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準不省人事,不知后事如何。</br> 等他再次醒來,已經在寢殿了。</br> “楊總管.......”</br> 李準扶著腦袋緩緩起身,呼喊楊忠。</br> “殿下,您終于醒了!”</br> 楊忠神色大喜,眉開眼笑地迎上來,“殿下,奴才給你做了醒酒湯,這便給您盛去!”</br> 李準點頭,走出房間,看到外面已經是大中午了。</br> 楊忠盛來醒酒湯,笑道:</br> “殿下,昨夜你在饗宴宮大展詩才,可惜奴才無緣目睹,真是遺憾!不過奴才聽說了,殿下真是了不起啊!”</br> 李準喝了點醒酒湯,感覺體態舒爽,長長出了一口氣。</br> 真是不勝酒力啊。</br> 這個時代的酒都能醉倒自己,而且還讓自己睡到大中午,真是沒用!</br> 李準想了想,問道:“我醉倒后發生何事了?”</br> 他只記得好像王嫣然跑上來攙扶自己,之后便不省人事了。</br> 楊忠立刻笑道:“殿下,昨夜你奪得諸位殿下詩詞比試魁首,雖然殿下您醉過去了,可是該有的賞賜陛下還是賞下來了。”</br> 李準眉頭一挑,“哦?賞了什么東西?”</br> 楊忠立刻拿出賞賜物冊目,遞向李準。</br> 李準看了看,無非便是一些布匹和白銀,數目不算多,但也有上千數了。</br> 然后,還有狼國使臣帶來的一些牦牛奶,香料和皮革等。</br> 這些李準都看著無所謂,不過,最后一個卻是讓他眼神一亮!</br> “景王府?”</br> 李準看到最后一個賞賜物,吃驚地脫口而出。</br> 楊忠立刻嘻嘻笑道:“沒錯,奴才再三向王公公問過了,圣上的確是將景王府賞賜給了殿下!”</br> “好啊!”</br> 李準也是神色不由得一喜。</br> 景王府便是當年景王的府邸!</br> 景王駕薨后,這個府邸便一直空著。</br> 后來給三皇子等人分府邸時,這個景王府也沒分掉,一直留著。</br> 沒想到,這次竟是賞給了李準。</br> 這么說來,以后便不用再住在皇宮偏殿了。</br> 真算大喜一件!</br> 主仆二人正高興著,殿外忽然響起了王蓮的聲音:“六皇子李準接旨!”</br> 王蓮滿面紅光,手持圣旨跨入殿院。</br> 李準和楊忠一驚,立刻上前跪地迎接。</br> “武歷五十又一年,武朝武皇帝詔曰:</br> 朕聞皇六子李準對國有功,有曠世詩才,發明創造揚我朝軍威,朕細思量,今冊封皇六子李準為景親王,領一等王爵位,黃金百兩,絹布三百匹。王府內可設護衛三十人。其勉之。”</br> “兒臣接旨!”李準眼眸一凝,立刻接過圣旨。</br> 他竟然封王了!</br> 怎么可能?!</br> 這太突然了!</br> “恭喜六殿下!”</br> 王蓮笑呵呵道:“六殿下這是苦盡甘來啊!”</br> “多謝王公公!”李準拱手道。</br> 內心卻是有些不安。</br> 這個便宜皇帝父親忽然給自己封王,這是想要干什么?!</br> 而且還是一等爵位!</br> 但是,徒給王名,卻不賜予封地!</br> 這是什么意思?</br> 李準內心越想越覺得不對勁。</br> 李政這到底是想做什么?</br> 他隱隱覺得,李政這是把他當靶子立起來了!</br> 其他皇子,可都沒人封王!</br> 他是第一個啊!</br> “六殿下,不對,咱家現在該稱呼殿下為景王爺了!”</br> 王蓮滿臉笑意,道:“景王爺,圣上有令,讓景王爺三日內改造完信號彈和連弩,不得有誤!”</br> “是!”李準點頭。</br> 王蓮繼續道:“對了,還有一事需要稟明王爺,圣上說了,此次狼國使臣玉伽入京,暫且便入住在景王爺府上,直待商討完議和事宜。還望王爺好生招待玉伽郡主了。”</br> “什么?”李準頓時皺眉。</br> 王蓮笑道:“王爺可莫要怠慢了使臣!”</br> 說罷,轉身告辭。</br> 李準臉色有些發黑。</br> 一旁的楊忠卻是忽然喜極而泣,直接跪下大呼道:“殿下終于出人頭地了!太好了!”</br> 李準:“........”</br> “老奴終于盼來這一日了,真是太好了......”楊忠一個勁跪拜大呼。</br> 李準卻是皺眉。</br> 望著王蓮離去的背影,眼眸緩緩陰沉如水,沉聲道:</br> “楊總管,起來吧!本皇子如今突然封王,可不是什么好事!是時候做打算了,那臨順城怕是不得不行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