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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6 章 086

    去年,安然去市機械廠找呂和平的時候,其實就想去“看看”劉美芬的,但因為忙著跟蹤呂和平,當(dāng)天沒去成,后來安然又去了兩次,結(jié)果卻都沒看見她,等再去的時候就聽說她搬走了。
    這就是一條自己“養(yǎng)”著的毒蛇,安然雖然啥也沒開始做,但她就是知道她的動向,她的一切。譬如,出獄后她過得很不順,婆家不要他,智障兒子帶頭把她趕出家門,就連當(dāng)初掉包失敗的女兒,現(xiàn)在叫劉雨花的,據(jù)說也不待見她,反倒跟新進(jìn)門的繼母親熱得很。
    那新繼母聽說也不賴,是劉家附近一個生產(chǎn)隊的生產(chǎn)隊大隊長的閨女,娘家還有倆哥哥是在公社和縣里,還真是劉美芬動不了的人物。
    這不就是眾叛親離嗎?劉美芬也不是能被這么點挫折打倒的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離家,來陽城討生活。先是租住在機械廠附近的棗子巷里,后來搬到市拖拉機廠,這三個月都住在市拖拉機廠的家屬區(qū)。
    她一農(nóng)村婦女,怎么就能住到拖拉機廠家屬區(qū)呢?安然知道,那是因為她在監(jiān)獄里的時候認(rèn)識的一個獄友,獄友曾經(jīng)是市拖拉機廠的家屬,因為犯了點事進(jìn)去,也跟拖拉機廠工人的丈夫離婚了,現(xiàn)在出獄后離婚不離家,住還是住一起的。
    劉美芬無處可去,婆家不要,娘家不認(rèn),最后腆著臉求到獄友這里來,不就有了個落腳之處了嗎?
    安然看著她白白的尚有兩分姿色的臉龐,不得不說,雖然五官不怎么樣,但在陽城這樣的地方,只要皮膚白,就能勝過很多同齡人了。要是再會打扮一下,愛干凈一點,走路上都是會讓人多看兩眼的。
    而劉美芬就是這樣的人,雖然蹲在一棵大柳樹下賣東西,勞改還是受了點苦的,看起來比上輩子見面的時候瘦多了,一米六五的人頂多九十斤。俗話說要想俏一身孝,她穿著一件雪白的襯衫,一條藏藍(lán)色的工裝褲,兩根細(xì)細(xì)的麻花辮垂在耳后,仿佛一朵隨風(fēng)招展的梨花,惹得好幾個倒?fàn)敹荚诖蛄克?br/>     她也樂得享受這樣的“待遇”,時不時跟人溫聲細(xì)語幾句,眉眼含笑,好一朵既苦澀又堅強的白梨花。
    她跟前的籮筐里,是一筐黃橙橙的成年□□頭大小的水果,有點點臭,問是啥怎么賣的人很多,可買的人卻一個也沒有。
    安然也沒必要再躲了,徑直走過去,直接問這是啥,怎么個賣法。
    劉美芬聽見清脆的聲音,抬頭一看,只覺著這個小女同志漂亮得不像話,像一株帶刺的玫瑰,紅的鮮艷,綠的生機,臉上還有那種幸福婦女才有的紅暈……關(guān)鍵是,這個女人她還記得,當(dāng)初為了找一個能換回家的健康孩子,她找了好幾個,這個安然生的孩子就是最合適的。
    如果成了,現(xiàn)在劉家享福的就是她,她不僅不會坐牢,更不會成為喪家之犬!而且看樣子這安然現(xiàn)在是個干部,那她的親生女兒也不算吃苦,說不定已經(jīng)過上了好日子,以后她再籠絡(luò)一下,說不定還是跟她這親媽更親……或許,連安然的家業(yè),她也可以籠絡(luò)過來。
    可惜啊,陰差陽錯抱錯了孩子,抱成一個公安家的孩子,不然她也不至于坐了五年牢,還失去了原本幸福的家庭。
    所以,劉美芬是恨安然的,不僅恨她,也恨嚴(yán)厲安和胡文靜,當(dāng)初要不是他們追上去,要不是他們咬住不放一定要給她懲罰,她就只是把孩子“抱出去”一會兒,遠(yuǎn)不至于坐五年牢。
    安然表面很平淡的看著她框里的東西,其實卻沒錯過她眼中一閃而過的恨意,心道:你他媽還有臉恨我?恨我啥?恨我沒傻乎乎的把孩子送去檢查被你們掉包?恨我沒乖乖把孩子放床上等著你們來偷?這輩子不親手弄死你,算我安然白活一場。
    但她現(xiàn)在的城府,已經(jīng)不是上輩子了,她只是笑著問:“你認(rèn)識我嗎?”不然你盯著老娘看個錘子哦。
    劉美芬收回失態(tài),不好意思的笑笑:“沒,沒,我就是覺著妹妹你看著眼熟,像是在哪里見過?”
