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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9 章 059

    話說,自從海燕來了后,包淑英可是比誰都高興,這市里可終于有個她的“熟人”了。以前在村里,包淑英就跟姜德寶家和姜書記家來往密切些,現(xiàn)在來了個土生土長的“老鄉(xiāng)”,她對這個城市好像又多了一層歸屬感。以前她在大院里,聊得來的人也不是沒有,可跟同一個村出來的“老鄉(xiāng)”還是不一樣,終究覺著隔了一層。
    整天不是她帶著小貓蛋去找悠悠玩,就是海燕帶著悠悠來貓蛋家玩兒,日子過得既輕松又自在。
    而安然這邊就不一樣了,三月里顧慎言正式成為總廠廠長的乘龍快婿,在廠里多了另一重身份——總廠派來的監(jiān)工。就連胡光墉都得避其鋒芒,劉解放倒是清閑,自從被派去基層后已經好長時間沒在領導班子里吆五喝六了,知道夾著尾巴做人了。
    廠里從上到下都把顧慎言當一顆冉冉升起的陽鋼新星看,安然心說:誰說美貌不是資源,只要愿意用,不論男女這都是稀缺資源。
    “安副主席,想什么呢?”顧慎言坐對面,笑瞇瞇地問。
    “沒啥,你們說到哪兒了?”
    顧慎言眸光閃爍,“安副主席是不是平時太累了,怎么老走神呢,咱們工會的工作雖不說有多重要吧,至少也是全體工人的大本營,娘家人,該打起精神還是得……”
    安然心里不耐煩到了極致,面上卻笑著說:“哎呀咱們家庭婦女每天回家都有干不完的事兒,不像顧主席,吃在丈人家,住在丈人家,丈人丈母娘啥都幫你們小兩口做了,就是有做不到的,不也有保姆幫著嘛?”
    你要說我工作不認真,我就戳你脊梁骨,軟飯硬吃有意思嗎?
    果然,顧慎言再好的涵養(yǎng),面具也有了裂紋。最近倆人之間的“斗爭”已經到了白熱化狀態(tài),無論安然提啥,他都要反對,存心就是不給安然露臉機會,哪怕只是簡單的請放映廠來放幾場革命電影這么無傷大雅的事。而安然呢,也不是善茬,能忍住任他拿捏,不也是逮著他錯處就諷兩句,圖個心里痛快嗎?
    但兩個都是有城府的成年人,縱然心底里再怎么互相厭惡,暗地里小動作再怎么頻出,面上都是和和氣氣,尤其面對領導的時候,那就是配合默契,關系和諧的正副手。
    下頭陳媛媛牛正剛幾個,無論面子里子那都是安然的忠實擁護者,他們不愿做的,還真使喚不動,你說顧慎言這一把手能舒服?
    他不舒服,但他不是劉小華那樣的蠢貨,從來不會表現(xiàn)在臉上,笑瞇瞇的開幾句玩笑就把事情抹開了,只是心里想什么只有他知道。
    下了班回家,妻子倪曉麗趕緊迎上來:“怎么了今兒,心情又不好?”
    小兩口結了婚一直住在丈人家,一面是顧慎言確實沒個像樣的房子,他原生家庭只是個溫飽線以下的城市貧民,家里兄弟姊妹又多,現(xiàn)在十幾口人還擠在城南一個小院子里,整天不是拌嘴就是打架,他一回去就要被父母逼著當“裁判”,簡直煩不勝煩。另一面,倪廠長也不舍得閨女跟著去小破胡同受氣,直接大手一揮,就在家里住著吧。
    倪曉麗本來在總廠財務室當個小會計,但最近覺著結了婚還是得以家庭和丈夫為重,就換了個更清閑的工作,搞后勤去了,經常往家里跑,偶爾應個卯,工資獎金照發(fā)不誤。顧慎言對此頗有微詞,他覺著女同志還是得多學習,不學習怎么能跟上時代的潮流呢?他原本不希望自己的妻子是一個被時代潮流拋棄的家庭婦女,可這幾個月跟安然交鋒下來發(fā)現(xiàn),他更不希望是安然那樣牙尖嘴利睚眥必報權欲熏心的女人。
    這么一看,倪曉麗似乎也挺好的。他臉色又好了點,“對了,上次拜托你爸打聽的事怎么樣了?”
