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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 章 049

    許紅梅做夢也想不到,她的丈夫,她十八歲就看中的并不顧名節(jié)在他未離婚的時候就跟他牽牽絆絆的丈夫,婚后為他生兒育女,全心全意照顧、籠絡了二十年的丈夫,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給他的前妻跪下了,不是滑跪,是猛跪,就差磕倆響頭了。
    不僅如此,二十年前,他的丈夫把前妻嫌棄成了啥,恨不得她在這世界上消失,二十年后卻一副惡狗吃屎的姿態(tài)跪下去,就想跟人握個手……她覺著,這是對她二十年青春的侮辱。
    許紅梅年輕時候很漂亮,而且因為上過舊學堂,詩詞歌賦都會背幾首,曾經(jīng)是陽三棉最受歡迎的女工。
    那時候,她的家里啥也沒有,她的父親是一家小成衣店的賬房先生,母親是幫人洗衣維生的家庭婦女,底下還有一群弟弟妹妹,她的日子很不好過。后來成衣店按照國家贖買政策實行公私合營,有了公方經(jīng)理、公方會計,她的父親丟了工作,徹底變成無業(yè)游民,一家子淪為整個街道最困難最可憐的家庭。
    幸好,轉(zhuǎn)機出現(xiàn)在她十六歲那年,父親提著一家子偷養(yǎng)的兩只老母雞送到街道辦主任家的餐桌上,第二天就給她安排進紡織廠。她不僅有了工作,有了工資,還有了無數(shù)的年輕的追求者。
    可許紅梅不甘心就這么嫁給那些平庸的普通工人,害怕十年后二十年后政策一變?nèi)矣只氐浇夥徘暗臓顟B(tài),所以她轉(zhuǎn)而將目光對準廠里那些年輕的高級別技術工人和領導成員,而三十歲不到的安容和,他年輕、帥氣、能力出眾、文采斐然,完全符合她的擇偶標準。
    只不過,那時候他已經(jīng)結婚好幾年了,他的妻子挺著個大肚子,生得又黑又壯,穿得又灰又土,怎么可能是她的對手呢?她比安容和還小十歲,她青春活潑,她識文斷字,很快,倆人就互生情愫,終身暗許,等包淑英生下女兒,安容和就再也等不及離了婚,倆人雙宿雙飛。
    從十六歲開始,她就決定好要嫁給安容和,并一輩子伺候他。
    可她熬到了現(xiàn)在,忍著安容和的軟弱無能,忍著他的無理取鬧和三心二意,只要不鬧出事來,她就一天是正妻……結果她忍來了什么?
    就連安然這個繼女都知道,他一直防備著她,背著她藏了不知多少的私房錢,錢在哪里她找到多少她并不清楚,她就是恨啊,是她給他的自由過了火嗎?憑什么他可以這樣不斷的欺騙她、侮辱她?讓幫忙給娘家侄子弄個工作他推三阻四,最后還是她偷偷拿自個兒私房錢買的工作,結果錢被他不知道弄哪兒去了……
    許紅梅的怒火已經(jīng)憋了兩年了,自從安然生完孩子后她這心里就總覺著不平衡,他越來越老,越來越不中用,可她的人生卻只走了三分之一,正是一個女人青春的尾巴……于是,許紅梅憤怒了,憤怒得失去了多年維持的體面和理智,一個巴掌甩丈夫臉上,怒氣沖沖跑了。
    “啪”一聲,打得安容和暈頭轉(zhuǎn)向,也打得一眾賓客莫名其妙。當然,幸運的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席了,大多數(shù)人正埋頭忙著吃呢,只有少數(shù)靠過道這幾桌的客人看見。
    安然趕緊摟著驚魂未定的包淑英回到位子上坐下,看來她今兒幫著畫的淡妝效果不錯嘛,又名氣死小三·氣到小三渣男離婚·妝。
    小貓蛋跟小嚴斐坐一起,已經(jīng)甩著小胖腿吃上了,他們旁邊坐的是鐵蛋牛蛋鴨蛋一群小海燕來的孩子,幾個小子跟幾年沒吃過肉似的,幾筷子就把肉扒拉完了,小糖妞倒是很乖巧,小小的吃口肉就偷偷看漂亮的貓蛋一眼,小貓蛋一轉(zhuǎn)過去,她又立馬躲開,要是眼神對上,就兩個人都笑起來。
    雖然倆孩子年紀都還小,但當年一起玩土抓蟲蟲的交情還沒忘。
    有了姜書記老兩口的照顧,牛蛋倒是長高不少,臉蛋也有了肉,“鐵蛋你看我,一口能吃掉三塊肉。”
    “我更厲害,一口四塊。”
    “你們那算啥,我一口五塊!”