    “是嗎?我倒是第一次見你,你最近新來的吧?”安然當(dāng)然知道她是在試探,裝沒見過,誰還不會啊。
    劉美芬一聽,不認(rèn)識她啊,更加確定當(dāng)年她的事情沒敗露,雖然第一目標(biāo)是她的女兒,但這種對方不知道的感覺還挺爽的,她有一種“先知”的優(yōu)越感,她可以像一條毒蛇一樣躲在暗處,一明一暗,趁她不注意的時候狠狠咬上一口,死死地用毒牙撕下一塊肉來,那感覺得多美呢?
    她光想想,心里就樂開了花。
    安然把她的喜色盡收眼底,面上還是很好奇的問:“這是什么東西呀?能吃嗎?”
    “芒果,南方來的水果,可好吃吶!妹子你要的話就六塊錢全拿去吧。”貴是貴了點,但陽城沒這種水果,賣的就是一個新奇。
    安然拿起一個聞了聞,皺著鼻子說:“這是啥味道喲,咋有點臭呢?真能吃?”
    “真能,不臭,你聞習(xí)慣就不臭了。”劉美芬很想把這堆臭東西賣給她,看得出來這個安然生活條件優(yōu)越,手里肯定不缺錢。
    當(dāng)然,她嘴上說不臭,可實際都屏著呼吸呢,要不是實在沒錢了,她至于來賣這堆臭東西嗎?真是臭得她人都快昏過去了。
    安然嫌棄道:“就這樣還賣六塊錢?太貴了吧,能不能吃還不知道呢?!?br/>     “能吃,真能吃,很甜的,不行就五塊錢一筐吧,我這兒滿滿一筐,后頭還有一筐呢,一共算你十塊錢怎么樣?”
    安然看了看,芒果是真的好,黃橙橙的,熟得透透的,有個別已經(jīng)有黑點黑塊了,再多放幾天就要壞了。兩筐加一起,至少得有三十斤吧,相當(dāng)于三角錢一斤,其實不算貴。
    畢竟,這可是芒果啊,陽城人聽過見過卻沒吃過的大名鼎鼎的芒果?。?br/>     但安然不會愿意在她身上多花一分錢,冷靜道:“一共六塊錢,賣我就挑走,不賣就算?!?br/>     劉美芬沒控制好表情,已經(jīng)瞪了一下,又立馬垂下眼瞼,“行,六塊就六塊?!笨偙荣u不出去強,再這么放著,沒幾天就壞了,到時候她連一分也得不到。
    安然看她這樣子,以后還會常來這附近賣東西的,也就不啰嗦,豬要養(yǎng)肥再宰。
    挑著一擔(dān)黃橙橙的大芒果,剛進(jìn)大院,銀花幾個婦女就“哎喲”叫起來,“小安你這擔(dān)的啥喲?”
    “聽說是芒果,我也沒見過。”假的。
    安然放下?lián)?,挑出一個好的大的,用她們削水果的小刀削開,還沒切成小塊呢,有幾個婦女已經(jīng)捂著鼻子躲開了,“哎喲你這啥,咋這么臭呢?”
