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媽媽狠了狠心，當(dāng)著她的面，展開報(bào)告！
    ——違反遺傳規(guī)律（排除突變因素）。
    “違反遺傳規(guī)律？”
    顧南舒的唇瓣打著哆嗦，“媽，這是什么意思？臻臻是我的孩子，怎么就違反遺傳規(guī)律了呢？！”
    “阿舒！你醒醒！報(bào)告上已經(jīng)寫得很清楚了！那是藍(lán)可可的孩子，從來就不是你的臻臻！”
    顧媽媽猛然拔高了嗓音，“早在臻臻出生的那一晚，孩子就被陸景琛調(diào)換了！臻臻……要么就是被陸景琛藏起來了！要么就是已經(jīng)死了！”
    “臻臻死了？”
    “不會的！不可能的！”
    “媽，這怎么可能呢？！”
    “我生下他的時候，我明明就聽到他的哭聲了！他沒有死！他哭聲那么響亮！他很健康！很健康！”
    “媽，你再看看，這個報(bào)告上不是寫了么？要排除突變因素……也許就是基因突變了呢！”
    顧南舒的雙手死死捏著那張紙，掌心滿是汗水。
    她像是蒼茫大海中溺水之人，哪怕只是抓到了一根虛浮的水草，她都舍不得放手。
    顧媽媽無奈地?fù)u頭：“阿舒，你別瞎想了。基因突變？那得是多小的概率啊！基本沒有可能的！”
    “怎么就沒有可能了？為什么呢？！為什么會這樣呢……”顧南舒渾身的力氣被抽空，終于癱坐在地上，掩面痛哭起來。
    顧媽媽輕拍著她的后背，小聲安撫著：“傻孩子，你又何必再自欺欺人呢。媽想過了，你從來就沒生什么病，就算有產(chǎn)前產(chǎn)后抑郁，也還沒有到產(chǎn)生幻覺的地步……當(dāng)初你說你生產(chǎn)那天看到臻臻被一個男人抱走了，也許他真的是被人抱走了……”
    “所謂產(chǎn)后抑郁……”
    “所謂精神錯亂……”
    “不過是陸景琛和他的那幫走狗費(fèi)盡心機(jī)給你編織得一個謊言罷了！”
    “全都是謊言！”
    顧媽媽也跟著崩潰哭泣，“好孩子，都是媽不好，媽對你的關(guān)心太少了，媽什么都不知道，才讓你受了那么多的苦！早知道，媽當(dāng)初就不該將你嫁給陸景琛！”
    顧媽媽的話提醒了顧南舒什么。
    她抱著頭，痛哭不止！
    生產(chǎn)那晚的畫面，就像是電影一般，不停地在她的腦海里放映。
    她聽到廚房水龍頭的出水聲、聽到臻臻的哭泣，再后來又聽到嬰兒嗆水之后劇烈的咳嗽……
    她掙扎著想要去救臻臻，可是從客廳到廚房的路像是有千萬里那么遠(yuǎn)，任她怎么爬都還是困在原地，動彈不得——
    好不容易掙脫束縛，拽住了那個男人的胳膊！
    男人一個猛力地甩手，就將她整個人摔了出去！
    背脊重重地砸在冰箱上！
    身下熱流涌動，鮮血止不住地往外流出——
    顧南舒只覺得渾身的溫度一點(diǎn)點(diǎn)被抽離……
    臻臻的哭喊聲越來越小……
    而她的身體也隨著血液的流失，越來越冷——
    徹底陷入昏迷之前，顧南舒分明看到男人的雙腿……
    筆挺西裝褲，以及那雙熟悉的皮鞋。
    她想起來了！她什么都想起來了！
    是阿琛！
    想要溺死臻臻的男人，不是別人，是阿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