    幾個孩子比賽看誰能吃肉多,一下就把一盤小炒肉掃光,還想比點別的,大人趕緊制止了,再這么下去一桌子人都別吃了。安然倒是不介意,反正排場都鋪出來了,就再加幾個菜也沒什么,只是加一桌不加一桌不好辦,“沒事,大家敞開肚皮吃,待會兒上家里去,咱們再吃一頓,成不?”
    “成啊安阿姨,你太好啦!”牛蛋破鑼嗓子咋呼道。
    安然故意逗他:“我好,那要不給我當兒子吧?”
    “別別別,我可是要給我爺爺奶奶養(yǎng)老的,你又不老,不用養(yǎng)。”
    眾人大笑,曾經(jīng)啊,整個小海燕,誰要是給他口吃的,就沒有不被他追著認爹認媽的。現(xiàn)在姜書記老兩口養(yǎng)著,把他送進學校上了一年級,雖然成績不怎么樣,反正農(nóng)村人也不看重這個,但至少冷了餓了有人管,說話做事也不像以前那樣不著調(diào)了。
    雖然很長時間沒見面了,但鐵蛋記著他是自己第一個朋友,拍著胸脯保證:“快點吃,吃完上我家玩兒去,我自己有個大房間哩!你們今晚都別回去了,就擱我家睡。”
    大人們笑,孩子們滿眼期待看向安然,意思是話事人能同意不?
    安然有啥不同意的,反正就是一個村子出來的,還是鐵蛋的小伙伴,他想展示他的大方就展示唄,他能有覺悟把小姨家當做“我家”,安然高興還來不及呢。
    正說著,一群年輕人過來給安然敬酒了,帶頭的是一個中等個子的男同志,面色紅潤,雙眼有神,頭發(fā)梳理得非常整齊,有點像二十年后港風四大天王那樣的兩片瓦,顯得人很紳士,也很友善。
    “本來這酒我們應該敬宋師哥的。他不在,就嫂子喝了。”他笑著說。
    安然也不扭捏,站起身來,端著一杯茶水:“各位都是我家致遠的朋友,我替他謝謝大家,但恕我不會喝酒,只能以茶代酒感謝你們,大家吃好喝好。”
    “慢著,怎么能不喝酒呢?嫂子是從沒喝過酒吧?我聽說有的農(nóng)村人,一輩子也不知道酒是什么味道……嫁給咱們宋師哥還是得改改身上的陋習,這酒啊……”別看他人模狗樣,狗嘴里卻吐不出象牙。
    對,大家窮,能喝得起酒的人家不多,可并不代表農(nóng)村人都沒喝過啊,他這是一棍子打翻一船人。
    在座的一半都是小海燕來的,地地道道的農(nóng)民,其他大院里的鄰居,往上數(shù)一代也全是農(nóng)民,這話說得,實在是很沒水平,有的人已經(jīng)明顯不悅了。安然倒是很淡定,她淡淡地問:“你好,請問怎么稱呼?”