    “咱爸說了,市拖拉機廠很難,因為那邊的書記是個軟硬不吃的。”他想把工作調去市拖拉機廠,這不是白日做夢嗎?誰都知道人家待遇高,福利好,這種托關系想走后門的人還真見多了,應付起來一點面子也不給。
    顧慎言的不爽在此刻達到了極點,“那就這樣啥也不管了嗎?你爸可真是……”沒用。
    倪曉麗心里有點不舒服,這都結婚好幾個月了,還“你爸爸”“我爸爸”的,說聲“咱爸”就那么難嗎?但她還是強打精神,說:“另外一件已經問了,你們工會的工資員額確實是多了個人,名叫李小艾,海城來的。”
    顧慎言的不爽終于在此時達到了極點,他堂堂工會一把手想安排個劉小華進去還安排不進去,四個下屬沒一個聽他的,現(xiàn)在安然倒好,不聲不響,沒有經過他同意悄悄就給塞了個吃空餉的進來,實在是過分!
    這年頭有關系的,尤其是紅小冰組織頭目在各個單位吃空餉的現(xiàn)象并不少見,各單位也都睜只眼閉只眼,像倪曉麗也屬于吃空餉,只是比李小艾又好些,至少一個禮拜還能去應幾次卯,這個叫“李小艾”的,實在是過分到極點!
    顧慎言有種自己眼皮子底下養(yǎng)了大蛀蟲的感覺,損失的錢跟他沒關系,可這種□□裸的不把他堂堂工會主席放在眼里的行為,就是他最不能接受的。
    要是開了這個頭,以后單位里誰還聽他話?他還能使動誰?手底下沒兵,還當啥領導?老丈人都說好了,二分廠工會只是讓他先來歷練歷練,不會久待,到七月份就滿一年了,到時候就是送禮也要幫著把總工會的大門給扣開。因為據(jù)內部消息透露,市總工會現(xiàn)在好幾個領導都要么升走,要么退休,急需補充一批新鮮血液,市里優(yōu)先考慮下屬工會的年輕人,最好是有過領導經驗的。
    這不明擺著就是為他量身定做的崗位嗎?顧慎言為這事高興了好幾天,心道:你安然不是要跟我搶工會主席嗎?那就拿去唄,反正這塊墊腳石我也踩夠了,給你吧。
    而在走之前,他得辦件大事,讓她一輩子記住他,讓二分廠記住他的大事。
    ***
    七月的陽城還是熱,跟往年沒啥分別,但二分廠大院里的孩子,卻明顯感覺到今年跟以往都不一樣了,因為他們今年每天都能吃上一根冰棍啦,哪怕是四五個孩子的家庭,也能吃得起冰棍啦!一部分是家長舍得給也有錢給他們了,另一個嘛,他們也能掙,周末糊幾十個火柴盒也夠買好幾根鹽水棍兒和糖棍兒的。
    過完三歲生日,用姥姥的話說,小貓蛋就是吃四歲的飯啦,她最近迷上了跟著哥哥到處當“無業(yè)流民”,尤其是周末的電影院,她眼睛尖,經常給哥哥們放哨。
    放哨做什么呢,當然不是逃電影票,而是做他們的”小買賣“,
    二華跟著大華學會了賣東西,加上劉寶英家三個,磨著劉寶英給他們炒瓜子兒,幾個臭小子每天就在身上掛個綠書包,包里背著些用大料煮制過曬干又在鍋里炒得金黃焦香的瓜子兒,比電影院售貨員們賣的只有瓜子味兒的“炒瓜子”好吃,價格還便宜,生意簡直火爆極了。
    鐵蛋去了幾天,發(fā)現(xiàn)就天天賣瓜子,擠在大人屁股后天聞屁吃,沒意思,他寧愿回去刨垃圾山。可小貓蛋迷啊,她就喜歡看人,數(shù)人頭。
    是的,數(shù)人頭。每天回家都要跟家里人說,今兒從幾點到幾點(她已經會看電影院門口的大掛鐘啦),光明電影院里來了多少人,又走了多少人,簡直閉著眼睛都能說出來,甚至往前倒推三天的人頭數(shù)她都能記得,有時“生意”不好,她得閑還會把人分男女數(shù),分老中青數(shù)……安然嚴重懷疑,她閨女怕不是有強迫癥,看見能數(shù)的東西就要跟數(shù)字聯(lián)系在一起。
    數(shù)數(shù)不算,還會分類。
    這可是安然和宋致遠都沒教過她的。
    宋致遠側身對著妻子,“你說她怎么就知道要把人群分男女和老中青?”
