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殊的婚事是在讀博士學位期間辦的,父母一樣不在身邊。
說來,秦殊這戀愛過程也有趣,因為開始秦殊與酈先生并不相識,秦殊是與酈太太先認識的。秦殊暑假出去度假,乘坐游輪時與酈太太是鄰居,酈太太與酈先生夫妻二人出來游玩,因都是華人,就此認識了。彼此說起話來,酈家原是天津那邊的人,早年就在美國做生意,近些年國家不太平,索性一家子都過來了。秦殊性情明快,相貌亦佳,她要不說自己快三十了,酈太太都不能信,覺著還像小姑娘一般。其實就是偶爾在游輪上一起吃飯聊天,知道秦殊在波士頓讀博士學位后,酈先生酈太太都大加贊賞。
而且,細論起來,雖則酈家早來美國,彼此竟還有共同的朋友,如容揚如聞夫人如楚教授,皆是華人中的佼佼者,大家偶爾談起,竟彼此都認得,不得不說,這又是一樁緣法了。
酈太太家里三個兒子,沒閨女,酈太太與秦殊也不知怎么那樣透脾氣,倆人一見如故,每天唧呱起來沒個完。酈先生還開玩笑說,讓秦殊到他家做干女兒。
酈太太私下很埋怨了一回丈夫的壞主意,酈先生無辜,“我這不是看你們這樣透脾氣么,秦小姐的性子的確喜人。”
酈太太跟丈夫商量,“你說,把秦小姐介紹給咱們阿釗說說,怎么樣?”說著,酈太太就念叨起秦小姐的好處來,“出身好,性子也好,大方活潑,還在那樣好的大學讀博士學位,咱家還沒有一位博士,我怎么看怎么喜歡。主要我們娘兒倆也透脾氣。”
酈先生給妻子潑一瓢冷水,“這位秦小姐,的確出眾。只是,江南那邊兒的女孩子,多是早定親事的,她在老家有沒有親事,還是有什么緣故,這可得弄清楚,別鬧出誤會來。不然,倒是讓雙方都尷尬。”
“我知道我知道。”酈太太信心百倍,“我一見秦小姐就覺投緣,就覺她該是咱家的人。”
說來,各家有各家的愁事。如酈家這樣已算在美國小有根基的人家,愁事也不少。最愁的就是家里長子的婚事,用酈太太的說話,簡直愁死個人,她這位長子,屬于那種智商不低卻全無情趣之人,做事既周全又細致,工作也很認真,就是不肯戀愛結(jié)婚。酈釗的親事絕對是家里的一大難。華人講究早婚早育多子多孫,酈家家境優(yōu)渥,酈釗又是長子,從酈釗十八歲上,就有親戚朋友的給他介紹女孩子了。
酈家并不保守,酈太太酈先生也從未反對過兒子早戀,夫妻二人對孩子們的要求一向是,到了青春期盡管戀愛,只要別耽誤功課就成。結(jié)果,直至現(xiàn)下,二兒子三兒子都做爹了,大兒子在婚姻一塊猶如未開靈竅的石頭一般。自己不戀愛,給他介紹的女孩子,問他什么感覺吧,他都說沒感覺。以至于酈太太有一段時間還懷疑長子是不是斷袖,其實,哪怕長子是斷袖,酈太太自我做過心理建設(shè)后覺著自己不是那種保守不開化的母親,只要兒子愿意,她也是能接受的了。
好在,酈釗不是斷袖,他就是對家里介紹的這些女子沒興趣而已。
酈太太回到紐約后找朋友七拐八繞的打聽了一回秦殊的事,紐約雖離波士頓遠些,秦殊卻也是波士頓華人圈子里數(shù)得著的,再加上秦殊來美國這些年,她又是個活潑大方愛交朋友的,娘家也十分拿得出手去,打聽起秦殊來并不難。許多紐約華人學術(shù)圈或是生意圈或是老鄉(xiāng)圈里的人都知道她,風評也很不錯,自己在波士頓就有生意,不是那種拿著父母錢在波士頓瀟灑的性情。就是一樣,眼光高,一直有不錯的男士追求,卻也沒聽說過秦小姐心儀誰的。
酈太太更加確定,這就是天上的緣分啊。