    在不喜歡芒果味的人鼻子里,這就是僅次于榴蓮的臭了吧。安然上輩子就非常喜歡吃芒果,簡直是芒果狂魔,可惜宋虹曉不僅嫌臭還過敏,她從來不敢讓這種水果出現(xiàn)在家里,早知道是白眼狼,她就應(yīng)該敞開肚皮吃,老娘的房子里,老娘自個兒掙的錢,你愛吃不吃,不吃滾出老娘家門!
    這一次,她要敞開肚皮滿足自己一次,好好彌補一下。
    幾個婦女最近在忙著做棗糕,她們做的棗糕料足味兒正,巴掌大一塊漂亮的油紙包起來,味道好,賣相也好,幾乎是供不應(yīng)求,還沒出鍋呢,就已經(jīng)讓百貨公司和各大廠食堂工會預(yù)定了,拿去當(dāng)福利發(fā)給職工,既實惠又體面。
    畢竟,這個年代物質(zhì)生活還是匱乏,一個罐頭東家送西家,西家又送王家,王家送李家……過不久,七彎八拐又能回到東家手里,很大概率已經(jīng)過期了。但送棗糕不一樣啊,都是現(xiàn)吃的,能久放的糕點價格也比罐頭便宜,很少會出現(xiàn)舍不得吃得留著走親戚用的。
    寶英順手塞了兩塊棗糕給安然,沖她眨眨眼,安然本來是不占這種小便宜的,只能笑笑收下走了。家里,兄妹倆正在院里乖乖寫作業(yè),黑花趴在妹妹腳面前,下巴托在前爪上,舌頭長長的伸著,喘啊喘的。
    安然把棗糕一人給他們分了一塊,讓洗洗手來吃,作業(yè)待會兒再寫。
    “媽媽這是啥?咋一股汽油味?”鐵蛋看見那黃橙橙的芒果,捏著鼻子很嫌棄。
    “你猜猜看唄?!?br/>     小貓蛋一看,眼熟啊,“這是芒果,我在醬油姐姐家看見過的,照片里,哥哥你也看見了你忘記了嗎?”
    鐵蛋想了想,“芒果?是賀阿姨她們廠的芒果嗎?”瞬間,鼻子也不捂了。
    六八年的時候,有一國外交使者來咱們國家,給咱們主席送了幾個芒果,在京市的芒果那可是真稀罕啊,賀林華作為勞模上京,不僅跟主席握上了手,還得到一枚代表和平、富饒的芒果。她沒吃過,也不敢擅自吃,一路聞著芒果香,給帶回了木材加工廠,可加工廠也不敢吃啊,再放干脆就壞了,可惜死了都,正巧有人畫過那枚芒果,就提議干脆做成模型,以后供全廠工人欣賞。
    于是,木材加工廠現(xiàn)在就有一顆模型芒果,而賀林華作為得到芒果獎勵的勞模,是照過相的。
    剛好兩個蛋去廖星月家就見過那張掛在最高處最顯眼處的照片,小貓蛋直接拿起一個,也不洗,更不知道要削皮,直接啃上了。
    安然本來還想說先給他們稍稍吃一點試試,看會不會過敏的,人兄妹倆才不管,別說過敏就是過刀子也得吃。
    安然:“……”
    不過,人類對吃的總是能無師自通,他們啃了幾口發(fā)現(xiàn)皮不能吃,就用刀子削了皮,抱著里頭的果肉就啃,又香又甜,汁水飽滿,“媽媽好吃?!?br/>     “真好吃!真不愧是芒果?!?br/>     安然被逗笑了,什么“真不愧是芒果”,這兩個字很有名嗎?