    安然笑,“分這算啥,她還會根據(jù)入口總人數(shù)和出口總人數(shù)計算那天有多少人逃票,再算電影院那場電影賣了多少錢呢。”因為電影票很便宜,才一角錢一張,一個人就代表一角錢,有多少個人就是有多少角錢,倒不是說她已經會乘除法。
    宋大工程師驚訝得張大了嘴巴,“安文野這么厲害?”如果沒人教過她的話,說明啥?她的邏輯思維能力,尤其是對數(shù)理的推理,已經超越一般七八歲的小孩了!
    而分類的基礎也是邏輯,能發(fā)現(xiàn)事物內部或者本質上的邏輯關系,這也是很難得的!
    宋致遠一個翻身坐起來:“安然同志,你說咱們貓貓是不是天才?”
    宋致遠其實挺反感“天才”兩個字的,因為他從小就是頭頂這倆字長大的,哪怕到了現(xiàn)在,也依然有人這么夸他。他一點也不開心,有了這兩個字,好像一切成功都是理所應當,一切失敗都是不應該,它們總是遮蓋了他本人的努力。當然,他可沒時間想這么多,只是年輕的時候偶爾會覺著有點郁悶。
    可現(xiàn)在,他覺著這倆字就挺適合他閨女的。
    “我覺著很有可能是,但咱們別當真,傷仲永的事兒我可見得多了,就讓她好好的該努力努力,該受挫受挫就行。”
    她其實挺困的,只想睡覺,不怎么想跟他商量這些還看不見影兒的事。
    可宋致遠來了興致啊,最近項目進展順利,雖然比剛開始預期晚了半年,但等到秋天,他們的戰(zhàn)機就能試飛了。“要不讓蕭若玲和李小艾啟發(fā)啟發(fā)她?”
    安然的瞌睡一下就醒了,“可別,那倆工作機器會‘帶壞’我閨女。’”這倆女同志作為項目組里唯二的女性,已經快在實驗室里安家扎根了,小悠悠也就頭三個月能喝奶,現(xiàn)在有頓沒頓的,已經喝上奶粉了。
    她們實在生活得太艱苦,太委屈自己了,安然只希望她的小貓蛋能夠自由自在,哪怕想咸魚癱也行,她現(xiàn)在的努力就是為了給孩子創(chuàng)造未來咸魚癱的條件啊。
    宋致遠一想也是,作為團隊領頭羊他確實欣賞她倆那樣的同事,可作為父親,他也不希望自己女兒過那樣的生活,也就不提了。
    孩子就是棵小樹,想往哪個方向長就讓她自個兒選擇吧。
    不過,他身體的“小樹苗”可是準備多時了……誰知才剛把妻子抱住就被她推了一把,“來例假呢。”
    一盆冷水澆滅了樹苗,他容易嗎,好不容易能出來老婆孩子熱炕頭的,他這一個月也就能在家里待四五個晚上,有時孩子沒睡妻子就睡了,有時他心里有事兒,有時妻子有事,就這么一耽擱,能天時地利人和的也就一兩次……這個月已經到月底了,還一次也沒“和”過呢。
    安然看著他委屈巴巴的樣子,倒是笑了,“想要有正常夫妻生活趕緊把項目完工,等你能好好回家來的時候。”
    宋致遠從身后抱著她,不出聲。這次他絕不允許再出岔子,應該最多三個月就能出來了吧,“再等三個月。”
    安然的身體感覺到他的小火苗還沒熄滅,心里倒是一軟,想起早就答應好的給他體會“極致的樂趣”,忽然眸光一動,壞笑著想,是時候讓你知道你安姐就是你安姐了……忽然就人一縮,悄悄鉆進了被窩里。
    宋致遠一開始還悻悻然委屈呢,忽然發(fā)現(xiàn)她窸窸窣窣在被窩里,七月底的天,不開窗子都睡不著,忙道:“你不熱啊……啊……嗯!”身不由己。
    十分鐘后,宋致遠樂得像個傻子,雙手枕在腦后,似乎是在回味,“你……安然同志你沒不舒服吧?”按理來說是不會的,這跟那啥又不一樣。
    安然看他得意的,心道這才哪兒跟哪兒啊,有些事還差得遠呢,不過成就感也是滿滿的,“早點完工早點回家。”
    宋致遠眼睛一亮,“完工回家也能再來一次口……”
    安然掐了他腰上一把,“閉嘴,我看你再生猛。”
    宋致遠剛消下去的紅暈,忽然又爬上耳尖,“那不叫那個,該叫什么。”
    安然想了想后世的叫法,好像無論哪一個拎出來都……算了,“咱們定個暗號吧,就叫‘極致樂趣第二招’吧”。
    “那第一招呢?”
