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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9 章 099

    “不忙,快進屋坐,小野給你銀花姨媽倒水。”
    小野拿出白糖罐子,尖尖的舀了兩大勺白糖,開水倒上,一攪,眼巴巴看著她懷里白白嫩嫩的女娃娃,“小小妹真乖,讓媽媽喂你喝糖水好不好?你姐姐棗兒呢?”
    安然大驚,她看了看孩子,又看了看趙銀花,是真挺像的,尤其下巴那一塊,不是很尖,有點圓潤,看上去特別好相處。
    “銀花姐這真是……”你閨女?這叫啥,中年得女?可當時她已經說過,棗兒就是最后一個孩子,都準備去結扎了啊,這兩年計劃生育又抓得緊,哪里是那么好生的。
    趙銀花面有苦色,安然會意,把小野支開,這才差點驚掉了下巴。
    這個小娃娃確實不是趙銀花親生的,而是她撿的。
    事情是這樣的,去年春節前幾天,趙銀花像往常一樣從廢品站下班,作為每天都是從廢品站最后一個走的人,她鎖好門,收拾好東西準備騎車離開的時候,發現車棚里居然有一個襁褓包裹的孩子,看樣子是才出生的,臉上的血都還沒洗干凈呢。
    沒有留下任何信物,也沒有只言片語,就這么一條哭都不會哭的小生命。當時她就報警了,可公安發出通知,也沒人提供線索,更沒人認領。
    銀花兩口子都是良善之人,沒辦法眼睜睜看著這么個凍得只剩半條命的孩子餓死,就只能先養著,去醫院檢查看病買奶粉花了不少錢,等找到家屬就送回去,可養著養著一家子心里已經慢慢有了感情。
    后來去派出所問,人說實在沒人要的話他們家可以收養,但需要走一個收養流程,公安知道內情,確實不是他兩口子的孩子,也就沒算超生,沒罰款。
    當然,對外就宣稱是自家孩子,這年代生孩子的那么多,誰家也不會管誰家怎么多了個孩子,頂多就是剛開始的時候議論幾句罷了。
    除了二華小華懂事知道真相,小棗兒還真信了,以為是媽媽給自己生的小小妹,甚至還讓小野的媽媽也給她生個這樣可愛乖巧的小小妹。
    安然心說,但愿這世上好人都能有好報,銀花姐自家能有個好的前途和歸宿。
    小姑娘名叫果兒,一聽就跟棗兒是姐妹倆,皮膚白白的,雖然頭發黃黃,但五官很不錯,穿著小女孩子的漂亮衣服,精致得像個任人打扮的洋娃娃。
    果兒看見小野找出來的奶瓶,激動得直蹬腿,嘴里“啊啊”叫著,這可是她在家天天喝的。
    現在條件好了,銀花兩口子也不是小氣的,孩子奶瓶奶粉尿布小衣服,以前棗兒沒有的果兒都享受到了。
    安然看著這個細皮嫩肉的小家伙,也不知道說啥好了。說實在的,感動,佩服銀花的善良是一方面,另一面嘛,她心里又覺著有點不太贊成,畢竟她是養出過白眼狼的,總覺著不是親生的,好吃好喝養大,萬一以后人親生父母一來找……
    是她的話,她不愿自己養大的孩子反倒跟別人親,所以干脆寧愿不養。
    小野這丫頭,她的房間里全是小時候用過的舊物,什么小布熊貓布兔子,什么小手帕,舊枕巾,小被子,舊衣服以及若干安然都忘了的玩具。
    她巴不得全翻出來給果兒玩,還叫來悠悠小石榴,鬧著要給她扎頭發。
    果兒那幾根少得可憐的小黃毛,不扎頭皮都露出來了,要再讓她們弄掉幾根,得禿。
    可能是在家被棗兒扎慣了,小丫頭抱著小布熊貓不撒手,也不動不掙扎,就由著她們折騰。
    安然趕緊制止了她們,果兒以后要是懂事了,回想起估計得哭,“安文野你們沒事就下樓玩去,別碰小小妹的頭發,她生著病呢。”
    麗娟是大姑娘,抱個半歲多的孩子倒是綽綽有余,而且她也很喜歡孩子,小野抱著一堆舊玩具烏拉拉全跑下樓了。
    趙銀花這次來,是有事相求,而孩子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看著像生病的樣子。
    “銀花姐你這次來是有什么事嗎?我看你心情苦悶?”