    “媽媽你不知道,上次賀阿姨跟我們說,說加工廠的叔叔阿姨們,非常非常喜歡芒果呢?!毙∝埖翱械靡粡埬樁际屈S橙橙的,一咧嘴,小牙縫里還掛著幾根芒果纖維。
    小姑娘最近開始換牙了,一張嘴有好幾個缺著的地方,說話也有一點點漏風(fēng),她跟其他小朋友一樣,都不愛笑了。笑也是抿著嘴,不好意思露出老太太一樣的口齒。
    安然也不幫忙擦,反正吃這種水果,想要爽就斯文不了,衣服臟也臟了,就讓他們吃個痛快吧。
    “媽咱們市還有芒果牌香煙呢,就是賀阿姨他們投票選的名字?!?br/>     原來,在陽城市,這個年代的“芒果”跟“熊貓”一樣有名,簡直就是一張人人都愛的名片??上?,雖然知道有名,可真正見過或者吃過芒果的人卻不多,不然品相這么好的果子,又怎么會賣不出去呢?
    “媽你咋不吃呢?”鐵蛋又啃了一個,打個香噴噴的芒果嗝,“你也覺著聞著像屎嗎?剛開始是有點屎臭味,但吃著沒有哦?!?br/>     安然:“……”這孩子,一天屎尿屁說些什么呀,她明明想痛快吃兩個的,忽然就有點不是很想了,皮帶也不想送他了。
    一會兒,宋致遠(yuǎn)回來,看見芒果眼睛一亮,他也喜歡!而且是許多年,至少有十幾年沒吃過了,啥也不說,一口氣先吃倆。
    晚上一看,芒果還剩不少呢,大家吃的時候都很自覺的撿著有黑塊的吃,剩下的估計還能再放幾天,要還吃不完的話,安然就打算做成果醬或者芒果干,想想吧,到了冬天,泡上一杯花茶躺在躺椅上曬太陽,再嚼兩片芒果干,那也是極爽的。
    找人買到了“雨傘”,宋致遠(yuǎn)肯定要盡情歡快的,安然卻心事重重,照例是他“埋頭苦干”半天,她無動于衷。
    “怎么,有心事?”真是有點挫敗,他喘口粗氣,躺平問。
    安然閉著眼,深呼吸一口,“你不是問我在我的夢里,咱們貓蛋怎么了嗎?”
    宋致遠(yuǎn)倏地張開眼睛,“你說?!?br/>     安然再次深呼吸一口,“事情還得從我生孩子第二天說起,在夢里,我們的孩子被人換走,換來的是一個別人的病孩子,她只有一顆腎,從小疾病纏身,而我們也離婚了,我獨自撫養(yǎng)……”
    她的聲音很平淡,平淡得就像在說別人的事??晒碇溃诒粴馑烙直焕У亩嗄昀铮窃趺春薜醚腊W癢,怎么恨不得生吃她們的肉,剛重生回來又是怎樣的怨氣沖天。可現(xiàn)在不一樣了,她不得不承認(rèn),貓貓治愈了她,讓她愛上這個溫暖的小家,讓她覺著人間值得,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不容易發(fā)火,也很不容易說要弄死誰了。
    宋致遠(yuǎn)卻知道,她的內(nèi)心一定是在滴血的,因為他沒有親身體驗過他也氣得氣血直沖天靈蓋,不敢想象自己捧在手心的貓貓居然……居然……他都不敢說那幾句話。
    那對一個擁有過人天賦的女孩,是毀滅性的打擊,毀滅后還被踩在腳底碾了一輩子的侮辱、傷害。
    他“嘭”一拳頭捶在床上,“偷孩子的是誰?”
    “劉美芬?!?br/>     宋致遠(yuǎn)牙齒咬得咯吱作響,眼睛血紅,“她現(xiàn)在哪里?”