    “我叫王鋒,跟我宋師哥是老鄉(xiāng)。”
    “哦,你也叫王鋒啊?那可巧了,我聽誰說來著,誒對,就是小蕭同志說,他們海城老鄉(xiāng)里有個叫王鋒的,最近正準備離婚呢,他媳婦還大著五六個月的肚子,聽說啊,離婚原因也很讓人費解,他是看上了一個海城本地局長家的千金……可憐喲,他原配妻子,以前父親是海城鋼鐵廠的老板,后來公私合營當了經(jīng)理,這才幾年啊就給人離婚了。”
    在座的都是從公私合營年代過來的,誰不知道啊,自從進入大集體時代,這私方經(jīng)理就成了擺設,沒有任何地位和話語權,眼看著老丈人沒權沒勢了立馬重拜山頭,這不是妥妥的陳世美嗎?所有人,凡是聽見安然說話的,都暗地里罵罵咧咧。
    農(nóng)村人再怎么有不好的生活習慣,但至少在農(nóng)村很少能聽見這樣的故事。真是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
    王鋒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一面是羞臊,一面也是氣憤,安然一石蘭省婦女怎么會知道他的事情?這些事就連宋師哥也不可能知道,因為他就不是會對別人隱私好奇的人,只有蕭若玲,倆人在海城的家是一個區(qū)的,七彎八拐也有點親戚關系。
    而且,安然說“小蕭”說的,一起來的海城老鄉(xiāng)里就只有一個姓蕭的。
    蕭若玲冷著臉,一副懶得跟保姆多費口舌的樣子,清高極了:“我沒說過。”
    “我沒說是你說的呀。”安然笑得燦爛極了,心里也把宋致遠恨死了,這倆垃圾人都是他招來的,他倒好,一拍屁股說加班就跑了,把爛攤子扔給她。
    “我沒說,但我也不知道她怎么知道你的事。”蕭若玲看向王鋒,紆尊降貴解釋了一句。
    她不解釋還好,一解釋眾人嘩然,這不就不打自招了嗎?那個“陳世美”居然是這個男同志,怪不得說話這么難聽呢,原來是本性就不是個好東西啊!
    好在,王鋒怎么說也是個高材生,懂得知難而退的道理,又有其他人幫安然的腔,他絕不會做與眾人為敵的事,忙端著酒杯慢慢縮回去,悄無聲息的走了。
    安然心道:還以為多能呢,才幾句話就當慫了,嚴重懷疑這人到底是不是高材生,不然怎么又蠢又慫呢?
    蕭若玲雖然她也挺看不上,但至少人不慫,也確實是工作能力在那兒擺著。
    安然當然也不想在大好的日子里吵架,只是忍不住回嗆幾句而已,這個王鋒不用她出手他就會為自己的錯誤買單了。她沒記錯的話,這個人可是上過社會新聞,也就是1975年春節(jié)的石蘭晚報,讓石蘭省的老百姓們津津樂道了好長時間。
    安然說的他的“陳世美”經(jīng)歷,確實屬實,不過不是蕭若玲說的,而是從報紙上看來的。當時報紙上只說他是陽城一中的數(shù)學老師,安然也沒想到,他居然是京市來的三十人之一。
    他拋棄原配妻子和月子里的女兒,猛追海城的局長千金,其實是想早點調(diào)回海城去,報紙上只說他受不了陽城市的艱苦生活,可安然現(xiàn)在看,明顯是受不了枯燥的科研而已。
    科研不能喝酒,不能交際,不能發(fā)散他“偉大”的人格魅力,他要能待得住才怪!可部委派他們來的時候肯定經(jīng)歷過一番嚴格的審核,選中也是簽了服務協(xié)議和保密條款的,單憑他自個兒能力肯定是回不去的。
    所以他把目標鎖定在能幫他回大都市的局長千金身上,但他的原配妻子也知道了,帶著嗷嗷待哺的孩子從海城趕來,一家三口所在陽一中的宿舍里,一把火活活燒死了。放火之前,她還分別給陽城市教育委員會和石蘭省教育廳寫過一封絕筆信,哭訴丈夫的非人作為,以及自己赴死的決心,以及死法。
    事情太大,又太慘烈,那個春節(jié),大家都過得很壓抑。
