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先生頓時笑了,道:</br> “王爺,你說要是我們掌握了這種東西,何愁大業不成呢?我家先生的意思是王爺動用自己的力量去取得這種東西。”</br> 四皇子頓時冷笑,道:</br> “孟先生怕是忘記紀相是什么人了吧?你認為本王可以在紀相手中得到此物?”</br> 孟先生依舊面帶微笑,道:</br> “王爺的能力在下是極為信任的,在下相信王爺想要得到的東西就沒有得不到的,只取決于王爺愿意付出什么樣的代價罷了。”</br> 四皇子目光微微沉凝,卻是不回答。</br> 孟先生也不說話。</br> 半晌,四皇子才問道:“除了這個消息,現在北境充軍的那位是什么情況,難道孟先生便沒有任何消息可以提供?”</br> 孟先生點點頭,道:</br> “王爺指的是景王爺吧,其實這便是一個小人物,他的利用價值已經到頭了,王爺不必再在此子身上浪費心神了,更何況,此子現如今已經成了紀鐘傾的傀儡。”</br> “哦?紀相的傀儡?”</br> 四皇子神色訝異,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你說李準甘愿做人傀儡?孟先生不會認為陛下和紀相千方百計將此子送上北境就是這么簡單吧?”</br> 孟先生頓時皺眉,看著四皇子,道:</br> “難道王爺有什么不同的看法?”</br> 四皇子看著孟先生,問道:“孟先生還是具體說說此子在北境的經歷吧。”</br> 孟先生猶豫了一下,緩緩點頭,“好,那在下便簡單說說。”</br> 隨即,將北境發生的事情簡單詳述了一遍。</br> 四皇子聽完,眼眸微凝,緩緩道:</br> “你說他被紀相扶持為北境的新任統帥,統掌了北境十萬兵馬?!”</br> 孟先生點頭,道:“是的,能夠如此快速的執掌北境,一定是紀鐘傾在后面出謀劃策,王爺應該知道紀鐘傾是何等厲害的權謀人物。”</br> “本王自然知曉。”</br> 四皇子點頭,可是眸光依舊沉凝,道:</br> “但孟先生,難道你就不認為他本身能夠成為統帥是一件極為不可思議的事情嗎?不管是否是有人給他出謀劃策,北境的那些兵卒認得可是他這個人啊。”</br> “哈哈哈!”</br> 孟先生頓時笑了,道:“王爺這就本未倒置了,不管他是不是統帥,厲害的只是紀鐘傾,若是紀鐘傾不在,即便北境的大軍能夠聽命于他,也很快便會原形畢露,說到底他只是一個紀鐘傾推出來的傀儡,所有的決策都在紀鐘傾的手中。”</br> 四皇子看孟先生的目光頓時有些冰冷,語氣亦是有些冷冽道:</br> “孟先生的師學便是這般教導孟先生,說可以在本王面前這般肆無忌憚的笑話?”</br> 孟先生頓時神色凝滯,身軀一顫,連忙道:</br> “在下該死,說錯話,還請王爺莫怪!”</br> “哼!”</br> 四皇子冷哼一聲,道:“下次……本王可能就忍不住殺了你。”</br> 孟先生一句話也不敢再隨意開口。</br> 四皇子道:“回去告訴你家先生,那件東西本王會想辦法弄到,但是你們也需要替本王做一件事情!”</br> “王爺請說!”孟先生立刻點頭。</br> 四皇子眼眸冰冷,一字一頓道:</br> “殺了李準……本王要讓他永遠留在北境!”</br> 孟先生微微蹙眉,想了想,沉聲道:</br> “可以,但是需要向王爺……借一人!”</br> “何人?”四皇子立刻問道。</br> 孟先生道:“樓十一!”</br> 四皇子微微皺眉,沉聲道:</br> “你應該知道,他若出現在世上,當年的有些事情就掩藏不住了。陛下會知道,當年的有些人還活著……你說,之后太傅的特密司會不會順藤摸瓜到你們的頭上?到時候你們在京中的探子,能不能藏得下一人呢?”</br> 孟先生道:“王爺放心,這后果我等能承受。上次皇甫十里出手無功而返,這次加上樓十一,想必天山教的馬元漢也擋不住他二人聯手!”</br> “好。”</br> 四皇子點頭,眼中彌漫殺氣。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