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風油山上,雖然人都被放回來了,可是愁云慘淡啊。</br> 山上到處都是尸首,除了少部分是鎮北軍之外,一大片全都是山上的弟兄們啊。</br> 鎮北軍將士的遺體很快被人家鎮北軍帶走了,留下滿山都是馬匪死尸。</br> 幾位當家的心情大大不佳,叫人將死去的弟兄們尸體堆起來燒了,燒了是一堆又一堆啊。</br> 濃煙滾滾滿夜啊!</br> “死傷多少?”</br> 大當家的斷腿已經被處理過,現在用上拐杖了,他悶悶坐在首座上,悶聲問進來匯報情況的小頭目。</br> 這小頭目正是那虎子哥,之前戰斗的時候虎子哥被砍了一刀,現在左臂暫時也沒法使了,綁起來吊在脖子上,輕易動不得。</br> 虎子哥道:“回大當家的,死,死了三千五百多,傷了一千多人……”</br> 好家伙!</br> 這山上不過五千人馬,加上女人孩童也不過六千出頭,現在直接被干掉三千五百多,還傷了一千多,那這山上現在有戰斗力的不過一千來人啊。</br> 慘啊!</br> 真慘!</br> 鎮北軍一殺過來,可謂是直接將十幾年的經營打空了啊……</br> 大當家的當即捂臉喟嘆。</br> 早知如此,就投降了啊……</br> 大當家的此刻有些后悔了,默默看向幾個同樣滿臉愁云慘淡的幾個兄弟姐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br> 倒是那女四當家的燈虎子哥退出去,突然抬起頭瞪著三當家的興師問罪起來,質問道:</br> “三姐,你老實說,你是不是當了叛徒?!你是不是向那個小白臉出賣我們了?!”</br> 此言一出。</br> 二當家和大當家立刻看向鍋鑼嗓門的三當家,就是五當家也暗暗抬起頭來。</br> 算來三當家是五人當中比較幸運的。</br> 她雖然自己打斷自己的腿,可是暗自使了巧勁,因此只需要靜養十天半個月就能下地正常跑了。</br> 可他們幾個就慘了,被那個白馬大將用長槍抽斷,沒有個把月沒法下地啊。</br> 三大當的被自家人這么看著,立刻臉色一變,但是立刻大聲道:</br> “四妹,你如何這般說我?!要不是我,咱今天能活嗎?你信不信那個家伙要是聽不懂我們說話,二話不說就給我們宰了?!”</br> 這么一說……好像有點道理。</br> 即便他們還有利用價值,也得聽得懂話不是?</br> 要是不知道人家命令,那可不要完犢子嗎?</br> 所以,三當家的說得好像有點道理。</br> “四妹,說話可得昧著良心?。 比敿业牧⒖棠媚笞∽约旱墓?,頓時變得理直氣壯起來了,“要不是我,那個小白臉還想讓人輪了你呢!”</br> 輪……輪了怎么了?!</br> “哼!”</br> 四當家的不服氣,冷哼一聲,轉頭看向五當家的,道:</br> “五弟,這里只有你聽得懂武朝話,你說三姐當時有沒有背叛我們,有沒有出賣大哥?”</br> 她分明記得對方將大哥喊過去沒說兩句,就直接給打斷腿了的,然后又將他們腿給打斷了。</br> 此刻,大當家和二當家的立刻看向五當家的。</br> 大當家的淡淡道:</br> “五弟,你可不要亂說話啊,可休要冤枉了你三姐啊?!?lt;/br> 話雖如此,可是他什么意思再清楚不過了。</br> 意思就是,你給老子說實話,三當家的當時到底有沒有出賣老子,為何老子只是點了個頭就被打斷了腿?!</br> 大當家自然心有懷疑的,畢竟點了個頭就被打斷腿,這是不是太奇怪了點?</br> 出來混匪道的,利益當前,必須義薄云天,但是生死當前,那得小命要緊?。?lt;/br> 三當家的立刻看著自家五弟,用武朝話道:</br> “五弟,你可別忘了,上次你偷看你四姐洗澡,是我幫你解的火……你這次要是幫姐瞞過去,以后你隨時來姐的房間!”</br> 說著拍了拍自己厚實的胸脯!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