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傻子!為了個渣男,連疼愛自己的親人都不要了!”葉青雨整理好腦中的來龍去脈,肺險些都要被氣炸,“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br> 前世的她是個孤兒,最羨慕最渴望的就是家人的疼愛和關懷。</br> “吱呀!”</br> 就在這時,破舊的房門傳來一聲輕響,一個身穿藍色粗布衣衫的中年婦人端著一碗藥,滿面愁苦地走了進來。</br> 葉青雨聞聲,扭頭朝她看過去,從記憶中得知,這是原主的娘,葉秦氏。</br> “雨,雨兒,你醒了?!”葉秦氏對上女兒睜開的雙眼,怔愣了一瞬,隨即驚喜地笑咧了嘴,連忙快步走過來,將藥碗放在一邊,坐在床頭邊。</br> 葉青雨看著她,見她雙眼飽含淚水,滿面慈愛和歡喜,這樣來自于親人的關愛她第一次真切感受,心不由被觸動了一下,嘴微微一張,沙啞地喊了一聲,</br> “娘……”</br> “哎,娘在這呢!嗚嗚嗚……娘在呢,在呢……”</br> 葉秦氏聽著女兒這聲娘,再看她虛弱可憐的模樣,疼的心都要碎了,眼淚刷刷落下。</br> 她紅著眼睛伸出手,原本想要去摸女兒毀容的臉頰時,可伸到一半,想到女兒往日的抗拒,她又忙縮了回來,改為握住葉青雨的手,</br> “嗚嗚嗚……雨兒,你昏迷了快一天了,可算是醒了!你,你可嚇死娘了啊!你怎么能想不開地去跳河尋死啊!</br> 你要是死了,可叫娘,你爹,還有你爺你奶怎么活啊!嗚嗚嗚……”</br> “你個傻孩子,那個劉俊生就不是個好男人,當初你們已經定了婚期,他因為你毀了容就堅決退親,簡直是背信棄義!”</br> “別說他只是中了舉人,回來當個主簿,娶了縣丞的女兒,他就是娶了公主,當了駙馬,也和咱們沒關系!</br> 女兒,娘求求你了,咱,咱將他忘了吧,別想著他了,更別為了他要死要活的,好不好?”</br> “好。”葉青雨重重地點頭,點地她頭暈,可是,見她娘聽傻眼了,她還是笑了笑,又點了下頭,沙啞著聲音說了一遍,</br> “好!”</br> “……雨兒,你剛剛真的說好了?你真的不倔了?你答應了?”葉秦氏懵了一瞬,驚喜地握緊她的手,紅著眼睛一遍遍詢問確認。</br> “嗯,娘,我在鬼門關走了一遭,真的想明白了。”葉青雨虛弱地說,“劉俊生,不值得我惦記著。”</br> “對對對,不值得!你能想通就好,娘真是太高興了。”</br> 葉秦氏再次高興地喜極而泣,欣喜女兒終于不鉆牛角尖了,更是高興女兒終于又笑了,說話又和之前一樣溫柔有禮了。</br> 自從女兒毀容后,她就變的陰沉沉的,再也沒有一絲笑容不說,還變的特別暴躁易怒,經常發脾氣,說話也尖酸帶刺的。</br> 家里人知道她從小被寵的一貫心高氣傲,一下子被毀容被退親,心里苦,所以,也不怪她,只是心疼她,又不知該怎么勸慰她。</br> 葉秦氏激動地抹抹眼淚,傾身在女兒額頭上碰了碰,</br> “還燙著呢,咱不先說了,來,將藥給趁熱喝了,燒退了你才能好起來。”</br> 說著,葉秦氏將女兒給扶起來,讓她坐著。</br> “娘,家里哪里來錢給我看病買藥啊?該不會將家里的最后兩畝田給賣了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