酈家的生意主要是在紐約,當然,波士頓這邊也有生意往來。酈太太打聽了一回秦殊后,愈發(fā)喜歡秦殊的出眾,索性就把家里長子派來波士頓經(jīng)營分公司了。
不得不說,人與人之間或者真的存在緣分這種東西。
酈釗過來后,因酈太太時常打電話給秦殊,很是賣力的推銷自己兒子。當然,酈太太不會很露骨的想倆人談戀愛,都什么年代了,雖說她瞧著好,可她與秦殊關(guān)系也不錯,很喜歡秦殊的性情,這要是戀愛不成,彼此做朋友也不錯的。酈太太主要是想,秦殊在波士頓五六年了,肯定人頭兒比較熟,大家都是國人老鄉(xiāng),想有秦殊的幫忙,兒子在波士頓應該融入的更快不是。
雖然酈釗認為,自己也有朋友在波士頓,又三十幾歲的人了,哪里需要秦殊這樣的小女孩兒帶啊。
是的,知道酈釗為什么一直未婚的原因了吧。比他小的,他覺著是小女孩兒,比他大的,他覺著人家老姑娘。同齡同歲的,還沒看對眼。簡直是他不單身誰單身。
秦殊是個熱情大方人,既然酈太太千萬托她照顧著些酈釗,秦殊在酈釗安頓下來后,打電話約時間,買了束鮮花去看望酈釗。不是秦去過酈釗家后是這樣評價的,“阿銀,酈太太你還沒見過,要是她過來波士頓,我請她喝茶,介紹你們認識。酈太太真是我見過的最有生活情趣的人了,是那種用一朵鮮花就可以點綴生活的人。唉喲,這位酈先生,沒有半點酈太太的情趣,他那屋子刻板的像賓館。”
秦殊是那種活潑性情,待人很真誠,酈釗看她特意過來拜訪,所以自己在波士頓的第一個派對也請了秦殊。至此,倆人都只是普通的交往。因為有酈太太時常打電話的原因,兩人偶爾也會有些聯(lián)系,但是并不多。秦殊自認為與酈釗這樣的古板性子完全是兩樣人,說來,倆人關(guān)系的催化在冬天王大妹做了一些紅薯粉條,秦殊對粉條大愛,她因與魏家人關(guān)系極好,連那道傳統(tǒng)的關(guān)外大菜豬肉燉粉條都會做。
魏銀打電話讓秦殊過來拿些粉條回家吃,秦殊想著酈太太一家也是北方人,打電話問酈太太喜不喜歡吃這個,酈太太說一家子都喜歡。秦殊就打算給酈太太寄一些,酈太太還拜托秦殊給酈釗送一些過去。據(jù)酈太太說,酈釗也特喜歡吃這一口。
事實上,酈釗是喜歡吃,秦殊打電話讓他過來拿。酈釗從華人超市買了豆腐和白菜、五花肉給秦殊送了過去,秦殊看向酈釗,酈釗頗為俊郎的臉上露出些不好意思,酈釗說,“我會幫著洗菜切菜,我就是不會燒。”???.??Qúbu.net
秦殊說,“洗碗也得你來,我不喜歡洗碗。”
酈釗通通答應。
秦殊挺會燒菜,雖然她這完全是被環(huán)境所逼迫,小女孩兒時是半點不肯碰灶臺的。可隨著年紀漸長,人有了耐心,偶爾閑了,也愿意花些功夫自己燒上一餐。秦殊家里打掃衛(wèi)生的是鐘點工,沒有住家的傭人,故而做飯就是倆人一起來了。
不知是不是秦殊這豬肉燉粉條燒的好吃,還是怎么回事,酈釗經(jīng)常時不時的買菜過來。當然,酈釗很會做人,他還時常送秦殊些小禮物,以免太過打擾人家。可不知怎么回事,來了一回就想來第二回、第三回,卻也并不完全是想吃秦殊燒的中國菜的緣故。他家里也有中國廚師,要是不習慣波士頓的飲食,把家里的廚子帶一個過來就是。可他就是愿意來秦殊這里,酈釗說來與秦殊還算同一所大學的師兄妹,酈釗的學歷比起秦殊略遜些個,他念到碩士,并未讀博。酈釗思考了半個月,他又一次跟秦殊約好買菜做飯吃時,秦殊把炒好的端上桌,酈釗盛出兩碗飯,又給秦殊盛了碗湯,吃過飯,他提起自己的心情,酈釗問秦殊,“你說,我是不是戀愛了?”