    趙銀花坐沙發上,嘆口氣,“孩子生著病,我帶來看看,但大醫院掛不上號,又沒個住的地方,我找小野姥姥要了你們住址,想著來……”投奔一下。
    這時候鄉下親戚或者小地方親戚進城,解決住宿問題的最優選就是投奔親朋,不行才是住招待所。
    安然一聽,這就不是事兒,“那你就安心住著,要去哪個醫院看哪個大夫,我幫你想辦法。”
    趙銀花也不跟她客氣,這還是當年那個風風火火的小安,她把要求說了,安然當天晚上就開車去找孔南風,他姐就在省醫院,掛個號不是事兒,幸好孩子的病也不算大病,只是陽城市醫院沒條件罷了。
    安排妥當,銀花母女倆就在安然家住了幾天,正好宋致遠這幾天都出差公干去了,小野跟媽媽睡,她的房間就能騰給銀花母女住,倒也寬松。
    安然每天下班回來,銀花已經回到了,幫他們把飯都給煮上了,她這幾年在外忙事業,做飯手藝都生疏了,要知道以前的趙銀花在陽二鋼大院,那是做得一手好飯菜的……在安然看來,這可是好事。
    “銀花姐,你們食品廠辦起來沒?”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趙銀花的臉就更苦了,“這事我都不敢說,怕你生氣。”
    “這有啥氣的,你說唄。”
    原來,自從安然退出后,她原本所占的份額就準備轉讓給大院里其他婦女,每人拿出幾十或者上百塊買下來,以后就能在領工資的同時還有分紅了。誰知道劉寶英的嫂子卻不知從哪兒聽到消息,硬要橫插一腳,一口子買了五百塊錢的,其他婦女聽說后肯定不干啊,說這作坊分明是小安跟廠里設給鋼廠家屬掙生活費的,她一外來人員瞎摻和啥呢?
    可劉寶英的嫂子也很不服氣,覺著既然是干股,只要有錢就能買,為啥她拿了錢還得經過她們同意?錢又不是她們的,作坊也不是她們說了算的。
    于是,兩邊就干起來了,也不知道是誰就把作坊分紅這事給舉報了,既然干一樣的活有人要吃不上飯,那就索性把鍋砸了,誰也別想吃!
    食品作坊在兩個月前就這么被取締了,幸好胡光墉擔著,決定既往不咎,以前分出去的分紅就翻篇了,也不用追繳回來。
    安然是真不知道說啥好了,明明那么好個路子,陽二鋼食品廠的名聲也打出去了,結果就為這么點股份前功盡棄,劉寶英那嫂子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當然,在安然看來錯處還是在劉寶英,其他人都很注重影響,從來不會提起分紅的事,她嫂子一個外人怎么會知道得這么清楚?還能搶到先機買了五百塊的?
    這里面要說沒有寶英的通風報信安然都不信。
    當時說的好好的,讓她別把分紅的事告訴她嫂子,安然還再三確認過的,這人真是……現在好了,大家都沒得干了,就干瞪眼吧,銀花還好,至少還有工作,損失最大的就劉寶英跟邱雪梅,辛辛苦苦大半年,一夜回到家庭婦女了又。
    趙銀花嘆口氣,“寶英真是糊涂,她回娘家顯擺,以為娘家哥嫂會高看她一眼,結果人家高看的是她背后的賺錢路子。”
    所以,娘家爹媽兄弟靠不住的女人,一旦掙了錢可一定要低調,不然后患無窮。娘家人不僅要薅你羊毛,一旦薅不到足夠多的羊毛,他們還能把你事情攪黃。
    銀花就很低調,加上工資她這兩年掙得可不比寶英少,但她為人低調,無論是在大院里還是回娘家,都只是衣服穿得新一點,東西多買點而已,要孝敬父母也是偷偷給一點,不會給太多,讓人以為她手里有多少似的。
    但一旦老人生病,她都是義不容辭。
    尷尬的是,安然現在已經不是食品作坊的人了,有心想說劉寶英幾句也沒立場,關鍵是說了也是馬后炮,于事無補。只能安慰道:“算了,反正政策好了,你們有經驗,做別的也能掙錢,慢慢看看有沒合適的機會吧。”
    “好嘞。”銀花回握她的手,下意識捏了一把,“哎喲這小細皮嫩肉的,你家宋廠長可愛死了吧?”