    現(xiàn)在看來,他妻子沒說錯,這還真不是個東西,只是可憐了女人和剛出月子的小女兒,如果能活下來應該也就比貓蛋小兩歲……安然緊了緊拳頭,這事她必須管。
    那個女人是春節(jié)前三天兜著孩子扒著火車皮來到陽城的,距現(xiàn)在還有半年時間,安然完全有時間挽救……當然,現(xiàn)在那個女人還大著肚子,不知道他的丈夫正在千里之外預謀離婚拋棄她們。
    而以她做阿飄時學到的知識來看,女人之所以這么想不開,一方面是王鋒不干人事,另一方面怕也是產(chǎn)后抑郁作祟。女人在那個特殊的生理階段真的很難控制自己的情緒,激素急劇波動,不是她想控制就能控制的,只是可憐了小女孩,還沒來得及看看這個世界什么樣。
    安然真的最受不了跟孩子有關的一切傷害,心情立馬就低落下來,酒席也沒顧得上吃幾口。
    當然,她的女鵝可是這個世界上最愛媽媽的人。
    小貓蛋悄悄拉了拉她的袖子:“媽媽,吃肉肉。”推過去自己的小碗碗。
    安然一看,全是包淑英給她夾的小炒肉醬牛肉,快有小半碗了。
    “她一直舍不得吃,只吃土豆,說這些要留給你,看你忙前忙后的。”包淑英也有點疏忽了,只顧著喂外孫女,把親閨女給忘了,也沒想起給她留點菜。
    安然一口一口的,在女鵝的期待里,把她所有留好的肉吃完,雖然已經(jīng)涼了,可吃到胃里,暖的卻是心里。
    宴席一散,包淑英帶著孩子,先帶小海燕的社員們上新家里看看,胡文靜沈秋霞和趙銀花則一直陪著安然收拾殘局,這年代缺吃少穿,其實壓根也不剩任何東西,但安然當時怕人來得多,多備了一桌,到最后才想起來沒用上,干脆就打包回家吧。xしēωēй.coΜ
    有一鍋多余的五六斤的米飯,還有半只切出來沒裝盤的鹽焗雞,安然悄悄打包塞給銀花,“銀花姐別啰嗦,趕緊拿回去,天氣熱也別久放,晚上就給孩子們宵夜吧。”
    趙銀花也不客氣,“好嘞,我收下了,但宵夜可不行,把他們嘴巴慣壞了不行,明兒熱了當中飯吃。”
    “那行,那你記得用涼水冰一下,悶碗里怕會壞。”七月份的陽城市,平均氣溫三十度,更何況是逼仄的家屬樓。
    “放心吧,要沒事那我就先回去了,啊?”
    分別后,安然又把胡文靜和沈秋霞邀請到家里坐了會兒,老沈自個兒開著拖拉機,把趕著回家的小海燕社員們送到岔路口,他再返回市里拉下一撥。
    “甭跟我們客氣,車子閑著也是閑著。”沈秋霞把雙胞胎往小貓蛋的游戲室地上一放,整個人輕松的嘆口氣,家里要是也能有這么個房間該多好啊,得省她多少力氣,這倆小子現(xiàn)在可敏捷得很,一刻也停不下來,要么抱,要么爬。
    小貓蛋跟她的好朋友們,從她的房間玩到游戲室又玩到客廳,最后就在門口的菜地里捉起了蟲子。大肥兔子來到新房子,那就是貓仔掉進漁場,哪兒哪兒都是它愛吃的綠葉子,雪白的小爪爪刨著刨著居然刨出根橘黃色的胡蘿卜來。
    “呀!胡!蘿!卜!”小貓蛋高興得都破音了,“妹妹,姐姐,胡蘿卜!”
    幾個孩子,雖然已經(jīng)吃飽了,可并不妨礙她們獲得挖掘的快樂啊。吭哧吭哧,一會兒工夫,平整的菜地變成坑坑洼洼和滿地的土,小貓蛋挖到一根蚯蚓,小手一捏,開心得不得了:“我媽媽用蛇蛇釣魚魚喲!”
    她以為這就是蛇的幼崽。
    孩子們都嚇壞了,小孩誰不怕蛇啊?小嚴斐直接一把搶過小“蛇蛇”扔得遠遠的,“蛇,咬人。”
    “我不怕。”小貓蛋還想撿她的蛇蛇,鐵皮房子里忽然扇著翅膀跑出一只蘆花老母雞,一口叼起蚯蚓,不帶猶豫的咽下去,卡得脖子一伸一縮,不就沒了嗎?
    小貓蛋很沮喪,她想把蛇蛇送給媽媽,讓媽媽釣魚魚。
    ***
    這一晚,一家子住上期待了快一年的新房子,寬敞,明亮,而鐵蛋也終于跟姥姥分床了,睡上一張獨屬于他自己的大床。
    安然帶著小貓蛋在新的洗漱間里洗澡,母女倆站在寬敞的洗澡間里,花灑里忽然就灑出一片熱水,嚇得小貓蛋“呀”一聲:“下雨啦媽媽!”
    “下熱雨啦!”