秦殊:……
秦殊看向酈釗,不確定的問,“你這是跟我表白?”鮮花呢?蠟燭呢?起碼得有個燭光晚餐而不是倆人吃飽喝足后的談資吧?
酈釗問秦殊,“秦小姐,你覺著我這人怎么樣?”
“還,還成吧。”
酈釗嘆口氣,“以前我媽給我介紹過許多女孩子,我總覺著她們乏味。也有人追求過我,我也沒有太大的感覺。我不知為何,總是想買菜來你這里吃飯,其實,你手藝也一般,我卻是來了總想來。秦小姐,看來我的確是喜歡上你了。”
秦殊呵呵兩聲,道,“你這真是別致的告白啊。”剛吃飽喝足就說她手藝一般,手藝一般還吃三碗飯哪!這要手藝好,還不得連我家碗一起吃了啊~
酈釗正色道,“我是真心的。”
秦殊給他分析,“你是不是乍然離家,有些想家了?覺著在我這里吃飯,有你家里的氛圍?”
酈釗一笑,“秦小姐,我碩士畢業(yè)就去了印度象開拓市場,在印度呆了三年才回的美國。你以為我是沒出過門的小孩子嗎。我比你還年長五歲,我以前都以為我一輩子都不會結(jié)婚的。”
酈釗絕對是那種特別有行動力的人,他跟秦殊表白后,秦殊也沒拖泥帶水,直接就拒絕了。秦殊說了,覺著倆人的性格不大合適。秦殊是真心這樣認為的,雖然酈釗這一把年紀還沒戀愛過的老男人有些可憐啦,可秦殊的審美完全不是酈釗這樣生活上有些枯燥的人,秦殊喜歡自己這樣的性格,要有趣才好。
酈釗被拒絕后既沒有失態(tài),也沒有失望,在酈釗看來,感情的產(chǎn)生有可能是雙方性的,也有可能是單方性的。兩個成熟的人戀愛有一樣好處,那就是,他們更為理智,對事情的考慮更為成熟。既然秦殊不接受他的追求,兩人很和平的恢復到朋友的關(guān)系,其實,本來也就是朋友的關(guān)系。酈釗既要追求秦殊,就開始與秦殊的朋友們接觸,而魏家,是秦殊關(guān)系最好的朋友。
魏銀結(jié)婚后,對于秦殊的終身大事便很是留心。魏年又是個八面玲瓏的人,一向交際廣泛,尤其,魏年的交際在他讀大學后就整個邁入了一個新的階段。魏年對酈釗的評價很不錯,這是個非常務實的人。魏年在本質(zhì)上其實也是這樣的人。從秦殊的交友情況,也能看出秦殊現(xiàn)在的品格。酈釗與魏家人成為朋友并不是難事,彼此雙方都是優(yōu)秀人物,優(yōu)秀的人從來不會拒絕同樣優(yōu)秀的人做朋友。
這樣彼此慢慢的交往,秦殊也不是鐵石心腸,雖則酈釗在生活上是有些枯燥,但酈釗本人非常優(yōu)秀,相貌亦稱得上英俊,平時也沒有惡習。有人追求,秦殊想接受一段戀愛,這是很平常的事。不過,秦殊還是先與酈釗說了自己曾經(jīng)有過一段感情的事。秦殊非常坦誠,也并不以為羞恥,秦殊說,“咱們這樣的年紀,不可能沒有過感情經(jīng)歷。但既然是要戀愛,許多事還是說清楚的好,坦誠也是戀愛的基石。如果你介意這些事,提前說出來,不用礙于面子強撐。咱們即便不戀愛,也可以做朋友。”
“不會。像你說的,咱們都二十好幾三十的人了,沒戀愛過怎么可能。”酈釗也很坦誠,“我先說吧,我以前戀愛過一次,是我大學時的同學,起初挺好的,正式確立戀愛關(guān)系后,她總是要我送她貴重禮物。我那時就是家里給的生活費,錢也并不是很多,她嫌我摳兒,就跟我分手了。”