    安然閉著眼睛,生怕自己眼淚流下來,那種痛苦和仇恨,是刻在骨子里的,“你別管這個,等弄死她的時候我會讓你看著的?!?br/>     宋虹曉固然可恨,張怡固然可恨,可真正的罪魁禍?zhǔn)祝斐韶埖氨瘎〉娜耸莿⒚婪?,其他倆人可以暫時不死,這一個卻是必死無疑的。
    宋致遠(yuǎn)不說話,血紅的眼睛瞪著天花板,片刻后迅速爬起來,“我去看看貓貓。”
    這一去,就是一夜未歸。
    安然后半夜睡不著,也趿著鞋子過去,就見宋致遠(yuǎn)坐在床邊的小板凳上,長手長腳的縮著,手里正拿著一本書,其實眼睛壓根沒看書,一直在閨女身上,也不知道這個樣子多久了,這個傻子。
    安然在他肩上拍了拍,輕輕用嘴型說:“去睡吧,有我在?!?br/>     宋致遠(yuǎn)起身,走了兩步,忽然又回頭,靜靜地看著她的眼睛。他的眼睛很大,現(xiàn)在卻全是紅血絲,比在實驗室熬了兩個通宵還紅,他的眸子,是棕褐色的,微黃的臺燈印在里頭,像兩團小小的火苗。Xιèωèи.CoM
    “對不起。”
    安然一愣,忽然就鼻頭發(fā)酸,像是一個在沙漠里長途跋涉兩天的旅人,忽然看見了清泉,這句“對不起”遲來了五十年,不,是五十六年,宋致遠(yuǎn)這個王八蛋!
    小貓蛋睡得可香可香啦,不知道爸爸媽媽守了她一夜,只是第二天起來發(fā)現(xiàn)媽媽居然給她炸了她念叨好幾天的油條,金黃色的短胖胖的油條一掰為二,蘸著蝦醬那叫一個鮮!關(guān)鍵還一人多了一杯白白的鮮奶,這是她很小的時候喝過,后來長大了她已經(jīng)很久沒喝過了。
    “媽媽我們?yōu)槭裁匆扰D萄??”她滋滋滋一口氣灌下半杯,多了一圈小白胡子?br/>     “補鈣才能長得高,身體素質(zhì)才好。”宋致遠(yuǎn)很平靜的說。
    “那我為什么要身體素質(zhì)好呢?是為了少生病嗎?”
    宋致遠(yuǎn)頓了頓,眼神里閃過一絲憤恨,但面對閨女烏溜溜的眼睛,他的聲音又是非常的溫柔:“保護(hù)自己?!?br/>     小貓蛋故意捏了捏拳頭,“我已經(jīng)能保護(hù)自己啦!現(xiàn)在就能啦!”
    宋致遠(yuǎn)點點頭,不說話,可也就是從這一天開始,閨女都不能單獨一個人上下學(xué)了,要么他送,他要沒時間就是妻子送,而放學(xué)則是鐵蛋等著,或者妻子接,或者黑花接,反正就是不能讓她一個人來回。
    是的,養(yǎng)狗千日用狗一時,黑花也能派上用場了。宋致遠(yuǎn)只是簡單的訓(xùn)練了三次,它就知道最后一節(jié)課上課鈴聲一響就跑去三小門口蹲著,連看門的老大爺都知道這是安文野家的大狼狗。它也不亂叫亂咬,天熱找個陰涼的屋檐下趴著,天冷就找個能曬到太陽的地方,但無論在哪兒它都是好狗不擋道,非常自覺的避開主干道。
    等放學(xué)鈴聲一響,它的耳朵就豎得直直的,成倆小三角形,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門口,那么多孩子陸陸續(xù)續(xù)出來,它的眼睛迅速篩選著,當(dāng)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時立馬就竄上去,抱住小主人就是一陣狂搖尾巴。
    有它陪著,貓蛋直接能橫著走了,更別說還有武力值爆表的小石榴,雖然不在一個班一個年級,可她就喜歡來找貓蛋玩兒,學(xué)校里的孩子都知道安文野是那個野人石榴的妹妹,哪怕她年紀(jì)最小,在全是十一二歲孩子的四年級里是個永遠(yuǎn)只能坐第一排的小豆丁。
    而安然,也花了幾天時間搞清楚,劉美芬現(xiàn)在住的地方,是她那叫白香桃的獄友家里,白香桃的丈夫(前夫)是市拖拉機廠履帶車間的工人,名叫謝建安。
