋求和,該不會是要嫁個公主過來吧?還是要進貢金銀馬匹之類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