秦殊險沒笑場,秦殊問,“就這一次。”
酈釗點頭,“后來在紐約遇到過,她想恢復以前的戀愛關(guān)系,我拒絕了。”
秦殊也把自己先前有過婚約后來為愛私奔的事說了。酈釗很客觀的點評,“你屬于智商發(fā)育遲緩類型的,按你現(xiàn)在的智商,真不能想像以前還干過這樣的傻事。”
秦殊氣的,“你就不會說兩句好話。”
酈釗道,“誰沒辦過一兩件傻事啊,這也沒什么。要是沒被人騙,估計你還傻傻的在上海念書嫁人了哪,也不一定有現(xiàn)在的成就。人總要經(jīng)些坎坷才能成長。”
“這還像句人話。”秦殊點評。
酈釗一噎,發(fā)現(xiàn)女朋友十分不好惹。
酈釗雖生活中少些情趣,可是,兩個人真正確立戀愛關(guān)系后就能發(fā)現(xiàn),酈釗卻是那種十分周到細致的人,秦殊喜歡吃什么菜看什么書喜歡什么花,他都知道,并且會細心的買回來放到秦殊家里去。秦殊若是遇到哪里的餐館好吃,哪里的景致不俗,都會叫上酈釗一起去。要魏銀說,倆人就是天生一對,也不用拖拉了,都年紀不小,親事該辦就辦啊。
那啥,酈太太也是這個意思。
酈太太聽說長子與秦殊戀愛后,就時常過來波士頓,也就認識了魏家人。酈太太與魏銀也很聊得來,不說魏年陳萱這一對在讀大學的夫婦,還有魏銀也是極好的學校念書。酈太太對魏老太太也很佩服,認為魏老太太會教導孩子,可不是么,魏家兄妹都是出眾人物,而且,看魏家這勢頭,很有興旺之兆。酈太太覺著,還是她當初眼神好,一眼相中秦殊,只看秦殊這交友的水準,就知道秦準兒媳殊是個什么樣的人了。
當然,在秦殊不知道的地方,還有人跟酈太太說起秦殊當年在上海跟人私奔的閑話。酈太太可不是那種保守不開化的腦袋,世上哪兒那么多純白無暇的人,酈太太看的是秦殊的現(xiàn)在,又不是看以前。英雄還不問出處哪,酈太太直接就跟說這傳小話兒的親戚說了,“秦博士品格極佳,又有自己的事業(yè),說來還是酈釗高攀。我心里很喜歡秦博士,能娶她進門兒,真是酈釗的服氣。”
見酈太太臉色淡淡,這親戚也就不敢多嘴了。
酈家辦事頗是講究,問了秦家現(xiàn)在國內(nèi)的地址,酈老爺親筆寫了提親的信,信中還附上兒子的生辰八字啥的,并表明自家求娶的誠心。當然,還有對酈家的一些介紹,這并不是要炫耀什么,而是兩家要結(jié)親,按照老禮,父祖的情況都要彼此通報一聲,以示知根知底的。
秦殊也寫了信回去,酈釗在秦殊不知道的時候,也給岳家寫了信,信上寫了自己追求秦小姐的歷程,并對自己現(xiàn)有的職位事業(yè)做了介紹。
秦家接到這三封信,秦太太一則高興一則擔憂,要知道,閨女以前打過眼,這酈家人,到底未曾親眼見過親自接觸過。不過,閨女如今年紀也不小了,是該尋婆家了。這幾年,秦太太一直記掛此事。酈家雖是這些年在國外,要打聽卻也不是難事,秦家交際亦是廣泛。聞夫人容揚都與酈家打過交道,對于酈釗的風評亦是上佳,聞夫人說,“酈家長公子是位極為務實的年輕人。”容揚的話是,“上等佳婿。”