    安然臉一紅,誰說這時代人保守的?
    銀花又笑著打趣幾句,收拾收拾東西,準備第二天一早坐班車回陽城,果兒的病看好了,她只請了七天假,也不能再耽擱了。
    晚上,安然把自家小野后來買的幾件還不算特別舊的衣服找出來,又把平時人情往來的罐頭挑出幾個保質期長的給她們裝好,其實家里也沒多少東西,但安然心疼她大老遠跑一趟,就為了一個毫無血緣關系的孩子。
    小野等著媽媽收東西,等得眼皮都快撐不住了。她揉著眼睛問:“媽媽你好了沒?”
    “還有一會兒呢,你困就睡,不用等媽媽。”
    小野怎么能不等媽媽呢?跟媽媽睡一個被窩就像回到了小時候,冷了,媽媽用她溫暖的胸脯給她取暖;熱了,媽媽會給她搖扇子;蚊子來了,媽媽會幫她打跑討厭的臭蚊子。
    她就喜歡跟媽媽睡。
    等安然忙完上床,一只暖暖的小貓貓就自動靠過來,鉆進她懷里拱啊拱,說實在的六十斤的寶寶拱上來就跟胸口碎大石似的,安然也是習慣了好幾天才沒讓自己吐血的。
    “怎么還不睡,睡眠不足長不高哦。”
    身高是小野現在最在意的東西,她立馬眼睛一閉,嘴里打起了小呼嚕。
    安然摸摸她額頭,翻來覆去折騰出來的汗已經把劉海粘在腦門上了,這孩子真的好愛出汗啊。“小傻妞,你現在已經是咱們大院里同齡小朋友里最高的啦,不一定要跟嚴斐比。”
    “可是,可是他都不愿叫我姐姐了。”小姑娘睜開眼睛,裝不下去了。
    安然其實有點理解嚴斐的想法,估計是覺著要叫一個比自己矮的人“姐姐”,小男孩不好意思呢,畢竟小孩看誰大誰小就是看身高,小伙子也會難為情嘛。
    “他是男孩,你是女孩,男孩的身高基因里就是比女孩要高一點,這沒什么。”安然頓了頓,捋了捋她的后背,“不叫你姐姐就不叫唄,反正你也只是比他大一天,你也可以不叫他弟弟,就把他當同學一樣,直接叫名字唄。”
    小野翻個身,噘著嘴說:“不,他才不是我同學,那么幼稚。”
    安然哈哈大笑,臭丫頭,剛才還玩過家家玩得作業也不寫的的人,還嫌棄別人幼稚,你的同學知道你還在玩過家家嗎?
    這就是跳級太快的弊端,跟同班同學年齡相差過大,玩不到一處,或許還有點孤獨吧?安然心疼死了快,在心里打定主意,接下來幾年無論孩子怎么說,她都不同意跳級了,就按這個節奏把初高中念完,十四歲就能上大學了。
    她爸當年也不過如此。
    “明天你銀花姨媽和果兒就要回去了,你們跟著去的話,東西收好沒?”新的憶苦思甜之旅要開始了。
    “收好了,我一早就能出發。”
    她又翻個身,忽然說:“媽媽,為什么果兒不像姨媽和伯伯呀?”
    安然心說不是親生的肯定不像啊,要是像才奇怪呢,銀花還不得把男人的皮給剝了?
    小野沒聽見她的回答,又翻個身,轉過來看著媽媽,“我覺得果兒像一個人。”
    “誰啊?”
    “就那個壞小姨。”
    安然一愣,“哪個壞小姨?”
