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的風犬王這才臉色舒緩一些,連忙道:</br> “元帥,孤王該如何做?”</br> 李準不急著說,而是淡淡地喝了一口茶水潤潤嗓子,才道:</br> “鐵古將軍帳下的五萬人馬,全部跟我走吧,北州與我聯合,自可免除這場災禍。”</br> 風犬王一聽,愣了一下,立刻道:</br> “元帥,您的大軍現在已經回歸北州了?”</br> 李準搖頭,笑道:</br> “非也,現在我乃是南國大軍的軍師,我們家女帝陛下現如今統帥大軍囤置黑熊嶺,只等著北邊的齊國大軍一來便與其決一死戰!”</br> 什么?!</br> 這是什么意思?</br> 以前堂堂北境統帥,現在成了南國大軍的軍師?</br> 這是這么回事?</br> 年幼的風犬王一時間有點反應不過來,半晌沒有言語。</br> 李準便是道:</br> “此事你不必多慮,總之,讓鐵古將軍率大軍同我走,可保北州無恙,如若不然,齊國大軍殺至,你們這五萬人馬只有全軍覆沒的可能啊。</br> “畢竟,齊國大軍乃是六十萬虎狼之師啊,還揚言先拿你們開刀,再拿下武朝。你就不要猶豫了。”</br> 什么?</br> 六十萬大軍?</br> 風犬王頓時嚇得臉色煞白。</br> 別說六十萬,就是十萬,現在的北州軍也打不過啊。</br> 風犬王臉色難看,有些失魂落魄道:</br> “好,元帥,容,容孤王回去與鐵古將軍相商一番……”</br> 畢竟是個孩子,李準也不打算逼他。</br> 只是淡淡拍了拍桌上的空酒壇,道:</br> “好,去吧去吧,不過盡快,不然齊國大軍一到,恐怕就來不及了。”</br> 風犬王看到李準的動作,頓時一陣心驚肉跳,差點嚇得一陣哆嗦,連忙道:</br> “好,好,元帥,孤,孤王……這,這就去找鐵古將軍商議……”</br> 李準一點頭,風犬王便是立刻逃也似的跑了。</br> 司空碩站在旁邊看著,全程都是一陣莫名其妙。</br> 似乎自家軍師以前的身份有點高的嚇人啊。</br> 還有。</br> 這個空酒壇的威懾力為何如此之大?</br> 不管是這個代知府,還是這個風犬王,竟然都這么怕這空酒壇!</br> 實在是詭異!</br> 風犬王跑了,尼古立刻招待李準二人歇在知府衙門。</br> 到了第二日清晨。</br> 風犬王回來了,盯著黑眼圈,一臉困象,一看便是一夜未眠。</br> 與他而來的還有如今的北州軍統帥鐵古!</br> 李準剛洗漱完,便瞧見二人一同跨入衙門后院。</br> 見到李準,風犬王立刻道:</br> “元帥,昨夜孤王與鐵古將軍商議一宿,決定與元帥聯合,之后怎么做,還請元帥您指教!”</br> 昨半夜風犬王就接到了北部的探報,說是齊國的大軍浩浩蕩蕩,果真殺下來了!</br> 當即什么也沒猶豫,立刻就叫人將鐵古叫到王宮,一番商議過后,達成了統一。</br> 決定聯合南軍,共同抗敵!</br> 如此才有一線生機啊!</br> 李準一聽,頓時笑了,道:</br> “好,好說!既然如此,便讓鐵古將軍即刻回去整軍,今日午時便隨我前往黑熊嶺,與女帝陛下的大軍匯合!”</br> 風犬王立刻點頭,朝旁邊的鐵古囑咐一番。</br> 鐵古立刻抱拳離去!</br> 風犬王這才放松心神,猶豫了一下,問道:</br> “元帥,不知太后她現在在何處啊……”</br> 李準一聽就皺眉了!</br> 難道這小子還在覬覦脫脫?</br> 這個小子心思還這么齷齪?</br> 風犬王一看到李準的臉色,立刻嚇了一跳,連忙解釋道:</br> “元帥,您誤會了,孤王只是念及太后離家多時,不知她過得如何……”</br> 李準臉色才緩和了幾分,淡淡道:</br> “這你就甭操心了,脫脫已經有了身孕,所以好著呢,你就放心吧。”</br> 有了身孕?</br> 風犬王腦袋頓時翁的一下,差點沒站住!</br> 一下子整個人就不好了。</br> 放心個屁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