    “小笨蛋,這是洗澡的花灑,里頭放出的熱水當然是燒的呀。”
    小貓蛋抱著光溜溜的身子,左看右看,“沒有火,媽媽。”
    “燒水不一定要用火,還可以用太陽。”這是她提出來的太陽能熱水器,宋致遠一聽就明白,裝幾根真空集熱管,將太陽能轉(zhuǎn)化為熱能,只是一開始沒往這方面想,妻子一提醒他幾個小時就給做出來了。
    小貓蛋聽得一知半解,不過,她的眼睛總是害羞的看著媽媽呢,原來媽媽長這樣啊!
    說來也是可憐,住小房子洗澡都沒這么透徹過,每天躲屋里隨便擦擦,小貓蛋倒是能脫光溜洗,可安然卻還是第一次,她不禁看呆了。
    “媽媽,胡子?”她指著安然身上問。
    安然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釋,只能說:“嗯嗯,以后你也會長。”
    小貓蛋卻嚇壞了,立馬扁著嘴說:“我不要。”
    “為什么呀?”
    “胡子,老爺爺,變老。”原來,在她的認識里,長胡子的都是老人,快要死的人,像她的姥姥爸爸媽媽和哥哥就不長,他們不會死。
    安然一時居然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釋這個不是胡子,因為講啥她都聽不進去,只能哄著她,隨便沖洗一下抱回房間里。
    這一夜,宋致遠沒回來,大大的床,小貓蛋卻偏哪兒也不去,就緊緊的窩在媽媽懷里睡了一夜。
    ***
    新家落定,安然的重心終于又可以重回工作了。
    陳文慧的退休總廠人事科已經(jīng)批下來了,上完八月份的班她就能回家養(yǎng)老去了,大家都很舍不得,但她卻很開心,終于不用再板著臉,還把大家伙請到家里吃了頓飯。
    她的丈夫在市法院工作,兒子女兒都在陽城市各個重要職能部門,住著大房子,穿著布拉吉,真的是個生活萬事不愁的婦女。
    “小安啊,你的能力咱們所有人都看在眼里,我走以后,工會就靠你撐著了。”她拍了拍安然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
    “咱們工會工作的推進,靠的是所有人的同心協(xié)力和陳姐的領導,以后要遇到解決不了的難題,說不定還得回來找您呢!”
    陳文慧聽得舒服極了,整個人滑溜得很。老干部退休后最受不了的是啥?就是沒有了一群唯她馬首是瞻的下屬,她心里落差大。可安然這話雖然是客氣話,她的能力就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可心里還是得到了慰藉。
    “對了,我那天聽廠里的意思,要提你當主席呢。”
    要說陳文慧心里還有哪兒不舒服,那就是她干了這么多年,直到退休也還是個副的,而安然這才二十二歲就要攀上她一輩子也攀不上的高峰……
    “我前幾個月就聽我對象說了。”陳媛媛嘴快,沒忍住來了一句。
    果然,陳文慧臉一垮,領導班子早幾個月就想把她弄下去了嗎?
    “哎呀你們可別給我白高興一場啦,咱們廠這么多人才,搞不好還會從總廠空降人才過來,哪輪得到我啊,我能在退休前干到陳姐這樣的,我就阿彌陀佛了,這世上多少人工作一輩子也不一定能有陳姐的成就呢!”說著,她趕緊舉起杯子,“來來來,咱們祝陳姐退休愉快,越活越年輕,越活越漂亮!”
    這么一說,陳文慧的不愉快也很快就散了。大家吃吃喝喝玩了會兒,安然就回單位,準備把東西整理一下再回家。
    現(xiàn)在的辦公室雖然還是小,但收拾得干凈整潔多了,文檔分門別類做好歸檔工作,要取一目了然。以前那些用剩的布標袖套啥的,安然也跟綜治辦要到一間小房子,一搬走辦公室就通透多了。
    沒辦法,安然現(xiàn)在收納上癮了,家里收拾不算,她連單位也不放過。陳媛媛的桌子就跟她后世招的助理差不多,就是桌子不大,東西不少,但這也正是她年輕活力的來源不是?