    小野沒想到媽媽又是這么笨,居然連壞小姨都不知道,急得直接坐起來:“就坐牢的壞小姨,媽媽的妹妹啊。”她那時候雖然小,但已經記事了。
    安然恍然大悟,原來是安雅。
    可是,這個果兒怎么會像安雅呢?說真的,她原本還真沒看出來,還覺著下巴圓潤的地方像銀花,可現在看來這個特征并不是特異性的。
    經小野一說,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啥,她忽然也覺著像了,說不上具體的五官里哪一塊像,可就是有安雅的影子……畢竟,小野的眼睛很厲害,嘴巴就跟開過光一樣,這么多年多少事都讓她說對了。
    莫非,果兒是安雅的孩子?可安雅不是在坐牢嗎?她跟誰生的孩子?怎么會好巧不巧被趙銀花撿到?真的是巧合嗎?
    帶著一肚子的疑問,安然壓根睡不著,雖然知道不關自己事,可她總擔心如果真跟安雅有關的話,會不會坑了銀花一家?這個小家經歷太多不幸,雖然明明很努力很勤勞,可上天似乎并未善待他們。
    安然決定,這一次她一定不能眼睜睜看著剛剛起來的銀花一家被安雅拽入深淵,不管是誰,她都得讓他(她)知道傷害她安然女士的朋友會付出什么代價。
    ***
    睡夢中的銀花被安然叫醒,還以為起床趕火車的時間到了,忙緊張道:“哎喲,我是不是睡過頭了喲?”
    “不是,銀花姐你聽我說,你知道安雅最近怎么樣了嗎?”
    銀花臉色有點難看,就是這個女人讓她的大華成為階下囚,毀了一輩子的。“不知道,她早出獄了。”
    “嗯?”安然也愣了,“她怎么出獄的?不是判了幾年來著?”她沒怎么關注。
    “十年,當時是十年,后來她表現良好,給減了兩年,后來又聽說是勞改期間發現一個間諜窩子,破獲了一起大案,減了三年,去年在勞改農場挖地窖的時候趕上塌方,她把獄友推出去,自己被埋在土里十幾個小時,壓斷了一只手臂……后來就出獄了。“
    有多次重大立功表現,能提前出來也不是不可以,安然想說這個小女孩還真是有兩把刷子的,至少目標明確,知道怎么能改變命運。
    “那你知道她跟大華的關系怎么樣嗎?”
    銀花苦笑著點點頭,“他倆是談上了。”因為在一個勞改農場,里頭關的都是投機倒把販子,也不是大奸大惡殺人犯這種,有些工作是需要男女犯人配合完成的,再加上倆人勉強也算同齡人,在封閉的環境里想找個心靈寄托也情有可原。
    這么一聽,安然大致能猜出來是怎么回事了。
    這孩子搞不好真有可能是大華和安雅的,只不過大華估計自己都不知道有了個閨女,而安雅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都不愿承認這個孩子的存在。
    “那你們知道最近安雅干啥去了嗎?”
    趙銀花搖頭,“就前幾天,你繼母還來問我呢,說她閨女已經好長時間沒回家了,問我知不知道,見沒見過。”剛出獄那半年,雖然她也經常失蹤,但至少每個月半個月會打個電話或者寫封信報平安,許紅梅和安容和大概知道她是去了南方,可現在都兩個多月了,再也沒有她的消息。
    所謂的“南方”,那范圍也太廣了,可憐許紅梅和安容和,老了還要遭這種罪。
    據安然對這個穿越者的了解,安雅即使再怎么被勞動改造,也不至于轉變這么大,知道沖著目標想方設法前進,知道怎么改變自己命運,那就是個沒吃過什么真正苦頭的小女孩而已,怎么就能抓住這么多改過自新減刑的機會呢?甚至,這刑期減得也太多太頻繁了。
    再加上還知道給許紅梅報平安,穿越者可沒把許紅梅當自己母親,那是一個親情觀念十分淡薄的小女孩啊,種種跡象表明她不可能做出這種事……除非,那個穿越者不在了。
    莫非是真正的安雅穿回來了?