    謝建安今年四十歲,跟白香桃同歲,人長得相貌堂堂,個子很高,又因為是在拖拉機廠這樣的好單位,分到的房子也有好幾十平,所以在外頭也是個體面人。
    但他最近遇到個不太體面的事兒,兒子剛高中畢業(yè),準(zhǔn)備考大學(xué),可這才是恢復(fù)高考第二年,考大學(xué)的工、農(nóng)、兵、學(xué)千千萬,兒子的成績本來就不起眼,能考上的希望實在是渺?!菦]恢復(fù)高考就好了,憑推薦上大學(xué),他或許可以一試。
    要是考不上大學(xué),等著他的就是招工,可現(xiàn)在回城的知青多如牛毛,每天都有幾十人上勞動局門口等工作呢,想要等到一個招工機會實在是微乎其微。他現(xiàn)在又還沒到退休年紀(jì),想要讓兒子頂替他的崗位也不可能,真是想想就心煩。
    還有更心煩的,是妻子(前妻)白香桃,最近老鬧著要復(fù)婚,他其實壓根不想復(fù),因為妻子怎么說也是背著案底的,萬一到時候影響到他和兒子怎么辦?車間準(zhǔn)備提他當(dāng)小組長了,兒子也正在關(guān)鍵時期,實在是不敢有絲毫差池。
    而他宿舍里,兩個女人正在絮絮叨叨拉家常。
    劉美芬十分耐心的幫白香桃篦頭發(fā),動作輕柔的把她卷卷的頭發(fā)從頭皮篦到發(fā)梢,又輕柔的按壓著頭皮,按得手指上全是頭油,她心里有點惡心。但她得忍著,“舒服吧香桃姐?”
    白香桃閉著眼睛,“舒服舒服,也就你能把我伺候得這么舒坦,才讓我在里頭的日子過得地主老財似的?!?br/>     知道她看不見,劉美芬臉一冷,你是地主老財,莫非老娘就是你的丫頭?轉(zhuǎn)瞬,她又溫柔的說:“哎喲,這兒又有幾顆白頭發(fā)呢,全白了,摻在里頭也太明顯了,看著像是老了幾歲……姐你最近是不是沒睡好?”
    白香桃雖然眼睛還是閉著,但嚇得不敢動彈,“哎喲趕緊,趕緊幫我拔了,你說我這頭頂咋就這么愛長白發(fā)呢?我也才四十歲啊?!蹦膫€愛美的女同志能接受呢,可她那頭頂上不知道咋回事,就是愛長白發(fā),發(fā)現(xiàn)一次就要讓劉美芬給拔一次,拔得多了,那雞蛋大一塊地方都禿了,露出白白的頭皮。
    沒有頭發(fā)的遮擋,太陽一曬,那塊頭皮便紅了,遠(yuǎn)看像一塊癩子瘡,可她自己看不見,因為每天都是劉美芬?guī)退犷^。
    劉美芬嘴上答應(yīng)著,“行,可能會有點痛,姐你等一下,啊。”
    手下用力,“滋”一聲,拔下三根頭發(fā),“姐再忍一下,還有?!弊套套逃质菐紫拢瑪n共拔了十七八根,連著毛囊?guī)Ъ∪獾?,竟像是連頭皮也給扯下來一樣。
    白香桃痛得齜牙咧嘴,但依然沒睜眼,劉美芬不動聲色的把剛拔下來的一把頭發(fā)扔到窗外……然而,如果有人看見的話會發(fā)現(xiàn),那一縷隨風(fēng)飄走的頭發(fā)哪里是白發(fā)?那分明是一把黑黝黝的正常的頭發(fā)!
    你就說吧,這劉美芬得有多壞吧?住著別人的房子不算,還把好獄友都給拔禿了!
    “對了,你剛才說,你那天的芒果賣給誰?”白香桃睜開眼睛問。
    “市總工會一個女干部,好像叫……叫安然,我聽附近倒?fàn)斦f的?!?br/>     “安然啊,你確定連筐子一起給她了?”
    “確定,也怪我糊涂,唉,那天我只想著早點賣完早點回來給你做飯,誰知道她……她肯定是看見筐子里的東西,才說要給我連筐子一起買走的。”
    白香桃恨得牙癢癢,想起那里頭的東西,那是她花了老大心力才搞到手的,居然被安然捷足先登她心里實在是氣不過。“你說她眼睛咋這么尖,一下就看到我藏在你籮筐里的東西呢?你都沒發(fā)現(xiàn)她咋發(fā)現(xiàn)的?”