秦家這也沒磨唧,立刻給閨女轉(zhuǎn)了一筆錢過去,說是給閨女的嫁妝,讓閨女置些產(chǎn)業(yè)首飾之類。畢竟,聽聞酈家家底豐厚,秦家一樣是體面人家,自不會讓人小瞧了閨女去。秦太太還給閨女寫了一封長信,告訴閨女嫁妝要如何置辦,必要體體面面,此方不被人小瞧云云。
秦太太還給魏銀寫了信,拜托魏年幫襯著閨女些。
就是沒有秦太太的信,魏家也不能袖手。
家里給的嫁妝錢,秦殊也沒置什么華衣美服,她婚紗都沒高級定制,而是把婚紗交給魏銀來做,倆人商定好款式,魏銀親自操刀。這些錢,連帶著酈家給的聘禮。說真的,在國外的華人其實不怎么講究聘禮這類東西了。不過,酈家依舊有自己的老禮,并不全同歐美習俗。何況這是酈太太親自相中的兒媳婦,除了給秦殊的首飾一類,還給了秦殊一筆現(xiàn)金,說是兄弟三人都是此例。
秦殊也便接了,秦殊想著,與魏年魏銀一起投資了加州的農(nóng)場。這是陳萱的建議,陳萱研究一直是農(nóng)業(yè)方面,與農(nóng)業(yè)悉悉相關(guān)的就是土地。眼下都在打仗,雖然美國本土沒有戰(zhàn)爭,中國國內(nèi)一直在抗日,而日本、德國這兩個國家不知道是失心瘋還是怎么回事,一個襲擊了美國的珍珠港,一個對蘇聯(lián)下手了,這回算是熱鬧了,打的一塌糊涂。美國國內(nèi)除了軍用物資,經(jīng)濟并不算景氣,錢放在銀行還不出拿出來置產(chǎn),最穩(wěn)妥的投資就是地產(chǎn)房產(chǎn)。
陳萱對要買的農(nóng)場做了細致的分析,親自去瞧過,才讓家里買下的。酈釗也去看過,說這農(nóng)場肥沃,買的不錯。秦殊把剩下的錢在紐約買了幾處公寓,至于珠寶首飾,也買了一兩套,卻也并不過分奢侈。秦殊自小不缺這個,并沒當大事。結(jié)婚戒指是兩人親自去挑的,至于結(jié)婚后的住所,兩人在波士頓都有房子,酈家便沒有給他們在波士頓準備房子,紐約這里有一套給他們小兩口的別墅。
秦殊不知道酈家這么有錢,跟酈釗商量著,要不要婚前做個財產(chǎn)公證,彼此也分明些。酈釗對這話極是不滿,“干什么?難不成以后還離婚,不可能的。”
兩人的婚禮頗為盛大。
魏家全體出動,就是秦殊的娘家人了。因為秦家沒辦法過來,婚禮時便是魏年做為兄長將秦殊交到新郎的手里。不得不說,魏年真是好相貌,尤其他身量俊挺,西裝革履的一打扮,英俊至極。還有不少人打聽魏年來著,不過,可惜魏年已是孩子爹啦。小丫頭、小蘿卜就充當了花童,小蘿卜有姐姐帶領(lǐng)著,花童的工作做的很是賣力。
皆大歡喜。
秦殊深得酈家人的喜歡,酈家三兄弟,酈釗身為老大,反是結(jié)婚最晚的那個。可結(jié)婚雖晚,秦殊于家世于學歷于相貌于事業(yè),完全不輸倆妯娌。酈家家風明快,有酈太太這樣的母親,幾個兒媳間也沒有那些雞零狗碎的事,反是酈太太都鼓勵兒媳們出門工作,而且,三個兒子各有一攤事務,故而,兄弟間關(guān)系也不錯。
說到秦殊與酈釗的緣份,得算是酈太太親自牽的紅線,這又是一樁趣事。
兩人成親后依舊回了波士頓,秦殊有自己的學業(yè)要繼續(xù),酈釗也不是半途而廢的性子,波士頓分公司剛走上正軌,夫妻二人準備在波士頓多停留幾年。