    “不就是你前幾次用的傳教士?”
    宋致遠也不傻,一聽名字就知道,她似乎是嫌自己太傳統(tǒng),太不夠花樣?看來,他應該加強跟姚剛的溝通,給不了妻子夢里“大老板”的生活,至少要給她□□生活,這是他身為丈夫的責任。
    ***
    接下來幾天,工會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顧慎言懶得處理,扔給安然,安然拿著工資,也倒不嫌棄事大事小,讓去就去,無非是職工家屬鬧矛盾的啊,婆媳干架的啊,不贍養(yǎng)老人老人哭到廠里來的啊,處理起來不難,就是煩。
    任是誰,每天被各種負能量包裹,他也難開心起來不是?
    孩子們的暑假還有一個月,卻已經忙得不亦樂乎。九歲的鐵蛋馬上就上三年級了,已經有小姨肩頭那么高,兩條長腿特別有標志性,跑起來一甩一甩的。
    “包文籃你跑啥?房子著火啦?”
    “我有個特大好事兒要告訴我姨。”
    孩子們忙問是啥好事兒。
    “跟你們沒關,別問了。”他跑得又急又快,讓準備來個親密接觸的黑花都撲了個空,一頭撞進家里去,“姨,姨你聽說了嗎?”
    安然正在揉面,準備做韭菜油炸餡兒的大包子,沒好氣問:“聽說啥,你都九歲的大孩子了,能不能穩(wěn)重點啊包文籃?”
    “你那個妹妹出事了!”
    安然頓了頓,“隔壁的安雅嗎?”
    “對,我看見她被公安抓走了。”包文籃歇了口氣,“咕嘰咕嘰”灌下一碗涼開水,可跑死他了。
    原來,今兒他像往常一樣經過光明電影院的時候,看見公安押著一個女同志往市公安局方向去了,他定睛一看,這不是別人,正是小姨同父異母的妹妹。就是她媽媽,姥姥才跟姓安那個老頭子離婚的,大院里老太太們說閑話的時候他都聽見了,所以對她很是不爽。
    這不,聽說是因為投機倒把被抓個正著的,他第一時間就跑回家給小姨分享好消息來了。
    可他講得繪聲繪色,小姨也沒他預料中的開心,鐵蛋有點迷糊了,“她倒霉,你不高興嗎?”
    他可是好幾次看見安雅故意給小姨炫耀她的新皮鞋新裙子,為此他還暗暗發(fā)誓以后能掙錢了第一件事就是給小姨買一屋子的裙子和高跟鞋!
    “我為什么要高興?她被抓是她的事兒,跟我無關。”
    鐵蛋撇撇嘴,感覺自己白跑這么快了。
    安然現(xiàn)在想的是怎么跟顧慎言斗法,安雅怎么著是真入不了她的眼了。反正她從一開始就提醒過她樹大招風,該收斂不收斂,違法犯罪被抓不是很正常嗎?為什么要同情一個犯罪分子。
    安然不會同情她,但也不至于幸災樂禍,“咱們自個兒知道就行了,別再說出去,啊。”
    鐵蛋撇撇嘴,“知道了。”
    可他不說,不代表別人不知道,消息傳得很快,大概也就一個下午的時間,整個二分廠都知道隔壁陽三棉安副廠長的閨女因為投機倒把被抓了。
    誰家敢拍著胸脯保證說自己從沒賣過點小東小西?可安雅不一樣,她賣的不是幾角幾分的小東小西,而是動輒幾十上百的辣條方子,十塊錢一個的電暖爐,四十塊錢一輛的兒童自行車……聽說當天下午公安去安家查抄到的現(xiàn)金就有一兩萬呢!