    安然現(xiàn)在就做不出在草稿紙上畫只貓啊狗的事來,因為她的草稿紙上只會工工整整寫著最近的工作安排,待辦事宜,注意事項,以及有時偶然想到的點子。
    一面想,一面收,連門口進來個人也沒注意。
    “還沒下班?”忽然,身后傳來一把有磁性的男聲,安然被嚇一跳。
    顧慎言客氣的笑笑,“對不住,嚇到你了。”他四下里打量,指著最干凈一張桌子,“這就是你坐的地方吧?”
    “不,那是陳姐的。”
    “她不是退休了嗎?”說著,他極其自然的,就坐到了陳文慧的凳子上,微微動了動身子,似乎是在調(diào)試,找一個最舒適的角度。
    “你們搬家,怎么也不跟我說一聲,我該去恭賀你喬遷之喜的。”
    安然其實不想搭理他,“也不熟,就不麻煩你了。”
    顧慎言仰靠在椅子上,“我怎么覺著你不是安然。”
    “怎么,我不是安然難道你是?”一模一樣的五官和身材,一模一樣的嗓音,人生經(jīng)歷也是一模一樣的,她倒是想看看他有什么辦法證明她不是安然。
    他們眼中的安然應該是什么樣?懦弱,膽小,沒主見,不敢大聲說一句話,更別說罵人。
    現(xiàn)在的她,不就是女魔頭嘛?
    不過對不起,安然還就只喜歡現(xiàn)在的自己,喜歡什么不要什么都能自己決定,她的人生和選擇不再受任何人支配。雖然也有的人覺著她粗俗,沖動,一點文化人、成功人士的風度也沒有,可她為什么要有呢?
    或者說,憑什么要有?她上輩子的一分一毫都是自個兒單打獨斗來的,從擺地攤跟治安隊打游擊到擁有自己的成衣店,她要是文化人講道理她能生存下去?早讓競爭對手撕了八百回了好嗎!
    更何況后來,她一個漂亮的離婚女人,想要在商場殺出一條血路,遇到的困難和阻礙真的比普通女人大多了。因為,沒有能力保護自己的漂亮女人,只會成為別人的覬覦對象,男人想把她收入囊中,圈養(yǎng)成金絲雀,女人則將最惡毒的揣測和詛咒加在她頭上,哪怕她獲得指甲蓋大一點成功,女人們也會覺著她是靠臉,靠肉體換來的。
    要是有選擇,她也想做一個溫柔的,有風度的,心平氣和的女人……可惜,她兩輩子都沒這個命。
    安然把陳文慧還沒來得及搬走的蘭花一盆盆的抱進屋里,懶得鳥他一眼,直到最后一盆,她把大鎖一掛,“你幫我們鎖門還是怎么著?”
    顧慎言起身,就直勾勾的盯著她,“你不是安然,或者說不是三年前的安然,你到底是什么人,我一定會查清楚。”他頓了頓,環(huán)顧小小的辦公室,“但在這之前,我們怕是要一起工作了。”
    安然生怕他還理解不了,再一次義正言辭地說:“顧慎言同志,請你聽好,我安然跟你不熟,你不用總是一副跟我很熟的樣子,說一些莫名其妙的容易引起別人誤會的話。如果要跟我競爭工會主席,我歡迎,咱們各憑本事吃飯,可別的,你別說也別做,我很愛我的丈夫和孩子,他們是我的全部,懂了嗎?”
    顧慎言眼睛一眨不眨,“你真的愛他嗎?”
    “愛,我愛他,就像愛我的祖國。”她抬頭挺胸,說得不卑不亢,沒有少女的嬌羞,有的只是坦然。
    顧慎言終于泄氣,相信她說的是實話,她確實是愛他。短短三年時間,她就變了個人,本來以為只要他回頭,她總還會在原地怯生生的,羞赧的看著他。
    是的,顧慎言不是傻子,他一直知道他的小學妹喜歡他。甚至,某些時候他還有意的想要給她點希望,他樂于看到她眼睛圍著他轉(zhuǎn)的樣子,像一只圈養(yǎng)的小兔子。
    可是,她為什么就是安容和不受寵的大女兒呢?但凡她有安雅一半的受寵和受重視,他也不會眼睜睜看著她插隊,更不會跟安雅若即若離。
    這三年來發(fā)生太多的事了,先是她不聲不響結婚生孩子,直接把他當路人,去年就連一直“慎言哥哥”叫著他的安雅,也不理他了,轉(zhuǎn)而主動追求一個其貌不揚的軋鋼工人。
    他覺著,這對姐妹身上,一定發(fā)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
    自認為已經(jīng)說清楚的安然,心情輕松多了。她不怕有人跟她競爭上崗,哪怕這個人是曾經(jīng)的暗戀對象,但她討厭有什么不說清楚,總這么黏黏糊糊又無處不在的樣子。
    走了一段,忽然發(fā)現(xiàn)不對勁,身后有人跟著她。這段路她每天都走,從工會小平房走到大院的大門,再順著左邊的小路沿著鐵皮房子走過去,就能看見自家的新房子了。
    她猛地回頭,“誰?”