秦殊是抱著兒子參加的博士畢業(yè)禮,她還邀請了公婆過來,魏家連魏老太太都出動了,大家都為秦殊高興。魏老太太直拍著大腿道,“體面哪真體面哪!”想著現(xiàn)在還是小殊的體面,過幾年就該是她老魏家的體面了。
酈先生酈太太亦是倍覺臉有榮光,倆人甚至覺著,長子之所以遲遲未婚,肯定是眼光太高的緣故,這不,遇著對眼兒的,婚也結(jié)了,還娶了這么體面的媳婦。
秦殊拿到博士學位后,一家三口便回了紐約,秦殊與魏銀商量過了,打算在紐約開設(shè)兩人的第一家分店。又過了幾年,秦殊已經(jīng)是兩個孩子的母親,去參加與酈家交情不錯的朋友林家的宴會時,倒是偶遇熟人。說來也是巧之又巧,遇到的是秦殊以前定親的夫家褚家,事情已過去這許久,自然不可能再有什么激烈的反應。褚老爺褚太太都蒼老許多,見到秦殊只做舊時朋友家的晚輩相處了。秦殊也很客氣,她看了褚太太身邊兒的褚少奶奶一眼,這是她自初中、高中、到大學最好的朋友,當初在趙成追求她時,鼓勵她追求自己幸福的“朋友”。秦殊與趙成私奔離開上海后,這位“朋友”轉(zhuǎn)年就嫁給了秦殊的前未婚夫。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已過經(jīng)年。
秦殊知道,褚少奶奶怕是不大如意的,早在上海時,褚公子便已有花名在身。如今都在異鄉(xiāng)為異客,褚家也早不比從前,褚少奶奶頸間的珍珠項鏈因時間太久都黯淡了。
秦殊與酈釗說起此事,酈釗沉默半晌,摸摸秦殊的頭,“智商發(fā)育遲緩。”
秦殊拍掉丈夫的手,說,“其實,她那會兒要是直接跟我說她中意褚公子,我一準兒想辦法成全她。我早就沒看上那姓褚的。”
酈釗笑,“慣用心計的人,往往把別人也想的心思深。何況這事關(guān)人家終身,哪里肯冒半點風險。”
秦殊搖搖頭,“心計太多也不是好事。”她的那位曾經(jīng)的“朋友”,當年也是千伶百俐之人,在震旦大學功課極佳。急著嫁褚家做少奶奶,自是不能繼續(xù)學業(yè)了。想想如今的自己,再對比一下晚上見到的跟在褚太太身邊的唯唯婦人,秦殊覺著,當初的那點恩怨,不必她出手,生活已經(jīng)讓那位曾經(jīng)的“朋友”付出代價。
秦殊笑笑,將頭倚在丈夫肩上。
酈釗眼神溫柔,習慣性的擁妻子入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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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gòu),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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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