    大院里炸開鍋了,誰能想到那么漂亮體面?zhèn)€小姑娘,居然干這么大的投機倒把?更讓人驚掉眼球的是,聽說公安還查出她買下三棟老宅子,每一棟都是占地二三百平的大房子,聽說里頭還搜到不少現(xiàn)金和古玩字畫……保守估計,按現(xiàn)在的物價,她的身家也有四五萬。
    現(xiàn)在的四五萬身家,二十年后,五十年后可能就是數(shù)千萬,安然只知道她很有野心,沒想到居然如此神速,短短兩年半的時間就積累下這么多財富……心里還是有點羨慕。
    但一想到這么多身家,被查抄也就是半天的時間,又有點惋惜……和不為人知的慶幸。
    眼看她起高樓,眼看她宴賓客,眼看她樓塌了。
    ***
    “小野你媽媽在家嗎?”
    “在呢銀花姐,快進來。”安然正在打掃客廳的衛(wèi)生,她要拖地就把小貓蛋使到門口玩兒,省得來搗亂。
    趙銀花也顧不上她剛拖的地還有水漬未干,三步并作兩步跑進去:“大華被抓了怎么辦小安?他今兒沒回來,我就覺著肯定有問題,安雅被抓了他肯定也脫不了干系,我去公安局問了,果真就是……嗚嗚……”
    安然趕緊把她拉到廚房,遞過去幾張衛(wèi)生紙,“別急你慢慢說,我聽著。”
    這年頭甭管有罪無罪,只要被“抓”進公安局了,在大眾眼里就不是好人,以后出來別管怎么說名聲都臭了,一個十七歲的孩子,他的未來還有多長?他怎么頂著“壞分子”的名聲討媳婦?怎么找工作?幸好大華的事還沒人知道,公安也沒找到家里去,趙銀花心里再急,一路過來都強忍著,現(xiàn)在看見好朋友,她的眼淚就像開閘的河水。
    安然拍拍她肩膀,一直等到她哭歇了,才細細問起來。
    原來,安雅被抓后,沒有受過什么挫折的小女孩子,因為數(shù)額巨大,很有可能會直接槍斃,為了爭取減刑她就跟倒豆子似的,把所有參與犯罪的人供述得一清二楚,誰誰誰跟著她干了啥,誰誰誰分了多少錢……大華,就是這么被她供出去的。
    “他確實是跟著賣貨,還賣了不少,咋辦啊小安,你說會不會槍斃啊?”銀花整個人抖得篩糠似的。
    安然不知道事情原委,只能盡量多的了解具體情況:“他跟著賣了多長時間,賣過啥,都在哪些地方出沒,掙了多少錢?”
    “快兩年了吧,啥都賣,整個市區(qū)和近郊生產隊都有他的足跡,也沒往家里拿過多少錢,就給咱們和弟弟妹妹一人買過一身新衣服,買過十斤清油,三十斤白面。”
    “那你知道他平時都在哪兒過夜嗎?有沒有什么交好的朋友?”
    趙銀花一問三不知,“他不讓我們管這些。”
    安然了然,大華這孩子是真的倔,吃虧也在她的預料之中。“你別急,我找朋友問問去。”
    趙銀花感激涕零,“麻煩你了小安,麻煩你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謝你了。”
    安然當天晚上就上嚴家,正巧遇到嚴厲安吃過晚飯準備去單位,聽說是為了最近抓到的特大投機倒把案子來的,為難道:“不是我不跟你說,主要是調查結果還沒出來,我們也需要保密。”而且聽說是大華,他還有點欲言又止。
    “理解,麻煩你了嚴哥,多的我也不問,就想問問安雅她是怎么交代的?承認自己是主謀了嗎?”
    “估計是知道主從犯定罪不同,她現(xiàn)在嘴挺緊的,一口咬定不是主謀,是受人慫恿走上錯路,咱們也找不到直接證據(jù)……”
    安然心里忽然有個不太好的預感:“大華不會是主動承認他是主謀吧?”