    一個高瘦的身影顯露在眼前,還穿著前天走的時候穿那身干部裝和皮鞋,但鞋子褲子是濕的,還往下滴著水。
    “宋致遠你干嘛跟蹤我,人嚇人會嚇死人的知道嗎?”
    宋致遠輕咳一聲,他心里一直回旋著剛才她說的話,不知不覺就走了一路,“對不起,不是有意跟蹤你。”
    安然點點頭,算是接受他的道歉,走了兩步忽然想起來:“你怎么回來了?不是走的那么急嘛,我還以為你又要幾個月不著家了。”
    宋致遠像個大傻子似的,跟她并排走,可腦袋卻歪著,一直看著她的神情,“你說話還算數(shù)嗎?”
    “什么話?”
    “讓我體驗極致的樂趣。”
    安然怔了怔,才想起來這是前幾個月去紅星海子時說的話,這家伙居然念念不忘到現(xiàn)在?
    “還算嗎?”他還是不死心。
    “算。”等著吧,小樣兒,我得讓你心服口服,讓你知道你安姐永遠是你安姐。
    走到門口,宋致遠忽然又問:“你跟他說的話是真的吧?”不等她回答,小貓蛋就聽見聲音,奶聲奶氣叫著“爸爸”跑出來了。
    安然說了什么,或許什么都沒說,他不敢細想。有生以來第一次,他不敢去追尋真相,或許,就這么過著吧,她不愛他也沒關系,愛孩子四舍五入就約等于愛他。
    安然:“……”
    她忙了一天,腦子已經(jīng)接近宕機狀態(tài),壓根不知道他東一榔頭西一榔頭說的啥了。
    宋致遠把扒著自己腿的女鵝抱起來,很冷靜地說:“安文野。”
    “嗯吶,爸爸!”
    “安文野。”
    “嗯吶,爸爸你肚肚餓嗎?姥姥,我爸爸要吃飯飯,還要洗zhaozhao。”
    不等包淑英從廚房出來,她又發(fā)現(xiàn)一個新的更大的秘密:“我爸爸尿褲紙啦,他要換褲紙啦!”
    宋致遠臉都黑了,“這是水。”
    小丫頭歪著腦袋想了零點零一秒鐘,“那爸爸,你,你是穿著褲紙,洗zhao嗎?”
    邏輯沒毛病,宋致遠居然被她問得無言以對。
    不過,“怎么平翹舌還是分不清呢?”這個問題已經(jīng)持續(xù)好長時間了,家里所有人都很努力的糾正她,可她就是不會發(fā)平舌音。
    “哎呀你急什么,你小時候生來就會嗎?人家把‘你’‘我’‘他’可是分得很清楚的。”小棗兒到現(xiàn)在還有點分不清你我他,鬧過好幾次笑話呢。
    安然一把搶過閨女,“咱們安文野已經(jīng)很棒啦,會說好多好多詞匯啦,對不對?”
    “對鴨!”小貓蛋摟著媽媽脖子,高興得不得了,因為今兒嚴斐又來吃飯了,家里太大太空她還有點不適應,但好朋友一來,她立馬就有伴兒啦。
    今天還有個重要的日子,她念了好幾天的,“媽媽,我可以,吃,吃,生日糕糕了嗎?”
    原來,今兒還是她兩周歲生日。
    安然心說,宋致遠能趕回來,再給他加一分。
    跟去年不一樣,今年的生日蛋糕是用烤箱烤的,火候把握得非常好,雞蛋糕蓬松軟嫩,奶油很鮮,裱成一只穿著紅裙子戴著紅發(fā)箍的小老鼠,再插上兩根宋致遠提前做好的可食用蠟燭……簡直了,從蛋糕出爐的那一分鐘,小貓蛋眼里就啥也沒有了。
    吃糕糕,必須吃很多很多糕糕!
