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熊嶺鎮北軍駐軍地。</br> 看到三千人來人只回來兩千人,從他們嘴里得知具體情況,林青頓時臉色難看,道:</br> “果然,那司馬老賊已經提防了啊!真是可惡!”</br> 鐵古得知只回來兩千人,也是暗嘆一口氣。</br> 因為,這少的一千人有大半是他風犬軍啊。</br> 風犬軍現在就剩個五萬,這是打一點少一點啊,鐵古那是肉疼。</br> 兩人立刻再次商討。</br> 林青擔憂道:“恐怕司馬青云也會效仿,派人過來騷擾我軍……必須提防啊。”</br> “好,聽林軍師的。”鐵古道。</br> 鐵古想到自己手下的死,又想到以前那些風犬軍便是被鎮北軍殺死的,現在跟昔日的仇敵坐在一起商討戰事,他暗自嘆了口氣。</br> 那份血與骨的仇怨,哪是那般容易就能握手言釋的?</br> 可是,不能不這么做啊……因為打不過人家啊。</br> 還被人家給俘虜了……</br> 他鐵古更是做了頭號叛徒!</br> 現在即便內心難受也不得不配合對方。</br> “好,周圍的防御之事那就有勞鐵古將軍了。”</br> 林青毫不客氣將防守的任務交給鐵古,畢竟誰叫他只有一萬人呢?</br> 方才更是折損了幾百來人……現在都湊不齊一萬人了。</br> 這種出人又出力的事情必須得鐵古來,畢竟他人數比自己多幾倍。</br> “好,警戒防備的事就交給我風犬軍了,林軍師大可放心!”鐵古點頭,也無法埋怨。</br> 畢竟,對方就那點人,著實是拿不出人手,他也不好多說什么。</br> 林青點頭,道:</br> “有勞鐵古將軍了,不過之前我等在南下的道上設置過陷阱,若是敵軍趁夜偷襲,也需要先過陷阱那關。”</br> 想要南下趁夜騷擾他們,那可不容易!</br> 之前便聽從了李準的吩咐,在道上都設置過陷阱的,要是在白天那陷阱說不定就被躲過了,但是這大晚上黑燈瞎火的,區區火把豈能容易找出陷阱?</br> 因此。</br> 即便騷擾對方的計劃失效了,林青也沒有太大的感觸。</br> 甚至,他期待著對方效仿,然后趁夜派軍下來,結果慘中陷阱。</br> 那他就舒坦了。</br> 兩人商量完,林青便告辭了。</br> 想了想,決定明日便合并帥營,不然老是來回跑,有些不方便。</br> 另一邊。</br> 司馬青云叔侄倆和眾將領商討完戰事,將一切都安排吩咐妥當,便等著南下騎兵的消息。</br> 過了一個時辰,南下的騎兵回來了。</br> 然而……</br> 去了兩千騎兵,只回來五百……</br> 登時司馬青云臉色難看到了極點!</br> 軍中眾將領也是臉色難看無比,沒想到他們更慘,竟然只回來五百人……</br> 司馬野不用說,當場便是咆哮怒斥:</br>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何只回來區區五百?!你這混賬,統兵不力,本將現在便將你斬首示眾!”</br> 那騎兵統領鎧甲殘破,披頭散發,渾身狼狽不堪,想必是經歷了一場惡戰!</br> 他這會兒一聽到他砍他,當即跪在眾人面前,大呼道:</br> “諸位將軍,冤枉啊!實在是夜路難行,那鎮北軍又陰險狡詐,在南下的途中挖了坑洞,設了陷阱,隨后等我騎軍中了陷阱,便在旁攻殺,殘忍將諸位弟兄殺害……末將也是拼了命才將弟兄們帶回來啊!”</br> 陷阱?</br> 司馬青云頓時氣得怒喝!</br> 又是陷阱!</br> “可惡的鎮北軍!”</br> “可惡的紀賊!”</br> “又是陷阱!可惡可惡,可惡啊!”</br> “……”</br> 一聽說是中了陷阱,當即全場失控,怒斥紀鐘傾的無恥和無德!</br> 這伙人氣得那叫一個不能自已啊!</br> 司馬野更是差點沒站起來,要知道他現在可是舊傷復發,沒法起身的!</br> 可見他是多么氣憤了!</br> 司馬青云氣得神色有些失態,立刻沉聲道:</br> “好,好一個紀賊!本將定要攻下烽火城!血洗恥辱!”</br> 這再中陷阱,更是堅定了司馬青云攻下烽火城的執念和決心!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