    嚴厲安點點頭,難怪剛才欲言又止。
    誰都知道,這個沖動的少年不可能是主謀,因為錢他不是拿得最多的,而且說話做事都很沖動,不像是能操縱幾十人團隊的頭領,其他人也不會服他。
    可其他人,全都一口咬定不知道主謀是誰,每次通知他們拿貨都是大華,甚至還是大華親自送到家的……只要安雅那邊再指認大華,這事他就跑不了了。
    安然心頭一痛,再怎么恨鐵不成鋼,這也是她看著長大的孩子,也是好朋友的長子啊。“嚴哥你看,我們現(xiàn)在做點什么,能給他減輕點刑罰?”
    嚴厲安想了想,也不算徇私枉法,“讓他家屬盡量把能退的都退回,老實交代,不能有任何隱瞞。”市里早就注意到這個到處賣貨的投機倒把團伙,布局了大半年,終于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一定會樹為典型案例,輕不了。
    哪怕安雅不交代,這些人公安跟前都是掛了號的。
    “你回去告訴家屬,我會想辦法幫他說情,但也讓他們做好最壞的思想準備吧,這事……上頭要求從快從嚴.打擊,明兒晚上省報的記者就要來了,瞞不住。”
    安然也知道,他雖然是副局長,但這種省里都關注的案子,壓根沒有他能插手的地方……當然,他也不是這種人。
    他和胡文靜是自己朋友,趙銀花也是朋友,安然不能自私的逼迫他破壞自己的職業(yè)操守和原則。更別說,這么巨額的獲利,這么大規(guī)模的團伙作案,性質不是一般惡劣,想插手也插不進去啊。
    安然嘆口氣,帶著沉重的心情,把這個消息告訴趙銀花。
    “傻子啊,關他什么事啊他要給安雅頂罪,我這是生了個棒槌嗎我?好苦的命啊……早知道他這么不爭氣,我當時就該把他溺死馬桶,何苦讓自己受這種罪啊……”
    這種時候,任何安慰的話都是微不足道的,多余的。安然只能摟著她,讓這個可憐的女人靠在自己懷里,哭吧,罵吧。
    當天晚上,也不知道消息怎么走漏出去,整個大院都知道大華因為投機倒把被抓的事,一瞬間議論的,同情的,幸災樂禍的,大院里前所未有的“熱鬧”。
    銀花哭了一夜,也不知道被誰提點還是忽然想到的,覺著大華主動擔下事情怕是有隱情,求安然找找嚴公安,能不能讓她去看看兒子,勸勸他。
    在生命面前,義氣算個屁啊。
    可大華就跟喝了迷魂湯似的,一口咬定他沒為任何人頂罪,他就是主謀,還給銀花跪下磕頭,說讓他們就當沒有他這個兒子,養(yǎng)老送終就由二話小華來了……搞得一副生離死別,銀花哭成了淚人。
    回到廠區(qū)也不進門,忽然跑到陽三棉,“噗通”就給同樣焦頭爛額的安容和許紅梅跪下,讓他們勸勸安雅,讓她自己的罪自己扛,別賴大華頭上,大華只是個十七歲的孩子啊。
    可在自己女兒的生命面前,他們會選擇做一個誠實的人嗎?安然用腳趾頭想也知道。
    這個她看著長大的少年啊,安然懷疑不僅僅是單純的“義氣”那么簡單,可能還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男女之情在里頭,不然她實在想不通,講義氣能講到替別人死嗎?
    安雅和劉向群談了兩年,一直到現(xiàn)在也沒提結婚的事兒,估計是黃了。安然細細回想,她之所以覺著劉向群眼熟,是因為上輩子見過他。當時安雅病得沒錢治病了,是讓她后頭嫁的老實人丈夫去求安然的,安然曾去醫(yī)院看過她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這也就能解釋為什么穿越者安雅會對其貌不揚的劉向群如此火熱,估計是覺著這就是她的真命天子吧。
    可惜,據(jù)安然所知,自從她被抓到現(xiàn)在快半個月了,劉向群也沒去看過她一眼,還急急的跟她撇清了關系,聽說還以火箭速度說了一門親事,趕著把婚給訂了。
    安然沒想到,當初在斗天會還算有點良知的人,怎么就翻臉比翻書還快?