    媽媽說要等等爸爸,也許爸爸能回來,現(xiàn)在,爸爸終于回來了,那她就可以吹蠟燭咯,兄妹倆屁顛屁顛把凳子拉開,讓大人們坐下。
    安然把蠟燭點上,電燈關掉,昏黃的燭光里,安文野的臉像會發(fā)光一樣,她學著媽媽雙手合十,“我要許愿啦,我明年還要吃糕糕。”
    眾人大笑,估計是怕她不知道啥叫“許愿”,鐵蛋臨時教的。
    “呼哧——”一口,蠟燭成功熄滅,開燈,她已經(jīng)迫不及待蹦跶著看媽媽劃蛋糕了。
    ***
    一家三口第一次齊齊整整躺新屋的床上,宋致遠左看一會兒妻子,右看一會兒女鵝,她怎么還這么精神呢?
    他真的很想體驗體驗,啥叫“極致的樂趣”。
    可吃飽喝足還格外興奮的小貓蛋,哪里睡得著啊?她從左邊翻滾到右邊,又從床尾翻到床頭,折騰得一張小臉通紅通紅的,好容易躺媽媽懷里,小jiojio又抬起來,在墻上有一下沒一下的踢著,一下下就跟踢她老父親心上一樣。
    安然現(xiàn)在更關心的是另外一個問題,“我看你褲子鞋子都是濕的,從哪兒回來?你不是去軍區(qū)了嗎?”陽城市并沒有大的區(qū)域性軍區(qū),只駐扎著幾只不知番號的部隊,少部分在外頭,有個軍墾農(nóng)場,大部分其實在海子邊的山脈里。
    是的,紅星海子像一口大鍋的鍋底,里頭煮著一鍋清澈見底的湖水,周圍連綿不斷的高山圍成一圈鍋邊,而安然也是多活了二十年才知道,周圍某些山脈肚子里是空的,成為駐軍所在地。
    不過,具體是哪幾座,她也并不清楚。
    按理來說,孫志祥接他去的地方應該是軍墾農(nóng)場,褲子鞋子不會濕。
    “我去了個地方,暫時不能讓你知道。”宋致遠翻個身,側對著她,“你上次不是問我,為什么紅星海子里沒魚嗎,我們這次在水底發(fā)現(xiàn)……”
    安然眼睛一亮,“莫非是又發(fā)現(xiàn)沉船?!”那可不得了啊,光上次的發(fā)現(xiàn)就能讓華國核工業(yè)撿一批現(xiàn)成的裝備,小R本估計肚子都氣疼了,這要是再發(fā)現(xiàn)一艘,還不得把人氣到剖腹?
    真是想想就開心呢。
    “不是沉船,但也是鈾礦……石。”
    他的停頓,讓安然整個人都興奮起來,“莫非,紅星海子水底下,其實是一個豐富的天然鈾礦坑?”要知道,這就跟稀土一樣,有了它就是有了將來現(xiàn)代化戰(zhàn)爭的子.彈啊!
    安然不懂化學,也不需要懂,只需要知道咱們國家有這個儲備就行了。她可以肯定,上輩子因為沉船打撈困難,一直沒能研究出里頭的東西,更不可能有這一出……如此說來,她的重生,居然是在無意間做了一件對國家貢獻不小的事兒?
    她激動得一把挽住他的胳膊,蹭過去,緊挨著,“宋致遠,我好開心。”
    那軟軟的女性的身體,雖然還從未見過全貌,可宋致遠能想象,那該是如何絕色的風景。他只覺一股熱氣直往天靈蓋沖,整個人像發(fā)燒了一般,趕緊小聲說:“要不,把孩子給她姥姥送過去?”
    安然剛要說話,小貓蛋一骨碌就翻爬起來:“我不要,我要跟,跟我媽媽睡。”貓耳朵不僅能吃,還特別特別靈光的喲。
    安然笑,“那你爸爸跟誰睡啊?”
    “當然是,跟他媽媽睡唄。”
    哈哈哈,安然笑破肚皮。
    宋致遠:我的女鵝,你才兩歲啊,就這么懟你爹,合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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