    劉美芬慢條斯理的把她頭發(fā)松了又松,又給她捏肩,“那個人啊,你沒接觸過,很貪財,也很雞賊,她肯定是看見你從哪兒來,手里拿的啥東西了,不然咋就這么準(zhǔn)呢?黑市上那么多賣東西的她不買,偏偏買走了我們倆籮筐?”
    白香桃心頭一跳,要真這樣的話,“你說……她會不會知道我是干嘛的?”
    “不好說?!眲⒚婪阴局碱^,“她是國家干部,你說會不會是釣魚?”
    “釣我?”白香桃眉毛一挑,又驚又氣,她是坐過牢的,如果因為重操舊業(yè)再次進(jìn)去的話,可就不是五年那么簡單了,少說也是七年起步!坐過牢的,才知道里頭到底什么樣,有生之年她不想再進(jìn)去了,寧愿死外頭也不要再去那種地方。
    而凡是想要將她送進(jìn)那種地方的,都是找死!
    她咬了咬牙,“你等著吧,這仇我會幫你報回來的。”
    劉美芬嘴上說著“哎呀人家是國家干部咱們?nèi)遣黄稹薄澳銊e為了我給自己惹麻煩”,其實心里想的卻是,六年前就因為沒偷到安然的孩子自己惹了一身腥,這一次一定得讓她嘗嘗苦頭。
    不過,她心里還有另一個疑問,“香桃姐,那筐子里藏的,到底是啥好東西,你給我透個底兒唄,也讓我見識見識?”
    說別的都可以,唯獨這個,白香桃是絕對不會松口的,“哎呀你就別問了,肯定是好東西,這一單要是成了咱們吃香喝辣不成問題,我還想把隔壁老趙家的宿舍買過來呢,到時候咱把中間這堵墻打通,造成一個大通間,咱一家子熱熱鬧鬧在一起,多好啊?!?br/>     能買下一套房子的,肯定是非常值錢的東西,可惜便宜了那個安然,劉美芬又是心疼又是嫉妒,為什么她總是能運氣那么好!
    不過,她還得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抹了抹眼睛,“我都不知道咋感謝你跟謝大哥了,真的,你們就是我的再生父母?!?br/>     說起謝建安,白香桃就來了興致,“唉你說,老謝咋就不愿跟我復(fù)婚呢?咱們一個屋檐下住著,外頭的人也不知道咱們離婚了,萬一哪天知道還不得說咱們不清不楚?到時候連你我的‘表妹’也要名聲受累。”
    劉美芬苦笑:“我都這樣了,還能有啥名聲可言呢?”
    說著,白香桃這種晝伏夜出的家伙,一會兒就開始昏昏欲睡。劉美芬收起臉上的凄苦,看著這么大套房子,里頭的擺設(shè),雖然很簡單,很樸素,可她知道,這只是做給外人看的,他們真正的家底兒啊,在別的地方……
    那個地方她趁著白香桃不在的時候纏著謝建安帶她去過一次,里頭的東西哪一樣隨便拿出去都能賣大錢,黃花梨的柜子,紫檀木雕金蟒的幾子,哪怕是一把夜壺,那也是鑲金邊的……這樣的家底兒,對外說法是謝家傳下來的祖產(chǎn),可真正來源……她知道,只是白香桃以為她不知道。
    這個蠢貨,以為能瞞住她?還說什么當(dāng)初進(jìn)去是因為被污蔑偷了鄰居家東西,后來才知道“無意間撿到”的居然是一串價值連城的麝香手串,因為金額巨大,這就成了偷盜他人巨額財物,這才被判了五年。
    這么拙劣的謊言能瞞住劉美芬嗎?肯定不能啊,搞清楚真相的劉美芬第二天就往她跟前湊,還想辦法在獄里跟她義結(jié)金蘭,做了患難姐妹,心想以后說不定有用得上的地方,但凡她能從手指縫里漏出一星半點,也夠劉美芬一家子吃香喝辣的。
    可她萬萬沒想到的是,她出獄后,男人不是她的男人,兒女不是她的兒女,家也不是她的家了……此時,無家可歸的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個“好姐妹”。
    城里的日子,就是再難過那也比鄉(xiāng)下好,更何況謝家的日子可不算“難過”,每天吃不完的精米白面,還有要肥有肥,要瘦有瘦的豬肉,反正隨便她愛吃啥做啥,更別說還有那么多白糖紅糖米花糖,她吃糖都吃膩了!