    安雅在里頭要是知道,不知是何感想。
    不過,她大概沒機會知道了,沒兩天判決結果就出來了,她因為投機倒把數(shù)額巨大被判了十年。十年后能順利出獄的話,花季少女也變成三十歲的女人了,要說青春肯定是還有一點的,但她錯過了她曾經以為一定能大干特干乘風破浪的改開十年。
    因為證據(jù)不足,雖然大華主動承認是主謀,但嚴厲安據(jù)理力爭,省里也經過多次研討,覺著不能判死刑,只給判了個無期徒刑。
    也算他運氣好,要是再晚幾年趕上嚴.打,可就沒這么幸運了。
    無期徒刑雖然是剝奪了終生自由,但只要表現(xiàn)好,他能認真改造的話,想要獲得減刑也是有可能的,說不定還有出來的一天。趙銀花一家子雖然還是難過,但至少不用天人永隔,時不時也能去看看,也算不幸中的萬幸。
    說實在的,在安然看來,大華有今天也是自個兒作的,外加安雅給他畫大餅,即使不在這兒出事,別的地方也要栽跟頭,如果能經過這事讓他改過自新,吸取經驗教訓的話,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畢竟,他還年輕,即使坐十幾年牢出來,也才三十出頭,到時候改開后活路多,不至于像現(xiàn)在背著“勞改犯”的名聲就找不到工作。
    人,都是得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的。這也給安然敲響了警鐘,鐵蛋和貓蛋的教育堅決不能松懈,孩子在父母看不見的地方受到多少誘惑,結交了什么朋友,做父母的不說要全盤掌握吧,至少大體得知道。ωωω.ΧしεωēN.CoM
    同時,經此一事,整個陽城市的黑市全給關了,不是公安關的,而是倒爺們再也不敢出來了。安然想吃啥用啥都只能憑票憑本去百貨商店買了,再次過回啥都計劃供應的日子,家里生活水平可謂“一落千丈”。
    而顧慎言,也終于精挑細選一個黃道吉日,在八月十二號這天,帶著工會所有職工來到車間,當著幾百號一線工人的面,大批特批安然的“以權謀私”“撬社會主義墻角”的行為:“安然同志,我得代表廣大工農群眾批評你,你的行為實在是讓人感到痛心。”
    然而,他并沒有看到安然的驚慌失措,她只是云淡風輕地問:“我怎么著了?”
    “你也別問我怎么著了,自個兒做的事自個兒心里有數(shù),我希望你能向大家承認錯誤。”一副“我給你個主動自首的機會”的模樣。
    “哦,我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錯了,你來提醒我吧。”
    眼看著都到這個時候了,她還裝得這么淡定,顧慎言是真不得不佩服她的厚臉皮,當然,也氣得聲音都發(fā)抖了:“你自己以權謀私,還要我提醒你嗎?”
    周圍看熱鬧的工人好幾百呢,把整個車間擠得水泄不通,一雙雙年輕的、充滿光芒的眼睛就看著安然。顧慎言要的就是這樣的機會,她不是愛做好人,愛收買人心嗎?又是幫家屬找工作,又是幫工人找對象,她不是干得風風火火嗎?這廠里一說起工會大家都只知道她“安干事”。
    他顧慎言今天,就要撕開她的真面目,讓這群愚昧的只會說她好的工人看看,她的私心到底有多重!
    “大家可能不知道,我先給大家伙說一下,咱們的安副主席,在半年前給咱們工會招了一個叫李小艾的同志,每個月領著六十五塊工資,可咱們工會的其他人,誰也沒見過這個人。”
    嚯!
    所有人眼睛瞪大,看向安然。
    他們辛辛苦苦三班倒一個月也只有五十多,運氣好再交點廢鋼才能勉強摸到“六”字,她給安排個吃空餉的居然拿到了六十五!
    “同志們,這不是過分,這是看不起咱們一線工人,看不起貧苦大眾啊!”顧慎言不忘煽風點火。
    果然,工人們臉上更氣憤了,看著安然就像看階級敵人。
    顧慎言要的就是這個結果,平時不動手則已,一動手都是要置人于死地的。
    而安然呢,她會被他捏住小尾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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