    安然哭笑不得,要是真正的安雅回來了,那倒是不用擔心她會趁銀花一家剛養出感情,她又來摻一腳搶孩子。因為上輩子的她是有過倆孩子的,但因為不孝順,她快死的時候安然去給她送救命錢的時候,她曾經十分冷靜地說:這輩子做過最失敗最后悔的事就是生下兩個孩子,如果上天給她重來一次的機會,她絕對不會生孩子,一個也不會。
    更重要的是,她做事比穿越者靠譜多了,尤其是經歷過一次死亡,她絕對是非常珍惜自己重生的機會的,改變命運就是她急切想要做的,沒時間來跟銀花一家扯皮。
    “小安你問這個干嘛?”
    “沒啥,就是忽然想起來問一下,我也好幾年沒見過他們了。”
    趙銀花嘆口氣,把果兒往床里挪了挪,挽著好朋友的手,小聲道:“我現在啊,也想開了,我不怪她帶壞大華了。沒教育好大華是我們的錯,要是我們能把他教育得像你家鐵蛋一樣,他就不會走上這一步。”
    與其怪別人帶壞自己孩子,不如反省自身。
    “當然,從另一個角度說,我還得感謝國家和社會的教育,讓大華改邪歸正,現在他懂事多了,像個有擔當的男子漢了,無論坐幾年牢,他這輩子總能出來的,只要他是個好人,這個社會會接納他的。”
    以前想不通,沒日沒夜的以淚洗面,不就是擔心以后出來社會不接納他嗎?人招工不要勞改犯,沒有工作他就連生存的機會也沒有了。
    可這兩年改革開放的成效是肉眼可見的,整個社會發生了如此巨大的從來不敢想象的變化,鐵飯碗和招工并不是唯一出路,她也就想開了。“大不了我們現在辛苦點,多給他攢點本錢,以后出獄了,就去做點小生意,餓不死。”
    她已微顯蒼老的眼睛,是那么明亮,明亮到讓安然懷疑,這個母親討論的不是勞改犯兒子的未來,而是一個大學即將畢業的棟梁之材。
    世道,真的變了。
    ***
    暑假里,兄妹倆一直在鄉下待到到開學才回來,安然又過了一段沒有牽絆沒有煩擾的日子,整天與工作為伴。就連宋致遠,也盡量跟她時間步調一致,她值班的時候盡量也歇在實驗室,只有她回家,他也才回家。
    紡織廠招工的事順利在十月份完成,這次招工550人,有三千多人報名,相當于是六分之一的錄取率,已經算很低很低了。
    但因為是市內單位有史以來第一次公開招聘,大家不分戶籍、年齡、學歷的第一次公平競爭,所以即使大部分人都是來陪跑的,但也都沒意見,考上那就歡歡喜喜準備去報到,考不上那就回家一面等別的招工,一面安安心心看書,比以前沒頭蒼蠅亂撞好多了。
    這么一來,上市政府和勞動局堵門的人倒是少了很多,高書記,哦不,是高省長,九月里高美蘭調任省長,又是越級跳……高省長很滿意東風紡織廠這個舉措,打算在全省重大單位的招工中大力推廣,這也算是改革的意外之喜。
    而作為提出這個計劃和設想的人,安然居然破天荒的被羅書記表揚了一番,大致就是覺著,沒想到她一女同志居然能想出這么好的主意。
    有了這一個加分項,安然覺著自己試崗結束能留下來的希望更大了。
    安然整天泡在單位,每天就下午六點以后才能看見倆孩子,但也沒辦法,她必須盡一切努力留下來,不僅留下來,她還想當上廠長,而不是副廠長。一旦她有半分松懈,多的是人想要擠上去。
    一旦別人擠上去,她再想把人拉下來就不可能了。
    職場,歷來是殘酷的……除非她一輩子就想借著宋致遠的光混吃等死。
    幸好包文籃已經很懂事了,小野也是初一年紀的學生,不需要她花太多心思,就每天關心他們吃喝,問問學校里的事,十天半個月跟他們談次心什么的。