    這樣的好日子,按理來說她應(yīng)該滿足了,可是,不,她還想更進(jìn)一步,她不想做這個家里的“表妹”,不想像保姆一樣給他們一家老小做飯洗衣打掃衛(wèi)生,不想提著籮筐出去黑市給他們踩點,她想做的……是這個家庭的女主人。
    且等著吧,再等等,頂多兩個月,她就能使出殺手锏。想著,她看向墻上掛著的日歷,又是一年十月一,這是她出獄后過的第二個十月一,以后她再也不會孤孤單單了,她在這里有了根……她摸了摸平坦的小.腹。
    ***
    過完國慶節(jié),天氣一天比一天冷,海拔高的山區(qū)已經(jīng)下起了雪。
    進(jìn)入十二月后,陽城市的雪也來了。安然在辦公室也坐不住,得站起來走走動動,抱一個暖洋洋的茶缸子,準(zhǔn)備去新領(lǐng)導(dǎo)的辦公室聊聊年底工作的事。
    賀林華調(diào)走后,新來的主席是從商業(yè)局調(diào)過來的,也不知道是她心理作用還是怎么著,總覺著這新主席不大喜歡她的樣子?在賀林華手底下想干啥就干啥干習(xí)慣了,現(xiàn)在新領(lǐng)導(dǎo)不喜歡她干事,只想讓她聽指揮……還真是不習(xí)慣呢。
    以前安然享受體制內(nèi)工作,現(xiàn)在忽然發(fā)現(xiàn),上輩子做生意也挺好的,自由,還有錢賺,跟現(xiàn)在可真是不一樣啊。
    正想著,剛要出門,忽然就聽見下頭院里吵吵嚷嚷,一把又尖又利的女聲響徹整個工會大院:“都別攔著我,讓安然主任出來,讓她來跟我說,她要不出來說清楚為啥發(fā)了一圈福利,誰家都有就我家沒有,這事我跟她沒完!”
    安然頓了頓,瞇起眼睛,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她安然作為一名堂堂的國家干部,她就是這么把咱老百姓分三六九等的嗎?她就是怎么看不起我這個刑滿釋放人員的嗎?她怎么對得起咱社會主義國家的工資?我今兒哪兒也不去,討不到說法我就上勞動局,上機關(guān)事務(wù)局,上市委告她去!”
    楊芳芳趕緊跑過來,焦急道:“主任你快躲躲,這是來找茬的?!?br/>     辛主席黑著臉,一副痛心疾首(抓到把柄)的樣子,站在走廊的另一頭,看著安然的眼神十分復(fù)雜。
    安然冷笑,她還怕她不來呢,今兒可算是來了。
    楊芳芳更急了,都啥時候了,她們主任咋還這么老神在在?“這人我認(rèn)識,叫白香桃,不是善茬,她坐過牢,以前是個土夫子?!?br/>     土夫子,其實就是盜墓賊,只不過是給他們臉罷了。男的盜墓賊安然電視里見過,可女的,還真是小刀扎屁股,開了眼了!
    白香桃醞釀兩個多月,今兒終于找到個安然的“錯處”興師問罪來了,她不為別的,就想讓她當(dāng)不成干部。她不是想釣魚嗎?那就讓她知道知道,惹了不該惹的人,不僅魚沒釣到,還可能連連鉤帶線給她連鍋端咯。
    安然確實是在放長線釣大魚,只不過,魚不是白香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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