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鐘傾頓時點頭,甚為贊同。</br> 燕軍要作戰,肯定不會再次跑這么遠,一定會選擇一個比較方便的地方扎營。</br> “所以,本帥有個大膽的想法!”李準忽然笑道。</br> 紀鐘傾頓時眼神微動。</br> 這小子一旦說出這些話,那肯定是又有什么鬼主意了,當即便是問道:</br> “元帥有何高見?”</br> 李準笑道:“由我們來給他選這個戰場,紀相你看如何?”</br> 紀鐘傾眼眸一凝,看著李準,問道:</br> “這可不容易,元帥認為此事可行?”</br> 李準指著地圖,道:</br> “首先,我等可以猜測,若是司馬青云的大軍駐地要往南移,距離黑熊嶺不會太遠,而且需要一個可以安置十五萬左右人馬的地方,甚至周圍地勢需要開闊,一馬平川,如此可以防止我軍偷襲……若本帥是司馬青云,那必定會選擇在黑熊嶺附近的大草原上,其次最不濟也會在黑風關!”</br> 黑風關一旦有十五萬大軍入駐,將會變得易守難攻!</br> 紀鐘傾想了想,看著地圖,點點頭,道:</br> “嗯,你這般一說,極有可能!不過,元帥還需要考慮一些事情。萬一,燕軍避而不戰呢?”</br> 李準點頭,道:</br> “避而不戰,拖住我等,給趙軍爭取時間攻破衡谷關……這的確也是本帥最擔憂的一點啊?!?lt;/br> 紀鐘傾道:“若是燕軍只是打算拖住我北境,完全可以按兵不動,就呆在清風嶺……因此,我等只有一條路,主動攻過去!”</br> 李準卻是搖頭,道:“如此陷入被動,不利作戰,況且大軍一旦北上清風嶺,將會和敵軍陷入僵局,到時候司馬青云還是會成功拖住我北境的人馬?!?lt;/br> 紀鐘傾頓時皺眉,問道:“那元帥的意思到底是……”</br> 李準道:“為了以防對方避而不戰,所以本帥說過,要給司馬青云選擇戰場以及他的駐軍地!”</br> “選擇何處?”</br> “烽火城!”李準道。</br> “什么?!”</br> 紀鐘傾頓時一臉震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愣地看著李準,“你說,你要讓司馬青云入主烽火城?!”</br> 李準點頭,道:</br> “沒錯!就是如此!既然他可能避而不戰,也有可能選擇其他的駐地,那為何不能讓他主動進攻,然后住到一個我等熟悉的地方?”</br> 李準嘴角帶著一抹笑意,看起來有些瘋狂。</br> 紀鐘傾半晌沒說出話來,一臉驚愕地看著李準,良久才叫道:</br> “你真是瘋了!”</br> “你可以說本帥大膽,但是本帥并未瘋。”</br> 李準淡淡道。</br> 嘴角的笑意裂開得更甚,讓紀鐘傾看著更感覺瘋狂。</br> 紀鐘傾沉聲問道:“你執意如此?”</br> 一旦李準認定,他肯定是無法阻止的!</br> 因為,阻止不了??!</br> 就是以死相逼,都可能逼不了,這小子說不定巴不得自己死呢!</br> 阻止不了,那只能先聽聽他的看法,最后實在不行,只能請奏陛下了!</br> 李準淡淡笑道:</br> “沒錯,雖然大膽而危險,但是本帥覺得這是目前為止唯一能夠快速解決問題的辦法。”</br> 紀鐘傾咬了咬牙,道:</br> “先說說你的看法,你如何讓司馬青云入主烽火城?他若避而不戰,可能都不會南下!”</br> 李準頓時笑道:“所以,本帥給他創造機會?。 ?lt;/br> “機會?”紀鐘傾皺眉。</br> 李準看著地圖,道:“我等可以立刻調遣北境全部兵力前往風北關支援老炎王!”</br> 紀鐘傾頓時驚愕起來,道:</br> “如此一來,我北境徹底虧空,只剩風犬軍那五萬人馬,那司馬青云再如何想觀望也不會放過如此大好的機會……可是這樣一來,烽火城徹底易主,那還如何奪回?”</br> 那五萬風犬軍現在便在鎮北軍駐地旁邊,脫脫和風犬王選擇和鎮北軍聯手對付司馬青云。</br> 李準搖頭笑道:</br> “誰說會徹底易主了?只是暫時罷了……本帥還有后招,司馬青云一旦入住烽火城,那便是咱們鈍刀子割肉的開始。若是司馬青云膽敢南下入主烽火城,不出十日,燕軍必滅!”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