    這倆孩子,實在是太省心了。
    終于,廠房在年底最后一個月落成了,再加上購買機器設備和安裝,預計最遲清明就能投產,安然等人的夜班終于熬到頭,解放了。
    這一年,咱們國家的科學工作者首次登上南極大陸,在地球的極點上終于有了華國人的身影,第一次派團參加冬奧會,第一次發行外匯兌換券,第一家合資企業誕生并營業,第一枚洲際導彈發射成功……太多的第一次,在這一年發生著。
    還記得洲際導彈發射的時候是五月,正好那一個多月宋致遠都在外面公干,他不說干了啥,去哪兒干,安然也就不問,只是從收音機里聽到這個消息那天晚上,接到他一個查不到來電號碼的長途電話。電話里的他語調輕松,心情愉悅,還再三確認他們聽收音機沒?沒聽的話記得明天要看報紙,尤其是小野,別忘了提醒小野。
    多年夫妻,安然這點默契還是有的,笑著答應,一定讓他閨女好好看第二天的報紙。
    這一年,孩子們又長高了,小野已經到媽媽的耳朵,包文籃已經一米七六,嘴唇一圈也開始青黑青黑的了。
    這一年,陳六福的醫館在經過陽城市政府和衛生局的一道又一道的審批下,終于開起來了。位置選得好,就在陽城市最中心地段,因為暫時不能請人幫忙,陳六福自己看病開方抓藥一手抓,包淑英就去幫忙收費,一天忙得腳不沾地。
    安然倒是想讓母親來省城玩幾天,可她太忙了,忙得聲如洪鐘,滿面紅光,人都年輕了好幾歲,聽鴨蛋媽說有一次去賣藥,她都差點認不出這是小野姥姥呢!
    安然聽了比誰都高興,誰說事業只是男人的春.藥,還是女人的玻尿酸、肉毒素、美白針、整容刀好嗎?!
    “小安同志,你覺得如何?”羅書記的聲音把安然從回憶里拉回來,她不好說自己剛才走神了,只能說:“聽書記的。”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羅書記現在好像有點喜歡問她意見,說點什么都要問一句“小安你覺得呢”,這可是把王先進給眼紅壞了,跟書記這么問一句小安就成了書記的上級似的,不時的總要陰陽怪氣兩句。
    當然,他就是個慫蛋,知道小安同志不好惹,他也不敢當面陰陽怪氣,就背地里說,而安然同志呢?既然不當面說,那我就當不知道,要是哪天讓我聽見我也不是軟柿子。
    “行,既然大家都沒異議,那咱們現在就去吧。”羅書記起身,一馬當先。
    其他人:“???”原來小安就是“大家”啊。
    一群人出了工業廳大門,一股西北風吹來,安然冷得直打哆嗦,誰能想到早上出門還出太陽現在卻下起大雪呢?忽然,肩上一暖,一件軍大衣披上來。
    安然回頭一看,是秦京河。“不用,還是你穿吧。”
    秦京河實在是太單薄了,雖然現在工資比以前當教師高,可他好像永遠錢不夠花似的,吃也沒見他怎么吃,衣服也沒看見幾件新的。錢文韜曾經打趣,他家里是不是養了個吞金獸,居然這么能花錢。
    其他人不知道,安然卻是知道的,作為工作伙伴和朋友,她也曾側面性的提醒過,子女贍養父母是天經地義,可沒義務要贍養手腳俱全完全有勞動能力的成年兄弟姐妹。但他好像每次都聽懂了,過幾天又好像還是老樣子。
    如此幾次,安然也就知道,這還是上輩子那個秦京河,無可救藥的爛好人秦京河。
    秦京河也不跟她啰嗦,裹著自己的解放裝往前走,安然追不上,況且王先進和其他幾名男同志都看著呢,她追上去,他不肯要的話,推推拉拉還更不好看。
    楊靖推著他嶄新的永久牌自行車走過來,“算了吧,他給你你就穿著吧,咱們就是兄弟姐妹的關系,跟你哥還有啥好客氣的?”
    這話就是替安然解圍,省得其他人傳出什么不好的話來。
    安然感激的笑笑,軍大衣暖和得不得了,像一個溫暖的大罩子把她整個人護起來,不僅暖,似乎還有種別樣的,來自朋友的安全感。
    一群人來到廠區,原本一片黃土的地方,已經有一片巨大的拔地而起的水泥鋼筋建筑物,寬闊的大門呈m形,這也是設計的時候安然提出來的,左右兩個門一個進一個出,方便管理。以前陽二鋼門口撞死個小孩的事給她留下了心理陰影,有些廠區大門設計不合理,大車司機視野本來就有盲區,這以后可是要有上千人生活的地方啊,安全是第一位的。
    羅書記特意慢下來,指著不遠處一棟低矮的三層小樓說:“咱們辦公室在那兒,已經裝修好了,年前你們誰要有時間就找人來打掃一下,年后咱們就搬進來。”
    所有人看那棟辦公樓的眼睛都在發光,可終于能從工業廳搬出來,結束寄人籬下的日子了。
    安然答應,這種后勤的事本來也是楊靖負責,但聽說楊靖老婆最近準備參加另一個單位的招工,家里倆兒子燒爐子他不放心,得回去盯著些。她倒是沒這種后顧之憂,“楊大哥你就去唄,我跟老秦和老孔就能打掃完。”
    楊靖感激的看了他們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這個小組真是太好了,不是給他帶吃帶喝就是幫他值班,還幫他家屬留意招工信息。
    新辦公室開荒,光靠安然三個肯定不行,她考慮的是,不行就把已經招好,提了檔案的工人們叫來,大家一起干效率高,同時也能提前增進一點了解不是?正想著,就騎到603門口,跟從山上下來的宋致遠撞一起了。
    “宋所長今兒下班早嘛,沒事啦?”
    宋致遠隨便答應一聲,鬼知道他是故意在這兒等著的,大老遠他就看見妻子了,不僅看見她,還看見身上多了件軍大衣。
    他不動聲色的,特意走近,嗅了嗅鼻子,衣服上有股肥皂的氣味,像是才洗過的。
    安然心里想著工作的事,也沒注意他的異常,回到家,小野正乖乖坐床前寫作業,“你哥呢?”
    “房間里聽歌。”
    安然推門進去,果然包文籃正鼓搗那臺收音機呢,一會兒,收音機里傳來一把柔美的女聲——“好花不常開,好景不常在,愁堆解笑眉,淚灑相思帶……”
    十五歲不到的包文籃露出陶醉的神情,一邊抖著大長腿跨坐在椅子上,一邊閉著眼睛的哼哼,這溫暖的、柔美的聲音,實在是太讓人陶醉了。
    宋致遠眼睛里只有軍大衣,就是仙女本仙來他跟前唱歌隨他點他也不動如山,倒是安然一把將桌子上的日歷拍到兒子肩上,含笑道:“臭小子看看,把上面這幾個字念給我聽。”
    日歷上,白底紅色的畫著一個戴紅袖套的公安形象,旁邊是一句紅紅的標語——禁止收聽敵臺!樂文小說網
    安然關注時事新聞的就知道,幾個月前在京市召開的音協會議上,可是對這首《何日君再來》大批特批呢,說是“又.黃.又.反”的靡靡之音,禁止民間偷聽敵臺和翻錄磁帶。可是吧,這年輕人的心可是擋不住的,學校不讓聽,他們就在家里聽,家里也不讓,那就上后山,前幾天因為好幾伙人同時帶半導體收音機上山,在山上造成信號干擾,被宋致遠的實驗室監測到,還發生一場誤會呢。
    所以,現在他們干脆就在家里聽了。
    包文籃嬉皮笑臉,泥鰍似的扭來扭去,收音機護在懷里:“就聽一會兒媽,你別關,就一會兒,請給我一首歌的時間。”
    宋致遠拉住要去搶收音機的妻子,十分不爽的說:“小安同志跟我來一下。”
    安然不明所以,結果一進臥室,門剛關上,他就來了句:“把衣服脫掉。”
    安然:喵喵喵??老夫老妻,這天還沒黑,外頭倆孩子都還在呢,就這么簡單粗暴急不可耐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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